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所有人都會被映射進來,那婪蟲們把辦公室占了的情況下,原來的人去哪兒了?
考慮到前麵已經有例題擺在那,有些事情聯想起來實在不困難。
有人可以變成真正的屍體或墓碑,那為什不能變成事故報告乃至訃告?
甚至婪蟲們的目標本來就是處理他們,現在變成了上班族處理報告,很合理吧?
報告的內容如何解讀從來都是一門技術活兒,而對付前來說此次難度甚至算不上高,一舉解決了前麵就有的疑問。
“怎?麵寫了死亡主宰的啟迪?”
隻可惜瑟拉娜閣下明顯比較務實,對付前遲遲不采取行動,隻在那看報告稍有不滿。
“嚴格來說好像還真的是,都是重大事故。”
而付前已經是找到了第二份報告,一邊看一邊認同了她的說法。
“我當然知道,可惜實在有點兒過分機密了,連名字都沒有。”
事實證明瑟拉娜果然沒有那馬虎,一些文件也是檢查過。
“是啊,公司名字也沒有。”
付前依舊附和,隨手把第二份報告丟下。
“為什要做這多塗改?”
隻不過丟的位置是樹婪兄麵前,甚至下一刻語帶質問,儼然是對於這方麵工作不夠滿意。
“所有行動,一定要保密……”
這次居然真的得到了回應,樹婪兄以一種麻木的聲音緩緩說道。
很有道理的樣子。
不僅符合此刻的身份,甚至符合另外一邊的任務。
跟齒喉居士一樣,樹婪兄也很有幾分木訥,對於剛才兩人的交談都不怎理會。
不過倒也不是雙目迷離上班摸魚,付前甚至更願意稱之為專注。
坐在那的動作甚至有些端正,樹婪兄的精神重心似乎完全集中在“自己正處於工作中”這個概念上,雖然工作的內容是什似乎都沒搞清楚。
簡直是上班的最高境界。
瑟拉娜說得沒錯,他們保持了某種特別的精神狀態。
甚至讓人聯想到老人描述過的內容,大部分死者們內心不夠強大和平靜,總是需要一些概念作為依靠。“看上去就算是這種小問題,他們的保密意識還是很高。”
雖然付前想了很多,但旁觀者明顯感受是不一樣的,瑟拉娜那一刻依舊聽不出語氣,但怎想都是在嘲諷。
對於這種試圖配合代入對方當前角色以套取信息,結果卻失敗了的小聰明的嘲諷。
“你當時就是這讓他們自報家門的?”
付前自然不會有不好意思這種情緒,麵不改色地確認起瑟拉娜曾經的做法。
“是啊,他們在個人信息這方麵反倒沒那敏感,甚至都沒有換個假名的意思……你要不要試試確認一下?”
瑟拉娜毫不避諱地承認了。
“不用了,我甚至不知道他真名叫什。”
而對於她的建議,付前給出了一個震撼人心的回應。
瞥了樹婪兄一眼,付前直接表示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名字,就算瞎說也識別不出來。
付前的回應,乍一聽在人設方麵幾乎是個鮮明的破綻。
同為死亡主宰的眷屬,居然連叫什都不知道?說出去誰信?
“他們對於你來說,還真的是無關緊要呢……”
好在瑟拉娜閣下是個聰明人,思想遠沒有那淺薄。
片刻沉默後她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明顯對於付前強調過的人設,有了更深層次的認知。這位受死亡主宰眷顧的“尾”,居然是傲慢到連那些低級眷屬的名字都懶得全記住。
“也不能這說,我還是跟他們打過一些交道的,主要是記性確實不好,比如她叫什我也不知道。”對此付前衝著背後的齒喉居士指了指,強調了一下自己並沒有那不近人情。
打過交道甚至都不知道叫什是嗎?這好像更傲慢了。
可惜效果不怎好,瑟拉娜閣下那一刻甚至沒有回應。
“閣下……”
不過沒關係,有人回應了。
從進門開始一直被冷落的勞老爺子,那一刻似乎終於被人擾亂了專心工作的狀態,忍不住抬頭看過來,注視著不速之客付前。
這樣的地方,這稱呼其實有點兒不是很得體的。
突如其來的動靜無疑有些震撼人心,不過相比轉頭望去,隱隱進入戰鬥狀態的瑟拉娜,付前打量之間,那一刻關注的卻是老爺子用的稱呼。
事實證明人的氣質會受環境影響的。
須發皆白,飄飄若神仙中人的勞老爺子,雖然造型裝束都沒有變化,但隨著規規矩矩坐在工位上的神態,終究還是不可避免地染上一縷班氣。
而後者的效果竟是恐怖如斯,一眼望去那位耄耋老人再難釋放出多少出塵之感,相反一眼就讓人往退休金方麵去聯想一甚至應該不會多。
雖然毫不介意自身的年紀,麵對訪客稱呼用的都是敬語,但光有態度不行,如此有江湖氣的稱呼,明顯不適合這種高端商業場所。
僅僅這一點,業務上的不專業就暴露出來。
“他好像認出你來了……”
對此瑟拉娜閣下那一刻福至心靈,似乎都意識到什。
“我也是這想的。”
付前點了點頭。
沒錯,不專業是有原因的。
老爺子用了這種不合時宜的稱呼,最大的可能性其實很容易想到一一上班族這個人設已經在隱隱被突破隻能說不愧是婪蟲的話事人,就算是死亡倒影,都比別人的要強力一些。
雖然相對於當前處境來說,未必一定是好事。
生死平衡儼然是這地方的底層邏輯,一旦開始出現傾斜,一個不留神,說不定最後就是前麵那位“老人”的結局。
“有起趣·…”
可惜瑟拉娜明顯缺少這份悲憫之心,眼見付前確認了她的說法,那一刻意味深長地點評中,居然是主動上前數步,來到勞的麵前。
“那位閣下應該怎稱呼?”
甚至一改前麵觀望的姿態,手指這邊輕聲問了勞一句,跟他確認起付前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