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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讓旁人來看,亞拉薩路國王與英格蘭公主的婚事進行的相當倉促,雙方都很匆忙。首先是因為,依照教會法,婚禮不該在一些主要的大節慶日舉行,譬如聖誕節前的降臨節,複活節前的四十天,即大齋節,還有複活節後的升天節和五旬節之間的時期。

    這樣留給他們的時間幾乎就隻有複活節一個選擇了。

    其次是英格蘭人離家已久,無論是貴族還是騎士,都急切的想要回返家鄉的原因。在這場聖戰中,他們所獲頗豐,甚至可以說遠超過於他們原先的預計,就算是一個仆從,也已積攢起了一筆足以讓他改變現有命運的錢財,遑論那些立下了功勳的騎士和爵爺。

    他們幾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自己的城堡,每一筆錢他們都想好了用途,修葺城堡,建造工坊,開拓荒地,砍伐森林,為自己添置幾匹好馬,打造兩三副漂亮的盔甲一一當然要鍍銀,去購買一群汪汪亂叫靈活又機靈的獵犬,還有承諾給妻子的絲綢衣服與金項鏈,還有為兒子們鋪平道路的支出一一不管他們是要去教會,還是要去軍隊。

    還有的就是女兒們的嫁妝,這是一筆甜蜜的負擔,就連英格蘭公主也不能例外。

    說到這個一亞拉薩路國王並不怎在乎英格蘭公主有多少嫁妝,這也是婚事能夠盡快談成的原因。如果鮑德溫不曾染上麻風病,不曾經曆過這十來年的磨難,就這樣婚事隻怕沒那容易談成功,畢竟迄今為止,英格蘭在諸多歐洲王室中並不受歡迎,何況瓊安之前還結過一次婚,結婚也就算了,糟糕的是,她並未能在那幾年的婚姻中生下孩子,不免讓人懷疑她的生育能力。

    她的嫁妝在理查擊敗她的私生子大伯坦克雷德之前已經被挪用了一部分,現在剩下的還不到三分之二,若是一個伯爵或者是男爵之女,這份嫁妝依然相當可觀,但對於一個公主而言,就有點略顯寒酸,何況她還要嫁給一個國王。

    但鮑德溫並不怎在乎他將來的妻子有多少嫁妝一一而他對這樁婚事如此寬容,比起愛情或是子女,更多的是對於回到正常生活的渴望。

    “但她將來會是你最親近的人。”

    塞薩爾並不知道鮑德溫心中真正所想,他一如既往,總是將所有人看做和他一樣好一一以至於當這樁婚事被放上談判桌後,塞薩爾還曾經憂心忡忡的勸告過他不要如此急切,他更希望鮑德溫能夠得到一個是他所愛,也愛他的妻子。

    愛情,這聽起來有些天真,天真到有些滑稽。

    但鮑德溫很清楚,這隻是塞薩爾對他的偏愛,希望他的一切都能夠十全十美一一可事實上,有多少個國王的婚姻是出於這種純粹而又崇高的情感呢?

    在確定他沒有改變主意的想法後,塞薩爾便建議他與自己的未婚妻培養情感。

    培養情感,這對於現在的人們來說,也是一個新鮮詞,建立在權利和利益上的婚姻,哪有感情插足的餘地?

    婚姻中的兩個人都知道自己需要些什。

    國王需要繼承人,消弭宮廷和市井間對他生育能力的懷疑,並且以此進一步鞏固自己的權力,凝結人心,而王後則需要一個立足的基礎,當然一一也是孩子,而等她生下了第一個孩子後,她便可以從王太後瑪利亞的手中接過身為城堡以及國家女主人的重擔。

    但切實地說,鮑德溫就沒有心動過嗎?他當然心動過。

    塞薩爾的第一任妻子安娜隻在這段婚姻中停留了短短一瞬,便被上帝接去了天堂。但他的第二任妻子鮑西婭與塞薩爾是否有著真正的情感,鮑德溫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畢竟他隻需要看洛倫茲就知道了一一父母的婚姻若是陷入不幸,最容易受到影響的當然就是他們的孩子。

