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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母醒來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女兒:“你弟弟呢?”

    趙婉靈麵容有些悲傷:“沒找著,跟李然跑了。”

    聽到這話,趙母差點又暈過去。

    粉麵店亂做一團,眾人都在七嘴八舌開導趙母。

    後麵救護車來了,趙家人為了趙母身體著想,隻得先陪同趙母去了醫院。

    目送救護車和趙家人遠去,李轉頭拍拍張誌勇肩膀,語重心長地道:“老勇,以後當著春華姐的麵少動刀動槍的,她現在缺少安全感。”

    劉春華第一個孩子就是懷孕期間被丈夫家暴流產的。現在又有身孕5個月了,對這方麵很是敏感。張誌勇右手撓撓後腦勺,憨憨地說:“我知道了,我去給你們端牛肉粉。”

    李點頭,重新坐下。

    周詩禾跟著坐好。

    此時店內沒有其他食客,就他們倆。

    周詩禾以前對張誌勇的觀感一般,甚至有點差,因為缺心眼說話總是沒個正形,還句句不離髒話。高中早期,宋妤、麥穗、陳麗珺和孫曼寧等人也因為同樣的緣由不喜缺心眼,但後麵相處久了,才慢慢改觀。

    不過張誌勇剛才手提兩把菜刀不管不顧站在李身側的模樣,倒是讓周詩禾刮目相看,目光再次落到缺心眼身上時,頓時順眼不少。

    兩碗牛肉粉端上來了,張誌勇結巴地問周詩禾,“還、還有什需要的?”

    周詩禾盡量讓自己顯得平易近人一些,溫婉說:“暫時不用,謝謝。”

    “好叻,好叻,有什需要記得喊我。”礙於周詩禾在,張誌勇沒和兩人坐一桌,而是去廚房關心春華姐去了。

    待人一走,李感慨一句:“在我的記憶中,這小子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卻唯獨怕你們這種大美人。”

    周詩禾低頭小口小口吃了兩筷子牛肉粉,冷不丁問:“我這種在你這算什樣的美人?”李心頭一緊,感覺她在試探自己,登時警覺不上當。

    他咂摸咂摸嘴,道:“借用咱們複旦孫校長的話講,你是滬市和周邊地域最漂亮的女人。”周詩禾抬頭瞅他一眼,沒吭聲。

    接收到她的眼神,李抱怨道:“哎,咱們好好處,別給我下套。”

    周詩禾會心一笑,繼續文靜用餐。

    一時間,桌上陷入安靜,兩人各自吃著早餐。

    吃到一半,店門口進來兩人。其中一個竟然是樂瑤。

    李意外。

    樂瑤更意外,走過來打招呼:“李、詩禾,新年快樂!”

    樂瑤和周詩禾並不熟悉,但那句話怎說來著?不看僧麵看佛麵啊,礙於李的麵子,也衝周詩禾熱情說聲新年快樂。

    周詩禾禮貌回聲新年快樂。

    李發出邀請:“樂瑤同學,一起坐。”

    樂瑤大大方方坐下。她同伴估計是她爸爸,沒有坐過來,而是坐在了門口位置。

    直黨告訴他,有事發生,李問:“大年初四,你怎出現這?”

    樂瑤揶揄道:“這話該我問你們呢,你們倆怎初四就在這邊了呢?一個大作家,一個複旦大王,不會是約會吧?這可是轟動全國的大新聞噢。”

    周詩禾恬靜看看他,沒有言語。

    李把去新加坡參加演湊會的事情講述一遍,臨了好奇問:“你咧?”

    目光在兩人身上打個流轉,樂瑤握著筷子說:“我和爸爸是去宿舍收拾行李的,我明天出國了。”李詫異:“出國?留學?”

    “是的。”樂瑤講。

    李問:“你能進女生宿舍?”

    樂瑤說:“宿管阿姨和我舅媽是表姐妹,我舅媽提前說了的。”

    原來是有一層這樣的關係在,李又問:“去哪留學?”

