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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仲聞聽,眼淚簌簌而落,一把跪在地上,痛哭道:“國公爺,大軍幾次和也先大軍交戰,皆慘敗而歸,士兵傷亡慘重,總兵不敢讓陛下知道,命我等閉緊嘴巴,可不說,陛下怎會把援軍留下,大同怎辦?大同防線一旦被突破,京城危矣!大明危矣!”

      英國公問:“慘敗,可有瓦剌軍突破防線?”

      秦仲抬頭:“有!”

      英國公心一緊,問道:“他們在哪兒?”

      秦仲:“不知道,郭總兵或許知道,或許……也不知。”

      英國公氣得一下站起來。

      打仗打成郭登這樣,也是少見。

      英國公深吸一口氣,壓下火氣,細細地問起秦仲幾次作戰來。

      但秦仲隻是西三所的一個千戶,除了了解西三所參加的戰役外,其他戰役都是聽說,並不能十分確定。

      他惟一可以肯定的是,在皇帝來前的幾次交戰,他們都是慘敗。

      郭登和郭敬一直想打一場勝仗,好在皇帝來後不至於太難看,可惜,一次都沒贏。

      又沒有援軍,無奈之下,就隻能造假。

      秦仲不知道郭登是怎稟報的,但他既然被挑到城樓上,又被勒令不準向京城來的人透露軍情,便猜出了大概。

      他不知道郭總兵的打算,但他知道,再瞞下去,定要出大事,到時候受苦的,還是大同的普通士兵和百姓。

      秦仲目光濡慕崇敬的看著英國公,盼著他能救一救大同。

      秦仲雖不知全貌,但從他參加過的三場戰役,英國公就能推斷出大同大致的情況。

      隻怕,大同防線不是像他說的那樣,隻放進來一兩股瓦剌軍,而是沿途防線都沒守住。

      怕就怕,也先隻要想,他就能進來。

      隻是一想到這個可能,英國公便渾身冰涼,若如此,他們豈不是成了待宰的肥羊,還一無所知,天真的在羊圈散步。

      英國公攥緊了拳頭,讓人送走秦仲,下一刻就氣得一掌拍碎了案桌。

      長隨嚇了一大跳,他很多年沒見過國公爺如此發怒,沒想到他這次這生氣。

      英國公怒極而笑,來回踱步:“哈哈哈,沒想到,沒想到皇帝和滿朝文武竟被一武將一太監玩弄於股掌之中!”

      長隨見他都快氣冒煙了,連忙跑去拎來新茶壺給他倒水:“國公爺,您先別氣,郭登縱然可惡,卻也情有可原,畢竟,皇帝親征,要是知道他把仗打成這樣,不死官也要被擼,趨利避害,人之常情……”

      “狗屁的人之常情!”英國公大怒:“若將趨利避害,陷陛下於危難之之舉定為人之常情,那世道何在,天理何在?不忠不義,什時候也能定為人之常情了?”

      英國公氣急,直接指著長隨的鼻子罵道:“都是你們這等小人蠅營狗苟,以致道德敗壞,政治不清,太宗,太宗……”

      英國公伏案大哭:“太宗若知,定拿劍把你們都砍了!”

      長隨嚇了一跳,他本意是安撫國公爺,沒想到倒把他氣得更厲害了,他急忙認錯,拿手絹給他擦眼淚。

      不多會兒,英國公的淚水就把手絹給浸濕了。

      他也終於緩過來,撫著胸口緩過這口氣,見長隨一臉焦急愧疚,他不由一歎,道歉道:“嚇著你了,遷怒於你,是我之過。”

      長隨眼淚都下來了,哽咽道:“國公爺。”

      

      英國公擺了擺手,沉聲道:“你父親與我一同長大,他以前是我長隨,後來他老了,你又來到我身邊,這次出征,我本不想帶你的,你也年過五十了吧?”

      “是,小的五十二了。”

      “五十二,含飴弄孫的年紀,卻還跟著我在外奔波。”

      長隨眼淚嘩啦啦的流:“國公爺,能在您身邊伺候著,是小的一生的福氣,我父親臨終前也是這說的。”

      英國公怔怔的看他,而後看向窗外,輕聲道:“老夥計,我有種感覺,這次,我們都走不回去了。”

      長隨愣愣地看他。

      國公爺隻會稱他爹為“老夥計”。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沒出聲,乖巧的立在一側,等著外麵的太陽越來越烈,周遭的院子出現人聲,他回頭一看,國公爺已經閉上眼睛。

      長隨連忙拿了一塊小毯子給他蓋上,躬身退了出去。

      而費盡心機躲開探子視線的秦仲剛剛摸到城外大營駐紮的地方。

      英國公沒有收回那塊牌子,所以他借用那塊牌子順暢的進入城外大營,隻要避開郭登和郭敬的探子就好。

      隻是,潘鈺那小子的帳篷到底紮在哪?

      這都是五軍營的帳篷,可這也太多了。

      正茫然無措,一聲驚喜從身後響起:“百戶!”

      秦仲回頭,就見潘鈺拎著兩個木桶,身上髒兮兮的,頓時大喜:“潘鈺!”

      倆人熱情相擁。

      “總算找到你了!”秦仲大力的拍著他的肩膀,而後吸了吸鼻子,有些嫌棄的後退兩步:“你怎這臭?”

      “不臭才怪,從京城出來到今天,二十多天了,我一次澡都沒洗過!”

      秦仲又後退了兩步:“竟,竟如此邋遢嗎?潘鈺,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潘鈺:“……我也知道我以前不是這樣的,這不是一路奔波,二十多萬人,連吃水都是問題,更不要說洗澡了。”

      倒是可以打完喝的水後跳到河洗一洗,可前段時間一直下雨,他們怎敢下水,不小心感染上風寒……

      想到一路上因為風寒折在路上的同袍,潘鈺情緒低落。

      秦仲見狀,不嫌棄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我不嫌棄你。”

      潘鈺也精神起來,提起捅就把他往營帳領:“走走走,我把我的好兄弟們介紹給你認識。”

      潘鈺把秦仲介紹給兄弟們認識:“這是我當軍奴時跟著的百戶,秦百戶!”

      於睿幾個見潘鈺毫不介意的提起曾被流放的經曆,也咧開嘴笑,熱情的和秦仲打招呼。

      秦仲自得的道:“我現在已經升任千戶了。”

      潘鈺一聽,驚喜不已,沒大沒小的捶了一下他肩膀:“行啊,秦大哥,厲害!”(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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