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檸枝僵住了,臉色瞬間煞白。一個字卡在喉嚨,哆嗦著喊了出來。
“媽.”
張母身材窈窕精致,一頭大波浪,手提著一個Iv包包,踩著高跟鞋。
此刻,眉心擠出一個褶子。
“你們..”
江年看了一眼張母一眼,倒也沒太大的反應,“伯母,晚上好。”
張母挪開目光,眼神有些真淡。
“嗯。”
張檸枝肩膀已經開始顫抖了,生怕母親說出什話,讓人無法承受。
“媽,我. . .”
“你們去哪了?”張母看向了自家女兒,同時目光也覆蓋了江年。
江年一臉淡定,轉頭見張檸枝緊張兮兮。
“出去溜達了一圈。”
氣氛僵住了,張檸枝噤若寒蟬。張母神情嚴肅,緊抿著唇,盯著兩人。
“馬上就要高考了。”張母皺眉,但還是保有理智,“枝枝的成績不如你。”
“你努力一把,能去更好的學校。枝枝怎辦,女孩子更容易被影響。”
聞言,張檸枝麵色一白。緊緊攥著的手再次收緊,指甲陷進了肉。
“媽媽,你別說了。”
“嗯,過分的話我也不說了。”張母道,“不過橫豎兩個月的事情 . .”
“兩個月也等不了嗎,高考是很重要的事情,考砸了誰給她負責?”
張檸枝不滿,“媽媽你說什呢!”
說著,她強行拉著張母就進小區了。匆匆忙忙間,回頭看了江年一眼。
眼神有些慌,又有些愧疚。
江年朝著張檸枝揮了揮手,示意她先回家。
直到看著張檸枝的身影沒入小區門口,這才轉身離去。
他把車開回了博雅小區,剛下車就收到了張檸枝的消息,連發十幾條。
“對不起啊,(雙手合十),我媽說話有點過分,她平時不是這樣的。”
江年往外走,隨手回複。
“沒事。”
他也不是故意這回複的,西門外馬路車多,到處都是刺耳喇叭聲。
等繞到大門口時,再看手機又多了十條消息,以及幾個未接通的視頻。
江年習慣性開靜音,看到就撥了回去。
“嗯?”
張檸枝抿著嘴,臉上掛著委屈的表情。又有些愧疚,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對不起啊。”
江年搖頭,想了想道,“這事怪我,大晚上帶你出去確實不太好。”
“不怪你,都是我拖太久了。”張檸枝更愧疚了,低下了頭,一臉後悔。
“而. ..你媽說的也有道理,橫豎兩個月了。”他不緊不慢說道。
“啊?”張檸枝愣住了。
視頻通話。
江年看著屏幕的枝枝,反省道,“我成績穩了,沒考慮你的壓力。”
“你也沉澱一下,免得讓你媽媽擔心。”
他話剛說完,卻發現視頻另一頭張檸枝眼睛紅了,淚水在眼眶打轉。
“你怎了?”
張檸枝強忍著眼淚,眼巴巴看著他,“不是你的錯,你別不和我玩。”
江年笑笑,解釋道。
“沒不和你玩,隻是暫時不帶你出去,在班上不還是和以前一樣嗎?”
張檸枝抿嘴,腦子有些亂。
“那還是不帶我. .”
“隻是暫時的,別讓你父母擔心。”江年道,“高考完了,再帶你出去玩。”
“真的假的?”張檸枝微微仰頭,盯著手機屏幕,“你別騙我。”
“嗯。”
兩人又說了一些話,直到江年進了巷子,才找了個借口掛斷了視頻。
有一說一,這確實沒轍。
翌日。
周五,江年照舊早起。洗漱時看了一眼鏡子,洗了一把冷水臉就走了。
穩住了徐淺淺,哄回來了班長。至於自己的死期,也延遲到夏季問斬。
別的不說,先活著。
後續枝枝那出了點問題,確實也沒想到。不過阻力越大,也不完全是壞事。
或許 ..可能是好事。
不過有一說一,張檸枝她媽長得真漂亮。萬惡的有錢人,占盡了資源。
大課間。
姚貝貝拉著張檸枝曠跑操,兩女在小樹林轉悠,她不禁發出一聲驚呼。
“約會被抓了?”
