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業,你好端端招惹他幹嘛啊?本來大家心情都挺好,現在搞得聚餐都聚不了了。”方子業拿出手機後就聽到廖的吐槽聲。
語音舞曲律動,鶯鶯燕燕聲不絕。
方子業提起手機:“廖哥,今天是周末啊?這還才十一點多一點,我找個地方發給你?”
廖、蘭天羅等人各自孤身在外麵辛苦地跑了一個月,方子業作為團隊的“小老板’,理應“犒勞”!“少了人還有啥意思?你問問聶明賢出不出來吧。”
“我隻是覺得你有點造~”
“老板,酒快喝完了,你要拋棄我們了嗎?”聶明賢的聲音與一個女子音同繼而來。
方子業便給聶明賢先發了一條信息,聶明賢這一次回得挺快……
淩晨,零點十五分。
漢街後街的一家燒烤店,聶明賢帶著蘭天羅、揭翰坐在了方子業的對麵,聊著課題的事情。劉果靠著聶明賢,與洛聽竹討論著適合各自年紀的護膚品,正在交換著代購渠道。
洛聽竹一邊展示自己的購買記錄,偶爾斜眼瞥一眼被徹底孤立的方子業,也沒去安慰:“劉姐,我覺得這一款補水挺好用的,特別適合冬天。”
“是去年一個實驗室的師姐推給我的……”
“我現在要抗老了。”劉果說。
“過了二十五歲,大家都要抗老,這個不衝突!”洛聽竹回到這,聲音忽然戛然而止,目光從手機開始往遠處遊離。
與此同時,劉果、聶明賢,方子業等人也是莫名地閃過一道驚疑的目光。
廖自遠處走來,邁著騷氣的步伐,右手叼著一根煙,煙頭泛紅正燃,左手牽著一個“女孩”!女孩的年紀不大,也就是二十歲上下的樣子,黑皮短褲,十一月份的天氣依舊露著大長腿一方子業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女孩以後絕對不與老寒腿親近一下都對不起她此刻的裝扮。蘭天羅與揭翰兩人也吃不準廖這是什目的,都是“吃驚”地望著對方。
廖主動靠上前來,拉著身邊的女孩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給各位濃重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朋友“你叫啥來著?”
“大叔,我叫香菜。”女孩左手端著奶茶,一點都不認生,喝一口後一邊回話一邊將奶茶放在了桌子上。
通過兩人的三句話,可以非常明顯地確定對方的露水夫妻身份。
一個不知名,一個則是取了個藝名。
方子業怔了怔後打破僵局:“廖哥,嫂子,來坐。”
“我們點了一些東西,你們看看要不要再加一點。”
“這是菜單。”
方子業才把菜單客氣地遞過去,廖身邊的女孩就行雲流水地開始拿著筆勾畫,那動作是一點都不認生。
廖也恍若無事人一般地對眾人笑,接著招呼:“你們繼續聊啊,不用管我們。”
聶明賢聽完,則懵懵懂懂地與揭翰、蘭天羅二人有一句沒一句起來,隻是目光依舊在廖身上晃來晃去懂事的劉果則是在用手機發信息問方子業是不是也給廖搞神搞鬼了。
方子業則發信息回:“劉姐,我一天哪能惹這多事?”
“我也不懂今天廖哥是搞了個什局。”
結婚早的人,廖這年紀都能當“香菜”他爹了。
香菜點單完後,就把菜單交給了服務員。
而後將頭往廖身上一歪,嬌滴滴的但又大方地問:“大叔,你不給我介紹一下你的這些朋友們啊?”“各位哥哥姐姐好,我叫香蔡,我爸姓香,香水的香,我媽媽姓蔡。”
聽到香蔡的自我介紹,卻輪到廖略驚訝:“你真叫香蔡啊?
“當然啊?大叔,你還以為我騙你啊?”