    而洛倫茲的身上幾乎沒有任何陰影,她似乎從來就沉浸在陽光與微風之中,啜飲著蜜糖長大的,又甜美,又溫暖。

    那他將來的孩子也會如此嗎?鮑德溫是這希望的。

    隻是他之前幾乎沒有想過要去尋求一個女性的青睞。

    雖然麻風病的關係他很少與貴女們接觸,但在鮑德溫成年後,仍舊有一些大膽的女性想要接觸他一一萬一能有一個孩子呢?她們出身卑微,有了國王的孩子就能一步登天不說,私生子成為國王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鮑德溫將之視作恥辱,他雖然做不出將其驅逐或者是絞死的事情,但也絕對不會再讓那個女人出現在他的麵前。

    年輕的國王第一次手足無措,進退維穀。

    他向塞薩爾請教,塞薩爾卻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你還要考慮嗎?”鮑德溫大為驚奇,“自打你來了聖十字堡,你知道有多少貴女拒絕了騎士們的求愛嗎?

    如果不是那時候你還是個孩子,你大概早就被那些惱羞成怒的家夥抓起來打一頓了。

    而等你長成,傾慕於你的女士更是數不勝數。”

    鮑德溫舉起手指一個個的數過來。

    第一個就是那個曾經將塞薩爾帶到了自己的房間,邀請他共享魚水之歡的夫人……塞薩爾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不不,我……我沒有……”

    “上帝,你是已經結過兩次婚的男人,而且你和鮑西婭已有了一個女兒,你在這臉紅給誰看?”“我想她們隻是……”塞薩爾不得不再三斟酌詞語,才謹慎地對鮑德溫說道,“這可能並不是一種喜歡,更不用說愛。

    你或許應當知道,女性幾乎都是弱者,雖然在精神方麵,她們被教會以及君王們有意塑造為地上聖母的形象,得到騎士們的尊崇庇護和敬愛,但身體上的差異是永遠無法改變的。

    她們身體纖細,手足無力,皮膚細嫩,不擅長奔跑,也不擅長戰鬥,麵對一個身材高大,肩膀寬闊的強壯男性時,她們當然會感到懼怕,這很正常。

    更何況許多騎士都是受過賜福的,他們麵對的是巨熊般的野獸和不遜色於前者的撒拉遜人,一個脆弱的女性對上他們更是毫無抵抗之力。

    雖然有些人沒有壞心,隻是有些粗魯,但……

    至於我……我隻是比較小心而已一一雖然有人認為我過於怯懦或者是自卑,才會對這些女士保持禮貌,但你也看到了我的態度和舉止,會讓她們感到安心。

    她們喜歡我,除了那些外在的東西之外,更多的可能就是因為我讓她們感到安全。一個人在荒野中,必須在豺狼與羊羔當中選擇的時候,當然會選擇羊羔,這並不叫人奇怪。

    不過……”

    塞薩爾仔細回憶著自己與鮑西婭的過往,他與安娜的相處時間過於短暫,雖然他之前有著許多想象,”你可以設法去了解一下她喜歡什,想要得到什,或者是有什需求。

    還有的就是可以在眾人麵前確定她的地位,給予她一個未來王後應有的榮光和尊重,雖然瓊安之前有過一段婚姻,鮑德溫,但她依然是個年輕的女孩,年輕的女孩總是會有些虛榮心的。

    我相信,如果在比武大會上,你能夠將象征著愛與美女士的花冠遞到她的麵前,她一定會感到歡喜。”鮑德溫認真的傾聽著,如果不是現在要寫點什總是會很麻煩一一要鋪開紙張,有時候還需要裁紙,取出墨水瓶,拿出蘸水筆,還要一張平整的桌麵,他或許還會記錄下來。

    而塞薩爾說的這幾點,後者很容易達成,在每一場盛大的歡慶之前,比武大會總是不可或缺的。何況現在的亞拉薩路中滿是從各地而來的騎士們。

    說起來,這次參與聖戰的諸位爵爺和騎士有點倒黴,腓力二世的法國騎士們就算了,像是神聖羅馬帝國的騎士和貴族們有些是已經走到了中途一一快要走出小亞細亞的時候,才聽到了這樁喜訊。而他們之中有一些人一一要被皇帝任命為使臣,要與聖地的騎士與領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必須要回去觀禮一一不得不匆匆忙忙的往回趕。

