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其實心態不錯,隻是等待過於難熬。浮躁不可避免,但也沒出什錯。
小組內的人並不奇怪,隻當他學習壓力重。
七百分,足以讓人大腦空白。
落在旁人,特別是相對來說。比較關注的江年的人眼中,就能看出端倪了。
“你怎不去吃飯?”她反問道。
賣慘。
可惜買的人沒來,而且不一定買賬。
即便江年臉皮厚,也不好意思說實話。隻好隨便扯了個理由,打發了過去。
“你問這多幹嘛?”
“手我. . . .隨便問問。”餘知意有些氣了,深深吸了一口氣,手按在胸口。
由於過於用力,竟按出了一個凹陷。下一秒,又恢複了麵無表情的平靜。
她可厲害了,習慣性調解心情。已經做到了收放自如,穩住自己的情緒。
“算了,我吃飯去了。”
腳步聲遠去,而後傳來一陣翻桌子聲。腳步聲又回來了,從旁邊經過。
“,誰願意管你。”
餘知意說完,像是一隻驕傲的大白天鵝,揚起頭,捏著飯卡離開了。
“餓死去吧!”
說完,她心中又有些解氣。可一直走到了樓梯口,整個人又高興不起來了。
自己回去,是為了什來著?
忘記了..,
江年對此不為所動,關心是冰冷的。這世上,隻有錢和美少女是溫暖的。
不過,這兩樣他都沒完全得到。
“唉,先吃飯吧。”
午休前。
從食堂回來後,江年倒是想通了。不再板著臉,又恢複了平常模樣。
有些事經曆過了,就會從容許多。
今天是周二,陳芸芸她們不必洗頭。兩女早早回了教室,正好碰上下雨。
幹脆搬了兩張椅子,放在了走廊上。
雨絲微冷,帶來了一絲涼意。
王雨禾在吃小布丁,時不時吸溜兩口。身體倒是夠硬的,不怕吃了肚子疼。
“你來了啊?”
“你說話怎跟個老大爺一樣?”江年站在她邊上,“老氣橫秋的。”
“因為冰棒太冷了,腦子被凍住了。”王雨禾指了指自己手上的冰棒。
“你敢在這種天氣,吃一根冰的嗎?”
“四月了,也不算冷了。”江年回答,“吃冰不算什,加點辣椒才厲害。”
話剛說完,手臂就被不輕不重拍了一下。
“你別亂說!”陳芸芸有些不悅,盯了他一眼,“又吃冰又吃辣會拉肚子的。”
王雨禾想了想,看向他們道。
“我不會拉肚子。”
江年豎起大拇指,笑嘻嘻道。
“身體真好。”
因為這一句話,再次挨了陳芸芸一頓白眼,不得不把說出的蠱惑言語收回。
“好吧,我騙你的。”
“我就知道!”王雨禾瞪大了眼睛,其實她想說以前邊吃辣條邊吃雪糕。
最後,也沒有拉肚子。
但在陳芸芸麵前,還是收斂了一些。免得下次這幹,瞬間就被抓住了。
“你知道個. . .. .”江年欲言又止,拍了拍手準備離開,“我去放個水。”
他想了想,又看向陳芸芸。
“你去嗎?”
陳芸芸猶豫片刻,點頭跟上了。
“嗯。”
王雨禾半個身子懶懶趴在椅背上,看著兩人結伴遠去,香舌一點點的舔著小布丁。
“清明你什打算?”
安靜的走廊上,兩人並行往前。挨得有些近,但仔細看還是隔著一些空隙。
“隻放一天,可能在留校複習吧。”陳芸芸聲音平靜,目光瞥向某人。
“一模吃的虧,二模掙回來。”
其實,她的語文考得不錯。算下來,其實總分也不少,隻是她覺得低。
“也不用太給自己壓力。”江年走過拐角,“這種事情,急不來的。”
“嗯。”
說到最後,他也不知道怎寬慰。學習上的問題好解決,心態完全靠個人。
放水出來,江年站在走廊上等人。
他看著不斷飄零的雨絲,心道這考試該不會,真給陳芸芸考出陰影來了吧?
不過,她至於給自己這大的壓力嗎?
高考高考...
不一會,陳芸芸從廁所出來了。嘩啦一聲洗了洗手,站在江年身邊。
“你在...看什?”
