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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3章 十豪對決
「你是想說,雖然佛門如今處於劣勢————」
「但你們仍然有反抗的餘力。」
「九州各郡的那些子民,或者潛伏在廟堂中的那些暗子,會在關鍵時刻站出來,助佛門一臂之力。」
陳看著滿庭翻飛的灰燼,神情沒什變化。
他淡然說道:「我承認,「滅佛「不算是明智之舉。但以你們的力量,想要翻盤————太難。」
陳向來對滅佛一事持保守態度。
他知道佛門對離國很重要。
這多年來,離國有數百萬上千萬子民受過佛門恩惠。佛門大德南下蕩魔,四境布道,救死扶傷,積攢了數之不清的功德————晉升陽神境後,陳更能覺察到「因果業力」的強大。屠殺這一座屹立千年不倒的善緣大宗,實在有傷天和。
隻不過。
如今局麵已經十分明朗。
九州有六州都在太子掌握之中。
一旦自己南下,婺州很快也會迎來清洗。
比起因果業力,陳更願意相信自己的實力,以及雄踞三州的麾下鐵騎!
「是?」
密雲平靜說道:「其實上次會麵,有些事情,我騙了你。
「————哦?」
陳微微皺眉,來了興趣。
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這年輕佛子還會騙人?
「我的確用因果道境,照現了未來。但有許多事情,我並沒有看清。」
密雲坦誠說道:「我隻看到了未來」的一部分。但————妖潮是真的。
「我當是何事————」
陳灑然一笑,悠悠說道:「關於你的「讖言」,我也隻信了一半。」
身為三州共主。
他要做的事情,豈是那容易就會受人左右的?
陳早就有了「拒詔」常駐的念頭,恰逢密雲來訪,便正好順勢而為。
「還有一件事,是真的。」
密雲直視著陳雙眼,一字一句認真說道:「我看到了大將軍」的未來。」
先前在營帳。
他問陳,想不想知道自己的未來。
陳對這個問題不感興趣。
如今————
密雲第二次提及此事。
「我應該給過你答複。」
陳微笑說道:「我相信你因果道境」的能力————但我對我的未來言不感興趣。比起命運,我更願意相信自己的判斷。」
是生,是死。
他的命運,隻能由他自己決定!
說罷。
一座小型道域,瞬間擴散開來,將整座庭院籠罩在內。
翻飛的灰燼,白雪,在這一刻齊齊凝滯。
「————·!」
長眉羅漢瞪大雙眼,喉嚨艱難擠出聲音。
他眼睜睜看著道域施展,想要祭出道境,但卻根本無法做到————在陳道域之中,他感覺自身仿佛灌鉛一般,必平時足足重了十倍百倍,別說動用道境,就是動一下手指都異常困難。
「你應該知道,我來這,不止是為了道謝吧?」
陳伸出一隻手招了招,淡然說道:「拒詔這件事,多謝佛門幫忙。接下來請你乖乖和我走一趟吧。」
他來這座庭院,是為了帶走密雲。
諸多瑣事,盡皆平定。
而今正是帶走密雲的最好時機。
此次拒詔,必定會惹怒太子,若是將密雲押下,送回幹州。
所有矛盾,自然迎刃而解。
「.
」
密雲站在道域之中,看著凝滯的灰燼,飛雪。
他神色並沒有什波動。
既沒有畏懼。
也沒有遺憾。
「大將軍,你帶不走我的。」
站在榕樹下的小和尚,忽然開口,說了這一句。
陳仿佛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
「是?」
陳笑著說道:「我已經調查清楚了————佛門安排潛入懸北關的強者一共隻有兩位。一位是福德尊者,還有一位是長眉羅漢。」
他瞥了眼被道域定住的長眉。
以這兩位的實力,加在一起,也無法掙脫道域。
「妙真在岢州修行,隱蟬子在梵音寺內院閉關。」
「若是換做其他人,或許你還可以搬出禪師」名號恐嚇一番,但我知道梵音寺的底細————」
陳說著搖了搖頭。
他在桃源親自見證了禪師的「隕落」。
為了自保,這消息他藏了一手,並未外泄。如今晉升陽神,除卻妙真和隱蟬子也完成晉升,佛門還有誰能攔得住自己?
陳知道梵音寺內院應該還有陽神級戰力的存在。
但————
這種存在,必須留駐主宗。
倘若北上懸北關,幹州很快便會平定大局,直接推平梵音寺!
