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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9年。

    1月1號,今天是元旦。

    上午在書房看書寫作,寫《塵埃落定》第20章節:“書”。

    傳教者又回到了地牢,他要在那養好了傷才能出來。

    這樣一來,麥其家又要多一個奴隸了。

    由於是想寫完本再發書,李新書一點不急,每回都要把情緒醞釀到最好狀態才動筆。

    哪是有一丁點不滿意,他都會推倒重來。

    或者幹脆不動筆。

    在這種精益求精的極致苛責下,他雖然奮鬥了一上午,但字數並不算特別多,約摸有5600字左右。喝杯茶,李揉揉手腕,放鬆放鬆精神,而後他繼續寫。

    這樣子一直持續到下午5點左右,周詩禾來找他,他才停歇下來。

    周詩禾輕手輕腳推開書房門,溫婉問:“你又沒吃午飯?”

    李回頭,很是自然地說:“哦,忘記了。”

    隨後他問:“你今天一直在練鋼琴?”

    “嗯。”

    周詩禾嗯一聲,補充說:“上午在教室複習,下午在練鋼琴。”

    李問:“沒去圖書館?”

    周詩禾回答:“人太多,我去遲了,沒占到位置。”

    李順嘴問:“哪個教室?”

    周詩禾說:“309。”

    李沒去過這個教室,但知道它是一個大教室,在拐角處,靠近廁所:“那個教室人多不多?若是人少,你還是換個教室好,不安全。”

    周詩禾知道他沒有誇大其詞,也知曉自己的魅力,當即說:“平時人比較多,沒人的話,我會收拾東西走。”

    聽聞,李點點頭,問:“是不是找我有事?”

    周詩禾說:“穗穗今晚主持元旦晚會,我已經做好了飯菜,待會咱們一起去相輝堂。”

    李問:“穗穗囑托的?”

    周詩禾端莊回答:“是。”

    若是沒有穗穗的囑托,她不會單槍匹馬來找他,也不會給他做飯菜。

    關於做飯給他吃,不是說兩人之間的友誼不到位,而是怕他誤會自己。

    把鋼筆帽合上,擰好墨水瓶,李跟著她往樓下走。

    行到樓梯拐角處,她問:“第20章寫完了嗎?”

    視線落在她後腦勺,李笑問:“想看?”

    前麵的周詩禾彷佛背後長有眼睛一般,安靜沒出聲。

    下到一樓,她把門關上,進了廚房,開始端菜上桌。

    李也沒閑著,簡單洗下手,也盛飯拿筷子。

    他問:“就我們倆?”

    周詩禾說:“等會給她們三個送飯過去。”

    李應聲好。

    相處一年多了,兩人還是第一次這樣單獨吃飯,雖說曾經在京城也一塊吃過,但那時候的氛圍不一樣。那時候彼此之間有很厚一堵牆,把兩人的心頭堵得嚴嚴實實的。

    而現在,她隱隱感覺眼前這男人越來越有想捅破窗戶紙的架勢,他似乎越來越約束不住他自己了。或者說,他有心想控製他自己的言行舉止,可很多時候他麵對自己時顯得有些情難自禁。

    她今天之所以發問:問穗穗關於他是不是還有另外女人的問題?就是在防著他突然發難。

    但她又不敢深問,怕穗穗察覺到異樣,怕穗穗發現他對自己有念頭。

    那樣的話,她和穗穗會很難堪。

    用餐的前半段,兩人基本沒有交流,偶爾筷子撞在一起,或者夾到了同一塊肉,相視一眼後都會默默分開,裝著什事情都沒發生一樣,繼續各自吃自己的。

    但兩人彼此心知肚明,他們的思想都在開小差,要不然筷子不會短時間內頻繁三次撞到一塊。後麵她幹脆不碰中間那個青椒炒肉,也不碰他跟前的西紅柿炒蛋和麻婆豆腐,筷子隻夾她身前的兩個淮揚菜。

    說到麻婆豆腐,她這是還是第二回做,寒假根據書上菜譜在杭城老家實驗過一次,家人都說很好吃。她今天也是突然臨時想起,又做了一回。不過這回根據某人的口味加了更多辣椒。

    李很喜歡吃麻婆豆腐,甚至喜歡到用調羹舀了好幾勺蓋在米飯上,端著碗扒拉吃。

    有種吃蓋飯的爽口。

    他大口扒拉的模樣感覺很香,讓桌對麵的女人看了他一眼,稍後又不由自主看他一眼。

    她動作盡管幅度很小,但還是被某人捕捉到了。

    見狀,李放下碗筷,半起身,左手拿起麻婆豆腐,右手用勺子舀豆腐到她碗,並誇讚說:“你的廚藝真是絕了,很對我胃口,很下飯,你跟著試試。”