“看雨。”
江年說完,又轉頭看她,“前天下午的時候,你說對不起是什意思?”
聞言,陳芸芸臉頰瞬間紅了。
“沒. ..沒什。”
“嗯?”
“就是,隨口說的。”陳芸芸臉紅到了耳朵根,“壓力有點大,然後... .”
“我的狀態不小心影響到你了,所以. . .覺得有些抱歉。”
“確實有點。”江年點頭道,“畢竟擔心你,怕你想不開之類的。”
“想不開?”陳芸芸懵逼。
“心結。”
“哦哦,原來如此。”她懵懵懂懂點頭,感覺對話有點傻,幹脆不說話了。
雨絲靜謐,下得越發緊密了。
兩人回了教室,正好午休鈴聲響起。陳芸芸回到座位,提筆準備寫題。
依舊感覺有些心煩,不自覺回想擁抱的細節。
每一寸皮膚、肌肉、骨骼,四麵八方侵入的氣味,腦子空白的上頭感。
啪嗒,她放下筆。
陳芸芸托腮看著窗外,心不自覺想著將來,思索一番,依舊沒什頭緒。
午休後,走廊上。
“有人通知你去開會。”蔡曉青道,“所有班級的心理委員,晚上七點。”
江年:“”
“藍嵐真無聊啊,天天都是開會。”他抱怨了一句,但還是打算去的。
總不能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
“你實在沒時間,可以換一個人去。”蔡曉青建議道,“李華就挺閑的。”
江年擺手拒絕了豆奶的好意,“不了,李華在心理詢室是個禁詞。”
蔡曉青:“???”
她沒聽懂,但還是繼續建議,“你實在擔子重,可以把這個職位轉出去。”
聞言,江年倒是多看了她一眼。
“馬上高考了,誰會這傻。半路接這種隻有麻煩,沒什好處的活?”
心理委員的福利,已經全被他吃完了。他去心理詢室,也不要預約。
這個名頭,確實隻剩累贅了。
“試試唄,說不定真有。”蔡曉青道,“天天開會,也沒什營養。”
“這....不太好吧?”
“沒什不好的,這不是我的意思。”蔡曉青挑了挑下巴,“老劉說的。”
老劉?
江年倒是有些意外,蔡相以前私底下也不喊老劉,現在倒變得輕佻了一些。
這也意味著,她對自己沒防備。
“如果是老劉授權,那就試試吧。隻要能找到人接手,我沒什意見。”
“好。”
下午,第一節課就是語文課。
老劉咳嗽一聲,吊著個獨臂進入教室。整個人看著有些憔悴,清減了一些。
“啊,上課之前說點事情啊。”
依舊講事情,其實哪怕沒什事情。他也會扯點別的,笑嘻嘻十分鍾。
“這周四清明放假一天,下周回來有個遠足踏青,所有人都要參加。”
聞言,班上人嗡嗡嗡騷動了起來。
“老師,具體什時候啊?”
“啊,暫定周三下午。”老劉道,“可能會下雨,記得帶好雨傘。”
“啊!?”
“老師,能不能不去啊?”
“是踏青還是遠足啊,如果不是很遠的話,我那天就穿板鞋出門了。”
“路線定了嗎?”
“老師,能插進隔壁班隊伍嗎?我早就想當叛忍了,一直沒找到機會。”
教室,學生七嘴八舌的討論。
江年對此無感,已經翻過一次車了。他對這種集體活動,有種淡淡憂愁。
不過還好,如果是按照平時跑操方陣排列。奧賽三班的後麵,也並非四班。
想到這,他轉頭看了一眼班長。伸手拿了她一塊橡皮,又放了回去。
李清容:無視----
江年心中歎氣,心道清清真小氣。當然,也隻是想想,班長已經夠大度了。
這下真是自作孽了。
張檸枝對於遠足興趣很濃,“我買了一雙新的白色運動鞋,正好可以穿。”
“是嗎?”江年手撐著頭,咧嘴道,“我走你旁邊,給你鞋安排泥點子。”
“你!!!你敢!”張檸枝揚起小粉拳,毫無氣勢地威脅道,“揍死你!”
江年笑了笑,心道還是甜妹好啊。快一整天沒摸枝枝腿了,真是難受。
下午第二節課間,摸腿成功。
“啊!!”
