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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益民好像看出陳建國心事重重的樣子:“老陳,你有什困難,就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忙解決。”陳建國自吱吱嗚嗚:“周科長,現在正好是年末,都忙著采購物資,但是我隻能躺在這。”不要低估現在人的責任心,可不是後世可以比的。

    周益民還以為是什事情:“老陳,你就放心吧!工人們過年的禮品已經分發下去。”

    陳建國沒有想到,這次廠會如此順利:“周科長,到底是誰這厲害,采購這多物資?”周大忠就在一旁解釋:“還能有誰,隻有我們周科長才有這樣的能力。”

    經過一陣的閑聊,周益民看了看手表,發現時候不早,起身告辭。

    陳建國本想著起身送一下,不過讓周益民強行給按住:“老陳,你受傷就多休息一下。”

    說完,就帶著周大忠離開。

    紅星醫院的輪廓在周益民和周大忠身後慢慢模糊。

    寒風裹挾著雪粒,打在兩人身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他們騎著摩托車,沿著結滿薄冰的道路,朝著鋼鐵廠疾馳而去,引擎的轟鳴聲在寂靜的街道上回蕩。回到鋼鐵廠,廠內依舊是一片繁忙景象。

    高聳的煙囪吞吐著白煙,車間機器的轟鳴聲、金屬的撞擊聲交織在一起,仿佛一首永不停歇的工業交響曲。

    周大忠將車停穩後,歉意地看了眼周益民:“十六叔,倉庫那邊還有些庫存得核對,我先去忙了。”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倉庫的小道上,隻留下一串深深淺淺的腳印在雪地上。

    周益民雙手插兜,緩步走向采購科辦公室。

    辦公室內,暖氣管發出輕微的“嗡嗡”聲,桌上的采購清單被風吹得輕輕翻動。

    他坐回自己的工位,目光掃過陳建國空著的座位,那還放著沒喝完的半杯涼茶,杯沿結了一圈褐色的茶垢。

    窗外的天色越來越暗,車間的燈光透過玻璃窗灑進來,在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周益民就這靜靜地坐著,時而翻看文件,時而望向窗外發呆,時間在寂靜中緩緩流逝。

    終於,下班鈴聲如往常一樣準時響起,尖銳的聲音刺破了辦公室的寧靜。

    周益民起身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文件,正準備離開時,辦公室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周大福喘著粗氣,臉頰被寒風吹得通紅,他快步走到周益民麵前:“十六叔,這個是師傅叫我交給你的說著,他將一串卡車鑰匙遞了過去,金屬鑰匙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周益民伸手接過鑰匙,鑰匙上還帶著周大福手心的溫度。

    他微微點頭,沒有多說什。

    想到回家也是無事可做,不如就在廠等著晚上的行動,便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周大福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十六叔,我家還等著吃飯呢……”

    周益民笑著擺擺手:“快去吧,別讓家人等急了。”

    周大福離開後,辦公室再次陷入寂靜。

    周益民靠在椅子上,盯著手中的鑰匙,思緒卻飄向了今晚的任務。他

    想象著待會兒要駕駛的卡車,想象著將那些貨物順利運送到指定地點的場景。

    窗外的雪又下了起來,紛紛揚揚,落在廠區的各個角落,為這個夜晚增添了一絲神秘的氛圍。周益民就這樣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時針慢慢走向十點,等待著即將到來的行動。

    不過可不能虧道自己,然後從商店空間拿出了一個鹵豬蹄、還有一些醬牛肉,就坐在辦公室這,自顧自吃了起來。

    周益民就在想,要是現在有一台手機,能刷著視頻,吃著東西,那生活都不用想,有多好。不過這時候周大忠闖了進來,手還拿著兩個白麵饅頭,他知道周益民今天晚上有任務,要留到很晚,所以就想著回去拿點東西過來,跟周益民一起吃。

    沒有想到周益民已經吃上,而且還吃得那好,不禁咽了咽口水。

    周益民嘴還嚼著牛肉,抬起頭看見周大忠走進來,連忙將嘴的牛肉給咽下:“大忠,要不要一起吃點?

