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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他走遠,黃子悅從兜掏出一封情書,低頭瞧了半晌,剛才好幾次想送給他,可每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

    這是她在軍訓期間抽空寫的,一共寫了3封。

    回到外公家,進門就看到了椅子上的外公,黃子悅走過去喊:

    “外公。”

    孫校長遲疑片刻,問:“見那小子了?”

    黃子悅坐在旁邊椅子上:“人家是大作家,走出去受到的尊重不比您少。”

    孫校長眼皮掀一下:“比我吃香。”

    黃子悅側身:“那您是不是太過分了?哪有初次見麵就這樣的?”

    孫校長語重心長說:“你還小,不懂。”

    黃子悅問:“不懂在哪?”

    孫校長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敲打一下:“他是餘家獨生女相中的人。”

    黃子悅思索一陣,“管理學院的那位餘老師?”

    孫校長點了點頭。

    黃子悅問:“他對象不是肖涵嗎?”

    孫校長說:“現在還是。”

    他話隻說了一半,但黃子悅卻聽懂了:現在還是,不代表以後還是,畢竟是被餘家女人相中的人。黃子悅問:“是不是被餘家女人看上的東西,別個就不能爭了?”

    孫校長胸悶,起身回了書房,心想那小子為人不咋地,字還是相當不錯的。

    廬山村。

    來到巷子盡頭的李見26和27號小樓門窗緊閉,想了想,又轉身往校門口走去。

    餘老師今晚不在,回了餘家。

    他要打電話就隻能去外麵。

    來到雜貨鋪,這個點竟然還有人在打電話,他隻得排隊。

    “咦,李,真是你啊。”

    就在他排隊想著事情的時候,旁邊傳來一個女聲。

    李轉頭一瞧,發現是魏泉老師,一身碧綠色時尚打扮,還挺有女人味的。人家手提滿了零嘴和鹵肉。

    他喊:“老師。”

    魏泉問:“你是打電話?”

    李說是。

    魏泉瞧瞧他前麵排隊的4個人,發出邀請:“去我家打吧,剛好麥穗和詩禾也在我那,和曉竹一起。”李聽得有些心動,但稍後又拒絕了對方好意:“不用,謝謝老師,等會我打完電話還要辦些事。”聽聞,魏泉點點頭,走了。

    這年頭電話費死貴死貴的,沒幾個人舍得隨便打。前麵雖然有4個人,可前後加起來也沒超過15分鍾,很快就輪到了他。

    第一個電話,他打給廖主編。

    “喂,哪位?”

    “師哥,是我。”

    “這晚,你打電話我是有事?”

    聽對方聲音很是疲憊,李問:“你還在工作?”

    廖主編說:“在開會。”

    李長話短說:“我明早去京城,後天飛往蜀都。”

    廖主編意會,“那行,我後天到蜀都與你會合。”

    “成。”

    商量匯合地點後,兩人結束了通話。

    第二個電話,他打到京城鼓樓李家。

    “叮鈴鈴…”

    “叮鈴鈴….”

    電話響兩聲就通,是李蘭接的。

    “喂,你好。”

    “姐,是我。”

    “你是不是想找子衿?”省略掉問候,李蘭劈頭蓋臉問。

    李回答:“二姐簡直是神仙。”

    “切,上次某人答應國慶來找子衿,你以為我能忘記那快?”李蘭翻白眼。

    李問:“子衿在不?”

    李蘭回話:“不在,她在人大宿舍。你哪天過來,我通知她。”

    李說:“明天上午的飛機,大概中午到。”

    “行,姐做好中餐等你。”李蘭說。

    李高興說好。

    李蘭想到什,又問:“這回身邊沒有跟屁蟲吧?”

    李道:“沒。”

    “那就好,你欠子衿太多了,這次要是再有跟屁蟲,我都不想理你了。”李蘭叨逼。

    李訕笑,轉移話題問:“老爸老媽身體怎樣?”

    李蘭說:“身體好著呢,在胡同口納涼,來京城一年,他們交了不少鄰。”

    “這是好事,鄰就應該多走動走動。”李道。

    李蘭問:“你還有事沒?”

    李回答:“沒了。”

    “沒有就掛了,電話費太貴,你省著點。”說完,李蘭不給一點麵子,就掛斷了電話,然後收拾收拾,去了糕點店。

    第三個電話,李想了想,打算打給黃昭儀。

    卻沒曾想,才按數字鍵,右肩膀就被人從後邊輕拍了一下。

    李轉身,頓時錯愕問:“老勇,這個點你怎來了?”

