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靈魂的嚎哭,化成巨大的,肉眼可見的聲浪,衝擊李林。
而在快要攻擊到李林的時候,淡淡的金色龍氣湧出,將一陣一陣的聲浪擋了下來。
時間一點點流逝。
金色龍氣漸漸變得淡了。
又過了很久,龍氣最後消失。
同樣的,那些嚎哭也變得微弱起來,因為他們哭不動了。
隻剩下微弱的抽泣。
李林沒有理會這些,他隻是一直在閉眼,一直在運轉自己的靈氣,讓築基丹化成的藥效在體內均勻分布,不讓其再“匯合’。
築基丹有一個副作用,便是讓靈氣變得容易粘合,這本是好事,畢竟靈氣容易聚集的話,修煉起來也比較容易。
但在突破的時候,這便是壞處了。
因此在突破的時候,要分心將靈氣均勻分散到經脈之中,保持一個相對平衡的節點。
這事說起來很簡單,但做起來很難的。
需要突破者對自身靈氣的掌控,達到非常高深的程度。
而李林……能做到。
雙修出來的靈氣,本來就是陰陽調和,極為純粹,況且雙修這事,本身也是一種操控力鍛煉。要在極端快樂的情況下,還得控製男女雙方靈氣的輸入,回流,況且這事容錯性很高,隻要做多了,時間久了,就能慢慢把靈氣的操控性鍛煉起來。
而李林和自己的婆娘們雙修已經超過一年的時間了。
他對靈氣的掌控,已達到了非常高的程度。
突破在穩步進行。
先靈氣將經脈撐大,再用靈氣將其增粗加固,最後便是靈氣快速在經脈中流動,洗刷體魄。特別是最後這一項洗刷體魄,難度還要更高。
需要源源不斷的靈氣支持,一般人是沒有辦法在突破時提供這大靈氣量的。
這便也是需要築基丹的原因。
築基丹最主要的材料,便是靈米,經過提純的靈米會變為稻荷金胎,這東西一顆便是一百斤靈米的靈氣量,雖然有些許損耗,但並不大。
而這樣的靈氣量,李林放開了吃,至少差不多十五天左右,才能吃得完。
李林的身體在劇痛,卻也痛得酸爽。
痛不可怕,可怕的是痛了之後沒有益處。
李林全力突破,根本沒有心思去管空間之外的情況。
白色海洋上飄浮著的靈魂,見自己的嚎哭對李林沒有效果,倒也漸漸停止了下來。
隻是他們的眼中,都布滿了絕望。
除了極小一部分的人,這些人看向李林的眼神,是充滿著鼓勵和歡喜的,之前他們也沒有“哭’。也在這時候,空中懸掛著的銀月,又有一道巨大的冰棱落下,直奔李林而來。
而李林在閉眼全力對抗體內的痛楚,以及控製靈氣的運行,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將至。
就在這些冰棱要撞到李林的時候,一株巨大的桃花樹幻像,突然出現在李林的後方些,將他保護起來。冰棱撞在桃花幻象之上,頓時冰花亂濺,像是被一堵無形的牆擋了下來。
等長長的冰棱攻擊完畢後,桃花樹幻象便消失了。
海麵上的靈魂看到這一幕,絕望地大哭起來。
隻是這次的哭聲,無聲無息,隻能看到他們的嘴巴大張,看到他們在流淚。
李林進到小靈脈中已經六天了。
李胭景和楚人宮兩人,真就是一直在後院待著,哪也不去。
到了晚上,也是在廳堂打地鋪,一人值夜,一人睡覺。
她們就擔心有什人趁著李林閉關的時候,前來打擾。
而黃磬除了偶爾帶著紅鸞出去,與其它貴婦人們交流一下,做點丹藥生意外,大部分時間也是待在家的。
四個女人,都幾乎是時時看著小靈脈的門,期盼著李林從麵走出來。
“最長十天……現在已經過了六天了。”紅鸞的表情有些擔憂。
黃磬說道:“紅鸞,不要念叨這些事,很多時候,好的不靈壞的靈。”
“哦。”
楚人宮從偏屋出來,她昨晚值夜,早晨睡覺,現在才醒過來,然後便洗了個澡。
她坐在廳堂的側邊上,看著小靈脈,笑得很開心。
和其它三人相比,她對李林的信心更足。
此時,外麵傳來張阿福的聲音:“大娘子,外麵有差爺過來,說是要請老爺出去見麵。”
黃磬站了起來,有些不解。
一般來說,李林怎說也是鎮撫使,外人要見他,怎也得派人先進支會一聲,等主人定個有空的時間見麵,而這種情況,一般都是急事。
“紅鸞,跟我去前廳。”黃磬看著楚人宮:“你們兩人待在這,就算前邊出事了,先不準離開後院半步。”
“我知道了。”楚人宮點頭。
畢競……調虎離山是很常見的計謀。
萬一真有歹人,必定是以保護丈夫為主。
黃磬領著紅鸞往外走,很快便來到前廳坐著。
“張伯,外麵來的是什人?”