江年大為滿足,神清氣爽出門。更過分的事情不敢做了,隻敢偷摸來一點。
下午課程結束,進入小自習。江年潤了,照舊去找祝隱開小灶補習。
這次,他帶了一個桌麵派大星小擺件。在開始補習前,送給了祝隱。
“謝...謝謝。”
祝隱有些意外,這人怎會知道自己喜歡派大星,幹脆直接開口問了。
“你怎知道 ”
江年也沒當謎語人,“因為昨天下午,我看見了老師車的裝飾。”
後排派大星抱枕,以及派大星毛毯。
“好吧,我確實很喜歡。”祝隱服了,“但是,下次就不要帶了。”
她一臉嚴肅的口吻,“不然,老師會很為難的。”
江年點頭,一副聽進去了的模樣。
“嗯,知道了。”
一般人多半不敢繼續送了,害怕過猶不及。但江年是三班的,他膽子大。
再者,真惹怒了祝隱就找高副校。
靠山這一塊。
不要送了,很為難。意思是這種有形的禮物,雖然不貴,但影響不好。
那就送無形的。
網上抽一個隱藏款,或是限定。這一塊他最熟了,幾乎是手拿把掐。
運氣這東西,誰問誰懵逼。
過了一陣後,補習完了。江年快速收拾完,正好趕上電梯,和祝隱一起下樓。
兩人一路聊著,不知不覺送到了停車場。
祝隱回過神,看著後視鏡。那道慢慢縮小的身影,不由腦子嗡嗡的。
怎又讓他送了?
剛剛,好像一直在聊題目?順帶被江年誇了一波成熟,照了一路的鏡子。
“不是,這人.. ..有毒吧!”
下次,絕對不能再被江年蠱惑了!
陳芸芸原本想和某人約飯,後麵才知道。他這陣子都沒空,公費補課去了。
不過,也僅限於下午。
入夜後,第一節晚自習。
江年拎著試卷,起身去開最後一次會。順便和藍嵐知會一聲,哥們不幹了。
大會議室,吵鬧聲嗡嗡。
他尋了一個角落坐下,遠遠看見了季佳鈺。對方過來,打了一個招呼。
“好久不見。”
“平時在走廊不是見到的嗎?”江年樂了,對於她其實並不算排斥。
人都會成長的。
“見到了,也沒機會說話。”季佳鈺道,“沒什大事,不好意思找你。”
“今天呢?”
“看你狀態不是很好,所以過來問一句。”季佳鈺道,“發生什了?”
江年不可能說的,隻是道。
“沒什。”
季佳鈺笑了笑,也沒有追問。隻是在會議結束末尾,起身之時說了一句。
“我打算考南大。”
“南省的?”
“建鄴。”
“哦。”
江年沒聽進去,人情還完了就沒瓜葛了。他找到藍嵐,說了卸任的事情。
想象中,藍嵐的調侃並未發生。
“不幹就不幹了,專心備考。最後兩個月衝刺一下,考個好成績。”
江年聽著如此官方的回答,不由有些懵逼。
“老師,你鬼上身了啊?”
藍嵐繃不住了,從桌下踹了他一腳。沒穿鞋,柔柔的黑絲踹得不疼。
“你才鬼上身!!”
“這不是為了你好,不過你真要是考上了,估計分功勞也沒我什事。”
“老師,我會提你的名字的。”江年道,“還有,我會常來看你的。”
藍嵐聞言,不由翻了個白眼。
“你當我孤募老人了?”
“沒事別來這,看見你心煩。平時來我這的人,沒有五十也有二十。”
這個倒是,心理詢室最近忙起來了。
江年汗顏,起身道。
“也行。”
說著,他出了辦公室。順便帶上了門,整個辦公室,立刻安靜了下來。
藍嵐也要下班了,又摸了一會手機。
“唉。”
“走了好啊,免得傷感。一屆又一屆的送,等畢業的時候也沒那難受。”
辦公室,響起鞋跟敲擊地麵的聲音。
隨著吱呀一聲,大門關閉遮擋燈光。扇形的光暈緩緩縮小,最後歸於黑暗。
哢噠,上鎖。
藍嵐拎著包,正準備下樓。轉頭卻看見,江年站在二樓走廊那等她。
藍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