    周大忠也沒有客氣,平時跟周益民吃飯的次數並不少,而且更加豐盛的也吃過。

    不過也沒有白吃,將手兩個饅頭的其中一個遞了過去。

    周益民接過來之後,兩人就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聊著天。

    很快將一斤多的醬牛肉和一整根鹵豬蹄都吃完,兩人才意猶未盡的躺在椅子上。

    周益民這時候說道:“大忠,要是困,就在這眯一下,等到時候我們就出發。”

    周大忠點了點頭,隨即兩人為了抓緊時間休息,剛剛吃飽就躺在椅子上睡覺。

    采購科辦公室的日光燈管在黃昏時發出疲憊的嗡鳴,周益民將兩張木椅並在一起,扯過軍大衣當褥子,又把疊好的棉襖墊在腦後。

    周大忠則蜷在暖氣片旁的紙箱堆上,采購手冊當枕頭,沒多久就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棉鞋尖還露在紙箱外,沾著的雪粒在暖氣烘烤下化成水漬。

    窗外的天色徹底沉下來,車間的機器聲漸漸稀疏,隻有鍋爐房的鼓風機還在遠處“眶當”作響。周益民迷迷糊糊間覺得脖頸發僵,抬手摸向枕邊的手表,表盤在昏暗光線下泛著冷光一一指針正卡在十點十分的位置,比預想的晚了十分鍾。

    他猛地坐起身,軍大衣滑落在地,帶著機油味的寒氣瞬間鑽進領口。

    “大忠!醒醒!”周益民的皮鞋踢中紙箱,發出沉悶的響聲。

    周大忠像受驚的兔子彈起來,手肘撞在鐵皮文件櫃上,疼得眥牙咧嘴,卻還揉著眼睛嘟囔:“十六叔,現在幾點?”

    他的睫毛上沾著細小的棉絮,顯然睡得正沉,“我怎覺得剛閉眼. ..”

    “十點十分!”周益民彎腰撿起軍大衣,往身上一裹,金屬紐扣略著肋骨生疼,“再磨蹭就趕不上點了!”

    他抓起桌上的解放牌卡車鑰匙,金屬鏈在掌心珞出紅痕。

    周大忠這才徹底清醒,手忙腳亂地套上棉襖,卻把兩隻袖子穿反了,折騰半天才捋順,棉褲腰上的繩子還鬆垮垮垂著。

    周益民拉開辦公室門的瞬間,北風裹挾著雪沫子灌進來,卷得兩人頭發亂飛。

    周大忠冷不丁打了個寒顫,牙齒都開始打顫,困意像被這股冷風刮跑的煙,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盯著走廊盡頭漆黑的樓梯口,突然想起早上老陳病房的石膏味,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一一這趟差事,終究是躲不過去了。

    周益民將鑰匙串在指尖轉了半圈,金屬碰撞聲在空蕩的走廊格外清晰:“去倉庫開車,動作輕點。”他的軍大衣下擺掃過結霜的地麵,留下淺淺的痕跡,“記住路線,出後門繞到磚窯,別走正門的崗周大忠“嗯”了一聲,快步跟上時,發現自己的棉鞋在瓷磚上打滑,原來剛才慌亂間忘了係鞋帶。卡車的前燈刺破濃稠的夜色,車輪碾過結冰的土路時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周益民緊握著方向盤,目光死死盯著前方,儀表盤幽藍的光映在他緊繃的臉上。

    身旁的周大忠攥著地圖,手指在紙上劃出的路線被汗水泅得發皺,時不時抬頭望向窗外辨認路標。廢棄磚窯在車燈的照射下緩緩浮現,斑駁的窯壁像張布滿裂痕的老臉,寒風掠過殘破的窗欞,發出嗚咽般的呼嘯。

    周益民熄滅引擎,金屬鑰匙從點火孔拔出時發出清脆的“哢嗒”聲,驚飛了棲息在窯頂的幾隻烏鴉。“動作快點。”周益民跳下卡車,軍靴踩在碎石上發出“咯吱”聲。

    他搓了搓凍僵的手,呼出的白氣在燈光中瞬間凝成冰晶。

    周大忠已經繞到卡車尾部,掀開帆布時,刺骨的寒意裹挾著濃重的肉腥味撲麵而來。

    三百斤豬肉被凍得像堅硬的石塊,用麻繩捆紮的肉塊表麵結著厚厚的冰霜。

    周益民弓著腰,雙手攥住麻繩,肌肉在軍大衣下緊繃,“、二、三!”

