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陽台上的剖心剖肺
過回縣,經六都寨,等到達前鎮時,已經不早了,太陽落山了。
現在是李在開車。
透過車窗望著外麵的街景,餘淑忽然問:「你回來,有沒有去肖家?」
不知道她葫蘆賣的什藥?
李警她眼,「29號有去。」
餘淑問:「肖涵爸爸還在這個鎮上?」
李嗯一聲。
餘淑問:「多大年紀?」
李算一算,回答道:「45年的,今年44歲。」
聽聞,餘淑沒再問,知曉肖涵父親沒什上升空間了。
從鎮上插入回上灣村的鄉村小路,餘淑又想起什,問:「張誌勇家情況如何?」
李問:「你是想知道那個餛飩店老板娘的下落吧?」
餘淑說:「對,我對她的餛飩記憶猶新,挺好吃。」
李道:「缺心眼父母離婚了,他爸爸和餛飩店老板娘在一起,如今在邵市紅旗路開了一家新店。」
餘淑問:「老板娘丈夫沒鬧?」
李道:「有鬧過,但沒用,後來反而被嚇得不敢聲張了。畢竟缺心眼父親黑白通吃,而老板娘丈夫還有父母兒女,有顧慮。」
餘淑皺了下眉,隨後話題轉到了邵市一中的新校長身上:「聽說潤文被特別針對了?」
李反問:「你怎知道的?」
餘淑說:「我讓曾雲問過沈醫生。」
李明悟。
餘淑偏頭看了看他,問:「要不要我幫你小妾出口氣?」
李:
「....—.」
麵對這種前後左右都是坑的問題,他目視前方,認真開車,不踩雷。
等了會,見他不敢接話,餘淑清雅一笑說:「潤文我可以欺負,你可以欺負,其他人不能欺負。」
李聽了點下頭,還是沒開口。
在這種事情上,他一個權力門外漢用不著給太多建議。因為以餘老師的處事能力,做什?做到何種程度?人家心自然有數。
天色漸漸黯淡下來,奔馳在鄉村山路上不徐不疾往前開著,眼瞅著離十字路口越來越近,餘淑心情莫名有些緊張。
她沉吟片刻,糯糯地問:「這次回來,我該怎稱呼你父母?」
李笑道:「第一次看到你害怕。」
餘淑眼波盈盈地瞅了瞅他,「喊爸媽如何?」
她這是一種試探。
試探他的態度,試探她自己在李家如今的地位。
李沒有任何猶豫:「好,反正是遲早的事。」
餘淑笑容都快溢出眼眶了,「真喊?」
李點頭,「他們應該期待你改口。不信的話,等下你看,估計改口紅包都提前準備好了。」
聽聞,餘淑眼晴亮亮的,心在權衡著什。
談話間,車子終是到了十字路口。
此刻田潤娥和李建國正在對門小賣部和一夥鄰居閑聊,見到奔馳車,夫妻倆頓時飛奔回家打開院牆門,熱情地迎向副駕駛當車子開進院落停穩後,餘淑第一時間下車,並主動朝走過來的老兩口喊:「爸爸,媽媽,讓你們久等了。」
李建國和田潤娥對視一眼,更熱情了,田潤娥拉著餘淑的手說:「沒久等,我們也剛做好飯菜。趕了一天路,淑你餓了吧,快去洗個手,咱們開飯。」
餘淑笑著應承。
四人寒暄幾句,然後從院子移步到屋中。
剛進門,老兩口就熟練地從兜一人掏出一個紅包,遞給餘淑:「淑,這是家鄉習俗,新媳婦改口是要收紅包的,代表吉利,祝福你們倆感情長長久久,白頭偕老。」
竟然真的有準備紅包,餘淑略帶深意地看眼李,開心地接過紅包:「謝謝爸媽。」
接紅包的時候,餘淑心募然生出一個念頭:為什新人祝福詞,沒有早生貴子?
按常理,都是白頭偕老早生貴子之類的啊。
還是說,夫妻倆也無法做李的主?無法幹涉李的決定?