    樂瑤說:“日本。”

    不待李發問,她補充一句:“我一親戚在日本開公司,我去東京比較方便。”

    李聽得點了點頭,送上祝福:“出國留學也不錯,祝你前程似錦,事事順心。”

    他這是說的真心話。出了儷國義一攤子爛事,樂瑤繼續待在複旦大學並不是一件好事,出國分散注意力或許會迎來不一樣的人生。

    他還真猜對了。

    樂瑤父母就是為了這層關係考慮,就是怕女兒對儷國義依舊死心塌地,一直在想方設法送女兒出國留學。

    當然,樂瑤也是自己想通了,才接受了父母的安排。

    戴清私下曾勸慰過樂瑤:“儷國義媽媽和姐姐是不是在討好你?是不是希望你回心轉意、畢業後嫁給儷國義做老婆?

    如果是真。我覺得你要考慮清楚,儷家或許並不是真的歡迎你,隻是你個人條件不錯,借用你肚皮生個孩子繼承香火而已。”

    為什說繼承香火?

    因為儷國義隻有一個蛋了啊,儷家人急!

    同時,儷家人知曉儷國義是什性子,害怕將來會報複劉安,然後就此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所以,儷家才想籠絡樂瑤的歡心。

    當初樂瑤聽到好友這話時,難過了好一陣子,最後跑去問關係同樣密切的姐妹魏曉竹,“曉竹,你覺得我該怎辦?出國躲著好不好?”

    魏曉竹反問:“放下儷國義了?”

    “一半。”樂瑤說。

    魏曉竹問:“什叫一半?”

    樂瑤低頭講:“我知道儷國義並非我的良配,可他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我短時間內忘不了。”聽聞,魏曉竹說:“也許你出國一段時間是正確的。等你將來徹底看淡這份感情了,再回來,我和清清在國內等你。”

    兩個關係最要好的姐妹都是同樣的話,徹底堅定了樂瑤的出國留學的心,暫時遠離這個傷心之地。樂瑤吃得麵條,用筷子一邊攪拌麵條,一邊說:“李,謝謝你。對了,我可以問你個事不?”李道:“你說。”

    樂瑤瞧了瞧周詩禾,欲言又止,但後麵還是問了出來:“戴清很喜歡你,你如果沒有女朋友,會接受她嗎?”

    李停下筷子思索片刻,玩笑道:“唉,這個問題你問遲了,我生得這好,怎可能沒有女朋友嘛。”

    樂瑤打量他一番,附和笑說:“確實很帥,還很有氣質呢。可惜,我們寢室姐妹無福享受你。”她這個寢室姐妹,還包括了最初暗戀他的劉豔玲。

    吃過粉麵,樂瑤走了。

    臨走前,她對兩人說:“祝你們在新加坡表演順利。將來有機會來東京表演啊,我肯定來捧場。”李和周詩禾互相看看,笑著目送對方離開。

    等人走遠,李橫過馬路後問周姑娘:“你怎這耐得住性子?就一點都不帶好奇的?”周詩禾巧笑說:“樂瑤、儷國義和李光的事,我有所耳聞。”

    李愣住,而後猛地拍下額頭,恍然大悟道:“也對,有孫曼寧和葉寧這兩個八卦女王在,學校這一畝三分地的事情怎可能瞞過你們誒。”

    進到學校,周詩禾難得俏皮說一句:“你要是怕氣氛冷場,倒是可以跟我講講李然。”

    李:“…”

    他道:“那就讓氣氛冷場吧,我沒話找話也很累的,喜歡我的女人那那多,你真當我一定要討好你啊。”

    一時分不出他說話的真假,周詩禾靈巧的小嘴兒微嘟了下,想了想,她從兜掏出一個大白兔奶糖遞給他。

    遞到他跟前。

    李錯愕:“你怎會有這鬼東西?我記得你好像不喜歡吃零嘴的呀?”

    周詩禾解釋:“小姨塞給我的,說這種口味的奶糖很好吃,讓我嚐嚐。”

    李問:“那你嚐過沒?”