聶明賢著實看不下去了,打斷道:“廖,你這什脾氣啊?找個小女孩特意過來占我們便宜是吧?”香蔡叫廖大叔,叫他們哥哥姐姐,輩分就直接上了一輩。
“大伯你好!~”香蔡很懂事,也挺逗的,馬上改了對聶明賢的稱呼。
聶明賢道:“不是,姐們兒,開玩笑不要開這大了!”
香蔡立刻茶起來:“大伯,你別這凶嘛,我對大叔是真心的。”
“那你說他叫什?”聶明賢問女孩。
“廖大叔啊。”香蔡回得很自然。
聶明賢並非邏輯自殘的腦殘,馬上意識到自己剛剛喊過廖的名字,便又問:“生日呢?廖兩個字怎寫的?”
香蔡要想和聶明賢玩聰明,肯定玩不過,便撒起嬌來:“大叔,他凶人家。”
廖卻很隨意道:“聶明賢,別這認真。”
“古人都說看破不說破,觀棋不語真君子。”
香蔡緊接著看著洛聽竹手的首飾:“哇,姐姐,你這個手鐲好好看啊,在哪買的?”
“姐姐,你的包包也好好看誒……”
有了香蔡的加入,聚餐完全就變了味兒,可以聊的專業知識沒了,能聊的化妝品也沒得聊了。等到上菜之後,香蔡非常不把自己當外人的如社牛一般地吃吃喝喝。
即便沒人怎理她,她該敬酒敬酒,該吃肉吃肉,仿佛就像是一整天沒吃過東西似的。
一個人吃了一個成年男子可以飽的份量,整整吃了將近三分之一。
吃燒烤的氛圍也都沒了……
淩晨一點多,聶明賢和方子業趁著上廁所的機會,聶明賢才問:“大哥,你從哪撿了這個直性子的女孩啊?”
“成年了嗎?”
廖也根本想不到這小女孩膽子這大,社牛到如此境界。
“我不知道,酒吧門口撿的。”
“我從酒吧出來她就問我要不要一起去吃東西……”
“酒吧這樣的地方,逢場作戲,真假顛倒,我怎知道她還真跟我來了?”廖道。
聶明賢指了指廖手腕上的表:“我估計都是這玩意兒惹的禍。”
“你說你一個搞科研的,買個一百多萬的表幹嘛呢?”
廖也稍微有點喝高:“那不然我買啥?我有錢,以前就說借給你,是你自己清高啊。”
“滾!~”聶明賢對廖翻了翻白眼。
“別想PUA老子。老子從沒有走到那般窮途末路,需要脫掉身上這層遮羞布。”
“走吧,你還真想帶她回去過夜啊?”
“這樣的撈女,你hold不住的。”聶明賢拂袖先行,給廖建議了尿遁之術。
至於買單的事情,劉果和洛聽竹她們隨便一個人出手就可以。
廖也沒有拒絕,跟著聶明賢與方子業就撤了。
不過,等幾人等到劉果等人時,他們還是小瞧了香蔡的粘度,她競然也跟著來了。
在看到廖的第一時間,就直接跑到了廖的身側,嬌滴滴地說:“大叔,你不要小蔡蔡了?”廖很尷尬,自己惹的禍自己得解決,便抬手道:“子業,明賢,你們先回吧,我隨便轉轉。”成年人自己惹的事情,自己得解決。
眾人也就沒有在意,各自回家。
方子業和洛聽竹兩人在回家之後,都沒有將這件事當回事,隻是提議明天要一起再聚一聚,把搜集好的數據歸類整理一下。
在群麵約定好時間後,方子業與洛聽竹一起洗完澡後也倒頭就睡。
翌日,早上八點,方子業與洛聽竹二人才起來,先在樓下的小區跑了一個五公。
“要在實驗室吃早餐的吆喝一聲,我帶過來,沒吱聲的就不帶了。”方子業對著群麵發信息。揭翰則馬上回道:“師兄,我已經買了,你和嫂子直接過來就行。”
“其他人都到得差不多了。”
“聽竹,揭翰帶早餐了!~”方子業加快兩步,拉住了排隊的洛聽竹。
十五分鍾後,實驗大樓的樓下。
與方子業並行的洛聽竹手的鴨爪子連帶著塑料袋掉在了地上,發出啪嗒一聲。
方子業臉皮緊皺地看著前方,廖身側幾乎是吊著的女孩,她還換了一套明顯看起來就是廖的衣服。隻是這套衛衣偏中性,穿起來也沒有特別違和。
“大叔,你平時工作的地方都這高端嗎?這是哪啊?”
