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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曼已經記不清,自己對陳著態度究竟是從何時開始鬆動的。

    印象,應該是從微微去年的生日開始吧。

    兩個年輕人借口爬白雲山,居然不聲不響跑去了上海。

    當陸曼找到那間酒店房間推開門時,映入眼簾的是滿室溫黃的燭光。

    閨女冷漠的看向自己,反倒是陳著站起身,不著痕跡地維護一個母親的尊嚴,還有一個家庭的團聚。也許那隻是他八麵玲瓏的性格使然。

    但是他點起的那些燭光,肯定也藏著對閨女的真心吧。

    再後來,陸教授去年暑假去了趟美國,一些長久以來的三觀得到了重塑,不再執著於閨女必須要出國讀書了。

    當然也有其他輔助原因,比如說陳著事業上的突飛猛進。

    誰能想得到,在校大學生一年內能攪動這大的風雲,從“省內小有名氣”竄到“國內赫赫有名”。整個過程陸曼都看在眼,看似好像簡單,但是換個人又根本做不到。

    至少不能像陳著那樣流暢吧。

    丈夫宋作民說,陳著在大方向上一步都沒有踩錯,這是“道”。

    交往應酬談吐等“術”的方麵,他又有能力把控。

    這樣的人,誰也擋不住。

    以至於現在,這個“女婿”居然成為自己拿得出手的驕傲之一了。

    “誰想到一年前,我居然是這段戀情最大的阻礙。”

    陸教授習慣性的推了推金邊眼鏡。

    今天見到陳培鬆和毛曉琴以後,陸曼對他們的印象也頗為不錯。

    兩人都不是那種驟然得勢便張狂的性子,雖然有錢了,但是衣著依舊簡單鬆弛,言談間既有涵養,又帶著一股自然而然的家常溫度。

    尤其是毛曉琴。

    她身上有著醫生特有的那種潔淨感,膚色白淨,頰邊綴著幾粒小小的雀斑,不遮不掩,笑起來時顯得格外的親切與生動。

    陸教授本來就有著強迫症的潔癖,又有知識分子的清高,但是對於毛曉琴這個親家母,她還是認同的。隻是吧,這“親家母”對微微也過分關心了。

    從下車伊始,她就牽起微微的手。

    陸曼開始以為隻是“禮節性的親近”,後來發現並不是。

    因為哪怕在別墅一樓大廳溜達的時候,毛曉琴好像都舍不得分開手。

    舉動,有一種下意識的珍惜。

    “這打算做一麵電視,這準備做廚房,這是餐廳……二樓三樓是臥房,走,我們上去看看。”宋作民正在給陳培鬆介紹裝修公司的設計方案。

    看完了一樓,兩家人準備踏上樓梯去二樓的時候。

    陸教授聽見,毛醫生居然轉頭叮囑著微微:“上樓梯小心一點,現在還沒有安裝扶梯,你抓緊阿姨的手………

    到了二樓,陸曼找個機會把丈夫拉到一邊:“毛醫生對微微是不是太在乎了?”

    “什意思?”

    宋作民剛才隻顧著和老陳交談,而且這又不是官場,他還真沒注意到這個細節。

    “你自己去看!”

    陸教授努努嘴說道。

    宋作民不動聲色的走過去,結果看見了這樣一幕:

    毛曉琴(打開肩膀上的小背包):微微啊,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閨女:阿姨,我還好。

    毛曉琴:還是喝一口吧,都從一樓爬到二樓了,剛才又走了那久。

    閨女(沉默一下):好的,後備箱有礦泉水,我去拿幾瓶。

    毛曉琴:不用不用,冷的礦泉水給他們喝,阿姨特意給你在保溫杯裝了熱水,這是之前沒用過的幹淨保溫杯。

    閨女(有些沒反過來的發呆):喔

    以宋作民的眼力,自然看出毛醫生全是感情,沒有一點表演的成分。

    “確實,像照顧小孩子似的。”

    老宋雖然也有點納悶,但是並沒有很在意。

    對閨女在乎,肯定是一件好事啊!

