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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王登基注定是一場紛亂冗長的儀式,清理叛逆,提拔親信,權力的交接注定是血腥且動蕩的。更何況,新王還是個瘋子,剛上位,就殺了喬普拉家一半的人!

    不過,起碼是個寬容仁慈的瘋子。

    隻要是沒有得罪過他的,他都沒有動,甚至將喬普拉家一直死死把持著的實權向外授出,提拔了大量外姓人上位。

    哪怕大家都看得出,他這是無人可用……可真要想用的話,還不有的是人?

    再怎經天緯地的人才,都是需要位置和權力的,這就是所謂的用之則為龍,不用則為蟲。賜予權力,收獲忠誠,這就是一次契約。

    此刻,毫無疑問,整個象洲都在未曾有過的痛苦中,迎來了甜蜜的煩惱,和家主大人的不限量恩情派發。

    隻要你在我的家火跟前發過誓之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正所謂四海皆兄弟,人人都可以是喬普拉嘛!至於代價是什,就別問了。

    雖然在千島之間已經足夠繁華,但象洲的體量依舊不大,比不上聯邦和帝國的中心城,差不多相當於一到兩個富庶獨立的城區,船小好掉頭,權力的交接遠比預想之中的要順利,隻不過人心歸屬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解決的。

    家火的誓約和家神的監控雖然便利,但不是萬能藥,解決不了所有的問題,隻能細水長流的慢慢來。而在家主的豪宅,季覺再一次見到明克勒的時候,視線卻忍不住落在了他的身後,那個漂浮在半空之中的孤魂野鬼。

    家神的一部分顯現。

    隻是那張麵孔……

    “布斯塔曼?”

    季覺震驚:“你居然還留著?”

    明克勒頓時唏噓,搖晃著酒杯,惆悵一歎:“畢竟是我的親生父親。”

    季覺連連點頭,拍手鼓掌:“這個笑話不錯,很幽默,然後呢?”

    明克勒聳肩:

    “有用。”

    這就是唯一的理由。

    甭管是不是父辭子笑,也不提兩人之間的恩怨,如今這個節骨眼上,明克勒想要盡快的掌控象洲、保持穩定的話,布斯塔曼的協助確實至關重要。

    再怎畜生,再怎惡毒,他都是喬普拉家曆史上在位最長時間的家主,這多年來在各方的滲透和幹涉下,居然能夠將象洲經營的有如鐵桶,令喬普拉家在各方之間左右逢源,對內穩如泰山,其手腕和能力可見一斑。

    如今的布斯塔曼已經融入了家神,成為其中的一部分,姑且算是部分的實現了自己曾經的理想,隻可惜,脖子上的鎖鏈已經被他往日毫不在意的兒子明克勒拽在了手。

    沒有家神的話,他恐怕早就煙消雲散了。

    有了家神,狀況也未必好。

    倘若明克勒不樂意的話,分分鍾他就會被家神內部殘留的凶念戾氣所吞沒,更別提,屁股下麵還有兄弟姐妹們的靈魂虎視眈眈。

    誰都不介意嘴再多這一口。

    在這種困境之下,麵對明克勒的要求,他不假思索的接受了自己新的身份,光榮的迎來了返聘。認得清狀況也是優點,布斯塔曼明顯很清楚自己的定位,瞥了一眼坐在自己曾經寶座上的明克勒,還有大搖大擺走進來像是逛街一樣的季覺之後,並沒有再浪費季覺的耐心和時間,幹脆利索的點頭。“既然都變成這樣子了,那也沒什其他的可說。”

    他恭謹的低下頭來,毫無遲滯:“接下來我會傾盡全力的配合您的。”

    “那倒是省了不少事兒。”

    季覺將剛剛拿回來的行李箱丟過去,“把自己家的賬和資產先算明白吧。”

    短短幾分鍾過後,布斯塔曼就已經得出了結果:“確認過了,沒有任何問題,除此之外,博吉奧還在聯邦和帝國有幾個匿名賬戶,具體的線索,應該在他臥室的雪茄盒。”

    “你呢?”明克勒問。

    “都是家族資產,我怎可能獨占。”

    布斯塔曼謙卑低頭:“為了預防萬一,倒是留了一點資金和儲蓄在永繼銀行,保險庫的鑰匙,在您背後的那一副油畫後麵的保險箱夾層中,驗證號碼是家族的創建日期。”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態度極盡的放低,卻偏偏不顯得諂媚和無恥,而且還會妥帖無比的給出處理建議和利用方法……看的季覺都忍不住想要鼓掌,到底是泥潭攪了一輩子的老登,是真的有絕活啊。

    “你爹還真是鬼才啊。”

    明克勒的表情抽搐了一下,欲言又止,他總算明白樓封那嫻熟的起手動作是從哪兒來的了。你們聯邦工匠怎這愛搞這些倫理哏的?偏偏喬普拉家的倫理哏還最搞笑。

    能說啥?