    張誌勇滿臉愁容,沒有以往那活潑,開門見山說:“發生了點事,找你借錢。”

    李急忙問:“發生了什事?”

    張誌勇有點難以啟齒,“媽的你別問,重點是老夫子現在需要錢。”

    見他鬱悶地口吐髒話,李趕忙付了電話費,把他拉到一邊問:“要多少錢。”

    張誌勇說:“1000。”

    李驚訝,“這多,你小子不會是把哪個姑娘肚子搞大了吧?”

    “滾蛋!我對春華姐一心不二,其她女人我能看上?”張誌勇氣得唾沫橫飛。

    李試探問:“為了張春華?”

    張春華這個名字太敏感,張誌勇立馬焉了,但他還是不願意多說:“先把錢給我,等過段時間還你。”見幾次都沒套出話,李識趣閉嘴,“身上沒這多,在家。”

    往廬山村趕的路上,張誌勇提到了李然:“對了,大爺,李然來找我了。”

    李滿腦門問號:“我就說這段日子找不著她人,感情去了你那,如今在哪?”

    張誌勇告訴他:“在我們學校後麵的巷子租了一套房,暫時住在那。”

    李停下腳步,蹙眉問:“她怎不來找我?”

    張誌勇歪歪嘴:“她說被勞什子仇家追殺,不能連累你,所以先打算躲藏一段時間,等風頭過了再來找你。”

    原來是這回事。

    李內心腹誹一番,回到家,他把家底掏空了,大約有2300塊左右,一股腦兒塞缺心眼兜,“回學校後,分1000給李然先用著,她身上估計沒多少現金了。”

    張誌勇右手在兜摸了摸鈔票,瞬間有種心安感:“大恩不言謝,老夫子先走了。”

    李追到門外:“不到這歇一晚?”

    “歇個屁喲,我要去趕火車。”缺心眼說這話時已經大步跑到了10米開外。

    幾個呼吸間,缺心眼就不見了人影。

    李停在巷子中央,思慮一小陣,然後鎖上門開始追,結果追出校門都沒追上那二貨。

    想了想,他來到雜貨鋪,再次打電話,打給黃昭儀。

    “叮鈴鈴…”

    電話一聲就通。

    黃昭儀拿起聽筒問,“李?”

    她家這個號碼,除了李外,目前隻有家人和廖主編知曉。

    所以她一開口就問是不是他?

    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來,李高興說:“還以為你不在,沒想到運氣不錯。”

    見他語氣輕鬆,黃昭儀麵上浮現出一絲笑容。

    李問:“忙不忙?”

    黃昭儀說:“不忙。”

    李瞄眼不遠處和隔壁飯店老板娘聊天的雜貨鋪老板,壓低聲音說:“我來找你。”

    黃昭儀瞬間被一股開心填滿,“好。”

    掛斷電話,李掏出一張票子放櫃台上,一溜煙跑路,往五角場方向趕去。

    往五角廣場走去的時候,李遇到了收攤回來的張兵和白婉瑩。

    不知道為什?

    當看到二人時,他情不自禁想起了周詩禾那番評價:也許白婉瑩沒有想法,但張兵就不一定了。白婉瑩問:“大作家,你去哪?”

    李回答:“去買點東西,你們今天這早收攤啊?”

    “鹵菜好賣,賣完了。”白婉瑩說。

    怕他一個人不安全,張兵問:“老李,要不要我們陪你?”

    李笑著搖頭:“不用,我快去快回,你還是照顧好白婉瑩同學吧。”

    路過五角廣場時,他以為眼花了,揉揉眼睛,確定沒看錯,竟然看到了胡平和陳桂芬。兩人一起走進了一家旅舍。

    陳桂芬以前是周敏和柳月的死黨,沒想到周敏和柳月出國以後,卻和老胡走得這近?

    李下意識抬起左手腕瞧瞧,8:24

    兩人去旅舍幹什?

    過夜?

    開房?

    真他娘的咧,感覺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十多天前,胡平還在曦園向魏曉竹攤牌,結果被憤怒地扇了3耳光,難道因愛生恨?轉眼就和班上的陳桂芬開始處對象了?

    可處對象歸處對象,也不應該這快啊?

    這才過去幾天功夫哪?

