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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舅母二舅母對宋時微的第一印象不佳。

    但是這並不妨礙,外婆和毛曉琴對sweet姐的喜歡。

    上次中秋節過來,因為陸教授在外麵等著,宋時微隻能簡單的坐一下,毛曉琴都來不及細聊太多的內容。

    這次得到了機會,毛醫生問的那叫一個痛快。

    “學習壓力大不大?感覺你比上次來家瘦了點。”

    毛曉琴先從日常生活開始。

    “壓力不大,沒有瘦。”

    宋時微說話一如既往的簡單。

    “陳著說你當了天使投資人呢,偶爾還要出差。”

    毛曉琴叮囑道:“在外麵還是要照顧好自己,住好一點的酒店,吃營養一點的飯菜。”

    “好。”

    宋時微點頭。

    大舅毛誌遠蹙了蹙眉頭。

    哪有“兒媳婦”這樣和“婆婆”聊天的,你問一句,我答一句,而且回答的還那“敷衍”。我以前和村支書說話,他都不會這樣回應。

    “小宋的家庭條件是不是很好啊?”

    大舅冷不丁的問道,突兀截斷了原本輕鬆的家常。

    毛曉琴和宋時微都愣了一下。

    不過毛曉琴覺得,在座的也都是家人,說說也無妨,於是頷首道:“小宋父母的工作,比我和老陳都要更有分量。”

    本來嘛,三甲醫院急診科副主任<高校碩導,正處的政策研究室副主任<正廳的中信證券執董。“難怪!”

    大舅仿佛明白了什,撇頭自顧自的哼了一聲。

    “啥意思?”

    陳著都不懂大舅在那唱的哪一出,毛醫生也沒搞明白,不過正好提起來了,毛曉琴溫和的問道:“宋董和陸教授工作忙不忙?”

    “媽媽還好,爸爸一直忙。”

    宋時微的回答,在大舅他們聽來,依然“敷衍”的有點紮耳。

    “那也得提醒他們注意休息。”

    毛曉琴出於醫生的本能,提醒道:“平時多注意體檢,熬夜更要注意肝髒方麵的問題,不行來我們醫院,我找個專家幫忙問診一下。”

    “切!”

    正在嗑瓜子的二舅,好像也看不過的眼了,鼻孔重重出了口氣。

    毛曉琴對大舅是比較尊重的,畢竟是大哥,但是對隻相差兩歲的二舅,毛太後就沒那客氣了。“毛宏濤,你有鼻炎就去噴點生理鹽水!”

    毛太後瞪著他說道:“別在這【哼】過來【切】過去的,沒個清淨!”

    毛曉琴這是連大舅都順便罵上了,大舅心說毛曉琴你也是不知好歹,我們這都是為了你好!現在你就這樣低眉順眼的討好“兒媳婦”,日後她和陳著真結了婚,你這婆婆還不得被騎到頭上?受了委屈,還不是得靠大哥二哥這幫娘家人幫你出氣?

    宋時微雖然也是一頭霧水,但空氣中突然有些緊縮的氣氛,她隱約有一絲疑惑和不安。

    “媽,大舅二舅,你們兄弟姐妹之間的經濟問題,最好自己關起門商量。”

    陳著站起身,眉宇間透著幾分不耐:“不要大過年當著我們小一輩的麵,又要吵的雞飛狗跳,聽起來就煩!”

    說完,陳著徑直拉起宋時微,不由分說的說道:“走,咱們下樓放煙花,給大人們騰個地方,好好理理他們各家的小賬本!”

    聽到這句話,每個人反應各不相同。

    大舅二舅就在奇怪,之前買房子和妹妹借的錢,不是已經還了嗎,還有什小賬本?

    大舅母二舅母心一慌,難不成這兩貨又和姑姑家借錢了?

    毛曉琴則歎了口氣,雖然一切問題的根源都是這個兒子,但是這份臨場應變的能力,又總能在危機中尋找到一條“活路”。

    不過當務之急,先把兩個哥哥“發神經”的原因找到。

    隨著防盜門“呼”的一聲關上,幾個小輩都下樓後,毛曉琴立刻沉下臉,對毛誌遠毛宏濤說道:“你們幹什?微微是哪惹你們了嗎?”

    “她不是惹我!”

    大舅覺得自己沒錯,所以振振有詞的說道:“小宋根本不是陳著的良配,她對你說話都是有一搭沒一搭,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以後結婚了眼還能有你這個婆婆嗎?”

    “不是……”

    毛曉琴感覺莫名其妙:“她哪有愛理不理了?”

