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神魔級BOSS
趙幽（幽冥鬼帝），99級神魔級BOSS，生命值295000。
看到那冥帝頭頂浮現出的猩紅色標識與駭人數據，蕭傑不由得暗自倒吸一口冷氣。我擦，等級這高的？竟然比閻君秦川還要高出一級，難怪秦川對此人如此忌憚，甚至不惜請動仙界外援。
神魔級BOSS——這玩意蕭傑還是第一次親眼見識到。光是這個模板就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壓迫感，感覺在逼格和位階上就算還比不上真正的仙人，恐怕也相差不遠了。再加上這個堪稱恐怖的等級和幾乎三十萬的血量，蕭傑直覺感到，眼前這位絕對是個不好惹的硬茬子。
他偷摸看了一眼身旁三位仙人，卻見林玄策、武擎嶽、蘇芷晴三人的神色也頗為凝重。他們雖然無法像蕭傑一樣直觀地看到具體等級和數據，但憑借仙人超凡的靈覺，光憑那趙幽自然散發出的、幾乎扭曲周遭空間的磅鬼氣與森然帝威，便可大致感知其實力的深不可測。
“這冥帝……怕是有些真本事。”林玄策撫著長須，語氣前所未有的凝重。
妙法元君蘇芷晴奇道：“林道友，當年你率眾平定幽冥之亂，竟未曾與他交過手？”
那林玄策卻搖了搖頭，目光依舊緊鎖下方的冥帝：“當年我隻與那些肆虐陽間的鬼王鬼將廝殺過，彼輩雖凶頑，卻也不過爾爾。這冥帝趙幽……當年從未親自出手，直至其兵敗如山倒之時，方才使用了一招不知名的詭異法術，裹挾其核心主力強行破開陰陽界限，逃回了冥界深處。卻不想，千年不見，其修為竟已精進至如此地步，氣象截然不同。”
武道仙人武擎嶽卻冷哼一聲，臉上帶著慣有的豪邁與不屑：“卻也未必真有那強！說不定隻是個銀樣鑞槍頭，外強中幹罷了！這般故弄玄虛、虛張聲勢的角色老子見得多了！看著挺唬人，真動起手來，未必禁得住老子一拳！”話雖如此，他抱起的雙臂上肌肉已然微微繃緊，顯是也已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四人在天上雲層眾隱匿觀察，下方戰局一覽無餘，但那冥帝帶來的壓迫感即便隔了如此距離，依舊如實質般傳來。
而森羅鬼城城牆上的一眾守軍，更是能切膚地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恐怖壓力。
那冥帝趙幽單人獨騎，靜靜地矗立在萬軍陣前，仿佛一座亙古存在的冰山，散發出的森寒鬼氣讓城牆上的火炬明暗不定，空氣中彌漫著無形的重壓，令許多低階鬼卒魂體搖曳，幾乎難以維持形態，就連那些鬼將也都下意識地屏息凝神，如臨大敵。
“秦川，好久不見。故友來訪，竟不來相見一敘嗎？”那趙幽終於開口，聲音平靜而冷冽，並不如何高昂，卻清晰地穿透了戰場的喧囂，回蕩在整段城牆之上，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寒意。
城頭上的秦川聞言，卻是哈哈一笑，笑聲洪亮，試圖驅散那無形的壓力：“什故友？不過是朕年輕時不懂事，誤交的狐朋狗友罷了！你今日傾巢而來，兵臨城下，莫不是特意為了敘這等舊情？何必說這些虛頭巴腦的怪話！”