    周詩禾說:“吃了一顆。”

    李問:“味道怎樣?”

    說完,他就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要是味道不好,周姑娘怎可能隨身攜帶有呢?

    思及此,李做最後的掙紮:“有這好的東西,為什不早分享給我?”

    周詩禾收回手,往衣兜掏了掏,把全部糖果掏出來,再度遞給他。

    她那純粹透亮的黑白彷佛在說:本來昨晚要給你嚐嚐的,但在書房中你不守規矩,就沒給了。李讀懂了她的致命眼神,悻悻然接過大白兔奶糖,粗略數了數,一共有5顆。

    稍後他回一顆給她:“,給!我們老家習俗,拿人東西得給主人家留一份,這叫留財喜。寓意財生財,祝願主人家財源滾滾。”

    聞言,周詩禾探出纖細的手指,從他手心拾起回禮的大白兔奶糖。

    李剝開一顆糖,扔嘴嚼吧嚼吧說:“嗯,味道確實不耐,家還有沒?”

    周詩禾靜謐說:“有。”

    李道:“待會再拿點給我。當然,我也不白吃,滿足你的八卦心。”

    周詩禾配合說好。

    回廬山村的途中,李把李然的事情大致講了講。

    聽到李然對床事有癮時,周詩禾瞥了他好幾眼。

    李被瞥得不自在,“不是,你這眼神是幾個意思?”

    周詩禾低頭看著腳尖,不回答,隻是笑。

    她微不可查地笑。

    李眼皮跳跳道:“別把老子想壞了,我對床事沒癮,要不然你在京城能完好無損地和我同室一個多月?”

    春晚前後5次彩排,加正式登台春晚,兩人前後加起來在一起足有40多天同處一個房間。回憶起那段日子,回憶起他多次偷瞄自己的異樣眼神,以及做春夢時喊自己名字時的場景,周詩禾眼瞼情不自禁低垂幾分,長長的睫毛微顫,突然斂住了笑意,顯出一點莫名其妙的拘束,隨即著力避開他的視線,臉頰驀地紅暈了起來。

    她這是羞澀了。

    她前20年人生中,難得一見。

    老舍曾說:這世上真話不多,一位女子臉紅勝過一大段告白。

    李看著害羞的她,有種難以言喻的美,他不由有些癡,一時間沒了話。

    感受到他的視線明目張膽停在自己臉上,周詩禾櫻桃小嘴張了張,又小幅度張了下,最後終是不了了之。

    兩人本來談興正濃,卻突兀地被一種莫可名狀的力量阻斷,各自朝廬山村走著,沉沉無聲。沿著青石板路來到巷子盡頭,走在前麵的周詩禾率先停住了腳步,望向出現在26號小樓門口的女人,李然。

    李愣一下,隔空喊話李然:“呀!你怎還在這?不怕他們找過來的?”

    李然嫋嫋走過來:“我要開始大逃亡了,來和你道個別。”

    李:“…”

    他問:“逃去哪?”

    “不知道,天下之大,逃哪算哪吧,哎。”李然口歎氣,卻沒有一點頹廢的意思,同之前一樣意氣風發。

    李環顧四周一圈,問:“趙安呢?沒和你一起?”

    “銀行取錢去了,逃亡需要錢。”李然說。

    李暈菜:“我還以為你會撒下他。”

    “老娘也想,不過看在他今天挺身而出的份上,我就慈悲心泛濫一次吧,我有種預感,我快活不久了。”李然說。

    李驚愕:“為什說這種喪氣話?這可不像你啊。”

    李然用手指比劃比劃自身:“不用趙家人來找我麻煩,再這樣下憋去,中途找不到男人解渴的話,我會欲火焚燒五髒而亡。”

    李:“…”

    周詩禾:….”

    得咧,這天沒法聊下去了。

    李轉移話題問:“說說吧,需要我做些什?”

