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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子業說完,便匆匆離去。

    喬飛馬上從診室門口跑回鄧勇身邊,看著方子業的背影,十分羨慕,偏頭道:“師父,子業師兄現在是真忙啊?”

    鄧勇略抬起下巴,說:“其實還算好的了。科室對他已經格外照顧了,帶組後就給他配了一個副教授,一個副主任醫師,一個主治。”

    “比我組麵的配置都更齊全,還能怎的?”

    方子業所處的這個階段鄧勇也曾經曆過,他當年可比現在的方子業難多了。

    但是,師門傳承的意義其實和傳宗接代類似,前人努力的意義就是在於後人可以相對更安逸。喬飛聞言,若有所思。

    道:“方師兄也挺累的,本以為他來新院區後,就可以休息休息,但還是一大堆的事情。”鄧勇翹著二郎腿:“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我們都是俗人。”

    門診診室距離急診科並不是很遠。

    方子業趕到急診科的時候,蘭天羅已經失魂落魄地從搶救室走了出來,他的工作服上帶著血跡,眯著眼睛,表情格外糾結和痛苦。

    方子業見狀,馬上上前兩步,厚重的手掌拍在了蘭天羅的肩膀上:“沒事兒,天羅,你已經盡力了。”看蘭天羅這表情,估計是病人已經在胸外按壓了!

    看蘭天羅這身上的血跡,估計病人是處於按壓無效了。

    動脈活動性出血導致的休克,胸外按壓是不可能按得回來的。

    “師兄,我第一時間就給你打電話了。”

    “但還是?”

    “我沒把他救過來,我的盲操止血技術,還是太次了。”蘭天羅的目光清澈,眼白帶著血絲,可以看得出來,他是很想把病人救活的。

    隻是能力有限。

    跟在蘭天羅身後走出來的,是急診科的一個副主任醫師,他在看了蘭天羅和方子業一眼後,快速地喊了一聲方教授後,就匆匆跑開去了另外一個方向。

    與此同時,診室,傳來了其他聲音:“停止按壓吧,搶救失敗!~血都流盡了。”

    “病人死亡時間是下午的五點二十七分,死亡原因,動脈破裂!~”

    “死亡地點,搶救室,患者家屬未至,已經上報總值班,等病人家屬過來認領病人回家吧……”宣布的人語氣冰冷且平靜。

    仿佛這種場麵和這種話已經司空見慣。

    “天羅,這不是你自己不願意努力,而是這樣的技術需要很長的時間線去堆積。”

    “然而,其實等你真正學到這種功夫的時候,你也不用上急診了。”

    “急診病人能享受得到的醫療資源就是這樣子,全世界都是如此。”

    “也不用特別愧疚。”方子業已經走出了自己的心理障。

    如果按照蘭天羅的思維,那方子業每天得自閉。

    這個病人如果自己在就不會死,那個病人如果自己在也可能不會死。

    方子業還幹個毛線的醫生?直接等著累死好了。

    隻要你休息的時候,就可能存在急診死亡病例………

    “吃飯了沒?沒吃就趕緊去吃,免得等會兒吃不了了。”方子業趕緊轉移話題。

    蘭天羅馬上收拾心情:“我還得去上個廁所。”

    “師兄,你去忙你的吧?”

    方子業則又隻能趕緊原路返回並給老師鄧勇打電話。

    接到方子業電話的鄧勇第一時間就知道是怎回事了,也沒問具體的情況:“你定地方吧,我讓喬飛去取酒了。”

    “現在已經過了五點半,我也關診室了。”

    “哦,對了,我已經替你給王鷗解釋過了,你就不用刻意再跑來了。”

    “你直接去停車場吧。”

    方子業道:“好的師父,我在停車場等著你們。”

    掛斷了電話的方子業又趕緊給自己熟悉的老板打了個電話訂桌子。

    因為方子業是熟客,而且地位也不算低,所以老板還真給方子業插了個隊,讓方子業過去後直接報手機號碼就行。

    這種老客人,一般都是會享受些許優待的。

    方子業剛好將走出急診科的時候,遇到了王立群副教授。

    “方教授,你怎過來了?是因為搶救室那邊的病人嘛?”王立群笑得開朗,比較健談的樣子。“嗯,我們科住院總給我打電話,我就在樓上的診室趕下來都晚了一步!”