“不是約會....”張檸枝臉紅了,聲音也越來越弱,“就是出去玩。”
“那不就是約會!”姚貝貝聞言有些無語,受不了這些曖味狗男女。
不過,她倒也不羨慕。
隻有枝枝才會喜歡旋轉木馬,可以拍照出片之類的,她則更喜歡溜冰場。
“哎呀,反T正 ... .”張檸枝臉熱一陣,情緒又低落下來,“不能出去玩了。”
“還好吧,就兩個月。”姚貝貝道,“而且下周,不還有個集體遠足嗎?”
“學校組織的活動,你媽就管不了。雖然不是約會,但也能解解渴。”
張檸枝聞言,臉更紅了,“什解渴呀,你說的我好像那啥一樣. ..”
姚貝貝不以為意,又道,“不過話說回來,男生確實受不了那個。”
“什?”
“被對方父母教育之列的。”她沉吟道,“如果是我的話,肯定會反複回想的。”
“啊?”張檸枝慌了,抓住了姚貝貝的手,“那. . . ..那怎辦啊?”
“別慌,我說的是我。”她道,“江年臉皮厚,估計完全沒放在心上。”
“真的嗎?”
“嗯。”
姚貝貝摸著下巴,化身柯南分析了一陣,“不過,多少也會有點影響。”
“唉,好煩啊。”
張檸枝捧著小臉,左右搖晃,“早知道就警惕一些,不讓在小區門口停了。”
小姑娘擔憂了一晚上,幾乎沒怎睡著。早上又強撐著,爬起來上學。
整個人憔悴了不少,愁眉苦臉的樣子我見猶憐。
“不用擔心了,反正他不會生你氣的。這狗東西,最踏馬好色了。”
“真的?”張檸枝睜大了眼睛。
姚貝貝有些無語,嘀咕道,“你長得多漂亮,心真的一點沒數嗎?”
張檸枝有些不好意思,垂下頭道。
“不知道呀。”
“那胸多大總該有數。”黃貝貝碰了碰張檸枝的胸,又摸了摸自己的。
嗯,差距不算大。
“哎呀!!貝貝你!”張檸枝驚呼,連忙抱胸躲開,“你別這樣。”
“這有什,我又不是沒有。”姚貝貝懶得說了,牽著她往前走。
“走了走了,買點吃的再上去。”
此時,江年正在樓上和餘知意聊天。在討論著,腐竹什做法更好吃。
忽的,餘知意話題一轉,“哎,你心情挺不錯啊,不會是走桃花運了吧?”
“。”江年冷笑一聲,“我走什桃花,應該是別人見我走桃花運。”
“切,自戀。”餘知意翻了個白眼,“誰稀罕你似的,性格這惡劣。”
江年摸著手機,在欣賞銀行卡餘額。
錢是英雄膽,這句話還是有點道理。兜沒錢,見人遇事就很難淡定。
和金主的交易完成後,小金庫又漲了幾萬。
他心中暗爽,熄滅了手機屏。順帶瞥了餘有容一眼,咧嘴笑了笑。
“我性格要是不惡劣,早就女朋友一大堆了,哪有你和我聊天的份。”
餘知意怔住了,看著江年插兜離開的背影,不由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話。
“好像也是。”
中午放學,江年寫了一會題。這才抬頭看向黑板,以及懸掛著的時鍾。
十二點十五了。
“吃飯了。”
他喃喃了一句,轉頭看一眼四周。教室的人幾乎走空了,班長還在。
“清清?”
“嗯。”李清容抬頭看了他一眼,頓了頓又垂眸補了一句,“什事?”
江年懵了幾秒,心道班長以前就回一個嗯,不會特意多說一句話。
和好之後,似乎有了一點改變。
“你餓嗎?”
李清容幽幽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似乎想吐槽,又轉過了頭去。
“嗯。”
“那我能和你共進午餐嗎?”江年賤兮兮的問道。
“不能。”
“啊?”
江年愣住了,心道不是和好了。又見李清容起身離開,有點小慌了。
“真的假的?”
直到李清容走了幾步,在過道轉過來,瞥了他一眼,歪著頭問道。
“不走嗎?”
“哦哦,來了。”江年再次笑嘻嘻,果然禍福相依,依舊是好事一樁。
走廊,兩人並肩往另一側樓道走去。
“清清。”
“嗯?”