    想必鮑德溫和理查最近一直在頻繁打噴嚏,就是這些家夥在抱怨,幸好有了塞薩爾,他們所攜帶的東西最重也隻不過是一兩件聖物,錢財幾乎都換做了輕薄的支票一一不然鮑德溫和理查隻怕打得連床都爬不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不要說由鮑德溫以及理查舉行的比武大會,就連騎士們私下也會舉行小型的比鬥。現在亞拉薩路的大街小巷,總是一副熙熙攘攘,摩肩擦踵的景象,如果你能夠看到某個地方突然出現了一兩處空白,那肯定就是騎士們在舉行兩人或者是多人的比武,有人歡笑,有人咒罵,但輸掉的騎士也不怎氣餒,畢競比武大會一場接著一場一一無論是亞拉薩路國王,還是英格蘭國王都不曾吝嗇過,他們或許隻要再參加兩三次比武,就能夠從商人手贖回自己的盔甲和馬。

    而就在幾天後的一場比武大會中,鮑德溫以個無人可以質疑的勇武姿態擊敗了所有的騎士,他將一頂黃金的花冠挑在長矛上遞給瓊安公主的時候,人們都開始擊掌、歡呼、大笑。

    而瓊安公主遲疑了一下,站了起來,雙手接過了花冠而後輕輕的戴在了自己的頭上。在那一刻,即便是冰冷的銀麵具,讓她看來也多了幾份璀璨和生機,公主微微顫動著嘴唇一一她之前雖然已經有過一段婚姻,但在那場婚姻中,她與她的丈夫幾乎沒有任何婚前的接觸。

    她被送到西西後,當晚就舉行了婚禮,並且圓房,整個過程按部就班,沒有一點驚喜,而她的丈夫也並不怎喜歡她,她很少得到過禮物。

    現在,沉甸甸的王冠就壓在她的發辮上。

    瓊安確實有一些年輕女孩有的虛榮心,也喜愛珠寶,但這份饋贈帶來的更多是希望。

    如果亞拉薩路的國王真的願意愛他的話,她是否可以向他提出請求,看一看他麵具下的臉呢?對於瓊安的反應,鮑德溫並未太過在意,反正等到他們結為了夫妻後,他有的是時間去慢慢的了解。隻要你對我忠貞,他在心中輕輕的說道,我也會對你忠貞。

    不過塞薩爾提出的前兩種建議,就讓鮑德溫為難了。

    他就這個問題去詢問理查的時候,被他以一種“你在犯什傻”的眼神瞪了好一會兒,之後理查才幹巴巴的說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她不是你的姐妹嗎?”

    “哦,那你來說說,你對你的姐姐希比勒,你的妹妹伊莎貝拉又了解多少,你知道他們喜歡什嗎?衣服、珠寶、閱讀還是祈禱?”

    理查的反問讓鮑德溫啞口無言,這兩位兄長顯然有些不稱職,但這也是這個時代男性們的通病,他們都將女人視作動物般的存在了,又如何會去了解她們的內心呢?

    就算是鮑德溫與希比勒曾經有過一段相依為命的日子,他依然對他的姐姐知之甚少。

    因此在希比勒向他提出了過分的要求時,他才會震驚到無法言語,他似乎在那時候才發現希比勒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個希比勒,而完全就是另一個人。

    至於伊莎貝拉,他確實經常去探望伊莎貝拉,但他也確實想不出伊莎貝拉喜歡些什?

    對了,伊莎貝拉喜歡塞薩爾,但這能說嗎?

