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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4章 水牢
「糟了!糟了!」
西巷黑夜,一道壯碩身影正在快速奔行。
正是福德羅漢。
依循佛子大人指示,他今夜本該在殺完鉤鉗師「庚九」之後快速脫身的————
但偏偏西巷遭遇杜允忠鐵騎封鎖,被迫無奈拖延了片刻,此刻再趕往佛子大人的住處,明顯耽擱了時辰。
福德羅漢心中生出了些許不安。
佛子大人,該不會提前進入內城了吧?
倘若沒有自己護法,出現了意外————那自己豈不是成了罪人?
諸多念頭在心湖交織。
咚!
福德羅漢驟然停下腳步,一腳踩在小巷青石地麵之上,踩得地麵開裂,生出青煙。
他雙手按著牆壁,硬生生止住前掠勢頭。
煙塵激蕩。
福德羅漢神色陰沉地注視著前方。
不知何時。
一道高挑身影,立於小巷盡頭。
微風吹過,那高挑男人的雪白蓮衣被風掀起,有淡淡血腥氣息圍繞旋掠。
「找到你了。」
雲若海起一根手指,風卷血汽凝聚成一枚幹枯血珠——————行路至此,庚九殘骸中的血液已經耗去了九成。
不過這滴鮮血此刻已經失去了所有的作用。
他已經找到了殺死東巷鉤鉗師的「凶手」。
「狗鼻子真靈啊————」
福德羅漢額頭滲出冷汗,咧嘴笑了笑,聲音有些沙啞。
離開客棧後,他心湖便一直不安。
不幸中的萬幸————自己此刻暴露,並未連累佛子大人。
「福德尊者。」
「你在崇州流竄多日,襲傷諸城官員三十四人。」
雲若海單手負後,冷冷說道:「將主被瑣事纏身,暫留你命,不予格殺————
你倒是不知死活,還敢主動踏入懸北關。」
「那些不如豬狗的畜生東西們,殺了便殺了————」
福德尊者譏諷道:「崇州禍亂,官匪相通,韓厲不作為,難道還不能讓有心人作為?老子這是替大離除害,按理來說,你應該替你主子給我磕一個,以謝剿匪之恩。」
「————?
」
雲若海麵色變了。
他不善交談,鮮少與人言語交鋒。
不過他卻是沒想到,自己見麵就被福德壓了一頭————這大家夥看似愚笨,但言辭卻相當犀利。
崇州的確混亂。
那被福德剿殺的官員,也的確沒一個「好人」。
身為懸北關鎮關右使,雲若海其實親自查過這些血案————福德尊者所殺之人,盡是該殺之人,要與惡匪勾結,要搜刮民脂民膏,以此中飽私囊。
換而言之,福德尊者的確是在替韓厲剜去崇州毒瘤。
不過。
這些事,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佛門來做。
「大離有大離的律法。」
雲若海再度開口,聲音更加冷冽:「你既敢踏入懸北關,想必已經做好被扣押緝拿的準備了吧?」
說罷。
他直接出手。
雪白蓮衣被風吹起,雲若海並攏雙指,戳破麵前血珠。
嘩一聲。
血珠破裂,化為無數纖細血線,掠入小巷。
「爺爺早就在這等你了!」
福德羅漢怒吼一聲,不退反進,大踏步向前,起雙手格擋在麵前。
雲若海乃是陰神境強者。
此番交手,想要藏拙,絕無可能。
福德羅漢直接祭出金身。
鐺鐺鐺鐺!
無數血線如劍氣一般,洶湧貫入小巷,在福德羅漢肌膚表麵激蕩出萬千細膩紋路,如雨絲落地,瞬間被反震彈開。
隻一。
福德羅漢所在的小巷壁麵兩側,便被數之不清的血線撕裂。
被羅漢金身彈開的血氣,密密麻麻擊打在石壁之上,小巷頃刻間被血汽彌漫。
轟!轟!轟!
連續且沉重的大踏步聲音響起,環抱雙臂的福德羅漢如一尊巨山,瞬間撞出磅血汽籠罩範圍,直接抵達雲若海身前!
"!!!"
雲若海瞳孔收縮。
雖然追捕福德羅漢已久,但這還是他第一次與其碰麵。
不得不說————
這大家夥塊頭實在太大,自己與其體型相距幾乎快有兩倍。
「嗡!」
耳畔有音爆聲響起。
福德尊者驟然張開雙臂,敞開懷抱,一雙怒目暴燃金光,在這一刻他獻出了自己的胸膛————
若有飛劍,寶器,神通襲擊。
那這位佛門羅漢很可能會被直接「貫心」打死。
但雲若海並沒有這做,他心湖中猛然升起一股危機,看著那飛快靠近的「肉山」,雲若海隻做了一件事。
撤。
他向後倒去,幾乎是貼地而行,水之道意在虛空中凝聚,拽著蓮衣,硬生生將他拽出十丈——
轟!
下一刻。
福德羅漢敞開的雙臂驟然合攏,抱了個空!
但這恐怖的勁氣,卻是傳遞到了雲若海身前,哪怕隔著十丈,雲若海依舊感受到了對麵那一抱的恐怖威力————東巷那個鉤鉗師應該就是被這殺死的,倘若自己先前動了貪勝之念,決意冒險強攻。
那自己很可能會落得和庚九一個下場。
他所參悟的水之道意————殺力並不算多強大,更趨向於連綿不絕的持久消耗。
短短一息。
根本不可能突破福德的羅漢金身。
「就這點本事————也敢來拿我!」
福德尊者看著遠處頗有些狼狽的雲若海,冷笑一聲。
他下意識瞥了眼北方,那是佛子大人的「棲身處」,自己如今已經暴露,斷然沒有再會合的道理,此刻————心中縱有再多不舍,此刻也必須做出抉擇。
轟!
福德調轉方向。
他望向城南,外城城門方向。
既然被發現了,那索性把動靜鬧大一些,把整個懸北關都鬧得雞犬不寧他深吸一口氣,一腳踩爛地磚,整個人彈射而出,如一道金燦虹光。
咚!
隻可惜,這道本該劃破夜空的金光,僅僅掠出十丈,就被強行打斷。
福德尊者噴出一大口鮮血,重重跌坐在地。
"???"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麵前,自己身前,不知何時立了一道無形水牆。
這水牆極其堅固,將自己彈回,隻是稍稍開裂,便迅速恢複如初————
這是雲若海的道意?
嘩啦啦。
不僅僅是身前,伴隨著流水之聲,前後左右一共升起四道水牆。
「很抱歉,你————逃不了了。」
不遠處。
雲若海扶著膝蓋站了起來。
他撣去灰塵,也撣去先前的狼狽,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這是我專門為你設下的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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