    “王教授,今天夜班啊?”方子業問。

    這就是急診科的不人道之處了。

    在骨科,主治醫生以上就可以不常規值班了,隻需要值詢班即可。

    但在急診科和ICU,基本上每天都必須要有副高常規值班,牛馬得不成人樣兒,所以急診科和兒科歸為一類,狗看了都搖頭。

    以前的急診科主任多次邀請方子業去急診科,方子業也不樂意去。

    “是啊,常規晚班。”

    “方教授,如果有緊急情況的話,還希望方教授可以接個電話。”王立群笑著說。

    方子業聞言搖頭解釋:“王教授,那可能不行,我昨天才熬了一夜,你還是按照我們骨科的詢班打電話會診吧。”

    聽到方子業說熬了一夜,王立群馬上會意,也沒追問方子業為什熬的:“那辛苦你了,方教授。”“您早點去休息吧,我這邊收拾一下得去幹活了。”

    “哦,對了,你們骨科的那個住院總蘭總,也頗有你當年的雄風啊?”

    “聽說還是你師弟,你與他亦師亦友,帶得好啊?”王立群誇著蘭天羅。

    固然蘭天羅的綜合水平不如方子業任住院總時,可比起大部分住院總,他的能力都是拔尖的那一撮。任住院總這大半年來,也靠著自己的硬實力闖出了自己的名聲。

    急診科是相對最講技術為王的地方。

    方子業來到停車場的時候,鄧勇和喬飛二人已經到了,王鷗教授也在身側。

    看到方子業的時候,王鷗問:“方教授,我蹭個飯,不介意吧?”

    “王老師,看您說的,您是我請都請不到的。”方子業客氣了一句。

    王鷗哈哈一笑:“那要不你試一下?我住你家都行。”

    方子業回說:“那可以啊,就怕王老師您住不習慣我那租的房子,眶當地砸錢買一套。”

    王鷗聞言,看向了鄧勇:“勇哥,咱們創傷外科如今混這差了?”

    “一個這大的教授在外麵租房子住?”

    鄧勇白眼差點翻到後腦勺去,沒好氣:“王鷗,方子業今年才三十二,三十二,三十二。”“他工作沒幾年,你還要怎樣?”

    “你想他進去啊?”

    王鷗開玩笑道:“外科首富,都還租房子住,看來的確是我們太奢侈了!”

    方子業一笑:“王老師,我算什外科首富,真正的首富永遠隻能是賀老師,別人可是企業家,每年進賬幾千萬跟玩兒似的。”

    “走吧,老板給回複了,包廂準備好了。”

    “師父,王老師,你們可以先點菜,喬飛,菜單發給你了,你記好發給我…”

    喬飛馬上點頭,開始服侍兩位“老板”。

    到了吃飯的地方,才停好車,方子業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來自胡青元,方子業笑道:“青元,吃飯了沒?你打電話真合適!”

    “師父,不吃飯了吧,我和宋毅師兄在這邊,有點別樣的發現。”

    “我們發現,脊髓的電位,在下肢活動的時候,有波動,可以被測出來。”

    方子業笑容和腳步都僵在了半途。

    “你說啥?現在?”

    “對,就是剛剛啊,師父,您快過來一趟吧,我們已經給聶明賢老師,廖老師他們打電話了。”“揭翰師叔和袁老師我們也打電話了……”胡青元說。

    “怎了?”鄧勇看著方子業的臉色不太對,不過這種不太對似乎不是壞事!

    方子業偏頭,解釋:“胡青元打電話給我說,他和宋毅在體表檢測到了下肢活動時脊髓內的電位。”方子業說話間,呼吸都開始淩亂和急促起來:“師父…飯讓老板打包吧。”

    鄧勇聽了,馬上轉身走了進去,大聲喊道:“老板,樓上“東湖’包廂麵的菜品,照這樣的樣式做十份出來,然後送到我給你發的地址。”

    “配送費另算,米飯多打包一些。”

    “能幹?”