“你什時候,還能再穿昨天的衣服啊?”他道,“抱著手感好好。”
李清容瞥了他一眼,聲音清冷。
“夢。”
江年頓時愣住,怔怔看著她。
“你怎知道我昨天..”
他突然扭捏了起來,“既然被你知道了,那我先給你道個歉吧。”
李清容:“”
她眼角向下,將身旁某人的死樣,幾乎盡收於眼底,語氣平淡問道。
“夢到我多一點,還是她?”
江年徹底尬住了,摸了摸臉道,“.. . ..我其實就是想活躍一下氣氛。”
“我睡眠質量挺好的,從不做夢。”
難繃,還是有影響的。
暫且隱忍。
西門外,有個賣烤腸的攤子。江年買了一根,因為班長肯定不吃油膩東西。
他把吃剩的竹簽子捏在手,隨手一扔釘在廣告牌上。
“清清,我厲害....”
轉頭一看,李清容正盯著他。
“拿回來。”
江年:“好吧。”
迫於聖天子的淫威,他不得不把竹簽抽了回來,老老實實扔進了垃圾桶。
李清容臉上沒什表情,看著他垂頭喪氣的模樣,忍不住嘴角彎了彎。
一晃,飯後。
兩人從小店出來,已經接近午休。李清容要回景府,兩人不同路。
“我送你回去?”江年問道。
李清容搖頭,“你腦子全是亂七八糟的東西,我自己回去就好。”
好長一句話,好無情。
江年怒了。
“你生氣了?”李清容瞥了他一眼,神情淡然,“你在這種事情上 ..”
她停頓了幾秒,又接著說道。
“想我多一點,還是她?又或者和我站在一起的時候,其實在想著她?”
江年:“”
不是,一招鮮啊?
在這種事情上,也能弄出這一套問題。在某種意義上,班長也是離譜了。
“咳咳,沒生氣。”江年道,“我時常保持憤怒,這是我對生活的態度。”
“你別誤會,不是針對你的。”
“嗯。”
李清容點頭,轉身準備離開。卻又像是想到什,又看向了江年。
“其實,我不在乎這種事情。”
“啊?”
李清容一臉平靜看著江年,“什都能管,但人腦子的想法誰也管不了。”
說完,她就走了。
留下江年一頭霧水,腦子的想法是什意思,這有點冤枉人了。
總不能自證?
況且,他也並非問心無愧。
午休前。
江年回到了教室,正好撞見王雨禾在吃辣條,於是上前搜刮了一點。
“陳芸芸呢?”
“去上廁所了。”王雨禾眯著眼睛,看向走廊末端,“管不到我。”
“我拍下來了。”
“你!!”
王雨禾頓時緊張了起來,伸手就要搶江年的手機,“你刪掉啊!”
“不刪,你也不想陳芸芸知道你...”
江年話還沒說完,一隻油膩的手就伸了過來,“臥槽你,一手的油!”
“啊!!”
最絕望的一集。
小學生力氣還挺大的,主要是手上沾了紅油,江年想著無損退出戰場。
投鼠忌器之下,臉上被抹了一道印子。
“臥槽!”
“讓你偷拍我!”王雨禾不甘示弱,仰頭瞪著他,“把照片刪了!”
“就不刪!”江年把手機一收,也要在她臉上抹一道,“你也跑不了。”
陳芸芸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了打鬧的兩人。
“嗯?”
“你們在幹嘛?”
江年把手收了回來,有些尷尬,“她臉上沾到紅油了,我幫她擦擦。”
“才不是!”王雨禾憤憤道,“都是你故意的,全搞我臉上了。”
“我臉上的呢?”他反問道。
陳芸芸皺眉,有些不耐煩了。把兩人分開,臉上露出了如深淵一般的微笑。
“去洗掉。”
王雨禾垂頭,“哦。”
江年:“好吧。”
嘩啦啦的水龍頭底下,兩人共用一個鏡子,這才把紅油給完全洗了。
“江年。”
“嗯?”
“你聞聞,我的臉是不是辣條味的?”王雨禾湊近,指了指她白皙的臉。
江年愣了愣,嗅了嗅。
“還真是。”
“完了,洗不幹淨了。”王雨禾氣死了,“我隻抹了一道,你弄了那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