    望著消失的陳桂芬背影,李歎口氣,卻也沒多說什,更沒去好奇,都這大了,每個人都有選擇過哪種生活的權利。

    瞅眼旅舍牌匾,李繼續趕路,在經曆20來分鍾奔波後,他終於停在一棟3層小樓前麵。還沒等他敲門,院門就自動開了,露出了一個高挑身影。

    隔門四目相視,李問:“專門在等我?”

    黃昭儀微微一笑,把右手的棍子扔到一邊,放他進來。

    鎖上院門,兩人並排走進小樓麵。

    換鞋之際,他忽地轉身盯著她小腹,半晌問:“26號過去好幾天了,沒反應?”

    提到這事,黃昭儀眼閃過一絲黯淡:“沒有。”

    李問:“現在是生理期?”

    黃昭儀說是。

    怕他轉身要走,她低頭鼓起勇氣補充一句:“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用其他方式幫你。”

    其他方式?

    不言而喻。

    李盯著她鮮紅的嘴唇看了會,有些心動,但他並沒有這做,換上鞋走到沙發上跟前坐下,然後拍拍旁邊,“過來陪陪我。”

    黃昭儀很聽話,乖巧地坐在他身邊。

    李關心問:“阿、阿、你媽身體怎樣?”

    這聲“阿姨”總是感覺別扭,還是沒叫出口。

    黃昭儀說:“前幾天出院了,目前還好,醫生囑咐我,近期不要讓她再受刺激。所以我沒回家住,呆在了這邊。”

    李問:“她老人家不想看到你?”

    黃昭儀點頭又搖頭:“是我害怕。”

    李聽得沉默,半分鍾後,他伸出雙手,橫抱起她,把她輕輕平放在懷,然後低頭靜靜地凝視她。這還是第一次,他這溫柔。

    自己這樣溫情地躺在他懷,黃昭儀內心被一種說不出的情緒浸染,有點想哭,但淚花被她很好地隱藏在了眼角。

    對視一會,黃昭儀問:“我能吻你嗎?”

    李道:“我是你男人。”

    黃昭儀看著他笑了,笑都是深情,良久,她在他懷半撐起身子,側身吻住了他。

    李一眨不眨看著她動作,直到她吐出紅色信子,才張口露出一條縫隙。

    激吻一番,她猶自不過癮,開始跪在他腿上,吻他脖子,嘶咬他鎖骨和肩胛骨,接著一路往下…李舒服地想囈語,卻強忍住了,臨了製止她要伏下去的行為,“先不急,陪我說會話。”聞言,黃昭儀把披散的頭發用皮筋挽成一個結花,重新躺到了他懷。

    李問:“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聽到這話,黃昭儀心沒來由有種踏實感。

    她心心念的男人找自己幫忙了,這代表什?

    代表對自己更加親近。

    對自己愈發放心。

    代表把她當成了自己人。

    要知道他背後可還站著個餘淑,不去找餘淑,卻來找自己,黃昭儀非但不覺得麻煩,反而有種滿足感。

    黃昭儀回答:“好。”

    李訝異:“你就不問問什事?能不能辦到?”

    “你說過,我是你女人。”黃昭儀學著他的樣子說這話時,眼睛亮亮的,藏著一絲驕傲。

    李沉凝地注視著她,突兀笑一下,然後把張誌勇找自己借1000塊錢、又急匆匆離開的事情講了講。黃昭儀問:“你擔心他出事?”

    李點頭。

    黃昭儀從他懷坐起來,“1000塊確實不是小錢。”

    說著,她拿過茶幾上的座機電話,開始撥號,沒一會接通就吩咐:“你幫我留意個人…”

    3分鍾左右,她把聽筒放回去,側身說:“我去做幾個菜,咱們今晚喝點酒。”

    李蹙眉:“你生理期,能喝酒?”

    黃昭儀說:“我喝汽水,陪你。”

    李同意了:“成,不要炒太多菜,兩個就行。”

    黃昭儀進了廚房。

    李則去她臥室,從八門櫃中找出一套衣服,洗了個澡。

    “叮鈴鈴…”

    “叮鈴鈴…”

    剛從浴室出來,客廳電話就響了。

    見廚房遲遲沒動靜,李來到廚房門口說:“你電話。”

    正在一絲不苟炒菜的黃昭儀聽聞,把火關掉,視線在他新穿的衣服上認真打量一番,誇讚道:“好看。”

    李低頭查看,衣服確實挺有品位,很對他脾性。

    “喂,哪位?”