    前台點單的是服務員,聽了有點懵圈。

    十桌並不算特別大的單子,可如果是配送費另算的話,好像也是小單了。

    “老板,我們這一般隻堂食。”

    “您都來了…要不直接就餐,您還有朋友的話,也可以讓他們一起來啊。”前台說。

    “你就說能不能幹?”鄧勇現在是消費者,你不願意幹我去找別家,就是這簡單。

    方子業的話雖然隻有一句,但麵的內容可不簡單,這種事情,是值得整個大團隊通宵一個星期去等結果的事情。

    它的意義就是有這牛!

    “不能幹我走,不說我也走。”鄧勇催促。

    “我給老板請示一下吧。”前台匆匆拿起了電話。

    方子業那邊正好掛斷了電話:“王教授,您要不先回去?我們到時候給您匯報實驗結果?”王鷗沒好氣回道:“子業你這是沒把我當個人看啊?”

    “這重要的事情,我能回去嗎?我回去了能睡得著嗎?”

    “鄧勇大哥,走了走了,打包不了把錢給她就是了。”

    “哪不能點個飯吃了?”王鷗催促著。

    莫說是一頓飯了,現在有人讓王鷗給一萬塊錢出去,他皺一下眼皮他王字可以倒著寫。

    鄧勇正在掃碼:“多少錢。”

    “老板,我老板說可以。”

    “您先說地址吧,我們配送過來之後,您再結賬,不過要交一千塊錢的訂金。”

    “我掃你五千,多退少補。”鄧勇掃碼就出門了,幾秒鍾後店麵就響起了收款五千元的提示音。可這時候,鄧勇已經小跑著上了車。

    並且,鄧勇和王鷗二人已經開始搖人了。

    方子業認真開車,一路上接到了袁威宏他們的電話,方子業都是統一回複的:“師父,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我在趕過去的路上。”

    “王院長,我也不清楚,我在趕過去……”

    方子業等人趕到宋毅和胡青元二人常駐的實驗區時,來人已經不少了。

    常駐這的梅殯副教授正在和二人交談。

    “這到底是體表神經的電信號還是脊髓內部的?能確定?”梅殯問。

    “暫時還不能,但應該不是體表神經的電信號波動。”

    “梅教授,您看之前的檢測結果,脊柱背後的皮下神經波動,不至於有這高的幅度。”

    “哪怕是下肢的神經電位也沒有這高,這應該是比股神經這樣的四肢大神經更高的電位信號。”“在這個解剖區域,受到的心電幹擾也沒有這強。”

    “而且,這種電流信號是扳機式的,屬於是可控調節的。”宋毅解釋著。

    “根據神經電信號與功能的對應性,我們可以懷疑這就是脊髓內的電通路信號……”

    “當然,還要進一步的排查。”

    “這次是我和方子業兩個人探討的,自皮下脂肪層以下放置針刺電極搜集的電信號。”

    “我們還在四肢的皮下放置了這樣的針刺電極,但在隔壁的操作間……”

    方子業把課題丟給了宋毅和胡青元二人,但並不是不管了,自然還是在交流和溝通的!

    現在的通訊非常發達,宋毅有什問題,方子業都會及時回複。

    “走,先去隔壁看看。”

    “方教授,你們先核查一下這些既往的電信號,我和宋毅先去隔壁看看。”

    方子業聞言點頭:“梅教授,你記得讓宋毅和胡青元他們過一會兒過來吃飯。”

    “飯還是要吃的。”

    “你們還沒吃飯啊?”梅殯問。

    “本來是想去吃的,可五點半的時候發現了這個東西,我們就沒心情去吃了。”

    “這個檢測是三點四十五分出來的,但我們測試的數據太多,所以五點半才搜集到!”

    廣測樣就是這樣,數據產出的時間和被發現的時間是不即時的。

    但隻有這樣,才能夠產出更多的數據,找到最合適的參數。

    哪怕是初次搜集電信號,因為探測的深度不同,角度不同,電信號的反應也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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