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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5章 修為全失

    不知道過去多久。

    陳三石才重新恢複意識。

    他感到胸口疼得厲害,喉嚨發乾,渾身的骨頭都像是裂開一樣,腦子也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銀針釘在其中一樣。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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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強忍著劇痛,艱難地睜開雙眼,首先看到的,是一片茂密的樹蔭。

    自己現在——

    似乎是處在一片荒野當中。

    這是什地方?

    我不是應該在千劫道途中嗎?

    陳三石逐漸恢複肢體的控製,強撐著站起身來,結果感覺到格外虛弱,就好像有妖孽抽走了渾身的精元一樣·.·

    等等。

    我的修為?

    陳三石赫然發現。

    他修為全失!

    就連最低級的武道煉血境都蕩然無存,肉身強度跟普通的青壯男子,沒有任何區別,唯有一身武藝還記錄在腦海當中。

    怎會這樣?!

    萬法皆禁?

    還是說。

    他真的被廢了?

    除此之外。

    陳三石身上的法器符篆,連帶著貼身靈寵等,也全都沒有了,隻剩下一顆金色的丹藥死死在手中。

    服用太初丹,也是需要修為來消化的。

    否則的話,就會導致藥力浪費。

    也就是說。

    他再也沒有任何能夠依靠的東西。

    短暫的惶恐後,陳三石迅速冷靜下來。

    當務之急。

    他需要先弄清楚自己在什地方,又該怎離開。

    「傳送陣?!」

    陳三石發現先前躺著的位置,枯枝爛葉下麵,是一處古老的傳送陣,陣眼處鑲嵌著靈石,隻需要轉動靈石,將周遭的陣紋對準,就能夠啟動陣法。

    他當即嚐試,雙手抓住靈石。

    結果發現—

    自己轉不動!

    這陣法一切都是準備好的,哪是剛入道的修士也能夠啟動,而他當前,連這點都不滿足。

    要武聖。

    要煉氣。

    這是唯二解決問題的辦法。

    陳三石簡單感知。

    發現這方天地,並沒有靈氣。

    最起碼附近沒有,需要離開這片荒原,到外麵去找找看。

    他想清楚之後立即行動。

    先是徒手用泥土樹枝等將傳送陣簡單掩蓋,然後用太陽指引方向,一路朝著東方行走。

    這一走,就算是沒完沒了。

    徒步足足五六日,也沒有走出這片山林的跡象。

    幸好。

    陳三石是獵戶出身,就算是失去一身修為,在大山當中活命,也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他總是能夠找到野果,或者是通過撿漏的陷阱來獲取一些肉食。

    一晃便是四十餘。

    他當了足足一個多月的野人!

    身上再也沒有半點武道之祖天武皇帝的氣場,衣衫檻樓再加上麵黃肌瘦,看起來完全就是乞寫。

    準確地說,是連乞巧都不如。

    終於。

    他穿過這片漫長的山林,來到一片荒原之上。

    放眼望去,是一望無際的黃泥路,地麵上有車轍碾壓和馬蹄踐踏的痕跡,意味著已經脫離人跡罕至的偏僻區域。

    這似乎是一條官道。

    果然。

    又往前走出幾十後,陳三石開始遇到疾馳的馬匹和驛站,但是更多的,是跟他一樣衣衫樓的流民。

    這到底是什地方?

    傳送陣為何把我送過來?

    陳三石混入流民的隊伍當中,開始打聽情況,才知道,此地名「明峰州」,乃是「大唐」魔下的一片位於南方富饒之地的疆域。

    說是大唐。

    但並非是人們想像中那個萬國來朝的大唐,而是屈居於一隅的南唐,皇族姓顧,跟李葉沒有半分錢的關係。

    眼下。

    七國戰亂。

    烽煙四起,民不聊生。

    「這是把我傳送到一處沒有靈氣的凡間了?」

    陳三石困惑不已。

    他明明應該被那名年輕修士殺了才對。

    沒錯。

    在涅的最後一刻。

    他明顯感覺到對方的氣息,說明完全可以再殺自己一次。

    那可就真的是死亡了。

    但對方又沒有得逞。

    難道.

