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狩靈人會奇奇怪怪的術法,那道門的人會類似的東西,也不是什奇怪的事情。
這道火龍從野道人手中發出,由小變大,直撲李林而來。
李林和楚人宮的反應速度都很快,兩人幾乎同時左右避開,火龍直接吞沒了那幾隻紙人,隨後便穿出客棧大門,在街道上化成了普通的焰火消失在空氣中。
李林扭頭,看著地上已經快燃燒的紙人,微微挑眉。
如果說紙人有什弱點,那必定是怕被火燒。
野道人收回手,然後很瀟灑地重新坐了下來,帶著些得意說道:“年輕人,我也是會幾手殺伐之術的,雖然你有楚人宮幫忙,但真不是我對手,你最大的手段,我有克製的辦法,乖乖坐下來和我談談吧。”李林「紙公子’的綽號在江湖上很有名。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紮紙術,就是李林最大的依仗。
但在李林自身看來……自己的大成境槍術,配合上落雷咒,遠近皆可的攻擊手段,才是他最大的殺手。
他也不想改變別人的認知和想法,畢竟這對他自己也有好處。
李胭景在旁邊聽到這話,扯著嘴角笑了下。
她能不清楚李林的實力有多強嘛。
李林則毫不在意地又扔下了幾張小紙人,這些紙人見風就長,不到兩息時間,就已經又將李林圍在中間保護起來。
看著這些臉上帶著紅腮的紙人,野道人微微皺眉。
“你有多少紙人,我還可以繼續燒。”他冷冷說道:“歪門邪道終究是上不了大雅之堂的。”李林一聽這話便樂了:“穢物造身法,引人淫賤,就是正道了?”
野道人哼了聲:“那不一樣,穢物造身法是我為了救人而創的,出發點就不同。”
“紮紙術也是為了保護我自己的性命而學的,本質都是救人,不一樣的嗎?”李林笑道:“野道人……你還沒有真正在玉林犯事,我也不會想著抓你。但如果你真要繼續這與我硬頂下去,那外麵幾百名弓弩手,就會衝上來了,我能出現在這,已經很給你麵子。”
野道人眯起眼睛,他看了眼四周,隨後哼了聲,指了指對麵的長凳子,說道:“老道認栽,紙公子請坐他稱呼李林為“紙公子’,話的意思是……我們以江湖人的方法論事。
李林坐了下來,淡淡說道:“本官平時不喜紙公子這稱呼。”
楚人宮聽到這話,抿唇微笑。
她挺喜歡李林這種暗戳戳懟人的風格。
男人嘛,總得有些鋒芒才行。
野道人也聽明白了李林的意思,對方就是要以官身來與自己對話,他忍不住皺起眉頭:“紙公子,臉麵是雙方互相給的,你這樣子行事,不符合江湖規矩。”
“若論江湖規矩,你們誅仙會大多數人都算得上作惡多端。”李林哼了聲,說道:“打著大義的名號,行殺戮百姓之事,你們做得還少嗎?別在我麵前說什江湖規矩,本官不但是玉林城的縣尉,也是津郡兵馬總都監,兼地方鎮撫使,你和我說江湖規矩?我能親自來見你,已經很給你麵子了。”
“你又升官了?”野道人覺得有些頭痛。
李林之前是兵馬都監,就已經很麻煩了。
幾次誅仙會對他的暗殺,都被他提前發現,接著用大量官兵將他們誅仙會的高手弄死。
甚至楚人宮還被他策反,平白毀了一個分舵。
現在他升了兵馬總都監,整個津郡的兵力都由他說了算,甚至在整個津郡都有“平叛’權,以後誅仙會想要在津郡做點什事情,就難嘍。
甚至野道人覺得很納悶,這人升官怎這般快,不合常理。
實質上,李林升官快是特殊因素的,一般人很難複製。
首先,李林的嶽丈是黃言,黃家在京城的勢力本來就很強,其次是蔣家和李林的關係也不錯。現在皇後也開始抬李林一手。
這是人和。
而地利則是……南疆這邊環境惡劣,京中權貴「不屑’來這邊受苦驗,和他競爭這邊職位的人不多。就算有,也沒有幾個人的背景比他更強。
另外的天時則是:征南大軍四十萬人覆滅,秦佗被稱為域外天魔降世,南疆這邊的環境,甚至比北疆的北狄人還要可怕。
京城的紈子弟,根本不想來這邊送死。
在這種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李林升官不快就怪了。
道人深深地吸了口氣,他的表情又變得溫和了些:“李縣尉言之有理,是本道不識時務了。”見對方服軟,李林也不咄咄逼人,他說道:“你既然是誅仙會的人,本來應該按謀逆處理,但楚娘子說你沒有做過惡事,頂多就是術法比較……較為獨特,本官也不是不知變通的人,隻要道長你退出誅仙會,本官可以保你身家安全。”
“離開了誅仙會,哪還有那多的術法讓我學,讓我鑽研。”野道人哼了聲:“誅仙會還有很多天材地寶,離了那,本道如何能成事啊。”
李林笑了下,說道:“你不退出也行,但以後別讓我聽到你作惡的消息。”
“你在威脅我?”野道人雙眼變冷。
李林冷笑道:“是又如何。官抓賊,天經地義。”
野道人沉默了會,然後說道:“我們不再耍嘴皮子了如何?”