這樣思緒著,餘淑更加堅定了抓牢李的信念,簡單洗漱一番,四人圍坐在了餐桌上。
桌上6菜一湯,包括野味時蔬和血鴨,還有新鮮蘑菇。
李問:「老媽,這蘑菇是今天采來的?」
田潤娥慈祥說:「記得淑喜愛吃野生菌子,我和你爸今天就去了一趟山,花半小時摘了一籃子回來。」
李問:「半小時一籃,這多?」
李建國插話:「今年是個大年,山蘑菇遍地都是,好多人上山撿,但根本撿不完。你和淑有興趣也可以進山看看,不用走遠,咱們後山就有。」
田潤娥給餘淑夾了一筷子蘑菇,親切地招呼:「淑,這是建國親自下的廚,你嚐嚐味道怎樣?」
一家三口巴巴望向餘淑。
餘淑書香氣質濃鬱,不怯場,大大方方夾一個小圓蓋蘑菇到嘴,細致品嚐一番說:「很鮮,還是我最初吃的味道,爸爸手藝好,好吃。」
李建國滿臉堆笑,被誇的十分高興。
田潤娥說,「好吃就多吃一些,我和你爸今天還說,淑什樣的山珍海味都吃過,我們小門小戶也沒有什好的東西招待你,就隻能家鄉土特產盡一下心意了。你莫要怪。」
餘淑很懂事,拿一雙新筷子,親自給老兩口也夾菜,「爸爸媽媽你們辛苦了,也趁熱吃。」
「矣。」老兩口受寵若驚,齊齊應聲。
陳子矜也好,肖涵也好,黃昭儀也罷,在老家同一張桌上,目前隻有餘淑主動給老兩口夾菜。
而餘淑是什身份?餘家是什地位?餘淑能如此做,顯然隱隱表明了其願意真心做李家兒媳婦的態度。
田潤娥和李建國又對視一眼,爾後低頭吃起了菜。
吃著飯,李問她:「明天進山采蘑菇?」
餘淑自然答應:「嗯。」
采蘑菇對她來說,隻是一方麵,主要想和李在一起,這樣的行動才特別具有紀念意義。去年來,今年來,去年在山他抱了自己,兩人關係自此突飛猛進,今年她同樣有些期待。
熱熱鬧鬧吃過飯,有些累的餘淑洗澡去了,等到她出來時,已然是20多分鍾後。
她提著剛洗好的衣服,來到二樓陽台上晾曬。
田潤娥悄悄摸了過去,來到她身邊問:「淑,我問你一件事。」
餘淑停下手的動作,以示尊重:「您說。」
田潤娥打望一眼在外麵馬路上和鄰吹牛侃海的父子倆,蜘一下低聲問:「你和滿崽,有沒有走完最後一步?」
本來這些話是難以啟齒的,但田潤娥看到她改口了,才特意過問問詢。
餘淑心猜測未來婆婆的目的,猶豫半響,搖了搖頭。
田潤娥眉毛了,顯得特別驚訝,「還沒有?」
有一說一,這話題早已超出了正常婆媳聊天範疇。
但餘淑從她表情品出了一些東西,登時心變得亮,不但不反感,反而再次搖了搖頭。
田潤娥追問:「是他不願意碰你?還是?」
餘淑思慮小許,說:「他應該是想等畢業。」
婆媳兩對視著,雖然話沒說透,但其實該傳達的信息都清晰傳達到了。
田潤娥試著問:「你可知道其中原因?」
餘淑沒裝糊塗:「能猜到一些。」
田潤娥雙手合在一塊,無意識拍了拍,過一會說:「淑,他在外麵的那些紅顏知己,你可都知道?」
餘淑沉吟點頭。
田潤娥問:「黃昭儀呢?」
餘淑說知道。
田潤娥又問:「聽說邵市一中的王潤文老師和你關係較好,她和李是?」
餘淑說:「潤文今天辭職了。」
田潤娥錯愣:「辭掉老師?不當老師了?」
餘淑點了點頭。
為什對方會辭掉老師身份,田潤娥不傻,氣得差點腳,足足用了兩分鍾才消化完這個震撼消息,她再次問:「淑,我想知道,你既然清楚,怎不攔著點?」
餘淑沉默,過去好一陣才說:「媽媽,我該怎去攔?」
這下輪到田潤娥沉默了。
是啊,滿崽因為忌憚餘家,那喜好女色的人竟然連這樣知書達理的餘老師都能忍住不碰,足以證明很多東西。
不發生關係,沒有明確給身份,淑怕是不好阻攔。不然,容易惡了感情。
田潤娥問:「你可知曉宋妤?」
餘淑回答:「知曉。
田潤娥想了想,問:「你一直沒給他壓力,是不是因為宋妤?」