    是梅長老救了自己?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

    那——.——·

    陳三石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啟動傳送陣離開這。

    這沒有靈氣。

    但他依舊可以修煉武道。

    也不需要多久,就能夠恢複到武聖境界,然後通過傳送陣,離開這。

    心中打定主意。

    陳三石準備先想法子弄些銀子,在這個世界找個立足之地。

    這一大波的流民,都是隔壁南雲城遭遇戰亂的百姓,打算前往明峰州境內的連玉城,逃荒避難現在他們的位置,就在半途中,距離城池,還剩下約莫兩日的行程。

    這個世界,是有武道的。

    類似於東勝神洲的級別。

    因此。

    陳三石這一身武藝,除非遇上識貨的真正高手,否則的話在人們看起來,很有可能是沒有任何底蘊的花架子。

    不過再差。

    他也可以湊出來一張弓箭。

    隻要弓箭到手,一切就都好說了。

    正當陳三石跟著流民們,緩慢地沿著官道前行的時候,大地突然開始顫抖,細小的石子沙粒不斷跳動。

    緊接著,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和甲胃的碰撞聲響起。

    約莫二十幾名披堅持銳的騎兵,從後方追了上來。

    「弟兄們!

    「殺了這些陳國的潰兵!

    「一個都不要跑了!」

    沒有任何徵兆。

    領頭的幾名弓箭手拉弓射箭,當場就射殺數人。

    屍體栽倒在地,血腥的味道彌漫開來,難民們驚慌失措,尖叫著四散逃亡。

    緊接著。

    四麵八方都響起馬蹄聲,又有幾隊人馬出現,將所有的去路全部封死。

    「大人!」

    一些難民跪倒在地:「我們不是陳國的潰兵,我們都是大唐的子民啊!因為受了戰亂,才不得以遠走他鄉,打算去前方的連玉城求條活路。」

    帶頭的將領高高坐在馬背之上,看著跪地求饒的百姓,嘴角勾起嗜血的笑意:「你們還想去前麵的城池當探子?那就更不能留了,給我一一殺!」

    「駕—」

    刀光劍影,人頭落地。

    一場光明正大的殺良冒功就此開始。

    「咻—」

    破空聲傳來。

    一支箭矢從側翼朝著陳三石的太陽穴射來,他敏銳地察覺之後就地一滾躲開箭鋒。

    「呦?!」

    射箭的那名起名目露驚訝,眼神當中滿是玩味,當即對準目標,連續拉弓射箭。

    然而.·

    那家夥就像是能夠預知他射箭的軌跡一樣,總是能夠輕鬆地躲開。

    他終於忍無可忍,放下弓箭,抽出腰間的佩刀,駕馭著戰馬,徑直朝著前方衝了過去。

    「煉血。」

    陳三石冷靜地判斷著對方的戰鬥力。

    他在戰馬衝到麵前的瞬間,依靠旁邊的亂石躲避正麵交鋒。

    在沒有修為傍身的情況下,肉身是十分屏弱的在,縱然有再高的武藝,也不可能硬抗披甲戰馬的衝鋒。

    一擊落空。

    騎兵更加憤怒,不斷調轉馬頭的方向,同時瘋狂地揮舞著戰刀,想要將其徹底成肉泥。

    可這名乞弓靈活得可怕,就像是泥鰍一樣,在亂石堆中鑽來鑽去,戰馬始終要慢一步。

    最後。

    乞弓更是直接沒入到前方濃密竹林當中,徹底讓戰馬無法跟隨。

    「老子就不信了!」

    騎兵惱羞成怒,選擇下馬,提著戰刀,徒步追入密林之間。

    也就在他進入視野狹隘的竹林中的那,一隻有力的拳頭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聲徑直朝著麵門砸來。

    騎兵下意識地歪頭躲閃。

    在他的視角中。

    自己應該很完美地躲過這一拳才對,可不知怎,非但沒躲過,反而被打個正著。

    「砰!」

    一拳正中。

    騎兵眼前一黑,翅超著向後退去。

    無妨!

    這個乞巧沒有修為傍身,就算有兩下花架子,也根本上不到自己。

    就在他心中這樣想著的時候,眼前突然傳來劇痛。

    陳三石一拳砸下之後,緊接著就是第二拳砸下。

    這一拳,在半途中變成標指,狠狠地刺入對方的雙眼當中。

    「啊—」

    鮮血奔湧,騎兵雙手捂住眼晴哀豪起來。

    陳三石趁機躲過他的長刀,一刀乾淨利落地見血封喉。

    騎兵直挺挺地倒地死去。

    陳三石鑽入竹林,拿起對方掛在馬背上的弓箭,對準混亂的人群,開始不斷地張弓射箭。

    時隔千餘年。

    他還是頭一次重新體會到,一石弓的份量。

    一支支箭矢暴射而出,總是能夠精準地射中甲胄的縫隙,幾乎每一箭落下,都會有一名騎兵從馬背上跌落。

    「哦?」

    千總褚煒,看到一個瘦弱的乞巧,在這般場麵下,非但沒有被亂刀砍死,反而是射殺了他大量手下。

    莫非.—

    這些難民當中,還真有陳國的探子潛藏其中?

