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應變能力可觀。
隻能說到底是五百年以上的閱曆，即使情況危急，瑟拉娜閣下依舊沒有丟掉腦子。
麵對突如其來的變化，瞬間就想到了一個最直接的應用。
眼前這問的目的很簡單，既然勞認出了自己，那不妨利用這一絲清醒，確認一下當事人身份。前麵確實講了一些好故事，但多一個人對質，更能體現出故事的含金量不是嗎？
更不用說在“阿尾”閣下的故事，勞本來就扮演著相對重要的角色。
甚至他此刻的特殊狀態，隻要願意回答，真實度都比平時要可靠。
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能看出來血族半神問話同時，身上已經隱隱又有火蝠飛舞，而勞也對她的話產生了反應，轉頭望了過去
呃……
然而仿佛被看到的東西嚇到，勞那一刻不僅沒有回應，喉嚨間甚至發出一聲壓抑低吼。
“別緊張。”
這樣的反應怎看，都是關鍵證人被恐嚇的劇情，可問題是站在那邊的阿尾閣下，確實什都沒做的樣子。
瑟拉娜一時明顯有些疑惑，一邊出聲安撫，一邊甚至悄悄後退一步拉開距離。
呼
然而稍顯粗重的呼吸間，勞的目光始終鎖死在她身上，注意力完全被吸引。
“放輕鬆，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瑟拉娜這次沒有再退，乃至聲音也變得冰冷，直接用命令的方式提醒。
哢
然而回應她的，卻是玻璃碎裂般的一幕。
勞依舊坐在原地沒有吭聲，然而白發之下，那張麵孔競是在一片片破碎剝落，露出下麵仿佛虛無鑄就的幽光。
已經不是道心破碎可以形容了，看上去再多加一點兒刺激，勞老爺子可以連火化都省了。雖然當事人依舊沒說什，但完全可以從變化感受到這一點，空氣一時間很有些沉默，瑟拉娜閣下也是沒有再給出壓力。
“要不我來問問？”
陷入僵局，自然是需要專業人士出馬。
付前終於有了動作，上前幾步走到旁邊，衝著瑟拉娜隨口確認。
“……請便。”
僅僅猶豫了一下，瑟拉娜就選擇稍微讓開，讓付前盡情施展。
“打擾了，抱歉沒預約就上門。”
付前也沒有客氣，衝著勞招了招手吸引注意力，措辭也商業化得多。
讓人欣慰的是隨著瑟拉娜讓位的動作，勞終於有些許注意力分散到了別的地方，成功接收到這份信息後眼睛望過來。
而注視著那驚悚的裂痕，乃至下麵隱隱有幾分眼熟的光華，付前倒也沒有過分搶奪注意力。下一刻做個手勢，示意勞繼續看瑟拉娜，他問了一個跟血族半神前麵幾乎相同的問題。
“你知道這位閣下該怎稱呼？”
，天真。
那一刻空氣很安靜，但並不妨礙付前餘光注視著呆立在那的瑟拉娜，心中陣陣反派之笑。或許有幾分機智在那，但真正的運籌帷幄又豈是你可以想象？
想要通過勞來揭示本座的真麵目，有沒有想過他可能對你更熟悉？
為了追逐那位接受恩賜的半神，婪蟲們甚至不惜置整個團隊於連續的險境。
結果那份一路瘋狂尋覓的希望，在得而複失之際，就這瀟灑地又走到麵前，甚至還主動打個招呼……老爺子的反應甚至已經算鎮定了。
沒錯，對付前來說完全能夠想象，勞的意誌一旦更清醒一些，瑟拉娜會問他什。
然而這個過程，可以說剛好驗證前麵的猜測，即婪蟲們找上自己，就是因為他們鎖定的是在附近落腳的瑟拉娜。
現在看上去果然如此。
甚至婪蟲們是怎鎖定到的，感覺都隱隱有了解釋
有沒有情報支持不好說，別忘了婪蟲們這次的成就有多誇張。
不僅在和安井的交易過程一下鎖定了想找的目標，目標作為半神對此還一無所知。
甚至半神剛剛失足就被他們發現，接著找上門來。
這怎看怎不合理的操作，有沒有可能是真的受到了“死亡主宰的眷顧”？
瑟拉娜或許位階是半神，但有一方麵婪蟲們卻是有明顯優勢的，那就是跟風暴中的摩爾更加親和。這幾天下來，借助特殊的亡者之境，他們感知到了某位女性半神的存在？
並把這難以解釋的現象，理解為來自偉大的棄獄之王的啟迪？
不得不說這理解起來，還真的有幾分絲滑。
總而言之，勞閣下能相對於其他婪蟲更有意識一些，對付前來說隻會欣慰，不會有任何麻煩方麵的擔憂。
“知道……非常感謝。”
甚至當事人也很配合，明明前麵拒絕回答的勞，這會兒不僅開口了，甚至謝意都是如此真摯。與之相對的，是瑟拉娜閣下那邊愈發沉默。
“不用謝，不要忘記對俱樂部的承諾。”
勞之所以會說感謝，自然是因為之前的合作。
雖然被脅迫的成分很高，但婪蟲們一開始之所以找上重生俱樂部，目的從來都很單純，就是為了抓住那好不容易消失的線索。
現在這場不對等的合作，居然直接有了這堪稱終極的回報，一聲發自內心的感謝有什奇怪的。當然了，不至於那無聊在這種事情上做嘲諷，那一刻付前隻是回以了神秘莫測的一句。
“應該怎稱呼我？”
瑟拉娜卻是不滿足於這樣輕輕揭過，跟上了尋根究底的一句。
“蒙受恩賜者……”
這一次她終於得到了回應，雖然勞的聲音依舊能聽出來一絲顫抖。
“古老天使………”
當然也應該顫抖，連續給出的兩個稱呼固然都很霸氣，但後麵一個可能有些太寫實了。
“蒙受恩賜……跟他們一樣的恩賜？”
果不其然瑟拉娜短暫沉默後，聽上去直接無視了第二個名號。
後麵一句是對著付前說的，似乎突然意識到某種恐怖可能，她說話間環視四周。
“死亡主宰早就告訴過他們，我會來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