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解語花

    大半年沒回上灣村，親戚鄰居們很熱情，父子倆和他們嘮嗑一直到晚上10點半左右才散。

    回到家，李洗完澡上二樓。

    他去自己臥室溜了一圈，稍後來到餘淑臥室門口，伸手擰門把手。

    門沒鎖，一下就開。

    此時餘淑身穿一身青花睡衣，正背靠著床頭看書。見他進來，很是自然地挪了下位置，往挨近牆壁。

    關上房門，打倒栓，走到床邊，一口氣脫鞋上床，李問：「老師，都快11點了，怎還沒睡？」

    餘淑饒有意味地問：「還叫老師？」

    李樂地把雙手交叉枕在後腦勺，也靠著床頭說：「還不習慣喊你名字。」

    餘淑說：「不習慣的話，就喊我餘姐吧，或者餘老婆？」

    「瞧你這給我出的選擇題，我還有的選。」李翻翻白眼，接著喊：「淑老婆，你怎還不睡？」

    餘淑被他逗得笑了下，「我在想事。」

    李問：「心事？」

    餘淑嗯一聲。

    李半側頭，「什心事，能不能和我說說？」

    餘淑合攏書本：「今晚，媽媽找我了。」

    李問：「你婆婆？」

    餘淑和煦笑笑：「是她。」

    李看著她。

    餘淑告訴道：「媽媽希望我早些生個孩子—.「

    當下，她一五一十把今晚在外麵陽台上的對話原原本本複述了一遍，中間沒有任何添油加醋，也沒有任何刪減。

    她主打一個真誠。

    把這話說出來，她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原因有兩：

    一個是，婆婆的建議讓她很心動，她馬上27了，確實也到了結婚生子的年紀。

    不過她明白，結婚生子不是她想怎樣就能怎樣的？

    關鍵在於李。

    所以，她說出來，就當做是一次機會。

    至於機會大不大？她無法左右，隻能看命。

    另一個是，婆婆第一次跟她交心的話，她得聽，不能敷衍打馬虎眼。

    但她又和宋妤有君子協議，所以不好公然去違背，隻能把這個選擇權交給李。

    如果李願意給她孩子，那和宋妤的君子協議就不是那重要了。畢竟母憑子貴嘛，她能一步到位嫁入李家。

    如若李不是很想，那她說出來也沒什損失，就權當給了婆婆一個交代。

    其實她也有思慮過，田潤娥今晚拿孩子說事，要她管住李，說不定也是一次考驗。

    考驗她有沒有當大婦的魄力手腕和能力？

    考驗她能不能駕馭這個家？

    考驗她能不能阻擋住周家和周詩禾？

    她這次要是失敗了，或許，這位婆婆會另外找人，比如找宋好。或者直接找周詩禾。

    找宋妤的概率很大，找周詩禾的可能性也不小。

    畢竟把他身邊的紅顏知己翻一個遍，也就她們倆能有那個潛質。

    她清楚：以前田潤娥就在廬山村找過她，但那時候沒說的這明白。而現在是最後的機會，她不想什都不做就錯過。

    所以權衡再三後，她直接向李坦白。

    話畢，臥室沒了聲，變得落針可聞。

    壓力給到了李這邊，選擇權也給到他手。

    左邊是子衿和宋妤，右邊是餘淑，手心手背都是肉，傷害哪個都會心疼，一時間還真把他給難住了。

    見他陷入沉思，餘淑也不催他，重新打開書本，繼續靜心。

    許久，許久。

    李抬起頭，歉意道：「孩子這事，還太早了。」

    餘淑身子明顯頓了一下，然後視線依然停留在書頁上。

    李望著天花板，自顧自說：「子衿從初中就跟了我，時間過得好快，一晃眼8年過去了。上回端午生日，她也沒和宋妤一起過來，你知道為什嗎？「

    餘淑沒做聲。

    李繼續講：「你是那聰明的人，應該能想到子衿為什沒來廬山村，也能想到我為什一直沒去京城陳家？

    但陳家是陳家，子衿是子衿，我想把第一個孩子給她，這是對她的承諾，也是子衿這輩子的依賴和保障，同時還是宋好對我的要求。淑，你能體諒我嗎？」

    見他把藏在最心底的話都跟自己說，餘淑有些動容，手指和食指無意識捏了捏書頁，隨後糯糯地講：「小男人，你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這是你最優秀的品質。