    “小姨,是我。”

    還沒等大青衣說話,電話那頭的柳月就問:“李是不是在你這?”

    黃昭儀困惑,轉頭看向李。

    李一樣表示不解。

    黃昭儀問:“為什這問?”

    柳月說:“我之前做了個夢,夢到他在床上欺負你。”

    黃昭儀:“…”

    李:“…”

    柳月問:“我是不是猜中了?”

    黃昭儀否認:“沒有,今天不是周末,他在學校。”

    柳月追問:“那他一個月來你這幾次?”

    黃昭儀說:“這個問題拒絕回答。”

    柳月一如既往肆無忌憚:“那我換個問題,都說女人三十如虎,在那方麵他能不能滿足你?”黃昭儀有點不敢看李,“小柳月,這不是你該問的東西,我是你小姨。”

    “好吧,果然有了男人忘了外甥女,想當初還是我給你們撮合的,哎,就把我這個有功之臣給忘記了…”柳月一個勁叨逼。

    黃昭儀耐心聽完,問:“這個點是不是找我有事?”

    柳月埋怨:“你姐剛打電話過來,把我臭罵了一頓。”

    黃昭儀問:“為什罵你?”

    柳月說:“還能什,因為外婆生病住院呀,我還不能反駁,隻能老實聽罵。”

    黃昭儀說:“這不像你。”

    柳月道:“她威脅我,不聽話就退學。現在人家不寵我了,正在家和爸爸另要一個孩子。我就納悶,都42了,枯木還能逢春?”

    黃昭儀意外:“你怎知道。”

    柳月神神秘秘:“她身邊有我的耳目。”

    黃昭儀把大姐身邊的人挨個想一遍,結果沒也猜出這耳目是誰?

    柳月突然換話題,“對了,小姨,聽媽媽講,你和他行房沒采取安全措施,你懷孕了沒?”黃昭儀低頭沉默一陣,“沒有。”

    柳月問:“你是想給他生孩子的,對吧?”

    李在,她不好過於直白提這事,免得他懷疑自己和小柳月一唱一和、在逼迫他,黃昭儀說:“我還有點事,今天就到這…”

    她話還說完,柳月就怪叫:“讓小姨夫接電話吧,我知道他在…”

    黃昭儀沒理會,直接把電話掛了。

    後麵想一想,她又把聽筒放到茶幾上。

    做完這一切,她不自然地說:“小柳月很調皮。”

    李沒做事,視線盯著她心口位置。

    注意到他的目光,黃昭儀有些臉紅,暗卻透出一陣喜意,原本要起身去廚房的她坐在那不動了,任由他看。

    良久,李抑製住內心的蠢蠢欲動,“不太早了,去把菜做完。”

    黃昭儀站起身,“好。”

    望著她的高挑背影走進廚房,李不得不感歎一句:這女人真是床上的極品,除了麥穗外,是目前為止最能挑動他神經的人。

    至於麥穗,那是另一個境界,一個普通女人不能理解的境界。

    她隻要躺到床上,那媚意連連的欲拒還迎模樣就讓李不由自主地歇斯底,隔著障礙物都能做到進兩顆球。

    這是擱其她女人身上無法想象的。

    說好兩個菜,她卻做了三葷一素,好在湘菜出鍋快,倒也沒花費多少時間。

    “紅的,還是白的?”她問。

    “紅的。”李道。

    拿出一瓶紅酒,給他倒一杯,然後她自己則喝汽水,陪在他身邊,伺候他。

    夾一塊紅燒肉,李交口稱讚:“不錯,這是我離開湘南後,吃過最好的一回。”

    黃昭儀臉上浮現出笑容,猶豫一會才壯著膽子問他:“今晚在這過夜嗎?”

    明天要走,李原計劃是去滬市醫科大學找腹黑媳婦的,可缺心眼的出驟然現打亂了他安排。不過事已至此,他自然不能寒她的心,嗯一聲。

    見他身體狀態一直沒退,一直身藏大擺鍾,黃昭儀鼓起勇氣、討好似地在他耳邊小聲問:“現在要不要我幫你?”

    李側頭,錯愕:“現在?”