趙幽輕笑一聲，那笑聲中卻無半分暖意：“說的不錯，自然不是為了敘舊。不過，看在當年那點微末情分上，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若此刻開城投降，朕可饒你不死。你仍舊做你的森羅閻君，掌管一殿事務，隻需尊朕為冥界共主。這座森羅鬼城，依然留給你。隻是以後這冥界大小事宜，皆需由朕決斷。如此，亦可消弭眼前這場無謂殺劫，保全你這滿城鬼軍魂魄，豈不是兩全其美？”
秦川聽罷，更是放聲大笑，笑聲中充滿了嘲諷：“朕當你能有什高論，卻也不過是癡心妄言的虛言妄語！朕乃冥界正統之主，受天命敕封的輪回之王，執掌陰陽輪回之無上權柄！你這妄人，不過僥幸學得幾手邪法鬼術，竊據一方，便敢妄自稱帝，與朕相提並論？著實可笑！今日在這森羅鬼城之下，便是你這逆賊的葬身之地！”
趙幽聞言，似是惋惜地輕輕歎了口氣：“這又是何必？冥頑不靈。若你我二人能夠摒棄前嫌，合兵一處，整合這冥界之力，屆時橫掃陽間九州不過彈指之間。便是那孤雲州上避世不出的所謂仙人，亦不可阻擋我等兵鋒！待到九州凡界盡數化為幽冥樂土，我等幽冥一族，才能擺脫這陰冷貧瘠之所，獲得真正的繁盛與永，此乃種族存續之大業。”
“荒謬！”秦川斷喝道，“三界六道，輪回有序，生死有常，此乃天地運轉之根本法則，萬物各有其位，陰陽需守其衡。強行打破界限，隻會導致秩序崩壞，靈氣枯竭，最終萬物凋零，連同幽冥自身亦將不存！你想要逆天行事，倒行逆施，必有取禍之道！”
冥帝趙幽冷笑一聲，聲音陡然轉厲：“別跟朕說什天道！秦川，難道你至今還未感覺到嗎？末日大劫即將來臨！不僅是那陽界，我等這陰界冥土，同樣在劫難逃！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唯有一統三界，凝聚所有力量，方有一線生機對抗那席卷一切的末日浩劫！朕這是在拯救幽冥眾生！”
閻君沉默片刻，依舊堅定搖頭：“即便真有劫難，三界輪回亦自有其秩序與應對之道，絕非依靠此等毀滅征伐之術。此例一開，秩序崩壞，未等劫至，世間已先化作煉獄。朕決不允許！”
趙幽輕哼一聲，似是徹底失去了耐心：“也罷，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如此，那就罷了——開戰！”
他猛地一揮手，身後那無邊無際、沉默如海的屍潮亡靈大軍，仿佛瞬間被注入了狂暴的靈魂，發出震天動地的嘶嚎，如同決堤的黑色洪水，朝著森羅鬼城巍峨的城牆洶湧撲去！
戰爭——全麵爆發了！
蕭傑在天上聽得仔細，心中暗忖：末日大劫？沒想到竟然連這幽冥鬼帝也對此感到恐懼，甚至不惜發動戰爭來尋求對抗之力？這一看，這位倒像是個走極端路線的“同道中人”啊？
他忍不住開口問道：“話說幾位前輩，這末日大劫……到底是什啊？”他原本還以為所謂的末日大劫，就是指眼前的幽冥之災，或是之前蒼林州的妖星塔之亂，又或者是類似的邪惡勢力，但聽趙幽這話的意思，那末日大劫竟是連幽冥世界的亡靈鬼類也無法幸免，波及範圍遠超想象。
林玄策聞言，麵色愈發凝重，緩緩搖頭道：“這末日大劫……具體為何，我等其實也不知啊。”
“啊？”蕭傑一愣，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這末日大劫把你們嚇得躲在孤雲州不敢輕易插手凡間事，竟然連它具體是什都不知道？”這未免也太離譜了。
妙法元君蘇芷晴輕聲解釋道：“我等所知，皆源自於天機推演。根據卦象顯示，往後五百年間，將是萬物凋零，黎庶十不存一，天地法則崩壞，億萬生靈湮滅，群星晦暗於蒼穹，山川傾覆於寰宇，星河倒墜，九泉沸騰，陰陽逆亂，靈氣枯竭，世間再無清明之地，唯有永夜與衰亡。”