    “不需要你做什,我真隻是來同你道個別,每次在新未來培訓學校剛站穩腳跟,就要逃跑,就感覺挺對不住你的信任。”

    李然說著,從兜掏出一個密封袋遞給他,“我媽對你爸都快相思成疾了,年中暑假肯定會找各種借口去你家做客一趟的,幫我把這東西捎給她。”

    周詩禾瞅瞅李,瞅瞅李然,感覺聽到了一個了不得的八卦,隨後邁開細碎步,掏鎖開門,進了27號小樓。

    李然走進一步,壓低聲音問:“你和周詩禾…?”

    李打斷她的話,“別瞎想,你覺得人家會看上我?”

    李然歪頭思索一陣,臨了猛地點頭:“倒也是,我要是有她這慘絕人寰的貌美和氣質,我也看不上你。你實在是太過混蛋了,玩閨蜜,勾引女老師,三心二意。

    說真的,你這種花心蘿卜最適合上我床,死在我肚皮上是最好的歸宿。”

    李聽不得這話,直接用手推她肩膀一下,然後把剛才在粉麵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對方。末了他道:“我還是建議去找個心理醫生看看,你這也許是心疾病,說不定看看醫生會有奇效。”以前聽到這話,李然十分抗拒,但今天卻沒反駁,把密封袋塞給他,說:“等我找到地方安定了再聯係你,就先這樣吧,走了。”

    話畢,李然越過他,快速消失在巷子另一端。

    李掂量掂量手的密封袋,原地矗立半晌後,進了自己家。

    他先是把密封袋放到臥室,接著簡單洗漱一下,把吃早餐的手和嘴收拾幹淨,而後才帶上二胡去了隔壁樓。

    此時周詩禾已經在琴房等待了,李進去就自動關上門,坐在老位置。

    兩人在新加坡演奏的曲目是《風居住的街道》。

    這首曲子,他們平素比較喜愛,不知道合奏過多少次。這不,兩人隻是一個簡單眼神交流,就各自進入了狀態,悄無聲息地練習起來。

    周詩禾很美,屬於那種驚心動魄的美,凝視久了,彷佛能把人的靈魂抽幹一樣。

    但端莊坐在鋼琴前麵的她,才是最美的形態。

    李凝望著她,感覺心頭一片寧靜,沒有任何嘈雜聲音,好似來到了宇宙星空深處,四周寂靜,隻有美妙的鋼琴旋律傳來。

    某一刻,李動了,左手持琴,右手拉弓,一瞬間,琴房升華了,曲子格外的動聽。

    周詩禾望他眼,感覺他的手藝並沒有生疏,頓時放心不少。

    一上午,兩人幾乎沒有說話,全靠眼神交流。合練從上午8點半一直到下午1點左右才停歇。期間不知彈奏了多少遍,李本來早就滿足了,但周詩禾精益求精。

    她不放鬆,他也不好貿然撂挑子,隻得有始有終陪著練習下去。

    當放開二胡的那一那,李有種解脫感,唏噓道:“以前出純音樂專輯時,也沒見你這嚴苛啊。你這是玩命咧,哎喲,我這小胳膊小腿的,可經不起你這樣折騰。”

    周詩禾溫婉一笑:“不一樣。”

    李順口問:“哪不一樣?”

    周詩禾說:“出純音樂專輯我們是在錄音房,一遍不行還可以第二遍,有無數糾正和試錯機會。但我們在新加坡是當眾演奏,不能有任何紕漏。”

    “好吧,說得有道理。我就是覺著,咱們上春晚那會,你也沒這認真過。”李如是道。周詩禾看著琴譜說:“那時候有餘老師做頂梁柱,我隻是個打雜的。”

    李:“…”

    話糙理不糙,《風居住的街道》鋼琴才是主要當擔,二胡次之,輪到餘老師是個打雜的了。另外,新加坡是巫漪麗大師的專場,也是周詩禾第一次在國際上露麵,更是她的“出道”首次演奏,自然意義不同。

    這也是她非常重視的緣由所在。

    也是她大年初三就跑來廬山村的原因之一。

    消化完她話的豐富信息,李放下二胡問:“餓不餓?要不咱們去吃飯?”

