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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44章 第二二零玖章 神兵天降

      兩河流域有著可媲美華夏之悠久曆史,隻是與華夏文明傳承不絕不同,這在曆史中先後被多支異族所侵略、征服,古埃及、波斯帝國、羅馬帝國、大食帝國……

      所導致的後果不僅政權在於更迭,更嚴重是徹底掘斷了兩河流域的古早文明,代表著其文明的城市也湮滅於連綿不絕的戰爭之中。

      譬如尼尼微城。

      作為曾經統治兩河流域的“亞述帝國”之都城,尼尼微城一度代表著這片土地的最高文明,然而在千年前的大戰之中被焚燒、摧毀,隻餘下恢弘壯闊的遺跡。

      即便因尼尼微城戰略地位之重要使得後人從遺跡之上予以重建,卻再不複往昔之璀璨榮光,隻不過是底格斯河東岸一個“崗哨”,用以保護在河水西岸築起的新城摩蘇爾城。

      ……

      作為兩河流域曆史悠久的重鎮,摩蘇爾城與泰西封城一樣有著十分重要的地理位置,曾經作為阻擋波斯人翻越山脈南下的堡壘而存在,即便在大食帝國征服這之後,依然發揮著防禦拜占庭帝國向兩河流域進攻的重任。

      清晨,陽光照耀在河水之上波光粼粼,自雪山融化的水源匯入底格斯河,再加上雨季即將到來降水增多,各條支流水源充沛,使得河水滔滔滾滾、濁浪奔流,不複平常時候之清澈寧靜。

      年輕的哨兵打著哈欠,邁著慵懶的步伐登上石質哨塔,開始每日三班倒的瞭望任務。

      登上哨塔,從懷摸出一個陶製的小酒壺美滋滋呷了一小口,然後將酒壺放在一旁,伸腳將幾根柴禾踢到一旁的柴禾堆,這是用來發現敵情之時可以燃起烽煙向河西的摩蘇爾城示警。

      做完這一些,他伸個懶腰,向著河對岸的摩蘇爾城看了一眼,想著再過三天便可休沐回家,可以摟著新娶的婆娘在被窩快活運動,心便一片火熱。

      遠處,摩蘇爾城被高大堅固的城牆環繞,城內房屋鱗次櫛比,近處,連通兩岸的浮橋在滾滾河水映襯之下顯得有那一些淡薄,似乎隨時都能被暴漲的河水吞噬、淹沒、撕碎。

      除去瞭望可能存在的敵情之外,關鍵時刻點燃烽火之後毀掉這座浮橋也是他的職責之一……

      哨兵打了個哈欠,對於自己的職責並不上心。

      帝國已經完全統治了兩河流域,薩珊王朝早已覆滅,波斯人如今有如牛羊一般被圈進在高原之上監管,而帝國兵威在地中海與拜占庭的戰爭之中占盡先機,拜占庭自保尚且不足,又哪有餘力從東岸登陸進犯兩河?

      安全得很。

      然後他便轉過身,往北邊山脈的方向瞅了一眼,昨夜下了一場雨,今日天晴,碧空如洗,遠方天際山峰巍峨隱隱可見山巔白雪……嗯?

      那是什?

      哨兵揉了揉眼睛,趴在哨塔邊緣的箭垛上極目眺望,隻見遠方碧綠色草原與青黛色山巒之間,一片潮水也似的黑色翻騰奔湧,傾瀉而來。

      是山洪暴發嗎?

      但遠處山巒距離尼尼微足足數百之遙,即便是山洪暴發也不能這遠了非但其勢未竭反而越來越快吧?

      又過了一會兒,他運足目力、凝神遠眺,眼睛越睜越大,嘴巴也下意識的張開。

      自己看見了什?

      騎兵!

      漫山遍野的騎兵正猶如潮水一般奔騰而來,兜鍪上的紅纓隨著戰馬奔馳而跳躍起伏,宛如海浪。

      哨兵整個人都傻掉了,這地方怎可能有敵襲?

      是波斯人卷土重來?

      還是羅馬人從海上強行登陸、穿插而至?

      然後他猛地驚醒,自己的職責是在發現敵情之時點燃烽火向摩蘇爾城示警……

      他趕緊離開箭垛,從懷掏出火鐮與火石,蹲在柴禾堆旁試圖點燃烽火。

      然而他太過緊張雙手顫抖,打了十幾下都未能順利引燃,隻得深吸一口氣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又重複打了幾次,火星終於竄出,但柴禾堆毫無反應……