“我剛剛看了定位,這好像是大學歙。”
廖這會兒滿腦門子官司,偏頭道:“你要不先回去等我吧,我真有重要的工作,不方便帶你!”“我不!”香蔡提高了音量。
“昨天晚上我們住的是酒店,你把錢包身份證都隨身帶著,你跑了我上哪找你去?”
“你不會是不想負責吧?”
香蔡的音量不小,吸引了不少人轉頭,但也僅限於轉頭,投以八卦的目光。
廖道:“你我素不相識,我請你吃了一頓飯,你說你沒地方住,我還單獨給你開了一間房。”“你說你衣服打濕了,我還給了你一套我的衣服,你還要怎樣?”
香蔡聞言,立刻委聲,我見猶憐地道:“你說的,你信嗎?”
聽到香蔡這話,方子業都不信。
從酒店出來的,孤男寡女,她穿著你的衣服,你說你們沒有共處一室?
廖大哥,這是二十一世紀。
“廖哥,你要是不方便的話,你要不先回吧。”方子業建議道。
廖聲音非常冰冷地道:“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大不了老子進去蹲幾天。”
“你要告我其他東西你也沒有任何證據。”
“三聲!~”
廖右手拿起手機,編輯了110,口威喝:“,二!”
香蔡有點心虛地趕緊鬆開了廖。
這一點,足以證明昨天晚上廖還算是把持住了,不然真告個QJ,廖也不怎好脫身。廖此舉,在外人看來則是更加莫名其妙。
三人坐電梯上樓,香蔡從實驗大樓往外退了去。
出了電梯,往實驗室會議室方向走時,廖才滿腦門子的細汗:“次奧了,終年打鳥,還差一點被小麻雀啄了。”
“從沒見過這樣人。”廖甩頭如撥。
方子業知道廖很會玩,也從來不好去幹涉廖的私事,可今天也還是勸道:“廖哥,主要是這是實驗室,外人不能輕易進來。”
“我們的數據也不好外泄,如果你不方便的話,我們以後可以開視頻會議。”
廖搖頭:“什事也不能耽誤正事啊。”
“我們為此籌備了這久,眼看著就要開始秋收了,你讓我現在不在場,那你不如不殺了我。”所謂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
自己參與的課題,就像是孩子一樣,每一步成長都舍不得放過。
廖是成年人,方子業不好去對他的行為進行“教學”、“警告”,一行人便進了實驗室。午飯是在實驗室吃的外賣,晚飯依舊如此。
晚上,十一點,一行人才拖著略疲憊的步伐組隊下樓。
下樓的時候,就連方子業都覺得手指的指間關節有些酸。
所有人都敲了一整天的鍵盤,基本沒得休息,這種長時間的微活動對於局部關節的損傷是不小的。“廖哥,明賢,你們明天回恩市還是後天再去?”方子業問。
“明天早上六點的高鐵,我們四個人一起!~”聶明賢回道。
隻是這時,廖卻猛地敲了敲自己的頭,歪頭左偏,音色偏疑:“你怎還在這?你是真要我報警才能了結了是吧?”
“大家都是成年人,逢場作戲而已。”
眾人循聲看去,赫然,香蔡依舊在實驗室大樓的門口並站,無辜且“可憐”地“茶氣十足’!就一副要吃定廖的樣子。
她此刻還有些委屈巴巴地看向廖,嘴唇略幹涸,而且還捂著淡白色衛衣下的肚子。
廖走上前去:“你身份證也掉了,手機還沒錢,錢包也沒有?”
