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藍嵐累了一整天了。
江年剛剛才和她告別,下班之後又看到這一幕,她還是比較感動的。
“想不到,他偶爾也通人性。”
藍嵐走了過去,心道自己這個年紀了。在學生麵前,竟然還會不好意思。
“難為你有心了。”
江年轉頭,臉上表情略顯錯愕。
“沒事。”
“臉皮真厚!”藍嵐瞬間羞怒,“還裝!當我眼瞎,沒看見你的表情嗎?”
誤會大了。
還以為這他通人性了,想不到還是那樣。自己的位置,應該讓給他來坐。
也隻有這樣厚臉皮的人,當心理老師才能百毒不侵。
聞言,江年也隻是尷尬笑笑。換做常人,大概率已經開始找借口了。
他不覺得這算多大點事,笑著承認道。
“我確實不是專程等老師下班,方才約了一個朋友,人還沒下來。”
藍嵐聽聞,臉色反倒緩了緩。
“好吧。”
畢竟真等著她下班,感動歸感動。後續可就尷尬了,沒什好聊的。
現在挺好,還能叭叭他兩句。
“那你慢慢等吧。”藍嵐翻了白眼,語氣有些隨意,“我先回家了。”
忽的,江年出聲道。
“不過,剛剛等的時候。確實有想過,老師會不會在這個點下班。”
藍嵐回頭,有些無語道,“那真是謝謝你了。”
“不用謝,畢竟老師漂亮。”他道,“閑來無聊,想起也是正常的。”
“漂亮?”藍嵐頓了頓,笑著隨口問了一句,“為什不是年輕漂亮?”
江年轉過頭,“我們班生物老師,年輕漂亮。”
聞言,藍嵐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有三大敏感點,最受不了被人說老。
“你說什?”
“我說我們班的生物老師,年... .…”江年假裝聽不懂,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
下一秒,就被藍嵐用包給揍了。
“剛請辭,你翅膀就這硬了!江年你臉皮是真厚啊!演都不演了!”
“啊?”江年裝傻充楞。
“少來!”
藍嵐畢竟沒什力氣,不輕不重掄了他幾下,“你真是個白眼狼啊!”
“翻臉比翻書還快,拿獎之前可不是這樣的。”
“開玩笑而已。”江年道,兩人關係並不嚴肅,“我有空還是會回來。”
“別了,不歡迎小人。”藍嵐翻了個白眼,拎著包往複讀棟外走去。
江年笑笑,並不放在心上。他習慣了“外視”,從不會多關注別人。
如果什都擔心,很容易內耗。
不必說藍嵐並沒生氣,即使生氣了,回去厚著臉皮道歉,幹點苦力即可。
藍嵐還能和他一個學生計較什,誠心道歉反而會讓關係更加緊密。
當然,設想並未發生。
過了一陣,趙以秋下來了。偏著頭,看了一眼站在二樓大廳的江年。
“你找我?”
“嗯。”江年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周四不是送藥嗎,我想約個時間。”
“約時間?”
趙以秋指了指自己,“我嗎?”
“啊?”江年懵逼,反倒有點不自信了,“許霜不是說.找你嗎?”
“哦哦。”趙以秋想起來了,是老板隨口的托詞,“好吧,你說。”
江年:“???”
這不是早就說好的事情嗎,道長怎迷迷糊糊的,上晚自習上懵了?
也有可能,高考畢竟...
“早上吧,八點?”江年試探性問了一句,“不方便,可以再商量。”
“這個...”趙以秋糾結了一會,老板或許要睡個懶覺,“太早了。”
“那八點半?”
“行吧。”趙以秋點頭答應。
聞言,江年鬆了一口氣。他原本想的是九點,沒想到還能往前推一推。
道長果然起得早,很有精神!
第三節晚自習,三班燈火通明。
林棟忽然卷子一揉,嘩啦啦的極為暴躁,“草踏馬的,怎算都是錯的!”
揉完,相當瀟灑隔空投進了角落的垃圾桶。
“臥槽?”
孫誌成無比震驚,豎起了一個大拇指,“棟哥真是人中豪傑,瀟灑。”
王雨禾轉頭,看向林棟。
“組長,你不怕數學老師明天講課,發現你沒卷子,罰你站後麵嗎?”
