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通天建木
「結束了,孩子。」
丁修俯瞰著白袍:「自己把東西交出來,還是老夫親自動手?」
啊一泥濘當中。
陳三石咆哮一聲。
渾身魔氣更盛,灼熱的氣息自他體內爆裂而出。
自爆,涅!
「轟隆隆——」
漆黑的火光進發開來,將整片天地籠罩。
隻是。
丁修置身火海當中,不光分毫未傷,就連身上的衣袍都沒有完完整整,仿佛對於他來說,隻不過是一場清風。
白袍肉身焚毀。
那顆魔種依舊完好如初,如同漆黑的星辰般懸浮在半空當中。
緊接著。
鋪天蓋地的烈焰,開始朝著魔種匯聚。
「涅重生。」
丁修目露感慨:「證道之後,老夫又何嚐不是涅重生?」
說著。
他蒼老的右手朝著虛空一抓目之所及的烈焰,仿佛海水遇到漩渦般,盡數朝著丁修的掌心而來,最終凝聚成人形,被他死死掐住脖子,使其無法再與魔種融合。
「砰!」
丁修輕輕揮手。
直接將涅的陳三石丟了出去,接連砸穿數座山嶽之後,才轟然砸在大地之上。
他輕輕勾手,隔空將魔種收入掌心。
「數萬年了。
「當初如果不是南宮青瑤從中作梗,也不至於把事情鬧到今天這種地步,好在,總算是撥亂反正,一切很快就會重回正軌。」
丁修向前踏出一步,跨出數千的距離,來到再度遭遇重創的白袍身前。
「可惜了。」
他目露哀歎:「本該是個人族的好苗子,卻選擇了不該選擇的路,不過所謂天才,每隔十萬年,也總會出那一個,毀了便毀了,也不值得可惜。」
丁修高高舉起拐杖,底部凝聚出璀璨金光,宛如一柄劍刃般,對準白袍的天靈。
就在這時。
龍膽亮銀槍之中進發出一道流光。
槍靈斷霓形而出,提起長槍直刺而來。
「找死!」
丁修一掌拍出,直接撞向槍芒。
兩者接觸的那,長槍鋒刃崩碎。
身為槍靈,法寶本身損壞,斷霓的身形也隨之消散。
同一時間。
太阿也自動護主。
千尋青鳥等靈寵也紛紛現身。
可他們又怎可能抵得住當世仙帝?
「噪!」
丁修臉上拂過厭煩,重重揮動衣袖。
浩蕩法則之力橫掃千鈞。
一眾靈寵器靈要陷入沉睡,要現出原形!
「千尋....」
陳三石抓住蒼生祈天珠。
「萬法皆禁?」
丁修冷笑:「想要垂死掙紮,你大可以試試。」
他腰間懸掛著人種袋。
其中是早就準備好的獸群和重甲士卒。
萬法皆禁展開之前,就能把他們召喚出來。
「住手!」
正當陳三石打算殊死一搏之時。
腦海中突然響起一陣熟悉的聲音。
丁修察覺到有人傳音,冷哼一聲,就要在對方現身之前,搶先將白袍殺死。
江長歌的身影及時出現。
他舉著一麵圓形盾牌,死死擋在白袍身前。
「咚一丁修的拐杖刺在盾牌之上,爆發出雷震般的巨響。
盾牌金光璀璨,陣盤流轉不息。
竟然是抵禦住仙帝的一擊。
「這仙寶.」
丁修認出東西:「不是梅長老曾經為我煉製的嗎?」
「你也配用!」
江長歌艱難地支撐著,捏碎一道符寶,連同白袍身形一起消失不見,出現在數十萬之外。
「江長老..」」
幾個呼吸的喘息,令陳三石恢複些許真氣,他強撐著站起身。
「看來。」
江長歌看著他,沉聲道:「你輸了。」
「是。」
陳三石垂首:「我沒能及時帶魔種回去。」
「其實倒也不怪你。」
江長歌說道:「如果無法先將元神從魔種之中剝離的話,也是無法摧毀魔種的,不能怪我們太慢,隻能說丁修突破的速度,超過了大家的猜測。」
兩人說話間。
丁修已然追了上來。
他拄著拐杖,緩緩靠近:「江長歌,哪怕有梅長老留下來的東西,你也不是老夫的對手,放棄掙紮吧,你輸了。」
「我們確實暫時輸了。」
江長歌慘白的臉上露出冷笑:「但丁修,你還沒贏呢!」
話音未落。
他催動仙元法力。
「轟——」
丁修懷中的魔種,突然進發出浩瀚的魔氣,濃鬱到極致後實質化成血霧,源源不斷地擴散出來。
他眼角微跳,意識到什後連忙施法壓製,結果卻無濟於事。
「!」
滾滾血霧,如同毒氣般。
竟然撕裂丁修的護體仙元,在他的胸前留下大片灼傷,魔種再也壓製不住,衝天而去。
「這是—」
他異不已:「禁製?你在魔種之內留下了禁製?就憑你?」
「我確實沒有這個本事。」
江長歌掐訣,操控著魔種來到他的身前:「但如果是梅長老留下來的東西,就沒什問題了。
「」
丁修冷笑:「然後呢,你想幹什?」
「丁修!」
江長歌的聲音響徹雲霄:「既然你這想祭煉蒼生,那就讓我來幫你這個忙好了!」
「什?」
丁修竟是一時沒能明白什意思:「你到底要幹什?!」
「幹什?」
江長歌緩緩懸浮到半空當中,仰天狂笑起來:「丁修!你行魔道之事,那我便必比你更魔!!!