    “好。”

    一上午的彈奏確實消耗大,周詩禾沒客氣,跟著他站了起來。

    由於老李飯莊還沒開門,兩人商議一番,直接騎上自行車去了五角場。

    路過鹵菜小門店時,李雙腳拖地,對著邊的白婉瑩喊:“白婉瑩同誌,新年好啊!怎就你一個人?老張呢?”

    白婉瑩笑說:“李、詩禾,新年好!今天就我在,張兵昨晚的火車,要明早才能到。”

    周詩禾問:“婉瑩,你吃午飯了嗎?”

    白婉瑩回答:“已經吃過了,我姐送的中飯,你們這是要去吃飯?”

    李點頭:“對滴,要不一起過去喝杯啤酒?反正你現在也沒什生意。”

    白婉瑩有些心動,但又覺著輪椅不太方便,臨了拒絕道:“算了啦,你們趕緊去,都一點多了。”寒暄一陣,兩人再次腳踏自行車,往藍天飯店行去。

    已經過了飯點高峰期,飯店內位置較多,李選個靠窗的位置後,就一口氣點了3個菜。

    兩個自己愛吃的,一個她愛吃的。

    隨後把菜單遞給她:“詩禾同誌,你也點兩個。”

    周詩禾接過菜單翻了翻,隻要了一個菜,她說4個菜夠了,再多也吃不完。

    等菜之際,兩人有一叨沒一叨地談天說地,主要還是以過年的話題為主。

    周詩禾對農村很感興趣,每當他聊到上灣村那些不為外人知道的風水習俗時,她搭話的頻率會高出兩到三倍。

    李眨巴眼:“你這農村知識為零啊,這是沒去過農村?”

    周詩禾學他的樣子跟著眨下眼,“去過,韶山偉人故居就是農村。”

    李翻白眼:“你這是鑽空子。”

    周詩禾溫潤如玉地笑了笑,“年前我和穗穗商量好了,等到暑假,我去她家玩。”

    李問:“去邵東農村?”

    周詩禾說是:“我想近距離感受下大山河流。”

    李張口就來,“要看山水的話,邵東地勢相對比較平淡,不是最佳選擇,和我們雪峰山脈差遠…”話到一半,李發怔,在她的奇特眼神下,厚臉皮改口道:“麥穗老家有口水庫,還有一片竹山,對於你來說,應該也夠新奇了。”

    周詩禾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眼睛,卻沒點破他的小心思。

    李偏過頭,不和她對視。

    真他娘的!他剛才口快說錯話了,確實不想帶她去自己老家。

    要不然麥穗和周姑娘齊齊在前鎮露麵,他是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啊,怎給肖家交代?好吧,周同誌還好,咱們的關係好比那小蔥拌豆腐嘍,一清二白幹幹淨淨。

    但麥穗不是呀,自己都親口在老爸老媽麵前承認了的,麥穗是自己女人,是自己走到哪想帶到哪的那種。要是現在就帶回家,不是妥妥給李建國和田潤娥壓力嘛。

    當然,這些還不是最主要的。

    最關鍵的是,為了彌補餘老師過年期間做出的讓步,田潤娥已經向餘老師發出了暑假來家玩的邀請。麥穗、周詩禾和餘老師,三女如果一起現身上灣村的老李家,嗯哼!想想都脊背發涼啊,他哪敢的?菜陸續上來了,兩人默契地避開這個話茬,專心吃飯。

    吃過飯,兩人回到27號小樓琴房繼續排練。

    下午3點40左右,餘淑過來了一趟,與兩人合練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就走了。

    臨走前,餘淑單獨把李叫到一邊,圍繞他轉一圈就饒有意味地說:“小男生,老師有事要去一趟東京,要後天早上才能趕到新加坡。在這期間,你可要守身如玉。”

    李自動無視她後半句話,“怎時間這趕?”

    餘淑說:“年前在邵市呆太久了,積累了很多工作需要處理。這次去東京除了我自己的事情外,還要同老付和思雅見一麵,商談遠投資公司的下一步計劃。”

    李問:“遠投資情況如何?”