    啥也別說了。

    “接下來呢。”

    他頭痛的揉了揉眉心:“真他媽的煩啊,這個狗屎家主的位置,千頭萬緒的。”

    “權力就是如此,越是被人惦記的東西,把控起來就越是麻煩。”

    布斯塔曼淡然的回答:“新任家主都少不了麻煩,不麻煩反而更可怕。等您的心腹逐步把控了關鍵的位置之後,往後的日子自然就輕鬆了。”

    對於明克勒瓦解喬普拉家的舉措和和自己截然不同的做事風格,他也沒有任何的批判和抵觸,恰如職業經理人一般,問清客戶的需求之後之後,就給出了執行的方案。

    一心展現自身的價值,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

    “相比之下,如今的您應該擔心的,不應該是象洲,而是象洲之外……七城對您的看法,請問其他家的賀電到了幾張了?”

    “三張。”

    明克勒說:“蒲城、牙門和啖城。”

    三家的主動問候,就是承認了明克勒作為家主的權力和象洲在七城聯盟之中的權力。

    換而言之,剩下的,依然還在觀望。

    “店……”

    布斯塔曼沉吟片刻之後,做出了解讀:“蒲城是七城行政的核心,議院的所在,可以說至關重要,上一代老盟主阿基諾就是蒲城的代表,這幾十年蒲城吃盡了好處,可惜,後繼無人,其他六家也不會願意讓蒲城再出一個盟主,所以蒲城反而是被其餘六家盯得最死的,最不可能有什動作,這節骨眼上賣點好處和麵子,存了坐山觀虎鬥的心思。

    牙門是最零散和區域最廣最窮的一家,內部亂七八糟,這個節骨眼上,恐怕也是存著推動喬普拉和蘇加諾兩家開戰賺一波的心思,可以適當拉攏。

    但啖城不可信,不論做什決策,啖城都必須予以提防。雖然表麵上啖城存在感不強,但這多年觀察,我懷疑,暗地,啖城和羅島的蘇加諾家之間還有更深層的同盟…”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除此之外,錫島攀附上了帝國的聖樹家族,如今還想要更進一步,我們可以考慮聯合。

    馬城反而是最需要象洲支持的,畢竟羅島就在馬城旁邊,蘇家諾家這些年來暗地蠶食了不少他們的生意和土地,巴不得有人站出來跟羅島開戰,如今沒有反應,也不過是故作姿態而已,恐怕賀電明天早上就會發過來。

    如今最需要象洲是他們,家主隻要考慮好能要到多少價碼就行了。

    至於羅島的蘇加諾家……恐怕就不用我多說了,家主此番上位,就是踩著蘇加諾家當墊腳石,蘇加諾家損失如此慘重,是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如今暫時的沉默,恐怕也是在積蓄力量,務必請早做防備。”

    明克勒追問:“這可是聯邦的旁邊,僭主的膽子這大?”

    “僭主?”

    布斯塔曼愣了一下,用一種茫然的視線看向了季覺,沒說話。

    “怎了?”

    季覺皺眉:“有話直說,吞吞吐吐的打什啞謎。”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布斯塔曼的神情變得複雜起來,歎了口氣,直說道:“實際上,蘇加諾家和那位僭主之間的關係,隻不過是合作。

    至於他們背後真正的依仗……家主您都說了,這是在聯邦邊上,除了聯邦,又還能有誰?”一時間,沉默突如其來。

    在明克勒的茫然的目光中,季覺不由得瞪大眼睛。

    他腦子還沒捋清楚七城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呢,結果忽然之間,又有一個熟人從眼皮子底下跳出來。神特聯邦!

    突如其來的錯愕,他幾乎都要被氣笑了。

    總算明白布斯塔曼那複雜的眼神究竟是怎回事兒一一您是真不知道還是擱這兒裝呢?

    畢竟在布斯塔曼看來,季覺這雷厲風行、目的明確的做派,分明就是奔著掌控喬普拉、踩死蘇加諾家來的。

    倘若仔細解讀一下的話,就可以理解為海州家族們沉寂這久之後,不甘寂寞,打算伸一伸腿腳,給自己開個源的同時,再幫好朋友們截個流。

    別管季覺嘴上說不代表什人,他身份就在這,荒集的爛仔都知道,進一天社團,一輩子都是社團!現在,他算是體驗到了童植物的同等待遇了一一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被所有人拿著放大鏡盯幀解讀,言行背後的任何一個可能的暗示和所代表的意義。

    怎就這心累啊!

    搞事越來越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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