    “都還沒嫁過去呢!”

    陸教授的語氣,居然有一點點“醋意”。

    “你也真是。”

    宋作民對妻子說道:“人家對微微不關心吧,你肯定不樂意。對微微太關心吧,你也不樂意,我要是老陳兩口子,都不知道該怎做了。”

    “可是……”

    陸教授跺了一下右腳。

    仿佛是自己珍藏了二十年的寶貝,還沒正式交付,就被旁人捧得這樣小心翼翼。

    以後這個寶貝,還認我這個親媽嗎?

    “……老宋。”

    不知不覺中,陳培鬆的稱呼也出現了變化。

    剛開始稱呼“宋董”,因為宋作民是正廳,陳培鬆是正處,所以夾雜著一種試探性的尊重。這是體製內常見的分寸。

    現在又變成了“老宋”,說明那層身份的薄冰已然消融。

    不再隻是體製內那套微妙的位階對應,而更多是兒女親家之間的親近。

    “這是主臥嗎?”

    老陳指著一間足有40多平的房間問道。

    “對。”

    宋作民丟下“吃醋”的妻子,走過來說道:“這套別墅整體位置都很好,但這間房又是最亮堂的,所以就當成了主臥。我打算在這打一排衣櫃,衛生間也做幹濕分離,至於床就擺在這吧……”老宋興致勃勃的介紹著,他工作很忙,但是全屋設計都是自己和裝修公司敲定下來的。

    “不錯不錯。”

    陳培鬆一邊聽,一邊不住的頷首,神色都是讚同。

    等到宋作民說完,陳培鬆還認真的比劃兩下,好像在複刻整個空間的布局。

    但是片刻後,陳培鬆突然眉頭緊鎖:“老宋,還有這樣一個問題你沒考慮到啊。”

    “哦?”

    宋作民怔了一下,難道自己反複推敲的設計還有疏漏?

    幸好今天有陳培鬆夫妻幫著看看,不然真會忽略了什。

    “哪的問題。”

    宋作民客氣的問道。

    陳培鬆走到二樓的中間,目光清明,語氣平和,仿佛隻是在陳述一件客觀事實:“整個二樓,好像還沒預留出未來家庭成員的空間,這是不是應該提前規劃進去?”

    盡管老陳說得委婉,但這都是聰明人。

    “哈……”

    饒是以宋作民的城府,他都有點瞠目結舌。

    我有時是想抱外孫女啦,但你怎比我還急?

    不是傳聞你要升副廳了?有時間帶孩子嗎?

    正捧著保溫杯,像小兔子喝水一般的宋時微,手腕突然抖了一下。

    兩片暈紅的雲霞,輕飄飄飛到了鵝蛋臉上。

    “好好好………”

    陸教授頓時“怒不可遏”。

    難怪陳著這小子忽然張羅買房。

    難怪毛醫生對微微那在乎。

    合著是急著想當爺爺奶奶了!

    “咳……”

    陸教授輕咳一聲,淡淡的說道:“陳著和微微才要讀大三,當前還是以學業為重吧。”

    陸曼是大學教授,她的水平自然也不錯,尤其這還是“兒女親家”,就算有意見不合,也不會當麵硬懟。

    不過陳培鬆這番話隻是試探,聽到了陸教授的反饋,當即笑著轉移話題,不再多作糾纏。

    反而是一群人即將上三樓的時候,宋作民壓低聲音對妻子說道:“老陳這話雖然有點操之過急,但也不是不無道理,雖然暫時用不到,不過應該提前規劃的。”

    其實陸教授心也明白,幾千萬的別墅,肯定要住很多年,“未來家庭成員”的出現,本來就是情理之中。

    就是,也太急了吧!

    陸教授輕哼一聲:“這家人恨不得立刻把微微娶回家,我自己的閨女,我還沒養夠呢!”

    (修修改改,直到每個人的語氣符合心中所想,晚安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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