    他低吼一聲,和周大忠同時發力,沉重的肉塊在卡車廂板上拖出長長的刮痕。

    每抬一次,呼出的熱氣就在睫毛上結成白霜,手套與麻繩摩擦,很快就磨出了毛邊。

    蘋果箱堆在磚窯角落,上麵覆蓋的稻草被霜花染成白色。

    周大忠抱起一箱,卻因箱底結冰險些滑倒,“十六叔,這箱子太沉了!”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磚窯回蕩。周益民快步上前,兩人一人抬住箱子的一角,將其穩穩地碼放在豬肉旁汗水順著周益民的脖頸滑落,在冰冷的後背上蜿蜒成溪,卻顧不上擦拭。

    終於將所有貨物裝車完畢,周益民靠在卡車上大口喘氣,看著周大忠發紅的雙手和沾著稻草的棉襖,心中湧起一陣感激。

    “多虧有你。”他拍了拍周大忠的肩膀,“要是我一個人,非得累趴下不可。”

    卡車重新啟動,引擎的轟鳴聲打破了夜的寂靜。

    周益民握緊方向盤,朝著丁主任指定的方向駛去。

    後視鏡,廢棄磚窯的輪廓漸漸模糊,隻有車鬥不時傳來貨物碰撞的悶響,提醒著這場隱秘運輸仍在繼續。

    寒風拍打著車窗,仿佛在催促他們,也在掩蓋著這不可告人的秘密。

    卡車的前燈在雪地犁開兩道銀亮的光軌,剛駛過磚窯後的石橋,周益民突然踩下車。

    車頭猛地一沉,周大忠撞在前方的鐵皮擋板上,捂著額頭直抽氣:“十六叔,咋了?”

    話音未落,就見兩道刺眼的探照燈光從路障後方掃來,紅藍警燈在夜色中交替閃爍,巡邏隊員的棉帽簷結著冰碴,槍托在凍硬的地麵上磕出沉悶的聲響。

    “哨肖- . . . ”周大忠的聲音發顫,手指死死摳住座椅的裂縫,指節泛白得像塊凍肉。擋風玻璃上的霜花被他急促的呼吸熏出片水霧,隱約能看見四個巡邏隊員正圍著篝火跺腳,步槍斜挎在肩上,槍栓上的寒光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周益民的指關節抵在方向盤上,抵出泛白的印記。

    他緩緩鬆開手,引擎發出低低的轟鳴:“別怕,按計劃來。”

    卡車以怠速緩緩向前挪動,輪胎碾過積雪的“咯吱”聲在寂靜的夜格外清晰。

    周大忠看著越來越近的路障,喉結上下滾動,冷汗順著額角滑進衣領,凍得他一個激靈。

    “停車!”穿軍大衣的隊長舉起手電筒,光柱直射駕駛座。

    周益民踩下車,卡車停在路障前兩米處,前燈剛好照亮巡邏隊員胸前的徽章。

    四個隊員迅速圍攏過來,兩人守住車門,兩人繞到車尾,手電筒的光束在車廂帆布上掃來掃去,像在搜尋獵物的狼眼。

    “同誌,這晚往哪去?”隊長的聲音裹著寒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的手電筒晃過周益民的臉,又照向副駕駛的周大忠,

    “證件。”

    周大忠的手一抖,差點把懷的采購手冊掉在地上。

    周益民從儀表盤旁摸出個牛皮紙袋,指尖因緊張微微發僵,卻仍保持著平穩的動作:“我們是鋼鐵廠的,拉廢料去城郊處理點。”

    紙袋的證明被他遞過去時,邊角在寒風中輕輕作響一一那是丁主任托後勤科開的“廢料運輸通行證”,蓋著鮮紅的公章,連日期都是提前算好的。

    隊長捏著證明湊近篝火,紙頁被火星燎出個小洞。

    他身後的隊員已經掀開了車廂帆布,手電筒的光束刺破黑暗,照在堆得像小山的廢鋼材上一一那些是周益民特意從倉庫搬來的偽裝,鏽跡斑斑的鋼管間還夾著幾塊碎玻璃,在光線下泛著冷光。

    “咚咚”兩聲,隊員用槍托敲了敲廢鐵,沉悶的聲響證明底下確實沒有夾層。

    “走吧。”隊長把證明還回來,紙頁上沾了他指尖的油漬。

    路障被兩個隊員抬開時,木杆與地麵摩擦出刺耳的聲響。

    周益民掛擋的瞬間,瞥見周大忠正望著巡邏隊的篝火發呆,嘴唇還在不受控製地哆嗦。

    卡車駛過哨卡後,周大忠才發現自己的軍大衣後背已被冷汗浸透。

    後視鏡,紅藍警燈漸漸縮成兩個模糊的光點,周大忠突然“咕咚”咽了口唾沫,癱在座位上直喘氣:“十六叔......剛才我以為..”

    周益民調侃:“以為要栽了?”

    周大忠尷尬笑了笑,剛剛差點把“遺言”都想好,這種事情被抓到的話,可是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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