「開—」
他暴喝一聲。
道道陣紋自魔種之內展開,它不再是死物,猛地開始膨脹,破裂伸展瘋狂生長!
漆黑的光華衝天而起,擊碎本就因仙帝出手而破裂的虛空。
光華之中,一株難以用言語形容其偉岸與詭異的「巨木」虛影,以魔種為中心,破土而出,貫通寰宇!
目睹此景。
丁修終於看出端倪,他瞳孔猛顫,額頭暴起青筋,勃然大怒道:「江長歌!你瘋了!」
「我是瘋了!」
江長歌張開雙臂:「被你逼瘋的!」
「你休想!」
丁修悍然出手。
可惜為時已晚。
江長歌整個人,已然處於魔種禁製的庇護之下。
哪怕是丁修突破仙帝,也沒能突破屏障,傷及分毫。
一株真正的參天巨樹,浮現在眾人的眼前,
它的主幹並非木質,而是由無數扭曲哀豪的魔魂與破碎的大道法則糾纏凝結而成,漆黑如墨,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枝葉並非綠色,而是如同攤開的流動的暗血,邊緣鋒利如天刀,輕輕搖曳間便割裂萬虛空!
無數根須則深深紮入下方的大地靈脈,甚至穿透界壁,探向諸天萬界,瘋狂汲取著一切能量靈氣煞氣生機乃至亡魂!
太上元始清靈建木!
傳聞開天辟地之初,曾有先天建木連通天地,滋養萬靈。
而後,北辰宮通過數千年的祭煉,順利將建木魔化,從先天靈木,變為混沌魔物。
此刻。
混沌魔物終於誕生,其偉岸身影,萬界可見!
東勝神洲。
建隆一百一十六年。
這一日。
天地突生異變。
萬萬人看到一顆參天巨樹從天而降,貫穿整個天下,惹得天地震蕩,萬山塌陷,江河逆流!
「保護陛下!」
「......
黑冰台錦衣衛朝著皇帝簇擁而去。
「怎回事?!」
建隆皇帝看向建木,頗為緊張地說道:「快,派人去看看,何方妖孽作亂!」
半日之後。
錦衣衛指揮使趙暢匆匆來報:「陛下,那棵魔樹,並非妖魔所謂,而而是來自另一方天地。」
「另一方天地?」
建隆皇帝眉道:「你這話是什意思?」
趙暢咽了口睡沫:「卑職帶著天墉城的化神天將們,來來回回探查過許多遍,可以肯定,這棵樹是從其餘世界來的。」
「哦?」
建隆皇帝豁然起身:「從哪個世界,何方天地?!難不成是上界?