她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能造成這般景象的劫難，其恐怖程度遠超任何一次已知的災禍，故稱之為‘末日大劫’。但至於此劫因何而起，具體以何種形式爆發……天機混沌，晦澀難明，我等卻是著實不知。”
蕭傑聽得微微皺眉，這描述確實足夠恐怖和抽象，難怪連神機子那樣的大佬都一門心思想著跑路呢。
此時此刻，下方森羅鬼城的大戰已經徹底陷入了白熱化的狀態。
潮水一般的屍鬼瘋狂地衝擊著城牆，它們不知恐懼，不畏死亡，用自己的軀體瘋狂攀爬、堆疊，轉眼間就在城牆下形成了數十道不斷增高的、由蠕動軀體構成的恐怖“屍堆”，一直朝著城頭蔓延而去。
城牆之上，守軍將各種鬼火冥彈、蝕骨陰風、碎魂鬼咒，如同雨點般轟向城下。法術的光芒不斷在屍潮中炸開，每一次爆發都能清空一小片區域，殘肢斷臂四處飛濺。但亡靈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剛剛清空的地方瞬間就被後續湧上的屍鬼填滿，那些屍堆仍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增高。
很快，幾處屍堆的高度已然與城牆持平，形成了一道道直達城頭的恐怖坡道！無數屍鬼、骸骨戰士順著這些由同類軀體鋪就的道路，嘶吼著蜂擁而上，朝著城牆守軍撲去！
城頭上的鬼兵鬼將早已嚴陣以待。與以屍鬼這種廉價炮灰為主的冥帝大軍不同，森羅鬼城的守軍甲胄相對嚴整，刀槍鋒銳，陣型森嚴，散發著經過嚴格訓練的凜然殺氣。麵對洶湧而來的屍潮，鬼兵們長戈如林般刺出，鬼將們刀光閃爍，默契配合，將衝上城頭的屍群一排排地砍翻、挑飛，推下城牆。在幾段城牆之上，雙方陷入了殘酷的拉鋸戰和焦灼的肉搏廝殺之中。
嗖！嗖！嗖！
冥帝大軍本陣之中，數十輛由巨獸骸骨與怨靈之力驅動的巨大戰車已然準備就緒。隨著令人牙酸的機括聲響，數百顆由無數骸骨強行壓縮、纏繞而成的巨大‘哀嚎骨球’騰空而起，朝著森羅鬼城內砸去！
這些巨大的骨球一落入城中街道或廣場，立刻轟然炸裂開來，化作數以百計的、散發著濃鬱死氣和怨念的散裝屍鬼，其中也夾雜著一些更強大的骸骨戰士或怨靈刺客，嘶吼著撲向周圍的一切活動的東西！
城中早已待命多時的鬼軍守衛立刻反應，一隊隊精銳鬼兵從街巷中湧出，結陣迎敵，與這些空降的敵軍展開激烈的巷戰，竭力將這些入侵點撲滅。
城牆上的裂魂塔也開始發出憤怒的咆哮，進行反擊。塔頂的幽能水晶光芒大盛，一顆顆凝聚著毀滅性能量的黑色光球接連不斷地轟出，精準地落入冥帝大軍的遠程陣地，將那些正在裝填的巨大戰車連同周圍的亡靈炮手一同炸成漫天碎骨與磷火。
雙方的施法者部隊也在全力出手。冥帝大軍中，那些邪魂法師搖動著用人皮或魂絲編織的邪異旗幡，崇靈術士則吟唱著褻瀆生命的古老鬼咒，將各種恐怖邪法朝著城牆上傾瀉而去：或是將一片區域的屍鬼強化成‘狂暴屍魔’，或是釋放出大範圍的‘衰敗詛咒’，讓守軍鬼卒的鎧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鏽蝕脆弱，武器布滿裂紋，甚至直接瓦解！
而守軍這邊同樣不甘示弱。各司判官、度魂使、掌案文書等文職鬼吏，此刻都成了臨時的法師團。他們或許不擅近戰，但常年處理幽冥文書、引渡亡魂，積累了深厚的鬼道法力。