    餘淑說:“目前還不錯,盈利差不多有2900多萬。”

    “啊?才這點?”李啊一聲。

    不是他嫌棄少,而是現在正趕上了日本股市百年一遇的大牛時期,要是現在還不能掙到錢,等到年底就喝不到湯了。

    餘淑說:“美元。”

    李一聽,心情頓時舒暢多了:“到了東京,老師替向老付和陳姐問候一聲好。”

    餘淑頷首,“你們什時候走?”

    李道:“明早8點出發。”

    聽聞,餘淑走近一步,主動伸手抱了抱他,隨後鬆開說:“那後天見。”

    “誒,後天見。”李應聲。

    餘老師走了,沒有兒女情長。

    因為她怕陷入溫柔鄉不可自拔,從而錯過飛機。

    李親自送她到巷子口,還親自幫她打開後座車門。

    見到這一幕,餘淑發自內心地高興,在車內衝她和煦一笑,然後在他的注視下、緩緩搖上車窗。李站在路邊相送,直到車子消失在道路盡頭才逐漸回過神。

    “學長,你是不是在和餘老師談戀愛?”忽地,一個聲音在他後背響起。

    李本能地回過頭,發現是一個月沒見的黃子悅:“你怎在這?”

    黃子悅雙手背在身後,“學長你先回答我問題。”

    李懶得理她,直接鑽進巷子。

    黃子悅跟在後麵,一個勁嘮叨:“你不能這樣,餘淑雖然漂亮歸漂亮,但她是你老師,你是她正兒八經的學生,師生戀會毀了你名聲的。我也漂亮,被那些男生號稱新生漂亮當擔,學長你要是找情人的話,可以考慮下我…”

    李側頭,不可思議問:“情人?你敢當我情人?”

    黃子悅昂首挺胸:“有什不敢?我不能一上來就搶正牌妻子啊,那太困難了,得讓你感受我的好,得慢慢上位。我來得太遲了。”

    李嘴角抽抽:“你不怕孫校長關你禁閉?”

    “怕什?不怕!他兒子都沒有,就我媽一個女兒,難道還能關我一輩子不成?”黃子悅信誓旦旦地說。

    李服氣了,從這妞身上看到了些許柳月的影子。

    來到廬山村盡頭,李仰頭朝27號閣樓上正在晾曬衣服的周詩禾喊:“詩禾,晚餐我們去外麵吃?還是自己做?”

    周詩禾居高臨下瞟眼他,又瞟眼跟屁蟲黃子悅,瞬間明白他的話中話,於是恬靜說:“晚上不能練琴,我來做吧。”

    “誒,好,那你快點晾衣服,我在樓下等你,咱們去買菜。”李高興道。

    黃子悅緊緊瞧著周詩禾,眼全是凝重之色。

    她不怕餘老師,也敢和麥穗競爭主持人位置,卻對這位我見猶憐的學姐莫名有點怵,沒了剛剛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撒潑架勢。

    都說人的名,樹的影。她在見到周學姐後,才徹底明白這句話的含金量。

    沒一會功夫,周詩禾從27號小樓出來了。她隻是安靜地掃了眼黃子悅,就越過某人往校門口方向行去。李立馬跟上。

    此刻黃子悅雙腳好似有千斤重,在原地生了根挪不動位置一樣,直等到兩人消失不見了,才氣惱地跺跺腳,恨自己沒用。

    “下一次!下一次你給我等著,下一次麵對你、我絕對不會這廢物了。”黃子悅氣呼呼地拍拍自己腦拍完一次不算,又拍第二次、第三次…

    拍到第八次,她才怏怏不樂地離開了廬山村。

    回到外公家,一進門就被孫校長質問:“不是要你喊李過來吃飯?怎就你一個人回來?李人呢?“哦,我忘了這事。”黃子悅懊惱。

    孫校長看下表:“時間還來得及,你騎上自行車再去喊。”

    黃子悅坐著沒動。

    孫校長好奇:“你不是口口聲聲要追求那家夥?怎?才幾天就沒新鮮感了?”