“怕什。”林棟擺手,無所謂道,“站後麵也好,最近坐得屁股痛。”
陳芸芸也樂了,轉過身對林棟道。
“組長厲害啊。”
孫誌成想了想,胸中豪氣頓生。嘩啦一聲,把試卷給撕了,揉成球扔了出去。
“棟哥,舍命陪君子了!”
聞言,林棟傻眼了。
“你幹啥?”
“陪你一起站後麵啊,我也懶得做了。”孫誌成搖頭,一副無所吊謂的模樣。
“棟哥,你什表情?”
“..沒什。”林棟起身,又把自己的試卷給撿了回來,“忘了跟你說了...”
孫誌成:“???”
“不是,你 . .. .”
周圍再也繃不住了,轟然大笑。引得班級前麵的人,也轉頭回望後方。
“發生什事了?”
“咩啊?”
李華看了一眼後方,又看向江年,笑嘻嘻問道,“年啊,你是不是有車?”
聞言,江年動作一僵。
該不會...上周開車帶陳芸芸她們去市區,在路上被李華給撞見了吧?
那得滅口了。
“什車?”
“電動車啊,我上次見你騎過。”李華道,卻不知自己逃過大義滅親的危機。
“哦哦,有啊。”江年放心了,他對朋友還是很仗義的,“一天一百。”
“赤石!”
“你什時候要用?”
“明天吧。”李華猶豫一會,“我有個朋友,他明天有一點事情. ..”
“這沒外人,這個朋友就是你吧?”
“赤”
江年想了想,滿口答應了下來,“一會我充個電,早上把鑰匙給你。”
“泥珍豪。”李華扭扭捏捏道。
江年哈士奇指人,“byd南通,還敢上我大兒的身,現在就把你除了。”
張檸枝好奇張望,開口問道。
“組長騎車要去幹嘛呀,是不是搭女孩子出去玩?”
江年有些尷尬,枝枝話是對李華說的。但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看著他。
暗示. .算明示了。
“是嗎?”
李華被這兩人問懵了,狼狽為奸的狗男女。一個比一個陰陽,什意思?
“不是啊,就是找朋友玩。再說明天不是還要上課,我搭什女孩子?”
“上課你跑出去?”江年問道。
“請假不行嗎?”李華壓低了聲音,“這事我有經驗,臨近放假。”
“晚上請假不批。但我上午請假會批。正好放假前,網吧機子空著了。”
江年無話可說,“厲害。”
要說,腦子不好的人都當不了學霸呢。反其道而行,不愧是李華。
“臥槽”馬國俊耳朵尖,小圓手一指他,“王八蛋不叫我,我舉報你!”
李華:“”
“你踏馬。”
夜深,晚自習放學。
江年有事,幹脆讓徐淺淺她們先走了。穿過小門,趁著人多去了教師公寓。
他問過陳芸芸了,她們明天不用車。於是把車扶到牆邊,手拉開窗戶。
電動車在外麵,也不需要進房間。
江年直接去摸牆上掛著的插線板,直接拉出來,就能插電進行充電了。
做完一切後,他這才往外走。
小院寂靜。
門口突然晃出一道黑影,借著樓上落下的燈光,才看清竟然是陳芸芸。
“你怎在這?”
江年有些錯愕,“不要打熱水洗澡,再不去排隊,水房那邊人可多..”
話還沒說完,陳芸芸忽的抱住了他。
“我知道。”
陳芸芸沒帶書,空著手來的。緊緊抱住江年後,頭順勢埋在了他懷。
“就一會,讓我抱一會。”
其實,江年也挺爽的。少女身嬌體軟。痛並快樂著,倒也沒說要拒絕。
“嗯。”
他拍了拍陳芸芸的背,也開始思索。自己的身份證,開一個網吧的卡座。
或許..
“好了。”陳芸芸鬆開了他,身上都是江年的氣息,“我走了,雨禾在等我。”
“啊?”江年也愣住了,下意識問道,“不是,你.抱完就走啊?”
把哥們當牛郎呢?
“那你 ...你想..”陳芸芸臉微紅,低頭呢喃道,“那讓你也抱我吧。”
“想得美,至少得.搓..”江年話沒說完,忽然聽見一道熟悉的咳嗽聲響起。
他頓時臉色大變,byd季明!