能問出這個問題,餘淑對眼前的未來婆婆刮目相看,誠實說:「有很大一部分原因。」
田潤娥崴起手指數了數,7個了。
餘淑看著折彎的7個手指頭,心下了然其蘊含的意思。
田潤娥問:「還有嗎?」
餘淑說:「周詩禾。」
聽到令她最憂的「周詩禾」這名字,田潤娥內心直接爆炸,盡管極力壓製不表現出來,但語調還是不由提高了幾分:「他真惹了周姑娘?」
餘淑說:「嗯。」
田潤娥擔心問:「周家人知不知道這事?」
餘淑第一次要小心眼:「可能還不知情。」
她揣測,周母是大概率知情的。畢竟端午生日那天,周詩禾已經表露的非常明顯了,現場沒有誰是笨蛋,都能讀懂其中的意思。
聽到周家人可能不知情,田潤娥又拍一下手掌說:「淑,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我希望你能幫我拴住他的心,要不然再這樣下去,就無法無天了。之所以跟你說這些,是因為其她人我暫時指望不上,宋妤我也沒見過,就隻能靠你。」
餘淑沒出聲,靜靜地看著她。
田潤娥走近一步:「今天你能叫我和建國爸媽,我們都很興奮。我的意思是,你受些委屈主動一點,我看得出來滿崽是無法拒絕你的要求的,到時候要是懷上了,就生下來,媽媽給你帶孩子。」
聽到連王潤文都辭職了,這下子田潤娥是真的著急了,一個內媚的麥穗,一個性感的王潤文,光這兩女隨便一個都能要了滿崽半條命,要是再不節製,非得走向李然母女的結局。
聽到未來婆婆跟自己剖心剖肺的一席話,餘淑很受用,感覺這趟上灣村來得非常值,不虛此行。
但一想到和宋妤的君子協定,餘淑又稍顯遲疑,何況,她看得出來,老兩口管不住李。那樣的話,李才是她唯一的核心,她無法逆著李的想法來,要不然得不償失。
不過,她也不能直白地拒絕未來婆婆。
在田潤娥的殷切注視下,餘淑說:「媽,我努力試一試。」
「矣,我等你好消息。」田潤娥說。
她原本還指望子給老李家生第一個孩子,可現在這情形,哪還能再拖延?
如果再拖兩年,複旦那些漂亮女生弄不好全成了自己兒媳婦,當然,由潤娥也是打了一個心思,趁著周家還不知道,盡快讓餘淑懷上孩子,把滿崽終身大事給敲定,那樣無形中就等於封鎖了周詩禾的前進之路。
她不相信,那勢大的周家,會允許女兒給別人當情人?
同理,田潤娥覺得李家根本無法抗衡餘家,如今餘淑又是真心想嫁到李家來,所以今天她乾脆就順手推舟了,順著餘淑叫爸媽的風口,試著早點把滿崽那顆野了的心束縛住。
她就一個兒子啊,一想到麥穗和王潤文的那吃人不吐骨頭的身形氣質,她的肝膽都在打顫,很害怕兒子熬不過30就隔屁了。
人生最大的悲哀是什?
自然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由潤娥不想看到這樣的悲劇發生。
在陽台上,餘淑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獲。由此,她和未來婆婆的關係也在不知不覺中邁出了一大步。
晚上,睡覺的時候,田潤娥把剛才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丈夫,臨了問:「你怎看?」
李建國點頭,又搖頭。
田潤娥問:「什意思?」
李建國說:「淑的氣度和容人之量超出你的想像,但你兒子的偏執程度也超出你的想像。我想,淑不一定製得住他。」
田潤娥反問:「若是連這個都不行,她以後還怎去當大婦?」
李建國啞然。
Ps:晚上7點到家,就寫這多啦,困覺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