“那你真要沒錢,你打電話讓你爹媽給你轉啊?”
香蔡還是沒回話。
聶明賢徑直往外走,道:“明天早上六點半,昌區火車站!”
眾人便就此分散開。
等方子業等人都散了之後,廖才道:“你沒錢你要去打工啊?或者找包吃包住的日結!~”“你總是纏著我也不是個事兒。”
“你不是膽子挺大的?再去酒吧門口啊?”
回程途中,洛聽竹對方子業道:“師兄,我覺得廖教授這一次可能真要栽。”
“怎說?”方子業問。
“那個香蔡,手上有硬繭子。應該是之前經常幹農活的。”
“而且這脾氣吧,也舍得豁出去。”洛聽竹分析得頭頭是道,仿佛自己是個戀愛專家。
方子業搖頭:“我倒覺得未必。”
“廖哥什樣的人沒見識過?”
“療養院、科研區、中南醫院,京都那多年輕的白領,不乏年輕貌美…”
洛聽竹說:“可是師兄,如果論社會成分的話,廖教授未必能遇得到香蔡這樣的。”
“按照網絡上慣常的套路,這樣的女孩,要就是那種大戶人家的小姐,要就是那種來自偏遠農村,不受待見的,膽大包天那種……”
方子業道:“電視劇看多了吧。”
回到家,兩人洗漱完,已經是淩晨零點半,方子業與洛聽竹相依偎著坐在床頭。
“聽竹,你還要在療養院多待一段時間才回吧?”
“真是抱歉啊,你本來是為了我去的療養院,但我卻又臨時被抽調回來了。”方子業的聲音溫潤。“這樣其實挺好的。”
洛聽竹抽了抽自己的身姿,更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師兄,你走之後,蘭天羅和揭翰他們都說,其實氛圍會更好一些。”
“至少我們可以在短期內可以集中一個目標和方向,而不用膽顫心v驚,生怕哪一天你又放一顆炸彈。”“讓我們像找不到頭緒的螞蟻上了蜘蛛網,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一條主線上。”
方子業聞言,眼睛輕輕一眯。
洛聽竹接著道:“師兄,而且你沒注意到嗎?揭翰這段時間,越來越沉默寡言,在我們討論的過程中,他的發言頻率也越來越少!”
方子業點頭道:“我有注意,我還私下問過他是不是有心事。”
“他沒理我。”
“天羅說,揭翰找他談過心。”洛聽竹把話題接了過去,而後暫推開方子業,與方子業並坐,偏頭,眼神清澈如水。
音色平靜:“揭翰說,他好累。”
“揭翰還說,越是往前走,就會發現圈子的分層越是嚴重,如果不是一個圈層,就經受不住那種離心力”
“最後必然會沉澱分層。”
“揭翰說他自己的資質有限,特別是臨床操作資質。”
“其實科研天賦也相對有限,或許比一般人會稍微好一些,他相對比較擅長的也就是寫作了。”“可其實,相比起我們這個圈子,寫作功力的好與壞,並沒有那關鍵和重要。”
方子業聞言,回道:“沒有啊,揭翰的思維不是挺活躍的?”
洛聽竹則道:“但是他自己沒辦法將自己的思維層衍化為現實啊?”