「不知道。」
趙暢搖頭:「我們無法抵達魔樹盡頭。」
建隆皇帝深吸一口氣,又問道:「天命台可有消息?」
趙暢還是搖頭:「自從太宗皇帝飛升之後,就再也沒有接到過上界傳遞下來的仙諭。」
「我知道了。」
建隆皇帝沉聲道:「你且下去吧,盯好這棵魔樹,有任何變化,立即前來稟告。另外,邊境的戰事也要盯緊,千萬不要因為這樁意外毀了大局!」
「卑職明白!」
趙暢補充道:「對了陛下,還有一件事情,北玄王在殿外求見。」
「高伯祖?」
提到此人,建隆皇帝神色明顯變得有些煩躁,不過還是說道:「宣他進來吧。」
「是!」
趙暢退下。
不久之後,一名身材極為壯碩的神意境修士,闊步踏入大殿之內,他彎腰拱手行禮:「老臣汪直,參見陛下!」
「高伯祖快快平身,朕哪敢讓你行禮。」
建隆皇帝笑臉相迎:「不知道高伯祖從邊境趕回來,有什要緊的事情?」
汪直說道:「老臣,有兩件事情請求陛下。」
「盡管直說。」趙暢依舊麵帶微笑。」
汪直開口:「這其一,是想代替百姓,請求陛下免去靈禾稅。」
建隆皇帝的笑意驟然消失,但他依舊強撐著嘴角的弧度:「區區一成半的稅而已,很多嗎?」
「陛下!靈禾是會損耗的地力的,用不了兩代人,一畝良田,就會變成中田,長此以往,絕非好事!」
汪直提高聲音:「而且百姓並非隻需要繳納靈禾稅,還要普通的糧草稅等一眾稅務,再加上近年來邊境大戰不斷,實在是吃不消啊。」
「正是因為大戰不斷,朝廷才需要子民相助啊!」
建隆皇帝拒絕道:「高伯祖,這件事情,朕恐怕不能答應你。」
「陛下!」
汪直神色一緊:「當朝太祖皇帝打天下之時,以鏟除天下靈禾為初心,我大漢仙朝的田間地頭之上,不該生長此種毒物!」
「高伯祖,你也知道那是以前。」
建隆皇帝皮笑肉不笑地耐心解釋道:「那個時候,太祖爺爺手才多少修士?當然不需要百姓種植靈禾,完全可以自給自足,可現在呢?大漢仙朝的修士何止五百萬?如果不發放丹藥做為供奉,該如何維持江山社稷?」
眼看著汪直還要說話。
他連忙打斷道:「這樣吧高伯祖,眼下妖魔侵襲,正是需要丹藥的時候,等到大戰結束,咱們再商討減免靈禾稅的事情,如何?」
......'
汪直無法反駁,隻好轉移話題道:「第二件事情,還請陛下停止血祭!」
「血祭?」
建隆皇帝眼角微微眯起,笑容變得愈發僵硬:「高伯祖,這話怎被你說的那嚇人?朕明明隻是煉了一些魔道修士而已,這些魔道修士殺人如麻,難道不該死嗎?既然該死,那為什不利用起來?」
「他們確實該死。」
汪直義正嚴詞地說道:「可是陛下,魔門血祭之法著實不是正途,修煉得久了,很容易影響心智,到時候隻怕陛下——」
「入魔?」
建隆皇帝示意對方不必說下去:「高伯祖,我向你保證不會!」
「陛下,老臣知道你心想的是正途,可有些事情,恐怕不是你能控製的。」
汪直繼續說道:「唯有太祖皇帝留下來的功法,才是真正的通天大道!」
「汪愛卿。」
建隆皇帝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你以為朕願意修煉血祭之法?那法術每次練起來,朕都痛不欲生,朕還不是為了盡快提升實力,好穩固我大漢江山?自從先帝後,你也知道大漢的處境!倘若先帝早些修煉血祭,何至於魔門如此猖獗?!」
汪直皺眉,張嘴就要反駁。
「夠了!」
建隆皇帝沒有再聽下去:「汪王爺,朕很累,馬上還要處理妖族的事情,這些瑣碎事宜,你能不能日後再議?」
「陛下!」
汪直堅持道:「太祖皇帝倘若知道,絕對不會同意你現在的做法!」
「你建隆皇帝險些發作,但看到對方雄厚的真力後,心中頗為忌禪,最終強壓怒火,擠出笑容:「好了好了,高伯祖,這些都隻是朕的權宜之計,朕向你保證,等到邊境戰亂一平息,就立馬按照你說的做,總該可以吧?」
汪直找不到繼續勸諫的理由,隻好抱拳道:「希望陛下謹記太祖家訓,這樣來日飛升相見,也好堂堂正正,問心無愧。」
語畢。
他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