    四目相對,片刻功夫後,黃昭儀挪開椅子,矮身鑽進了餐桌底下…

    李自顧自喝著紅酒,吃著菜,不由想起了“豆腐滾鹹菜”的經典劇情,十分陶醉。

    半個小時後,李低頭看過去。

    大青衣此時滿臉密汗,細發絲濕漉漉地貼在她額頭上,膩白的天鵝頸很有節奏地呼吸著,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咚咚咚…!”

    “咚咚咚…!”

    又過去一陣,外邊響起了敲門聲。

    恰在這時,黃昭儀也施法完畢,雙手往後重新把頭發挽成結,仰頭望著他。

    李問:“這晚,會是誰?”

    黃昭儀想了想,猜測道:“應該是大姐,或者二姐,我座機電話打不通,估計跑過來了。”其實真的很好猜,知曉她這住址的,就隻有幾兄妹和廖主編。何況廖主編也僅僅隻是知道她住在這一塊,不知道具體位置。

    “應該是找你有事,你去看看。”李道。

    黃昭儀也是這樣想的,爬了起來,隻是才站起身,就跟蹌差點摔倒。

    李眼疾手快扶住她,關心問:“怎了?身體哪不舒服?”

    “沒有,不礙事。”黃昭儀身體滾燙,哪敢好意思說出膝蓋酸軟的事。

    緩口勁,她走進了臥室,開始換衣服。身上的衣服由於出汗,已經半濕了,貼著身子不舒服。李進來,坐到床沿上,望著這一切。

    黃昭儀有些羞赧,卻也沒躲開他,側身把衣服從至外換了一遍。

    等她換裝完畢,李提醒:“你該去一趟洗漱間。”

    黃昭儀發怔,隨後情不自禁用手指揩了揩嘴角,然後她盯著手指…

    她沒臉見人了,快速逃也似地出了臥室。

    幾分鍾後,大青衣出現在樓下,往外一探,果然是二姐黃芝筠。旁邊還跟著個二姐夫。

    打開院門,她問:“二姐、姐夫,你們怎這個點來了?”

    黃芝筠說:“打你家電話不通,以為你出事了,我就趕緊叫上你姐夫過來瞧瞧。”

    說著,黃芝筠疑惑問:“你在做什?頭發怎這亂?”

    相處這多年,黃芝筠對小妹的生活習性可謂是再清楚不過,平素別說頂著一團出汗的頭發見人了,連家灰塵都不會有,最是好幹淨。

    黃昭儀隻是麵對李才缺少底氣,在外人麵前那也是十足的大家族千金,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剛剛在清理廚房衛生,怕你們久等,就沒來得及打理。”

    黃芝筠對這話半信半疑,因為小妹有一個習慣,從不拖泥帶水。一般做完菜就會立即把廚房打掃幹淨,不會拖到這晚。

    二姐不由問:“你剛做飯了?”

    黃昭儀淡淡回答:“突然有些嘴饞,就做了點夜宵。”

    “夜宵?你不是為了保持好身材勾住他,很久沒碰這玩意兒了?”黃芝筠嘴快,毫不留情揭穿。旁邊的二姐夫聽得不對勁,默默轉身走到別處,掏出一支煙點燃,慢慢吸著。

    黃昭儀麵露尷尬,稍後壓低聲音說:“姐夫在,留點麵子。”

    黃芝筠回頭瞅自己丈夫一眼,然後大喇喇踏進院門,準備進屋。

    見狀,黃昭儀有點急眼,攔住她說:“家正在搞衛生,有些亂,二姐你著急慌忙找我,是不是有事?”

    黃芝筠狐疑更甚,抬頭打望一眼燈火通明的二樓,脫口而出:“家是不是有男人?他來了?”黃昭儀還是忽悠柳月那一套說辭:“今天不是周末,李在學校。”

    黃芝筠明顯不信:“李可不是個普通大學生,學校那些條條框框根本束縛不住他,他那地位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複旦還得哄著他,你真把二姐當傻子不成?”