“久而久之,揭翰就越意識到自己的動手能力不行,在思維與動手能力脫節之後,他說自己的認知就越來越錯亂。”
“因為他一直都把握不住哪些事情是可行於現實的,哪些事情是應用不到現實的。”
“揭翰還說,他已經跟到頂了。”
“再繼續往前走,就算是勉強跟隊,也是透支自己的生命,會讓自己的認知更加錯亂。”
“他目前積累的頂端,就是跟完這個課題了,後麵還要請假離隊一段時間。”
“也或許,是。”洛聽竹沒繼續說下去,但她清楚,方子業應該知道她的未竟之語。
要請假離隊一段時間,也或許是永遠。
方子業聞言,莫名心一揪!~
“這是揭翰的原話?他為什不給我說呢?”方子業的音色都直接變了味兒。
揭翰要掉隊了,這是方子業從來沒有想到過的事情。
方子業記得揭翰,自己這個師弟,曾經給過自己超級大的壓力,他的臨床天賦比原本的自己好,科研天賦更是厲害得一塌糊塗。
寫文章如吃飯喝水,自己發表不了的sci,進過他的潤色與修改,就可以成功發表。
袁威宏還說過,揭翰的科研思維非常頂尖,若是利用得好,以後肯定極有建樹。
事實也證明如此,這一路走來,揭翰一直都在團隊,發揮著最核心的位置,所有其他團隊成員可以做的事情,他都能做得來。
隻是可能數據分析沒有蘭天羅做得那好,操作能力沒有洛聽竹、蘭天羅、聶明賢這強。但是,論起思維的詭辯,其他人加起來都不如一個揭翰,這是一個把袁威宏都問怕了的男人。現在他突然說他跟不起了,方子業是真的很難相信這個事實。
“師兄,你也要明白,心有餘而力不足的那種困苦。”
“力右餘而心不足,可以放空思維,跟著做事就好。但心有餘而力不足,在麵對你的時候,是真的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的!”
“在操作層麵,揭翰的資質是會略差一籌。”
“就比如說你的學生胡青元,也是如上此……”
方子業聞言,目光歸於平靜:“胡青元?你繼續說,聽竹。”
“胡青元其實也是相對典型的從心有餘而力不足轉化成力有餘而心不足!~”
“以前的胡青元,很有想法,但個人能力有限,他的能力支撐不了自己的思維。”
“可現在,他的操作能力倒是有了,可思維卻又被局部固化住了,你給他的那個課題還是太大太高了。”
“他需要完成你的課題,需要準備太多的前期準備,在這個準備的過程中,於他人而言,都有提升的快感,有反饋的舒適感。”
“可於胡青元而言,他找不到這種快樂,如果沒有完成這個課題,而他又知道了這個課題,那他就找不到階梯性的回報感。”
“他隻會覺得,自己是不是沒用……”
“相對的,如果一個人的思維產出,全都是無法付諸於現實的思路,那他也會開始懷疑人生,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精神錯亂。”
洛聽竹是真的成長了。
她跟著方子業,也學會了從團隊小領導的層麵去審視一些角度,而這些問題的角度,是方子業從未思考過的。
方子業點了點頭:“等我再好好想想,然後再決定該怎和揭翰聊一聊。”
眼高手低和手高眼低,真的是兩碼子事。
眼高手低,是自己做不來事。
手高眼低,那是不想事情。
更容易出心理問題和現實問題的,明顯就是揭翰這樣的“眼高手低’!
所有人都會成長,揭翰如今很明顯就是“心理’健康出了點問題,這與其他人都無關,而是他自己開始“懷疑’自己。
揭翰如今的專業操作水平和科研積累,碾壓中南醫院的一些主治都毫無壓力。
他肯定是成功的。
但是,誰讓他穿上過以方子業為外標的“長衫’?
想要輕易脫下很難,但不脫下來,自己的能力又顯得沒有存在感,這就很容易開始懷疑一切……果不其然,翌日。
方子業送眾人去火車站時,揭翰比較隱晦地表達了這層想法。
“師兄,這個課題完了之後,我可能要休息一段時間。”揭翰的話不慷慨激昂。
但如果換算一下,可能就是,一個真實且很天才的師弟,在麵臨巨大的無力惡魔前。
大喊一聲,師兄,揭翰無能,這大道太難,我追不動了,也就先撤了!