“不清楚,是一大群人,我看不太懂。”
“那請他們進來。”
黃磬微微皺眉,說道:“安排些人手到附近藏著,再請他們進來。”
張阿福立刻去照辦了。
沒過多久,李府大門打開,便見領頭是個麵白無須的男子,領著十幾名穿著黑色介胄的男子。看到這樣的服裝,黃磬眉頭輕擰。
這種黑色介胄,一般是禁軍所穿。
這些人從京城……或者說從宮中來的?
領頭的男子進來,左右看了下,發現黃磬坐在正位,頗是奇怪地說道:“怎不是李鎮撫使?”他的聲音尖細,一聽便知是太監。
“官人閉關修行,正值關鍵時刻,不方便見客。”黃磬輕輕欠身說道:“這位天使,請原諒則個。”“這可是中書門代聖上擬的旨意。”太監將右手的黃色詔書高高舉起,嚴肅說道:“即使有天大的事情,也得先接了旨再說。”
黃磬深深地吸了口氣:“這位大人,官人真的不方便見客,管家……”
此時張阿福從旁邊走過來,手中捧著一個托盤,上麵蓋著塊藍布,但從布麵的形狀,也能隱約看得出來,麵放著的是什。
張阿福帶著托盤來到太監身前,恭敬地遞出去。
“大人,請寬限數天,可好。”黃磬說道。
太監沒有接,他打量著黃磬,笑道:“黃大娘子,我也不想為難你,但……此事真不能再拖了。這可是聖上的旨意,天底下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了。”
黃磬微笑道:“可若官人此時強行中斷修行,會重傷其軀。”
“我不信。”太監笑道。
此時太監身後的十幾名禁軍笑出聲來。
其中一名年輕禁軍走前幾步,笑道:“閉關這種事情,我們又不是不知道怎回事,確實中斷不太好,但也沒有到大娘子所說的程度。還是說……李鎮撫使視聖詣如無物啊?”
黃磬看向這年輕男子,發現對方一臉的……跋扈。
“斷然不會,隻是官人真不方便出現,請寬限幾日。”
“要不,你接?”這位年輕的禁軍說道。
這話一出,旁邊的太監表情都驚了下,隨後太監的表情立刻變得很平靜,一幅什都與我無關的模樣。黃磬眯眼看了會對方,說道:“這位郎君,你想害我李家?”
“豈敢!”年輕人笑道。
黃磬自然是不信的。
聖旨這東西,哪有別人代接的,能說出這話,就說明對方心懷不軌。
黃磬說道:“這位公公,你是來宣讀聖旨的,何不先休息幾天,我李家必有厚報。”
黃磬又拍拍手,此時旁邊走來兩個侍女,又端來了兩個托盤。
看著眼前三個托盤,太監的眼中,滿是渴求之色。
大部分的公公,都愛財。
他很是心心動。
這多錢,是他入宮這久以來,從未擁有過的。
隻是……他下意識看了看旁邊的年輕人。
“昭宣使,你就收下吧,這畢競是黃大娘子的一番心意。”
太監姓吳,名敢。
吳敢看著年輕人:“方軍使,你收下兩托如何?”
“我不缺錢……”方軍使看著黃磬,笑道:“既然黃大娘子這有誠意,我們可以寬限幾天,但黃大娘子也得讓我覺得滿意才行吧,畢競你幫我,我幫你。”
黃磬問道:“這位軍使,請問你想要什,隻要我李府能給得出的”
“我這人無女不歡,從京城趕過來,花了十幾天的時間………”
黃磬表情頓時有些不悅,但還是說道:“軍使在煙花街的一切消耗,我們李府包了。”
“我不喜歡那種肮髒的地方。”方軍使笑道:“李府中,應該有姿色還行的侍女吧,送我一兩個即可。你旁邊站著的那個,就不錯……”
其實從大齊官場的風氣來說,方軍使的要求,是“合理’的。
這個世界的妾室不值錢,也沒有地位,是可以互相交換的。
至於家的侍女,就更沒有地位了。
送人是很正常,很常見的事情。
方軍使也覺得自己的要求很體諒人了。
黃磬不這認為。
她身邊著著的是紅鸞,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
這就已經不可能將紅鸞送人了。
而且她更清楚,李林這人很護短,獨占欲很強的。
如果真敢把紅鸞送出去,那夫妻情分可能都沒有了。
黃磬冷聲說道:“張管家,關門。紅鸞,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