    “他和周詩禾在一起。”黃子悅鬱悶說。

    聽聞,孫校長哈哈大笑,登時有點明悟過來,明悟這寶貝外孫女為什忘記喊李吃飯了。見外公這幅幸災樂禍的模樣,黃子悅更鬱悶了,“我受挫你就這開心?”

    孫校長下巴翹了翹,右手拿起毛筆一邊寫字,一邊說:“早就跟你說了,那小子不適合你,你非要去湊熱鬧。

    你沒餘老師的氣場、沒周家女娃那份才情,就算一時感動了他,也不是長遠之計,終究會打了水漂。”黃子悅忿忿不平,“按你的說法,那肖涵不是也得出局?”

    孫校長頓一下,觀摩一會自己寫的毛筆字後,又講:“肖涵不一樣,人家是李的青梅竹馬,出不出局,還得看李的野心有多大?李的人生追求是什?”

    黃子悅問:“如果學長追求事業上的輝煌,是不是就必須娶餘老師?”

    孫校長點頭又搖頭,模棱兩可講:“未來的事情誰又說得準?時刻都在變化,難說。”

    說這話時,孫校長聯想到了北大校長告訴他的一個名字:宋妤。

    很顯然,這李玩得非常花。

    也顯然,他在宋妤身上下的那番功夫、環環相扣每一步都透著深意。餘老師怕不是那好降服這匹人世間最烈的馬哎。

    孫校長沒有考慮周詩禾,覺著以周家女娃的眼光,應該已經把李的所作所為看透了、看明白了,應該不會以身試險。

    菜市場。

    周詩禾在前麵詢價、挑菜、買菜;李則一言不發地跟在後麵提東西,順帶付錢。

    看到這個像人間精靈一樣的女人穿梭在菜市場,他此刻有點沒在狀態。

    他突地想到了昨晚在書房的事。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就算他再自欺欺人,也明白一些東西不由自己控製了。

    腦子像短路了一般,不時浮現出自己伸手幫她捋耳際發絲、輕撫她左臉蛋的畫麵,不知不覺間,他的視線又集中到了周詩禾左側臉上,自己昨晚真的是狗膽包天啊!

    真他娘的惡向膽邊生誒!

    買完兩葷一素的主菜和配菜,周詩禾忽然頭也不回地問:“你有什特別想吃的菜嗎?”

    思緒被打斷,還沒回過神的李下意識說:“不用特意給我做,你做的菜我都很喜歡。”

    此話一出,前麵挑菜的周詩禾緊握住手中的土豆滯了滯,隨後放下土豆,步履輕盈地繼續往前走。接下來,兩人陷入了冗長的沉默。

    雖然他剛才說的實話,周詩禾也知道他說的實話。可聯想到他對自己日漸顯露的感情,她難免不多想。同時,她心沒來由地也有些慌亂。

    又圍繞菜市場轉了小半圈,周詩禾停在一賣魚的攤位前,和老板溝通一番後,買了4條桂魚,總共1斤5兩重。

    李望著她那楚楚動人的柔弱背影,男人的直覺告訴他:這桂魚是為他買的。

    不過他不會去問。

    就算他問了,她也不會回答。

    回到廬山村,前頭的周詩禾停在巷子中央,一會看看27號小樓,一會看看26號小樓。

    猶豫幾秒後,她來到了26號小樓跟前,站定,等待。

    李走向前,掏出鑰匙把院門打開。

    一前一後來到廚房,周詩禾終於開口說話了,恬靜說:“就4個菜,不用你幫忙,你去忙自己的吧,等會飯好了我叫你。”

    李蹲下來,幫著擇漢菜根,“沒事,我先打打下手,一個人弄要好久。”

    周詩禾係上圍裙,瞥眼他頭頂,“《塵埃落定》第26章昨晚寫完了?”