      他伸手去摸,這才發現昨夜的大雨將柴禾堆澆透了尚未幹燥,而他剛才卻疏忽了這一點,未能及時從哨塔下方的房舍之中取出備用柴禾。

      站起身欲去取來備用柴禾,下意識又來到箭垛向外張望,發現敵軍輕騎快馬已經席卷而來,目測距離哨塔不足三十……

      趕緊飛奔下哨塔,打開房舍抱了一捆柴禾呼哧呼哧爬上哨塔,用火鐮將其點燃,看著燃起火苗,然後將潮濕的柴禾輕輕放置其上,一不小心居然將火苗壓滅……

      抹了一把額頭冷汗,哨兵再度將柴禾點燃,讓火苗舔舐著那些潮濕的柴禾,過了好一會兒,濃煙終於冒了出來。

      他再一次從箭垛向外看,發現敵軍席卷如潮,已經可以隱隱聽到悶雷一般的蹄聲。

      嚇得他趕緊反身下塔,結果慌不擇路之下一腳踩空,整個人從樓梯上滾落下來,好不容易爬起來跑出去來到哨塔之前自己的戰馬旁,解開韁繩翻身上馬,飛一般向著河水方向疾馳。

      身後千軍萬馬的蹄聲轟鳴如雷,已經近在咫尺。

      一路疾馳來到河邊跳下戰馬、抽出戰刀向著橋樁劈去,砍斷橋樁、由鐵索連接兩岸的浮橋便會散落順水飄走,這也是他的任務之一。

      然而剛剛砍了一刀,耳畔便聽到一陣急促的破空之聲,一支箭矢從他臉側射過“奪”的一聲紮在橋樁上,箭簇入目三分,箭尾的白羽強烈震顫發出輕微的嗡鳴。

      哨兵哪還顧得上砍斷橋樁?

      丟掉戰刀站起身飛身上馬,將身體緊緊貼在馬背上一溜煙駛過浮橋,向著摩蘇爾城狂奔而去……

      ……

      策馬疾馳中的王孝傑搖搖頭將長弓收好,雙腿收勁落在馬鞍上,本想一箭射死那個試圖砍斷橋樁的敵兵,結果因為戰馬奔馳起伏不停未能一箭殺敵,心中略感遺憾。

      然後他攥住韁繩,大聲吼道:“快快快,隨我渡過浮橋!”

      他一馬當先衝到浮橋之上,身後數百先鋒騎兵緊隨其後,馬蹄踩踏、浮橋震顫,速度不減向著對岸狂奔而去。

      底格斯河寬闊遼遠,又正值雨季河水暴漲湍急,倘若被敵人先一步破壞浮橋,再想渡河就要千難萬難且付出極大代價。

      所幸,不知是敵軍疏於職守,亦或是承平太久軍備鬆弛,如此重要之浮橋隻有一名兵卒看管,浮橋兩側居然連一個屯兵之處都沒有……

      王孝傑自浮橋之上疾馳而過,踏足西岸之時,心長長鬆了一口氣。

      為了避免敵人破壞浮橋,這一次奔襲以他為前鋒全力疾馳力求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還好成功完成任務。

      摸了摸戰馬汗津津的脖頸,婆娑幾下以示撫慰,換取戰馬扭著脖子用長臉觸碰他的手掌,王孝傑大聲下令:“立刻下馬,構築防禦,敵軍已經接到烽火示警很快就會到來,吾等一定要守住橋頭陣地,就算是死,也要等到將軍趕到!”

      自己這邊不惜馬力全力疾馳,主力部隊自然跟不上速度,大抵要一個時辰才能跟上來。

      “喏!”

      數百先鋒齊聲應諾,然後翻身下馬將戰馬歸置一處,自馬背上取下火槍、弓矢、盾牌、馬槊,於橋頭處集合,手腳麻利的裝填彈藥,將弓矢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盾牌用馬槊支起可以抵擋敵軍箭矢……

      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兵悍卒,很快便做好準備,既等著薛仁貴率領主力渡過浮橋,也等著敵軍到來。

      河水東岸,哨塔之上烽火正燃,滾滾濃煙直衝天際,分外醒目。

      摩蘇爾城東門洞開,一隊騎兵風卷殘雲一般自門洞疾馳而出,向著河邊狂奔而去。

      而後城門關閉,無數兵卒迅速登上城牆,布置防禦。

      為首的帶兵將領薩爾瑪是城主的幼子,出身於亞述貴族,他帶著麾下五百騎兵風馳電掣一般趕到渡口處,遠遠便見到一隊兵馬已經封鎖了橋頭,一杆大旗在風中獵獵飛揚。

      直抵對方陣前三十丈,薩爾瑪立馬橫槍止步,指著那杆旗幟上四四方方的文字,詢問左右:“那旗幟上是什字?這夥敵人來自於何處?”

      左右皆不能答。

      在亞述人的傳統之中奉行全民皆兵,打仗是傳統、殺戮是本性,至於讀書……那是不可能的。

      自己的字都不認識,何況別人的字?

      薩爾瑪年輕氣盛,雖然見敵人陣列嚴謹、如山似嶽,卻也全然無懼,將手中長矛握住,大聲道:“管他是波斯人還是羅馬人,既然肝膽侵入摩蘇爾城,那就割下他們的頭顱掛在城上,剝下他們的皮膚用來包裹城門,將他們的屍體丟進河水!”

      “隨我殺敵!”

      他一馬當先向著橋頭唐軍陣地衝鋒而去,五百精騎緊隨其後,馬上兵卒紛紛張弓搭箭,奔跑之中將箭矢射出然後丟掉弓箭,抄起長矛直接衝陣。

      箭矢雨點一般落入唐軍陣中,絕大部分皆被盾牌阻擋,當當奪奪響成一片。

      待到漫天箭矢落下,王孝傑大吼一聲:“弓箭,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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