    周詩禾端坐著沒反對,眼瞼下垂幾分,靜靜地望著他一勺一勺接一勺,前後舀了5勺麻婆豆腐到自己碗。

    5勺完畢,他坐回去了,又自顧自吃飯。

    周詩禾盯著碗的麻婆豆腐好一會,最後還是拿起筷子,學他的樣子,把米飯和豆腐混合到一塊,小口小口往嘴送。

    一句話過後,兩人又沒了話,就這樣直到晚餐結束。

    李抬頭往她碗一瞧,喲!空的,碗的豆腐和米飯一粒不剩。

    而後,他無意識轉向她。

    視線在空中一碰,兩人麵麵相對,無聲無息過去四五秒,周詩禾不動聲色挪開視線,看向了別處。後來見他的目光仍停留在自己身上,周詩禾靜了靜,起身去了廚房,給麥穗三女裝飯。

    李也沒閑著,擦桌子,收拾碗筷,掃地。

    周詩禾用眼角餘光撇他一眼,以前這些活可都是穗穗幹的,今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擦桌子掃地了。

    打好三盒飯,她在客廳沙發上等。

    又過去大約十多分鍾,李才從廚房出來,抬起左手瞅眼手表說:“天快黑了,我們走吧。”周詩禾嫻靜沒做聲,起身拿起飯盒就往屋外行去。

    李鎖好門,跟在後麵走了一段突然開口:“我沒拿二胡。”

    周詩禾說:“穗穗已經幫你拿過去了。”

    聽聞,李繼續跟上:“我們倆是第一個上場?”

    周詩禾輕嗯一聲。

    李問:“幾點?”

    周詩禾說:“還有47分鍾開始。”

    李道:“咱們似乎好久沒合練了誒。”

    周詩禾看他眼:“等期末開始完,你別急著走,在新加坡演奏的曲子我們合練三天。”

    接收到她的眼神,李意會:“你之前一直想和我說這事了吧?”

    周詩禾很坦誠:“是。”

    李蹙眉,估算日子。

    周詩禾問:“三天時間擠不出來?”

    李點頭:“寒假我有很多事,最多能停留一天。要不年後我早一天過來?咱們初四到這匯合?”周詩禾似乎能理解,溫潤說好。

    這年頭沒手機沒電腦,沒有什消遣時間,所以元旦晚會是一個大家都非常期待的活動。

    這不,才到相輝堂門口,就發現麵已經擠滿了人,水泄不通。

    兩人在門口杵立幾秒,稍後放棄了從這進入的想法,繞道去了後台。

    此時晚會後台十分忙碌,一身大紅色外套的麥穗特別搶眼,在人群中隔著老遠就瞧見了。

    見李和周詩禾現身,原本還比較熱鬧喧囂的後台像安裝了消聲器一般,登時寂靜下來。

    有一個算一個,紛紛看向兩人。

    李是誰?不用多說了,身上有一大堆頭銜,隨便一個都能把同齡人壓得喘不過氣來。

    而周詩禾呢?也是風雲已久,複旦唯一的大王,美貌氣質無人能敵,如今再有純音樂專輯的耀眼光環加成,走哪永遠都是最吸睛的那個。

    穿過後台化妝人群,李朝附近的賀筱學姐笑一笑,又同旁邊的戴清打個招呼,問:“戴清,你吃晚飯了沒?”