    李道:“寫完了,還差最後一遍精修。”

    周詩禾措詞趕人:“你去改,晚上我想看。”

    李驚訝,抬起頭打量她。

    周詩禾不為所動,任由他從頭到腳打量一遍,又由著他從腳到頭打量第二遍。她始終保持麵色平靜,好像把他當成了空氣。

    過去一會,李碎碎念忍不住問:“不是,我就這礙眼?”

    周詩禾遲鈍地笑了一下,但笑的並不明顯,且這絲笑意一閃而逝,很快就收斂不見。

    等一會,沒等到回複,李放下手中的一把漢菜,站起身,伸個懶腰走了。

    走之前,他還囑咐:“快一點啊,我有些餓了。”

    “嗯。”

    周詩禾嗯了一聲。

    進到書房,李老實講沒什寫作感覺,對著第26章的稿子發了好會呆。

    不行,還是得根據習慣走,還是得先看書、研究文獻資料醞釀情緒。如若這樣貿貿然然直麵寫作,他是一個字也不想動啊。

    沒得法,李看起了書,一看入了迷,一看就是老長功夫過去了。等他再次清醒過來時,是書房門外的聲音叫醒的。

    李半轉身,滿是期待地問:“飯菜好了?”

    周詩禾說:“好了。”

    “那還等什,快開飯吧,我都餓壞了都,肚子都打咕嚕了。”吃貨李發揮本色表演,嗖地一聲從凳子上站起來,滿心歡喜地說。

    下樓,來到餐桌前。

    周詩禾盛兩碗米飯問:“改好了?”

    李想也沒想,坦誠開口:“沒有。”

    聽聞,周詩禾遞給他的米飯收回去,隨後安然坐下,拿起筷子自顧自吃了起來,先是吃的辣椒炒回鍋肉,接著吃皮蛋漢菜,第三筷子吃米飯,第四筷子夾冬筍羊肉…

    李看得眼花繚亂,忍不住問:“幾個意思?啊?你這是幾個意思?沒改好就不給飯吃?”周詩禾眼眉合攏幾分又散開,挨著又不著痕跡合攏,邊全是整蠱笑意。

    不過她正處於低頭吃飯的狀態,某人完全看不到的她神情變化。

    見她第四筷子夾了一條香辣桂魚,李遭不住了,伸手從她跟前奪過碗筷,也挑一條最大的桂魚大肆啃了起來。

    周詩禾的眼角餘光把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卻也沒去打擾,依然按照自己的節奏用餐。

    看他特別喜愛桂魚,後麵周詩禾的筷子沒再碰魚碗,挑著筍片下飯。

    李發現不對勁:“你怎隻吃冬筍,不吃其他的菜?”

    周詩禾說:“已經吃了三塊肉。”

    李下巴朝皮蛋漢菜呶呶下巴:“這個菜也挺好吃啊,你不多吃點?”

    周詩禾說:“今天沒有紅的漢菜賣了,白的我不愛吃。”

    好吧,這姑娘對吃食一向比較講究,李沒再囉嗦,吃完一碗,又幹了一大碗才罷休。

    飯後,李望眼外麵的天色,道:“好久沒打籃球了,突然手癢,你要不要去操場走一會?”周詩禾放下筷子,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屋外,想了想,答應下來。

    李從沒買過籃球,但家卻有兩個,一個是麥穗專門幫他買的,另一個是學校一教授送他的。呃,也不是送,咋說了,就是在操場打球,那教授臨時有事走了,說要他幫忙保管下。結果這一保管就是大半年,兩人都好像忘記了有這回事。

    來到操場,李歡天喜地在籃筐下麵過把癮去了。

    周詩禾則站在台階上,視線漫無目的地瀏覽四周。

    突兀地,一個籃球從籃筐上彈射過來,剛好砸在她腦袋上。

    周詩禾瞬間本能地一個矮身,然後右手捂著頭皮吃痛。

    李慌忙跑過去,顧不得撿球,探頭關心問:“有沒有事?痛不痛?”

    周詩禾一時沒說話,過去好半晌才開口:“曉竹以前也是經常坐這嗎?”

    Ps:先更後改。

    已更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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