    如果伊莎貝拉還是個兩三歲的孩子,倒沒什問題,人們頂多一笑了之,但伊莎貝拉也要議婚了,他已經決定了在他與瓊安結婚後,他就會強令希比勒嫁給某位騎士,或者是讓她進修道院,然後需要忙碌的就是他的妹妹伊莎貝爾的婚事。

    他相信這不是什難事,無論是嫁妝還是婚約的對象。

    如果對方願意來到聖地,他甚至會允許伊莎貝拉帶上一片領地出嫁。

    但如果伊莎貝拉的丈夫來問伊莎貝拉的喜好,鮑德溫也隻能給他一張白紙。

    看到鮑德溫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理查放聲大笑:“是塞薩爾的建議?我就說塞薩爾著實想的太多了,而你有時候又總是跟著他打轉。但我們首先是騎士,其次是國王,最後是他們的兄長與監護人,小女孩們喜歡些什,交給她們的乳母或侍女就行了。

    那可不是我們需要關心的東西,我們隻需要擊潰那些覬覦她們的蠢貨,保證她衣食無憂,滿足她的一些小需求一一珠寶啦,絲綢啦,香料啦……

    而後等她長大,給她們挑揀一樁合適的婚事,備上一份可觀的嫁妝嫁出去就行了。

    你若是這樣多愁善感,我可要嘲笑你了,這可不是我們的職責。”

    理查所說的,乃是這個時代的男性固有的觀念,他們的母親、妻子和女兒以及姐妹所受到的待遇幾乎都是相同的。

    除了阿基坦的埃莉諾,但世上又有多少個埃莉諾呢?即便是埃莉諾,在理查能夠獨擋一麵後,她也逐漸隱退到了幕後,不會在國王麵前指手畫腳,議論朝政。

    更不用說,理查知道他的妹妹瓊安並不是如他母親這樣的人,瓊安其貌不揚,有些膽小,又因為之前的那場不幸婚姻缺乏對自己的信心。

    她或許有些小心思,但真不重要,等到婚約締結,生了孩子,她難道還會因為一些挑撥離間的話而做出什不可挽回的事兒來嗎??

    “陛下是這說的嗎?”王太後瑪利亞問道。

    侍女屈膝道:“是的,陛下是這說的。”

    雖然不能確定這是不是國王的最終決定,但王太後瑪利亞還是鬆了口氣,自她嫁到亞拉薩路來說,最令她煩惱的莫過於她的這個繼女。

    如果說,一開始以聖十字堡的女主人自居,與她爭奪權力,與自己的生母爭吵,與自己的丈夫爭吵,與自己的弟弟爭吵,以為自己有了孩子便能夠成為亞拉薩路的女王等等……這種事情還在王太後瑪利亞的理解範圍之內,在被放逐到拿勒撒之後她所做的那些事情就完全令人無法理解了。

    如果換做王太後瑪利亞,她至少會緊緊的抓住一方,要抓住亞比該,要抓住鮑德溫,而且在事情尚未成功之前,更不會如之前那樣急切的露出獠牙……她幾乎都沒做到。

    但應該怎說呢?誰也不能否認她足夠幸運一一先是國王的女兒,又是國王的妹妹,鮑德溫又是那種生性仁厚,渴望親情的人。

    還有的就是,她是亞拉薩路的公主,居住在法蘭克人的城堡,不然如希比勒屢次三番的觸及國王的逆鱗,哪有可能舒舒服服的活到現在?

    如果是在君士坦丁堡的大皇宮中,王太後瑪利亞幾乎可以確定她衝著皇帝嚷嚷的時候,絕對活不到第二天。

    最令人煩惱的是,在許多不知情人的眼中,希比勒還算得上是一個受害者。

    正如她向鮑德溫咆哮過的那樣,人們都認為,當阿馬克一世在去世之前,匆忙將她嫁給亞比該,這是為了平衡兩位位高權重的大臣在朝廷上的勢力,歸根結底,還是為了她的弟弟鮑德溫。

    博希蒙德以及他的父親阿基坦的雷蒙德的罪行雖然被公布了,但死者為大這句諺語並不隻在更遙遠的地方被承認,人們都知道這一血脈已經徹底的斷絕一一這或許是件好事,至少將來不會有一個騎士或者爵爺因為自己的祖先而蒙羞。

    但同樣的,有些人也認為他們的罪孽在這一刻就贖清了。

    作為博希蒙德的兒媳,亞比該的妻子希比勒,甚至稱得上是一個受害者,至少她做出來的姿態是這樣的,雖然這樣說有點惡心,但王太後也不可能衝過去告訴這些貴女說:不,不,她並不是一個好人,或者說她曾經是個好人,但現在已經徹底的墮落了,她的心已經被完全的扭曲了,就像是一頭盲目的野牛,橫衝直撞絲毫不考慮後果………

    “依然有人拜訪她,或是回應她的邀請嗎?”