    雖說你的選擇讓我有些難過，但也讓我安心，不用去擔心年老色衰時有一天被拋棄。

    我身為你女人，自是不能為難你。「

    聽到這話，李自行慚愧，溫柔地伸手摟過她，把她摟在懷，「我對不住你，玷汙了你的高貴和潔白，我很慚愧。我也很感動。「

    很少能聽到他這磁性的聲音，餘淑把書本放一邊，把身子腦袋枕在他肩頭說，「小男生，老師想做你的解語花。」

    什是解語花？

    當然是永遠聰慧懂事和體貼。

    在餘淑的認知：李是一個自負有才外表圓滑裝傻充愣但內極其有主見的人，且風流成性。

    她清楚：這樣的男人找妻子，要的不是一個天天跟他抬杠的「刺頭」，也不是一個心機叵測的「毒婦」，而是一個能讓他放鬆愉悅且百分百信任的解語花。

    兩世為人，李一下子就讀懂了這簡單一句話中的深層含義，他什也沒說，什也沒承諾。

    他隻是低頭吻住了她，不管不顧吻她。

    這一次，餘淑紅唇一張一合，很配合地與他親吻，沒有任何抗拒，她甚至打開了過去一直緊閉的城門。

    因為此時此刻，她能清晰感知到，麵前的男人不一樣了，對她的態度不一樣了。

    如果說，之前兩人的融合度是80%，但這一番交心下來，兩人的契合度直接飆升到了9

    0%。

    這是意想不到的收獲，令她喜不自禁，令她情動。

    兩根紅色信子纏綿良久，快要窒息時，兩人終是分了開來，餘淑用手覆蓋在他臉上，緩緩摩挲，深邃的眼眸散出前所未有的亮光：「小男人，我愛你。「

    這是她一直蘊含在心頭的話，此時她熱情澎湃地說了出來。

    雖然丟了矜持，但她不後悔。

    她想和這個男人轟轟烈烈地愛一場，愛到天荒地老。

    呼吸兩口氣，李再次吻住了她，這次吻得更用心，更肆虐，直把懷的女人親昵到身子蜷縮打卷。

    直讓初次體驗法式浪漫之吻的餘淑身體發軟，情不自禁嗔聲吃語。

    漫長的6分鍾過後，李鬆開她的紅唇，親她額頭一下說：「我也愛你。」

    「嗯，謝謝。」餘淑幸福地閉上眼睛，一腦青絲深埋在他脖子。

    人生已過26個春秋，這是她最快樂的一天，也是她永生難忘的一天，想爭分奪秒享受，牢牢記住它。

    這一晚，兩人相擁而眠。哪怕彼此的身體愈發滾燙，本能地很想要對方。

    可兩人還是知乎情發乎禮，沒有逾越最後的雷池。

    或許，這是才自己真正追求的吧，靈魂交融遠比肉體歡愉更有回味。第二天醒來時，餘淑癡癡望著還在熟睡的枕邊人，如是想。

    經過這一晚，她能感覺到，自己在他心的地位更重了，他對自己也更溫柔了。

    就是不知道，在這條路上，自己還差宋妤有多遠？

    有時候，其實她很羨慕宋妤和周詩禾，羨慕她們被李主動追求。

    如若李當時能主動追求自己，也許情況會大有不同。

    但過去之事也隻能想想，終究無法改變。就如佛家偈語：一飲一啄，莫非前定，蘭因絮果，必有來因。

    李懶床，等他睜開眼睛醒來時，太陽早已曬屁股了，拿過床頭櫃上的手表一看。

    謔，好家夥！

    8:47

    有點遲，昨晚睡這沉？

    他鼻子嗅一嗅，還能問嗅到淡淡的女人香，特別好聞。

    起床穿鞋，下到一樓剛好碰見餘淑在和田潤娥在院子曬被褥，應該是剛從水洗出來，她們一人拿一頭被子，擰乾擠水，晾到長竹竿上。

    「起來了。」看到他，餘淑打招呼。

    李來到她身邊，頑皮地親一下她耳垂，然後問對麵的親媽：「老媽，爸去哪了，我有點餓，什時候吃飯？「

    田潤娥說：「你爸去了魏家段，和你大姑商量點事，要中午才能回來。我和淑已經吃過飯了，你自己去吃。」

    「啊？你們吃過了？」李驚呼。

    餘淑微微一笑，用濕漉漉的手指在他臉上揩一揩，接著幫他規整一下沒理清的領口：「媽媽逗你玩的，我們在等你，走吧，咱去吃飯。」

    見餘淑這樣寵滿崽，田潤娥心很高興，不由更喜愛這位兒媳了。

    早飯過後，準備進山的三人開始武裝自己，穿厚底長筒雨靴穿長袖，把身體手臂包的嚴嚴實實，以防止毒蛇蜜蜂和鬆毛蟲。

    當然，這季節主要是防毒蛇。

    後山很大，連綿起伏，挨著馬路的一個半山頭都是老李家的。由於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餘淑這回稍微有了些經驗，不用事事都要李看護打招呼，與他並排一條線，隔開三到五米往前推進。