他緩緩伸出手掌。
庭院上方,平白無故生出一朵雷雲。
陳緩緩將手掌壓下。
雷雲籠罩的庭院,四麵八方的虛空開始破碎!
「劈啪啦!」
密雲周身生出無數金燦雷光,麻布衣衫隨風飄搖,年輕佛子起頭來,神色平靜,眉心燃起了一縷金燦輝光————曇鸞佛骨在這一刻自行開始「護主」,他胸口懸掛著的一件寶器也應聲飄搖而起,哢嚓一聲碎裂。
佛光四濺,立地成牆,化為一座四四方方的小籠。
這是禪師生前留下的寶器。
可以硬抗陽神境強者一擊不碎。
這件寶器品級很高,很珍貴,但在此刻————卻改變不了什。
陳完全是以玩鬧態度出手。
他並沒有直接打擊破這座佛光籠牢,而是緩緩下壓道域,想要逼迫密雲施展出第二件,第三件寶器,看看梵音寺到底給這位年輕佛子預留了哪些寶貝。
然而,並沒有其他寶器顯形。
密雲自始至終隻是站著。
他凝視著天頂的陰雲,四周環境愈發漆黑,少年眼神卻愈發明亮。
佛骨護主,寶器護主,都是其自發行為————
密雲什都沒有做。
隻是等待。
因為他知道,此刻隻需要等待。
陳很有閑情逸致地陪密雲進行著這場遊戲,手掌緩緩下壓,最終雷雲凝聚的法相抵達了金色籠牢頂上。
便在此時。
「刺啦!」
很是輕微的一道裂響,忽然在道域上空響起。
這道裂響出現地毫無預兆,卻讓陳後背汗毛炸起,悚然而驚。
陽神境的道域。
隻有陽神能夠攻破!
當這道裂響出現之時,便意味著————懸北關有第二位陽神現身了。
嗖一聲。
陳不敢置信地頭,隻見一縷漆黑劍光從穹頂墜落,隻一瞬間便斬破雷雲「法相」!
那竟是一把隻有三尺之長的鋒銳飛劍飛劍從天而降,釘穿雷雲手掌。
陳驟然挪首。
不知何時,一襲黑衣已經踏破虛空,來到自己道域之中————那重若萬鈞的雷霆壓力,對這襲黑衣而言好似根本就不存在。
挪首之時,對方已然臨身。
轟!
兩人極近距離對轟一擊—
磅勁氣鼓蕩。
庭院凝滯的灰燼,雪屑,在這一刻恢複正常,化為雪白銀浪,向著四麵八方擴散而去。
陳被打退十數丈,退至庭院小牆邊緣,他神色陰沉地看著手掌。
對轟一拳。
自己竟然沒有占據上風。
自己的「雷之道」被劍氣撕碎,肉身肌膚也被劍意侵蝕。
此刻有殷紅鮮血流淌而出。
另外一邊。
黑衣身影同樣暴退,剛剛那一記對攻至剛至猛,陳受了傷,他同樣————而且傷勢還要更重,半條手臂都被雷光纏繞。
隻不過。
這明明看起來更重的傷勢,恢複起來卻是比陳快了數倍。
兩三息後。
雷光消弭。
黑衣身影的右臂已經恢複如初,連鮮血都不再滲出。
「謝玄衣————」
陳幾乎一瞬間就認出了對方身份。
他看得出來,此刻踏入庭院的修士,隻有陰神境。
這世上能以陰神境劍氣撕裂自己道域的人————隻有一個。
在這一刻。
陳忽然想到了這段時日發生的許多古怪事情。
鉤鉗師押人入城,遭受福德尊者截殺。
雲若海單挑福德尊者失敗。
謝玄衣現身。
這一樁樁蹊蹺之案,全水落石出一在他眼中,如今懸北關無人能夠救得了密雲————
但他忽略了離國之外。
【鐵幕】攔得住陽神,卻攔不住謝玄衣。
「不錯,是我。」
既然選擇出手,便沒有隱瞞身份的必要。
謝玄衣截下【眾生相】,以真麵目示人,他輕描淡寫揮袖,召回【沉屙】,劍氣拔離雷雲,那尊大手虛象瞬間煙消雲散,整座庭院都被磅雷光籠罩,數之不清的雷霆如冰雹墜砸而下,謝玄衣及時撐開一座劍屏,啪啦將其盡數格擋開來。
「恩公————」
密雲看著橫在身前的那道身影,心情五味雜陳。
他雖掌握了因果道境,但畢竟修行時間太短,能看到的畫麵有限。