    頭一回見他在這種場合搭訕自己,戴清有些受寵若驚,露笑說:“吃了的。”

    他看到了黃子悅,這姑娘一身黃梅戲戲服,估計今晚要登台演出。

    黃子悅本想靠過來,可望了望緊挨著學長的周詩禾,她猶豫了一下,就是這一下,李已經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大好的說話機會就這樣流逝,黃子悅暗罵自己不爭氣,但稍後視線緊緊跟隨周詩禾那弱不禁風的背影,人生頭一遭出現氣餒。

    和餘老師搶男人,她不怕。

    和麥穗搶男人,她頭一樣鐵。

    而假若要和周詩禾爭男人的話,未戰先怯,心已輸三分。

    來到麥穗跟前,李也顧不上那多了,反正複旦全校師生基本都在背後猜測兩人不清不楚的關係。他圍繞麥穗轉一圈,眨巴眼道:“好看,還是那句話,紅色才是你的天命。”

    聞言,附近的人全悄悄望向了麥穗。

    不得不說,一身紅色的麥穗魅惑天成、風情萬種,個人魅力已然不比肖涵和餘老師差多少了。就連周詩禾都覺得,穗穗變化太快,對比一年前,現在可以用“風華絕代”來形容。

    黃子悅旁邊的死黨暗暗思量:子悅兩次同麥穗學姐競爭主持人,都大比分落敗,是有原因的。當著這多人的麵,麥穗麵皮薄,臉色有些掛不住,強撐著笑一下,接過飯盒就帶兩人去找孫曼寧和葉寧去了。

    李問:“那兩妞在哪?”

    麥穗說:“在邊房間調試音響。”

    李詫異:“她倆還會這個?”

    麥穗說:“寧寧家目前就是從事這個行當的,技術比學校安排的人還好。”

    李刮目相看,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腐女?厲害厲害!

    進到房間,孫曼寧第一句話就是“飯終於來了,餓死了,老娘快餓死了”,第二句話就是“李當個人吧,還來後台宣誓主權,你是想麥穗成為人民公敵呀”?

    葉寧在邊上搭腔:“就是就是,李威風太盛,嚇得男主持人都不敢和咱們穗穗多說話。”孫曼寧口都是飯菜,含糊道:“何止男主持人噢,是個帶把的都不敢和穗穗過多交流好不好!”說完,孫曼寧眼冒金星對麥穗和周詩禾說:“帶把的這詞,穗穗肯定懂。詩禾你肯定聽不明白,要不要我解釋一下?”

    麥穗臉被說紅了。她還真的懂,李都在她身上吐過好幾回露水了。

    周詩禾含笑不語,沒做聲。倒是想起了《白鹿原》和《塵埃落定》兩本書的那些片段,某人應該是這方麵的老手了吧。

    思緒到這,周詩禾掃眼正在幫麥穗擦拭嘴角的某人,下一秒強行掐斷往下延伸的念頭,轉身步履輕盈地出了房間。

    孫曼寧問:“詩禾,你去哪?”

    周詩禾靜謐說:“屋子空氣不好,有些悶,我去外麵透透氣。”

    孫曼寧嗅嗅鼻子:“空氣不好嗎?有嗎?”

    葉寧說:“確實不好,老娘早就胸悶了。”

    孫曼寧語氣充滿鄙視:“我和穗穗是C,詩禾B+,你一個A-說胸?我靠!小葉子你別玷汙胸這個神聖的詞匯行不行?”

    葉寧氣得哇哇叫,用筷子猛戳碗底:“孫曼寧!你要是再敢說A-,我就跟你絕交!”

    孫曼寧騷個眼神:“絕交?你難道想要老娘說違心話?不信你問問李,把你的頭用黑布封住,你的前胸和後背有什兩樣?就算用手也摸不出區別好吧?”

    李:“…”

    麥穗:“…”

    葉寧飯不吃了,直接上演了全武行。

    沒多久,李和麥穗被迫出了房間,有著兩女在麵折騰。

    望眼不遠處的人群,李問:“緊張不?”

    麥穗搖頭。

    李道:“肥肉不吃給我啊,喂我吃。”

    麥穗嬌柔一笑,“娶我嗎?娶我就喂給你吃。”

    李道:“娶。”

    麥穗頭暈,連這種話都嚇不住他,見他暗戳戳靠過來,無奈的她觀察一下四周。

    某一刻,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手速夾一塊肥肉塞他嘴。

    塞完肉,她還故意踮起腳尖,用後腦勺擋住他的嘴唇,不想讓別人看到。

    有時候往往就是這巧,越是不想讓別人看到,卻越是有人看到。

    戴清看到了。

    黃子悅看到了。

    賀筱也看到了,她還和邊上的好友說:“瞧見了沒?”

    好友說:“喂了一塊肉,肖涵危險了。”

    賀筱深有同感:“我也覺得。我要是肖涵,估計都要抑鬱了,什自習課都不上了,隻要有時間就過來守著這個男人。”

    Ps:先更後改。

    已更12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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