    “你這邊說一大串,她那邊就回幾個字,這還不是熱臉貼冷屁股?你看昨天小黃是什態度,恨不得把家底兒都跟你交代清楚了。”

    二舅兩手一攤,一副“道理就是這簡單,你怎不明白”的模樣。

    “她家條件好,我大概能看出來。”

    大舅毛誌遠又苦口婆心的說道:“但是你們不能因為這一點就要攀高枝,爸媽以前怎教育我們的,莊稼戶也要挺直脊梁骨做人,你看你剛才那個樣……”

    “不行來我們醫院,我找專家幫忙問診一下。”

    大舅故意用諂媚的語調,學了下妹妹的口吻,然後批評道:“何必要低人一頭呢?”

    毛醫生胸膛已經在起伏了。

    其實醫生的涵養一般都不會差,因為工作中會遇見各種各樣的病人,表麵脾氣已經磨圓了。但是現在,毛醫生感覺怒氣已經堵到了嗓子眼,太陽穴都在突突直跳。

    偏偏大舅母二舅母還趁機煽風點火:“我們在家要是要和爸媽這樣子搭話,別的不說,你大哥二哥這耳光子可能就要扇上來了。”

    “曉琴,算了吧。”

    最後,大舅毛誌遠語重心長的總結:“這姑娘啊,和咱們不是一類人。”

    聽著這些狗屁不通的分析,毛醫生忍了又忍,但是緊繃的側臉和微微抽動的嘴角,預示著就在爆發的邊緣。

    “壞了。”

    深知妻子性格的陳培鬆,心說我這兩大舅哥要吃槍子兒了。

    “啪!”

    果不其然,同樣是“外柔內剛”的毛太後,重重的一拍茶幾,衝著大舅和二舅叱道:

    “你們是哪一類人?”

    “微微為什要和你們是一類?”

    “和你們一類是什很好的歸宿嗎?”

    “微微她就是這個說話方式,而且現在已經改了很多了,高中時我第一次見到她,她臉紅的隻會搖頭和點頭!”

    “還有什叫攀高枝?老陳和我那種人嗎?我和你們講,我前兩天都準備棒打鴛…

    毛曉琴說到這,突然滯了一下,她反應過來這事屬於隱私,不能告訴外人。

    但是話趕話到了這,就缺一句“狠話”作為收尾,毛太後憋了半天,忿忿的罵道:“別用你們舊農村人的思維看待我們!”

    作為家族中混得最好的妹妹,作為幫襯老家最多的妹妹,大舅和二舅心既尊重又有點怕毛醫生。如今看見妹妹盛怒,他們滿是不服,但又惴惴的不敢抗辯。

    “不服”的主要原因,因為大舅二舅確實沒有個人私心,他們在村看過太多這種情況了。媳婦強勢,婆婆被趕到小棚圈艱難度日。

    或者娘家興盛,丈夫被嶽父嶽母百般嫌棄,還常常當著眾人的麵被百般奚落。

    大舅二舅擔心出現類似的情況,最終還是妹妹和外甥吃苦。

    沒想到妹妹不領情就算了,居然還奚落我們!

    “爸。”

    大舅不敢和毛醫生頂嘴,轉頭向外公求助:“你看,毛曉琴都忘本了,她罵我們是農村人。”從剛才吵到現在,外公外婆並沒有勸架,外公一粒一粒剝著瓜子仁,外婆甚至還起身回了趟臥室,也不知道做什。

    此時聽到兒子的抱怨,外公不急不慢的把瓜子殼丟在垃圾桶,然後拍了拍手,穩穩當當的回道:“她罵的是你們舊農村人,我是新農村人。”

    ………啊?”

    大舅二舅有點懵,還可以這樣把自己摘出去?

    “笨死了!”

    外婆也在旁邊恨鐵不成鋼的說道:“看人都不會看,教了一輩子也教不會,幸好毛睿毛川不像你們!”外婆看人,那可比大舅二舅強多了。

    “這小姑娘聰明,但是沒有歪心眼。”

    “安安靜靜能侍弄半天花草,細看還帶著點憨乖勁兒,說明沉得下心。”

    “話少,但是穩穩當當的不犯錯,空癟的稗子才整天瞎晃蕩,有哪棵飽滿的穗子整天嘩嘩響的?”說到這,外婆揣了揣口袋,好像麵放著什東西,嘴上卻毫不遲疑給出自己的意見:“模樣還俊,反正我活了七十多歲,沒碰見過比這丫頭還好看的,我待會再問她一個問題,然後……”

    外婆也不作聲了。

    “媽,你還有什問題啊?”

    毛曉琴好奇的打聽。

    “別管。”

    外婆不願意透露,指了指窗外已經暗沉的天色:“去做飯啊,還等著我伺候你們?”