    話落,個頭同樣有一米七多的黃芝筠一把推開小妹,徑直朝屋大步流星走了去。

    黃昭儀試圖伸手拉,可拉了幾次沒管用,最後隻得幹瞪眼,無奈地跟著上樓。

    外麵的二姐夫看眼自己妻子,又看眼小姨妹,最後昂首望向二樓窗戶。他沒有選擇進門。

    因為剛才妻子和小妹交談之際,他眼尖地看到一個身影出現在窗戶邊。他覺得,估計是屋的男人不放心昭儀安全,在窗戶邊警戒。

    二姐夫猜得沒錯,李確實是出於安危才在窗戶邊打探外邊情況的,當看到來人是黃芝筠後,他又回到沙發上,並拿起一份報紙翻閱。

    “蹭蹭蹭噌…”

    一陣火急火燎的腳步聲過後,樓道口出現了兩姐妹的身影。

    黃芝筠目光在屋遊蕩一圈,隨後精準地鎖定沙發位置,鎖定李背影。

    稍後,二姐偏頭轉向小妹,心說:好哇!果然藏有男人。

    黃昭儀腦袋挪開,不跟她對視。

    深呼吸兩口氣,黃芝筠走了過去,第一回正式意義上的同李麵對麵。

    見眼角餘光出現人影,李抬起頭。

    對視片刻,他想了想,出聲喊:“二姐。”

    他這一聲“二姐”不為了別的,為的是給足大青衣麵子。

    黃芝筠點了點頭,然後坐到他對麵沙發上,視線落在他身上,毫不避諱地細細察看一番。

    不得不說,這男人從長相、到氣質、到身材,都無可挑剔,難怪把從小到大心高氣傲的小妹迷得不要不要的。

    還是挺有本錢的。

    若是知曉美如天仙的小妹為了他麵腮都僵了,她會做何感想?

    李穩如老狗,坐在那一動不動,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由著對方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轉轉。黃昭儀護夫心切,緊挨著李坐下。

    看完他,黃芝筠又下意識看向餐桌方向,果然碗筷堆疊,小妹估計之前是真的在做飯。

    但下一秒,二姐又有些不解。小妹到底有多喜歡這個男人,黃家人再清楚不過,怎會這幅儀態見李?

    不應該好好收拾,美美地畫個淡妝?

    怎會這幅鬼樣子?

    難道是…?

    身為過來人,黃芝筠很快就想到了男歡女愛方麵,思緒一起,她感覺越想越對。

    見二姐一個勁盯著自己和他瞧,黃昭儀心直打鼓,忍不住出聲打破沉寂:“說吧,你到底何事?”黃芝筠回過神,盯著茶幾上一直未歸位的聽筒說:“爸媽突然想見你,打你電話沒打通,就打到我家了。”

    聽聞,黃昭儀有些鬱悶。

    好不容易,李才來一趟自己這,好不容易他答應留下來過夜,卻沒想到中途發生了這多事。黃昭儀遲疑地看著李。

    李隨心所欲地伸出右手,在她左大腿上拍了拍,仿佛在說:去吧,不要顧慮我,下回我再來。黃芝筠眼睛直了,直勾勾盯著李放在小妹大腿上的手,內五味雜陳。曾經那多優秀男人追求過小妹,曾經那多好家庭想要和黃家聯姻,可小妹卻偏偏誰也瞧不上。

    小妹偏偏看上了一個小14歲的男生,還不顧一切要給他當情人。

    這,別說媽媽了,她身為二姐也氣!

    隻是李身份過於特殊,她不好發作,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

    黃昭儀懂了他心意,隨後站起身去了淋浴間,打算洗個澡再回家。

    大青衣一走,屋瞬間隻剩下了李和黃芝筠。

    麵麵相覷,黃芝筠忍了忍,但最終沒忍住,盡量用最平和地語氣說:“我也知道小妹年紀比你大太多,也知道是我們理虧在先,不能、也不應對你有什苛求。

    可昭儀確實是真心愛你!

    我作為她親姐,還是希望她有個好歸宿的,你就、你就真的不能考慮娶她?”

    對方態度不錯,李沒有反感,沉思一會措辭道:“二姐,站在你的角度沒錯,我若是你,也會這樣想。

    但、哎…”

    李頓了頓,稍後繼續講:“如果我和昭儀能早幾年相遇,這些都不用你們提。”

    他話說的十分委婉,也比較隱晦。

    但黃芝筠卻清晰領悟了他的意思:如果他沒有對象,肯定娶小妹。可他現在有對象,無法做到拋棄正牌女友去娶昭儀。

    黃芝筠啞然,因為對方說得十分在理。

    可隨即她又覺得李在推脫,對象?你那多對象?你說的誰?

    宋妤?肖涵?陳子衿?

    還是那個跟你如影隨形的餘淑老師?