差點忘了。
這小院子樓上就是季明家,平時他也碰不見,這會倒是突然想起來了。
草!
季明有點想罵娘,這周抓了不少野鴛鴦了。馬上高考了,這群人也太放肆了。
仗著最後兩個月,徹底擺爛了。
“也不知道成了多少對,下次開會還得再強調一下,可惜隻能柔和勸導。”
小院進門處,樓梯底下。
江年抱著陳芸芸躲了進去,兩人嚴絲合縫躲在麵,正好被陰影覆蓋。
“byd,堂堂年級組長還勸導呢?”
“什?”
“你別說話,一會要被抓了。”江年低頭,衝著幾乎快融在一起的陳芸芸道。
“我隻是吐槽一下,他應該沒聽見。”
陳芸芸抿嘴笑了笑,身體被緊緊抱住,讓她感覺很放鬆,如墜雲端。
“嗯。”
不一會,臉又慢慢紅了起來。
“走了嗎?”
江年心道陳芸芸聲音怎有點顫,低頭一看陳芸芸眼水汪汪,也看著他。
他也意識到了什,光顧著吐槽季明了,此刻也回過神來了。
“咳咳,走了。”
說著,又鬆開了陳芸芸。
“怎了?”
“....沒什。”陳芸芸整了整頭發,臉色通紅。剛剛離得太近了,心髒砰砰直跳。
“手我. . ..我先回去了,雨禾在等我。”
說完,轉身跑了,隻是感覺這人語氣有點發虛。
江年雖然覺得無語,但感覺兩邊應該算是扯平了。誰也沒占誰便宜,公平。
“算了,回家。”
他伸手進兜,扯了扯口袋。慢慢悠悠往外走,穿過小巷進入西門路。
回到家,江年沒去對門。怕身上的氣味沒散去,至於自己是聞不出來的。
洗漱後,他坐在了書桌前。
“放假前最後一天了,作業要提前寫完。對了,還有祝隱布置的作業。”
忙碌了一會,徐淺淺給他發來了消息。
“你喜歡小動物嗎?”
江年:“???”
他頓時死魚眼,徐淺淺又什毛病。不過大半夜找自己,準沒什好事。
“你要cosplay嗎?”
“倫家是想的。”徐淺淺連發幾條消息,“不過我隻有兩條腿,cos不了。”
“寵物不都是兩.. . .”江年發送到一半,反應過來了,“鬧傑瑞了?”
“不是,是蜘蛛。”徐淺淺發了一個表情包,“抓到就送給你養哦。”
江年:“”
草了,徐淺淺是真不要臉。真不知道怎養成的,怎性格這抽象。
江年:“我喜歡兩條腿的。”
“過來抓,細雲房間也有。”徐淺淺道,“你個色狼,不要到處看。”
江年無語,“誰稀罕了,那你們自己抓。”
一分鍾後,徐淺淺發了一個語音條。綠色的小氣泡,顯示時間隻有一秒。
什東西?
點開,“geigei。”
江年直接站了起來,現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了,隻能頂著半幹頭發去對門。
篤篤篤,敲門後。
宋細雲來開的門,臉紅撲撲的。以前就怕江年,上次過後更怕這小人了。
不讓自己打遊戲,太惡毒了。
“來啦?”
“昂,蜘蛛呢?”江年往隨口看了看,希望是兩女cos了纏絲洞蜘蛛精。
男人都喜歡這玩意,而不是貨真價實的蜘蛛娘。
“在. ..在麵。”她小聲道。
“哦哦,我過去看看。”江年走到一半,又回頭道,“聽說你房間也有?”
“嗯。”
“那記得收拾一下,我一會進去。”
“好。”宋細雲手指絞了一下,她也不知道為什,“不用收拾。”
“啊?”江年再回頭。
宋細雲臉有些熱,“不亂。”
“哦哦,那也行。”江年往客廳走,把帶來的雪碧瓶子剪成兩節。
“在哪?”
徐淺淺就站在門口,見他來問。於是指了指房間,臉色煞白說道。
“就在牆上。”
“淡定。”他拍了拍徐淺淺肩膀。
“哎,你洗腳了嗎?”
“你管我洗沒洗。”江年穿著室內拖鞋,就要踩床,“再說不抓了。”
徐淺淺氣得鼓了鼓嘴,“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