    於是,一場“劍拔弩張”的家庭會議,就這樣煙消雲散了。

    當然大舅二舅他們還是不太服氣的,畢竟沒那容易說服一個成年人。

    不過晚飯又是大舅母和二舅母操持,她們身上有著中年農村女人的所有優缺點。

    缺點就是碎嘴、淺薄、愛計較、沒文化、不聽勸還愛吵架。

    優點就是孝順、麻利、熱情、吵完架忘得也比較快。

    毛曉琴回臥室,打算換件衣服也去廚房搭搭手,結果撞上了站在門口的老陳。

    “店……”

    陳培鬆張張嘴,似乎想說什。

    毛曉琴細眉一擰!

    老陳馬上道:“我不是說現在就要找小宋聊,畢竟剛才吵成那樣,確實不合適。我的意思呢,飯後你找個機會聊下。”

    “屋……”

    毛太後胸腔還剩一點沒吵完的餘火,看見“捋虎須”的丈夫,她生出一種“你來得正好”的架勢。結果陳培鬆太油滑了,發現情況不對,主動退讓一步。

    毛醫生頓時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無力感。

    “外麵瓜子殼掃了嗎?”

    毛醫生突然問道。

    “掃了,剛剛清理幹淨。”

    陳培鬆答得又快又穩。

    “洗衣機的衣服呢?”

    毛曉琴又拋出一問。

    “你和大舅吵架時,我已經晾好了。”

    陳培鬆繼續從容應對。

    “那客廳的地……”

    毛醫生還有點不死心。

    “拖把正在泡著,我正打算去拖一遍。”

    老陳都學會搶答了。

    找了半天都沒找到理由的毛醫生,隻能“咚”的踩一下丈夫腳麵,沒好氣的說道:“陳著踏實像我,那點小機靈全是跟你學的!”

    “這……”

    老陳聳聳肩膀,好的就隨你,差的就賴我。

    但是男人沒點小機靈,用一點無傷大雅的機變,去緩衝所有可能的磕碰,又如何維持家庭的穩定呢?不同於樓上長輩們的種種爭論,樓下放煙花的小輩們倒是很和諧。

    五個人自動分成兩派半。

    為什說是兩派半,陳著和宋時微是一派,他們是真的在揮舞仙女棒。

    毛川和毛睿是一派,他們昨晚已經玩過一遍了,此時興趣全無。

    那個“半”是毛欣桐,她屬於兩邊來回跑,這一派溜溜,那一派湊湊。

    “川哥。”

    毛睿遠遠看著“另一派”的浪漫氛圍,不明所以的問道:“表哥昨天剛陪燦燦姐放過煙花,現在又陪小宋姐姐,他為什不膩呢?”

    “額……”

    毛川撓頭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可能大城市的人不一樣吧。”

    “嗯?”

    毛睿皺皺眉:“你這句話,好像昨天就說過。”

    “是嗎?忘記了!”

    毛川百無聊賴的跺跺腳:“我不玩八神,去新華書店打拳皇去不?”

    一句話,直接把三個知識點都囊括了。

    “哥,我覺得你來趟省城都變聰明了。”

    “滾啊!”

    這哥倆消失後,毛二姐也悄無聲息的不見蹤影,雖然她大概率是回家偷吃油炸小黃魚了,但是消失的時機很對。

    有些人能把出現和消失,變成一種恰到好處的留白,這也是“小機靈”。

    於是,在小區的安靜角落,隻留下沉浸在煙花浪漫中的陳著和宋時微。

    sweet姐手握一根點燃的仙女棒,她不像旁人那樣揮舞畫圈,隻是安靜的舉著,專注地凝視那簇迸濺的銀色星火。

    嘴角噙著一絲極淡的笑意,流光在她絕美的臉龐上,明明滅滅,閃閃爍爍,像是棲息在晚風的蝴蝶羽翼。

    剛才在樓上,宋時微也懷疑過,陳著舅舅是不是討厭自己,所以才有那些古怪的舉動。

    後來陳著說,他們是兄弟姐妹之間有些經濟糾紛,說話時經常有點火藥味。

    於是,sweet姐理解了。

    哪怕是她的母親,陸教授偶爾都要抱怨舅舅或者大姨,說什他們把錢看的太重要了。

    這好像並不是誰家的特例,更像是人間煙火,很常見的一種褶皺。

    煙花“滋滋”的燃燒,陳著在一旁靜靜看著,沒有打擾。

    隻是當那間絢爛,sweet姐眼底落滿碎金,像是一束墜入凡間的微縮星河。

    狗男人心一動,說道:“給你拍個照吧。”

    宋時微怔了怔:“你還會拍照?”

    狗男人心想瞧不起誰呢,我昨天剛被調教過。

    (周六接待兩個朋友,晚上回來睡著了,醒來碼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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