    不對。

    此人沒有半點修為傍身。

    可是哪來的如此好的箭術?

    罷了。

    宰了再說!

    「駕——

    褚煒催動戰馬,提起陌刀直奔乞巧殺去。

    化勁!

    陳三石一眼就看出對方的境界。

    乃是煉血煉骨煉髒之後的化勁!

    他握緊戰刀,在對方距離自己僅剩半步,陌刀的刀風已然拂動鬢角發絲的時候,才終於動身。

    「什?!」

    褚煒明明已經想像到這家夥被自己一刀劈成兩半的畫麵,可這帶著勁力的一刀還是空了。

    不僅如此。

    乞巧的身形如同鬼魅一樣,不知何時來到側翼,一刀刺入馬腹。

    「嘶——」

    戰馬一聲哀鳴,健壯的身軀怦然塌。

    褚煒失去平衡,右腳猛踏地麵,身形拔地而起,而後雙手舉起陌刀,從天而降,再次劈向乞寫。

    「鏗—」

    刀鋒落地,激起大片塵埃。

    那乞弓卻再次逃脫。

    「怎可能?!」

    褚煒愣然。

    一個沒有修為傍身的人,居然能在他的猛攻之下活過兩招。

    他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戰場上磨礪出來的經驗,令自己不敢再輕敵大意,施展出全部的實力,

    繼續朝著前方揮刀。

    可...—.

    這家夥就跟隻猴子一樣上蹄下跳。

    他不僅碰不到對方,而且還要小心提防!

    可千防萬防,終歸出現疏漏。

    乞巧刁鑽狠毒的一刀,穿過他鎧甲腋下的縫隙,直接刺入血肉,但最終卻被骨骼擋住。

    一個沒有修為的人,能切開武者的皮肉已然是不可思議,又怎可能再憑藉一把普通的戰刀砍斷化勁修士的鐵骨?

    褚煒強忍疼痛,趁此機會一刀橫掃向對方的脖頸。

    陳三石收刀格擋。

    「鐺—」

    兩刀相撞,發出金屬的脆鳴。

    可怕的勁力順著刀鋒傳導而來,已然是凡人之身的陳三石手臂當場發麻,虎口更是撕裂,鮮血奔湧而出,險些握不住戰刀,他連忙向後跳躍,以此拉開距離,為自己換取喘息的機會。

    他當然清楚。

    自己沒有修為,殺個煉血還行,要想殺肉身經過數個階段淬煉的化勁武者,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貿然反攻,隻會使得自己留下破綻。

    可他沒有辦法。

    屏弱之軀的體力,怎可能比得過武者?

    繼續這樣拖下去,也隻不過是死路一條。

    所以他也隻能嚐試。

    陳三石加快進攻節奏。

    一次又一次的,用戰刀在這名千總的身上留下血痕。

    但對方身上穿著戰甲,沒有勁力的情況下光靠普通刀劍,無法在短時間內砍爛。

    終於。

    當將褚煒所有能傷到的地方都傷到之後,他也徹底耗盡體力。

    陌刀再次迎麵劈來。

    陳三石橫刀格擋。

    「哢!」

    他的戰刀四分五裂,化作無數的碎片,身體向後暴退,狠狠地撞在一塊巨石上,嘔出一口鮮血「鏗!」

    失血過多的褚煒也將陌刀插入地麵,來支撐自己站穩。

    他的臉上,浮現出驚恐。

    怎可能?!

    普通人!

    這個乞巧隻是個普通人!

    他可以肯定。

    這家夥連「煉血」都沒有達到。

    可就是這一個乞巧,武道造詣之深厚,是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甚至比那位大將軍還要可怕今日。

    如果不是他的骨頭夠硬,鎧甲質量夠好,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草民之軀對抗化勁。

    可謂是亙古奇聞。

    「駕一一恰逢此時。

    又有幾匹快馬趕來。

    赫然是更多的化勁武將帶著手下出現。

    「老褚,你怎被人打成這樣?!」

    「是誰?」

    「不會是你麵前這個乞弓吧?!」

    「我看這家夥,也不像是有修為傍身的樣子。」

    「你特娘的真是個水貨!」

    「閉嘴!」

    褚煒沒有心思跟他們耍嘴皮子,精神緊繃到極致:「快,幫我殺了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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