    一想到他招惹了那多大美女,一想到他連大學老師都敢誘惑,黃芝筠忽然覺得自己今天白問了。一個吃慣了滿漢全席的男人,你猛地把其他好菜全撤離了,單單留一個菜給他,他要是能答應就有鬼了。

    俗話說的好,話不投機半句多。

    簡單試探一句,黃芝筠有自知之明,知道憑自己說破嘴也改變不了對方想法,當即很有眼力見的閉嘴不再說。

    沒過多久,黃昭儀收拾妥當。兩姐妹離開了二樓。

    臨走前,大青衣把車鑰匙放到他麵前。

    李盯著車鑰匙瞅一會,沒去動。

    縱使現在馬不停蹄開車趕去徐匯,可路那遠,也遲了,女生宿舍已經關門,今晚無論如何都見不到肖涵。

    車內。

    黃芝筠受不了窒息的氛圍,打破僵局問小妹:“昭儀,大姐不是說你一直在備孕?怎又招他來?”在小妹去洗澡的時候,她特意到處看了看,發現客廳垃圾簍有好多紙巾,這讓她聯想到很多畫麵。黃昭儀眼觀鼻、鼻觀心:“沒懷上。”

    聽聞,副駕駛的黃芝筠猛地扭頭,逮著小妹麵部表情觀察一會後,臨了歎口氣:“這次沒懷上也好,不然媽媽會拿這孩子做文章,估計會去找李父母。”

    黃昭儀麵無表情說:“就算有孩子,也改變不了局麵。”

    見小妹這幅模樣,黃芝筠清楚今天不能再提這事了,已經到了極限,正所謂物極必反,再相逼會破壞兩姐妹關係。

    於是她換個話題:“宋妤、肖涵、陳子衿,還有那個餘老師,你覺得他最中意誰?”

    黃昭儀踟躕片刻,說:“宋妤吧。”

    黃芝筠問:“他想娶宋妤?”

    黃昭儀心不在焉說:“應該是。”

    一直沒搭話的二姐夫這回插了句嘴:“餘家怕是不會讓他如意。”

    黃芝筠側頭望向丈夫,“你有什看法?”

    二姐夫目視前方,分析說:“如果李想娶你們口中的宋妤,或者娶其她人,隻要不是餘家那位,對小妹來說是好事。”

    黃芝筠問:“怎個好法?還不一樣做情人?”

    黃昭儀目光透過車玻璃,飄向車外的夜景。

    二姐夫通過內視鏡掃眼後座小姨妹,過會說:“他高中招惹的那幾位,家庭根本無法跟餘家抗衡。李將來若是不想被餘淑吃得死死的,就得靠小妹製衡對方。到了這個時候,昭儀地位會水漲船高,就算不結婚,也勝似結婚。”

    二姐夫這話即是說給妻子聽得,也是說給黃家聽的,更是說給小姨妹聽的。

    一個是隱晦勸說黃家:像李這種風流人物,是靠才華和創作靈感吃飯的,逼太緊不但沒用,反而會加速關係疏遠。

    對付李這種人,隻能用感情和恩惠牽絆他,讓他覺得愧疚,才會對小妹更加的好。

    二個是告誡妻子:在這件事上,不要去拱火,而應該順著小妹的意思,說說好話。再不濟,就算不幫小妹說好話,也應該充當一個潤滑劑,在中間調停。

    這樣兩不得罪,還能讓小妹和李記掛她的好。

    三個是提醒小姨妹昭儀:爭可能壞事,一味不爭也不見得是好事,男女相處,講究一個你退我進,我進你退,避免衝突,如此才能相得益彰。

    說不得哪天,李厭倦了餘家的逼人太甚,反而會想起昭儀的好,反而會愈發珍惜昭儀。

    當然,二姐夫對餘家目前的情況並不是十分清楚,但大家族有一個核心宗旨是不會變的:大家族可能對你某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不會毫無底線,總有一根看不見的繩會鎖牢他。

    這就是小妹的機會。

    二姐夫說的話,兩姐妹略一思索就差不多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車子朝前駛出一段,黃芝筠後知後覺問:“這說,小妹現在還是懷上一個孩子更好?”