依循因果道境指引,他安排了福德尊者在懸北關城門口救人————不過安排這一出時,他並不知道所「救」之人,便是謝玄衣。
因果因果,一飲一啄。
看到陳施展道域的那一刻。
密雲心中也是一片茫然,依循道境指引,他來到了懸北關————
可他實在不知道。
這世上如今有誰,能從陳手中救下自己。
原來————
是恩公。
「恭喜你啊。」
謝玄衣微微回首,看著長大不少的密雲,半是欣慰,半是心疼地問道:「這兩年————一定很辛苦吧?」
先前在虞州分別,小家夥還是「斷腿」,如今相見,密雲重新站了起來。
很顯然。
他已經修成了神足通。
佛門六大神通的修行難度,謝玄衣很是清楚。
大毅力,大智慧,大氣運,缺一不可。
密雲這兩年,一定吃了數不清的苦頭,忍受了數不清的疼痛。
「我————」
密雲從未想過,與謝玄衣相見,隻一句話,心中便湧起酸澀。
這兩年苦修,隱蟬子大人,妙真師兄,還有內院的長老們,言語交談,都是鼓勵,他們都力勸自己堅持下去。
唯有謝玄衣,詢問自己苦不苦。
「寒暄?敘舊?」
不待密雲回應。
庭院盡頭的陳便沉著臉手。
他沒有給二人太多交談時間。
隻見道域之中,雷力翻湧,無數雷霆懸凝成長槍一雷霆翻湧之際,謝玄衣身形閃爍一瞬,再度返回之時,手中已多一道身影,他將長眉羅漢擲回密雲身旁,壓低聲音開口:「接下來我可能無暇顧及身後,你胸前這件寶器,正好可以自保。」
話音落地。
無數雷槍激射而出一時間。
整座庭院都被雷光淹沒。
兩位「陽神級」強者大戰。
按理來說。
整座懸北關都會遭受波及。
但陳並非那種不計代價,打起架來不管不顧的武癡,他比誰都更加在意這懸北關中黎民百姓的生死,於是隻是將道域稍稍擴散,依舊籠罩在庭院之中,以此確保自己手段可以有「充足空間」施展!
礙於頭頂【鐵幕】,謝玄衣不得不放棄施展【滅之道域】的念頭。
他雖現身,但此刻卻在陳域內。
倘若他再展開道域。
兩座道域對抗。
庭院瞬間就會被毀去。
屆時,【鐵幕】瞬間就會捕捉到自己的氣息,除此之外————密雲蹤跡也會隨之暴露。
此刻謝玄衣隻有一個選擇,那便是在陳的雷域內「客場作戰」。
砰砰砰!
隻聽無數炸響瞬間噴薄而出!
兩道身影近身廝殺,拳拳到肉,糾纏地難舍難分一陳乃是修行大道的兵家武夫,此次「拜訪」密雲,走得匆忙,沒帶本命寶器。
以他修為,隻手便可鎮壓懸北關,何必攜帶那杆大槍?
正好一人舍了道域,一人舍了寶器,誰也不占誰便宜,就此酣戰一場,短短十息過去,庭院便被轟成廢墟,兩人各自壓製手段的對攻,已經摧枯拉朽一般將整座庭院土地型翻了數十遍————幸虧懸北關中隻有陳一位陽神駐守,否則謝玄衣早就暴露。
或許是心有靈犀,又或許是實在僵持不下。
一百招後。
兩道身影重新分開。
這場「十豪」對決,短暫分出了高下。
陳再次退回庭院門口位置,他伸出衣袖,擦了擦麵頰鮮血,神色相當沉重。
這些血————是自己的。
謝玄衣同樣退回原位,他同樣伸出衣袖,擦了擦麵頰鮮血。
這些血————也是陳的。
倒不是謝玄衣實力逆天到足夠和陳對決不受傷害,而是他催動了「生之道意」和「不死泉」,兩人先前那番對攻,入骨入肉,謝玄衣這邊傷口剛剛破裂,就被大量生機彌補,以至於鮮血根本沒機會外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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