    被問詢的使女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是的,除非國王,也就是鮑德溫現在能夠立即下定決心將希比勒送入修道院。不然的話,她依然有這個權力和義務。

    王太後瑪利亞也確實在猶豫,她擔心的是,若是她揭開了希比勒的真麵目,不說人們信不信,最終都會影響到自己的孩子一一伊莎貝拉。

    希比勒的將來是確定的,一個寡婦,沒有父親,沒有丈夫,沒有孩子,她還能做什呢?瑪利亞若在這個時候出來指責和控製她,反而會被認為過於苛刻。

    伊莎貝拉的將來卻不是確定的。

    國王的婚禮對於伊莎貝拉同樣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畢竟王太後瑪利亞並不想將小公主伊莎貝拉嫁回到君士坦丁堡,誰都看得出君士坦丁堡的每一個人都將被卷入異常可怕的漩渦之中,到時候上至皇帝,下至士兵都將在命運的雙手中被肆意拋擲,不知道會前往何方。

    她又如何舍得女兒落得這樣一個結局。

    那嫁給聖地的諸侯呢,或許,眼前就有一個合適的人選,大衛,新任的黎波伯爵,但這個請求也被大衛拒絕了,因為之前的事情,大衛已經舍棄了對世俗權力的追求,他已經有所計劃,將會從他的堂兄弟中選擇一位作為的黎波伯國的繼承人。

    而他等過了三十五歲,他就會進入聖殿騎士團或者是聖墓騎士團,終生不婚,作為天主的刀劍直至走入墳墓。

    另一個合適的對象當然就是塞薩爾了。當然,王太後可沒希比勒那樣狂妄,她無奈的劃掉了塞薩爾的名字。

    如果塞薩爾的獨生子是個男孩多好啊,想到這的時候,王太後側身瞥了一眼窗外,貴女正圍攏著兩個人,在庭院中嘻嘻哈哈的玩耍著。

    春日距離這尚早,聖十字堡依然被嚴冬所裹挾著。

    而從昨天晚上,天上就開始淅淅瀝瀝地下很小的冰粒子,一開始人們還以為這是雨水或者是冰雹,直到有人喜悅的叫出聲來,“這是雪!”

    亞拉薩路會下雪,但很少,伊莎貝拉很小的時候,曾經下過幾場雪,但都很短促,又在晚上,積雪也不夠深。

    等到小公主睜開眼睛,降雪就幾乎全部融化了,因此她的印象並不深,這對於她來說幾乎是第一場讓她記憶深刻的大雪。

    而在塞浦路斯度過了七年的洛倫茲,見到雪的機會就更少了。她睜大了眼睛,盯著猶如麥粒大小的冰粒子逐漸變成了猶如鵝毛般的雪花,目不轉睛晴,而比她大上幾歲的伊莎貝拉正溫柔的環抱著她。雖然洛倫茲比她還要高大一些,但伊莎貝拉完全就是個好姐姐的樣子。

    哎,如果洛倫茲是個男孩,那就沒問題了。

    在十歲之內的年齡差距完全可以彌補,何況女性大一些,對於婚姻來說也算是件好事。畢竟這意味著她可以盡早的生下孩子。

    現在她隻能設法籌劃將伊莎貝拉嫁給一個法蘭克或是英格蘭的貴族。

    “就這樣吧,如果希比勒再次邀請瓊安,就設法讓她生一場病。”

    王太後瑪利亞低聲道,這是萬不得已的做法,不說鮑德溫對希比勒還有多少餘情,他們之間還有一個牢不可破的聯係那就是雅法伯爵夫人,瑪利亞也是一個母親,當然知道一個母親永遠無法徹底無視另一個孩子。

    若是他們相互傾軋爭鬥也就算了,但若是旁人有意插手……何況瑪利亞還是一個拜占庭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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