    二姐夫本想點到為止,見妻子發問,思量一陣後,還是給出了自己的看法:“這個孩子可以要,也當然是越早越好。

    但小妹不宜主動提,得讓李哪天良心發現了,主動讓小妹懷孩子。那這輩子就穩了。”這話算是說到黃昭儀心坎去了。她其實特別特別想要孩子,最近一段時間,做夢到夢到自己在生孩子。

    閑暇時分,她甚至還會去逛街,有意無意找一些關於嬰兒穿戴的衣服鞋子。

    不過她沒去買嬰兒衣服,因為她怕李看到了會有想法,認為自己在逼他。

    那邊兩姐妹一走,李也沒歇著,跟著離開了這棟樓房。

    路過五角廣場的時候,他忽地放緩了腳步,視線中竟然又出現了胡平和陳桂芬。

    兩人貌似剛從旅舍出來,一到馬路上,剛還牽著的手就分開了,然後加快腳步往複旦大學趕。李滿腦子迷糊,這到底是談戀愛了?還是彼此需要臨時睡一覺?

    兩撥人馬一前一後走進校門,他再次望一眼前麵已經分開走的胡平和陳桂芬,也是回了廬山村。嗯?

    今天出鬼了?

    24、25、26和27號小樓全都沒亮燈。

    難道幾位女同誌在女生宿舍過夜?

    如此思緒著,李回家清理一下自身,稍後也去了325寢室。

    自從作家身份曝光後,他就沒再回過寢室,而明天即將遠行,突然心血來潮想回宿舍住一晚。還沒進門,才到門口,他就聽到了吵架聲。

    李光和胡平在吵架。

    旁邊還有一堆人在勸架。

    隻見李光憤憤不平地說:“世界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你以為你隱藏得很好?可你這禮拜天天找陳桂芬開房,還去五角廣場開房,就真當大家是瞎子?媽媽的!自己不檢點,被魏曉竹她們知道了,還來怪老子,老子欠你的啊?媽的!”

    原來是胡平和陳桂芬開房,被107宿舍女生知道了,儷國義回來就問胡平:“老胡,今天孫野問我,問你是不是真的在和陳桂芬開房?”

    就這樣一句話,胡平炸窩了。因為他和陳桂芬秘密開房一事,就李光有一次碰到過。

    事後,他還請李光吃飯,還買煙賄賂李光。目的就是保密。

    所以胡平認為是李光告的狀。

    麵吵得不可開交,越吵越激烈,到最後動上手了。好在兄弟們給力,把兩人各自死死抱住。李伸手推開門。

    聽到門口傳來響動聲,325寢室的小夥子們集體看過來,見到是大爺,剛還凶猛得一批的李光和胡平立即偃旗息鼓了,互相推揉要打架的兩人瞬間分開,各自回到了自己床邊。

    大夥雖說因為性格和家庭原因,寢室隱隱間分成了兩小派。

    周章明、唐代淩和張兵是一派。他們都出身窮苦農村,在很多事情上有共鳴,平時吃住基本在一塊。儷國義、胡平和李光是一派。三人家境好,吃喝都比較高調,往往一件衣服的價錢都要抵張兵他們幾個月生活費。

    由於生活習慣問題,窮派和富派自然不可能天天在一起吃飯。

    試想一下,要讓這些公子哥天天吃饅頭和蘿卜白菜豆腐,也吃不慣啊。

    好吧,其實李光三人不介意請周章明三人吃,甚至很樂意。

    但周章明、唐代淩和張兵也是要麵子的啊,要自尊的啊,偶爾一頓兩頓還行,天天跟在後麵吃喝,那像什話?

    知情的是兄弟感情好。

    不知情的還以為是跟屁蟲,收了小弟呢。

    雖然寢室兄弟之間相處久了難免有摩擦,但大夥有一個共同默契:隻要老李回來了,隻要老李那晚在宿舍過夜,原本有過節的兩人也會暫時停火,不計前嫌地一起吃吃喝喝,但吹海聊,還並頭吸煙,十分熱虧。目的就是給足老李麵子,讓老李開心,別讓老李覺得這寢室都是一攤爛泥巴。

    儷國義伸手從伍平兜掏出一包華子,賤兮兮散一根煙給李:

    “大爺,別見怪,老伍和小光子剛才在表演蒙古摔跤大戲。”

    李樂接過煙,然後抬起左手腕看看時間:“現在是10點出頭,老伍、老周,你倆最高大,適合當勞力,走,痕們去買點啤酒上來,今晚熱虧熱虧。”

    “行啊,我早就想痛痛快快喝個夠了,這些小兔崽子們從沒讓我喝盡興過。”周章明高興地朝門口走了過來。

    但平也滿一根煙,跟著出門。

    “我也去,我也去。”儷國義雙手在屁股上拍一拍,跟了過來。

    Ps:先更後改。

    已更一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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