但揭翰沒有這中二,也沒有這渲染,隻是平靜地說自己可能要休息一段時間。
“不破不立,混沌無序,一定是有序的開始。”
“有些東西,說不透,但如果自己悟透了,也就開始通透了。”
“揭翰,你應該為你現在的狀態感覺到慶幸,因為在其他的人是在四五十歲才開始“懷疑’人生時,你隻是三十歲就開始了!~”方子業思考了很久,才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揭翰的理論思維要開始躍遷了。
在跟著方子業這位擁有5級許久,現在擁有6級理論和思維水平的人久了,揭翰的思維層麵和理論圈,也開始從量變產生著質變。
回味以前,揭翰能有那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就證明他的思維層麵,其實是到了4級以上,無限接近於5級,所以才有那多奇怪的設想。
可5級技能,不是那好獲得的,也不是那輕易能被人得到的。
方子業自己不列其中,加點就能成。
但不是所有人都這樣!
臨床操作技能,能夠有一個到兩個5級技能,都必然是經過一長段時間的煎熬的。
理論和思維層麵的躍升,也必然如此。
會很痛苦,誰都幫不了你。
即便是過來人,也不能幫你梳理你的思維,最多隻能幫你整理理論。
現在,方子業更加客觀地對5級技能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1-4級,能力。
5級及以上,能力+思維蛻變!~
這就是國手級境界難攀之處。
“謝謝師兄勉勵,不管怎樣,我也會申請休息一段時間。”
“胡青元給我推薦了一個比較好的去處,我也想去清修一段時間,好好地冷靜一下。”
“正好,我現在的積累也夠,就算是荒廢一年兩年,除非是天羅和我爭,否則的話,我想留院其他人應該是壓不住。”揭翰已經想好了自己的去處。
“加油,你肯定可以的。”
“走得慢一點沒關係,隻要到了,就是安好。”方子業勉勵。
這不是揭翰第一次“退隊’,去年的八月份,揭翰也意識到自己的臨床操作能力不足,所以申請了脫產,全身心地投入到基本功錘煉。
最後以將近數月的努力投擲,習得了毀損傷保肢術,破關而出。
揭翰的資質有限是相對的。
廖這會兒,來到了火車站。
腦門上的黑線更甚一
因為在他身側,香蔡依舊相隨。
就在眾人投以怪異目光時,廖低聲叱道:“你先自己去辦理臨時身份證,自己買票。”
“別告訴我你什都不會。”
香蔡小跑著去了購票大廳。
“啥情況?”聶明賢人都麻了。
“重組家庭,母親死了。”
“高考結束被華中師範大學錄取,但家人不願意她繼續讀書,想讓她去嫁人,暑假家人吵架的過程中,她奶奶也死了。”
“自己從家逃出來的。辦理生源地助學貸款都沒有共同借款人。”
“通知書在家被扣了,來了漢市打算報名,但高校老師聯係了當地高中,高中班主任聯係家之後,父親和繼母跑來了。”
“最後還是女孩報警,才得以暫時脫身。”
“報名走了綠色通道,學校也看著情況的確特殊,又做不了家長的工作,就特殊予以了高校貸款!~”“但生活費是個問題。”
“打了兩個月工,徹底熬不住了!打算走捷徑,就TM那因緣巧合地遇到了老子。”
“的確是認出了我手表的牌子,她說我看起來比較有文化。”
“我昨天晚上半夜疏通了我一個朋友的關係,打到了她們院,的確有這個人。”廖道。“不是可以勤工儉學?”聶明賢問。
“跑來漢市之後第二天的夥食費就沒著落了!“來漢市的車費都還是自己的存款。”廖說道。“那你怎辦?丟回學校去啊,讓她去申請助學金啊?”
“不是,華師不是有公費師範生?”
“公費師範生也要分數啊?能考上大學你還不服從調劑啊?”
“現在聊這些沒意義了。反正已經走到了想走捷徑這條路了。”廖道。
聶明賢:.…”
“得,那恭喜你啊,還撿到了一個良家玩玩。”聶明賢話畢,就立刻迎來了殺人般的眼神。不用懷疑,就是劉果和洛聽竹。
如果是萍水相逢,別人講故事的時間都不會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