他們聯合施法，有的揮動判官筆，淩空書寫出巨大的鎮鬼符文，金光閃爍間將成片的低階亡靈淨化湮滅；有的合力吟唱安魂咒曲，柔和卻堅韌的聲波所及之處，狂暴的亡靈變得遲滯混亂；還有的召喚出勾魂鎖鏈的虛影，如林般射入敵群，將那些強大的亡靈術士和邪魂法師拖出陣列，予以絞殺。
整個森羅鬼城上下，已然化作了血肉橫飛、鬼咒亂舞、光芒爆閃的修羅殺場。嘶吼聲、爆炸聲、金鐵交鳴聲、法術呼嘯聲、垂死哀嚎聲……共同奏響了一曲冥界戰爭的殘酷交響樂。
“我靠，好……好特壯觀啊……”我欲成仙趴在垛口後，看著下方那浩瀚而恐怖的戰爭場麵，忍不住發出一陣感歎，但隨即就發出一聲驚呼：“小心！”
就看一片烏雲般的‘幽魂鬼鴉’，發出刺耳的尖嘯，疾撲而來，利爪和尖喙直取城頭上看似薄弱的文官陣線！
好在周圍有許多判官反應迅速。隻見陰律司判官冷哼一聲，踏前一步，手中判官筆對著空中疾點，口中疾喝：“律令：散魂！”
霎時間，無數由精純幽冥法力構成的黑色律令文字憑空浮現，那些幽魂鬼鴉猶如撞上了一道無形的牆壁，一個個發出淒厲的慘叫，雨點般墜落下來，瞬間就報銷了大半。
剩下的沒等撤退，便被空中一隊遊魂天鬼撲將下來，撕咬吞噬，眨眼間便徹底全滅。
我欲成仙看得心驚肉跳，他這點微薄的香火之力根本不敢亂用，在這種規模的大戰中，一不小心就可能被餘波秒殺，隻能留著關鍵時刻保命逃竄。
他轉頭想跟夜落說話，卻發現夜落不知何時已經收刀入鞘，正朝著閻君秦川走去。
夜落衝著閻君抱拳道：“黃泉令使夜落，請求出戰！”
秦川看著她，遲疑了片刻。微微點了點頭，“準！切要小心，勿要傷了魂魄根本。”
“謝閻君！”夜落應聲，隨即縱身一躍，朝著右側一段戰況尤為激烈的城牆撲去，瞬間便加入了那的戰團，一刀斬出，數個屍鬼便被她斬落城下。
她那半透明的陰魂之軀在這慘烈的畫卷中毫無存在感，仿佛巨大畫作中一筆毫無意義的水墨。
然而她手中的刀，卻散發著幽冷光澤，猶如割麥子一般瘋狂收割那些屍鬼魂靈，每一個屍鬼被斬殺的瞬間，都有一絲精純魂力順著刀鋒被她吸入體內。
殺的越多，她那陰魂之軀便越發凝聚真實起來。
此時下方的戰況已經越發激烈，左右兩側的城牆都已經被恐怖的屍堆徹底堆平，變成了巨大的斜坡，亡靈大軍正如同黑色的潮水般不斷沿著斜坡湧上城頭。唯有中間主城樓處，由於地勢最高，且有最精銳的幽冥鐵衛和鬼將親軍坐鎮，暫時還未被波及，依舊穩如泰山。
秦川麵無表情地掃視著周圍越來越混亂和危險的戰場，目光深邃。他忽然若有所覺，微微抬起頭，看向那被各種法術光芒和陰雲慘霧籠罩的天空。
天空一片混沌，什也看不清。
秦川仿佛自言自語般地喃喃低語著，聲音輕得隻有他自己能聽見：“你們……還不打算參戰嗎？時機……差不多該到了吧……”
雲端之上，蕭傑看著下方越來越慘烈的戰況，尤其是看到夜落也主動殺入了敵群，不由得有些心驚。但瞥了一眼身旁三位依舊老神在在、仿佛在看戲一般的仙人，他也隻好按捺住性子，淡定以對。
“放心吧，蕭道友。”林玄策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開口道，“這才哪到哪。你看那冥帝麾下的七十二路鬼王，可有一人出手？他真正的核心精銳也尚未動呢。眼下這些，不過是開場的消耗戰罷了。我等……還需等待最佳的時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