“是你先如此的。”李林淡淡說道。
這下子,楚人宮笑出聲來了,她看著李林的眼中,滿是媚意。
野道人看了眼楚人宮,然後又看著李林,說道:“好,本道這次來,隻是為了溫家小子的妻子。我很想弄清楚,她的妻子為何在沒有了穢物造身法後,依然還能存活。”
“當真如此?”李林問道。
“就是如此。”野道人歎氣說道:“我不想沾染太多凡塵俗事。”
“記住你的話,我會讓人盯著你。”李林起身:“但凡你有一點不對,就準備被大軍圍著吧。”說罷,李林離開了。
野道人捏著拳頭,看著李林的背影,臉上滿是不忿。
但他隨後又長歎一口氣,自言自語說道:“莫氣莫氣,俗人罷了,不值當。”
隨後野道人吃了些東西,便來到了溫府之前,向著門房說了自己的來意。
很快,溫愎便出來了。
“道長,你終於來了。”溫愎彎身拱手。
看到溫愎“禮賢下士’的樣子,野道人在李林那受到的氣,一下子就散了。
看看,同樣是官,這位才是好官。
野道人同樣拱手笑道:“溫家小子……溫縣令,近來可好?”
“還行。”溫愎笑笑,作了個請的手勢:“小子已經恭候多時了。”
野道人跟著進到邊,他看著已頗顯富貴之態的溫愎,說道:“溫縣令看起來氣色不錯啊。”溫愎笑道:“還好,可能是玉林縣城比較養人的緣故吧。”
不是玉林縣城養人,是錢財養人。
在得到兩筆分潤後,溫愎現在已經不必再為錢財憂心了,有了大魚大肉的滋補,一般人都能把身體養好。
兩人一路前行,來到後院。
在這過程中,野道人一直在觀察著周圍。
他發現……這的男仆非常少。
但他很快便明白原因,便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等來到後院後,這沒有其它仆人。
隻有一間涼亭。
而在涼亭的桌子上,有個人頭正在那。
等到兩人靠近後,這人頭便飄了起來,是個漂亮的少婦模樣。
“妾身見過官人,見過道長。”
在看到這人頭的一瞬間,野道人的雙眼中便滿是驚奇,他圍著轉了好幾圈,看了一會驚歎道:“妙,妙不可言啊。”
溫愎微微皺眉,接著又舒展開來,問道:“之前紅霧之後,內人有了些不好的變化。”
說到這,人頭“晴兒”臉色黯淡下來。
溫愎繼續說道:“我便請好友坤歌相助,坤歌也沒有好辦法,卻沒有想到,本城鎮守真君,樹仙娘娘出手。她除去了內人的累贅,然後就變成現在這樣子了。”
野道人在一旁點頭,他雙眼發光:“不可思議……這位真君,是如何將你妻子的七魂六魄封在一顆人頭中的?按理說,這會擠破靈台府才對,畢竟七魂六魄各有歸屬。”
溫愎搖頭。
他便更不懂這些了。
野道人想了想,又問道:“那位真君還說了什?”
“真君倒沒有說什,坤歌旁邊的女子,似乎也是位真君,說隻要內人勤練陰性心法,便能漸漸將剩下的身軀溫養出來。”
野道人下意識反駁道:“不可能!這血肉之軀,豈能靠陰性心法溫養出來。”
溫愎眉頭皺得更深了些:“那……應當如何?”
野道人雙眼中帶著深藏的貪婪:“這位娘子,不妨讓我還回到誅仙會,好好研究,那術法多,天材地寶也多。短則一兩年,長則三四年,我定還你一個完好的女人。”
聽到這話,女的腦袋飛到溫愎的懷中,有些發抖。
溫愎露出為難之色:“小子已不想再和內人分開。”
“但你不想她變得更像常人嗎?”
“這……”溫愎說道:“待小子考慮一兩日可好?”
野道人說道:“要快點啊,我也得趕著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