    走著走著，田潤娥就不見了，一個人岔路去了另外的山頭。

    李和餘淑也沒管她，心知肚明她是想為兩人騰空間。

    向著山脊走了大約700來米，餘淑忽然開心朝他招手喊，「李，這邊好多奶油菌，5

    她對奶油菌記憶深刻，不僅好吃，還顏色漂亮，更是一堆一堆生長，運氣好的話，找到一窩就差不多一竹簍。

    李挪不動腳，用手的棍子大大地劃拉一：「哈，你瞧，我這邊也好多巴多。」

    餘淑湊過來，眼閃爍著亮光，「我們是不是找到蘑菇老巢了？怎這密集？」

    李道：「這一片山林，在我的記憶，從小就是蘑菇窩，我們小時候沒菜吃，經常采菌子回去曬。」

    餘淑問：「別個不來撿？「

    李道：「撿啊，不過這玩意撿不完的啊，隔幾天就從土冒出一堆。而且這山頭是我們的，離我家近，別人看我們在的話，是不會來搶收的。

    因為幾平每個山頭都有蘑菇，不缺資源，隻是可能遇到的種類不一樣。比如對麵那座山，一般盛產樅樹菌和紅菇；隔壁那座山見手青和辣葉菌比較多。」

    說著，為了保證她的安全，李拿著木棍到處溜達了一圈，察看這片區域有沒有蛇？

    還別說，還真看到了一條鋤頭把粗的黑色菜花蛇，不過還沒等他靠近，蛇就聽到動靜滑走了。

    餘淑跟在他後麵，問：「這蛇好大，有毒嗎？」

    李道：「沒毒。我們可以放心采蘑菇了，有菜花蛇出沒的地方，其它蛇基本早跑沒影了。」

    餘淑不太懂，「為什？」

    李給她科普：「這蛇學名叫王錦蛇，體型大，毒素免疫力強，號稱百蛇之王，經常吃其它蛇類。」

    把竹籃放下，兩人開始馬不停蹄地撿野生菌子，餘淑開心地一口氣采摘了300多朵，然後就說有些累了，坐在一節枯枝上休息。

    李把帶來的水壺遞給她，「喝點兒？」

    餘淑說好，接過水壺，擰開蓋子小口合著。

    隻是她才喝兩口，嘴邊的水壺就被拿開了，然後一張嘴快速堵住了她的紅唇，向她索要水喝。

    餘淑笑一下，知情知趣地伸手抱住他脖子，與他細膩地吻在了一起。

    一吻過後，餘淑喘著急促呼吸，意猶未盡地揶揄說：「我終於知道她們為什那喜歡和你在一起了，技術確實了得，我完全跟不上節奏。」

    李樂地笑，伸手抱起她，橫放到膝蓋上，然後低頭再次含住的紅唇。

    餘淑依在他懷，微微仰頭，很是享受。

    可能是環境特別靜謐的緣故，也可能是身體太過成熟的緣故，餘淑十分喜歡和他纏綿，並且親昵到後邊時分，她身體產生了很大生理反應，麵色紅潤，猶如剛入洞房的新娘。

    李抱著她，好似抱著一團棉花，她身體很軟。以他閱女無數的經驗來看，懷的女已經到了花期，熟透了。

    不過她隻是眼巴巴地望著男人，眼雖然隱隱藏著欲望，卻矜持地沒有主動要求他做什。

    眼瞅著他的右手開始不老實，餘淑眼波流轉說：「小男人，在外麵不許亂來，先采蘑菇吧，回家我獎賞你。」

    李火急火燎地問：「真的？」

    餘淑笑說：「假的。你每次都管殺不管埋，把我架在那不上不下的，就拍拍屁股收手了。「

    李樂笑，不搭嘴，最後一步他現在真不敢啊。

    花了一個把小時才把蘑菇采摘完，來回跑了兩趟，一共背了4竹簍回家。

    田潤娥也回來了，她老人家估計是去了對麵山頭，全是樅樹菌，偶爾能看到幾朵紅菇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