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之後的交代倒顯得簡單,就是找到了阿尋的密地,發現了阿尋在煉製‘卻死香’,香成之時,香氣遠溢,結果造成了那場聞名的屍變。
聽完老黃的一番陳述後,吳斤兩卻發出了別的疑惑“你沒姓金,改姓了?”
說到這個,一臉腫的黃盈盈歎了聲, “離開神山得了自由後,擔心自己的姓氏哪天說不定又會惹來反感,為了少點麻煩,就改姓‘黃’了。”
可以想象出他當時有多害怕,吳斤兩沒多問什,又出了山洞,又摸出了子母符,直接傳訊給師春:春天,阿尋身上的東西有拿到嗎?
書館內暗沉沉,窗外街頭的燈光依然朦朧,時有路人動靜。
師春獨自靜坐在陰影中,守在拚湊的桌旁慢慢嚼著果子,忽摸出子母符看了看,見是吳斤兩的消息,回複道:不是拿東西的時候沒拿。
吳斤兩立馬告知:現在還有機會拿到嗎?據黃盈盈交代,當年之所以有那場屍變,就是因為阿尋在秘密煉製‘卻死香’,也就是說,阿尋身上可能有‘卻死香’。
師春做夢都沒想到,那個阿尋大人身上居然有自己要找的東西,可謂下意識蹭一下站起,然很快又慢慢坐下了,再次傳訊問:他身上怎會有‘卻死香’?
吳斤兩當即將相關情況逐一進行了告知,包括‘神山’就是‘神鳥山’和‘金闕山’的事,還有黃盈盈的身世,最後特意提醒了一句,在沒弄清確認前,黃盈
盈那老家夥怕是不好滅口。
當然,也表示了懷疑,懷疑這可能是黃盈盈自保的手段。
是不是自保手段另說,師春又問:問問勞長泰他們,鋪子發現的可疑人員中,有沒有一個長發飄逸,絲滑黑衫,麵容立體,眼窩泛紅的男人。
吳斤兩一看,頓抬手拍了下額頭,那意思是,怎忘了這一出。
他當即回頭噓噓了兩聲。
洞的勞長泰聞聲立刻出來了,吳斤兩把消息給了他看。
勞長泰看後立馬點頭道: “有,就前些日子出現的那個,上了城內山上,我們跟不下去了,不知是山上什人,正在想辦法打聽他身份…”
說著說著,他自己也反應過來了是怎回事。
吳斤兩則立馬將相關消息告訴了師春。
師春看後頭疼了,居然會出這種漏子,回複道:應該是阿尋沒錯了,黃盈盈應該沒說謊,但他斃命的現場現在肯定是不能去了。
吳斤兩問:那怎辦,東西很有可能就在他身上。
師春:我來處理黃盈盈留著。
兩人結束聯係後,師春在黑暗中陷入了沉思,稍後又摸出子母符再次給吳斤兩發了個消息:跟梅幽聯係的子母符留給我。
吳斤兩提醒他:這幫人用的子母符可能跟普通的有區別,有可能能定位,一旦梅幽察覺到手下人出事了,有可能會順著定位找來。
師春:我知道,繼續穩住,先不要讓他有察覺。
他都這樣說了,吳斤兩自然沒意見,回頭就把子母符給了勞長泰,叮囑道: “出了變故,大致城搞不好要封城,我住城外的沒關係,你盡快趕回去,東西怎交接,你自己傳訊問大當家。”
“好。”勞長泰拿了東西迅速先撤離了。
交接的問題不難,師春再次出了趟門,路上兩人擦身而過時完成了交接。
城內山上,突然燈火亮堂了不少,這異常動靜,在城內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如同吳斤兩預料的那樣,大致城人馬出動,啟動了護城大陣,封城了!
吳斤兩做出的反應還是很及時的。
與此同時,梅幽急匆匆跑到了內廷,等到婁秀對一眾人手排布遣散後,他方近前低聲道: “提轄,聽說阿尋大人被殺了?”
婁秀嗯聲道: “事情很嚴重,城主很憤怒,嗯?你那眼神什意思?你不會認為是我幹的吧?我告訴你,我一直在山上,此事與我無關,我也很意外。”
梅幽訝異,也不知對方說的是真是假,若不是對方幹的,那會是誰?
婁秀又道: “不過這對我們來說,不是壞事,通知你手下那些人,不用跑了,讓他們盡快返回。”
“好,是。”梅幽應下,當場摸出了子母符對一幹手下發出了號令,表示沒事了,讓立刻折返。
晚上有晚上的熱鬧人來人往的街頭,漫步的師
春剛找了個僻靜角落鑽進去,便看到了梅幽在子母符上發出的號令。
他當即回複道:三七巷子,破牆洞內的東西,轉交給婁秀,晚了你會後悔的。
消息發出的同時,他直接在跟前牆壁上破出了一個洞,又摸出了一隻子母符,連同發消息的那隻一起塞進了破牆洞內,然後就此轉身而去,
內廷大殿內,看到消息的梅幽愣住了,這顯然不是他手下的回複,自己手下的子母符落在了別人手上?那之前的聯係會不會?
想到這點,他差點嚇出一頭冷汗來。
婁秀無意間回頭,看到他的樣子,意識到了不正常,問道: “怎了?”
梅幽幹咽了咽口水,快步到他跟前,將子母符上消息遞給了他看。
婁秀看後,很是訝異,怎還直接扯他頭上來了,一個怒眼直接甩了過去,怒斥,“怎回事?”
梅幽尷尬道: “我也不知道。”
說著趕緊回複消息問:你什人?
然而不管他怎問,都如同石沉大海,不再有任何回複。
婁秀忽沉聲道: “不要折騰了,速去看看是什東西。”
“好。”梅幽趕緊飛奔而去。
一路下山後,他讓人駕了輛馬車,自己躲在車廂內遮掩,畢竟城內認識他的人太多了。
車到三七巷,他躥下車快速鑽入巷內,目光一陣搜尋,看到了破洞,小心著施法往洞內查探一番後,確認沒什陷阱方伸手進去摸出了兩隻子母符。
看了看四周,又迅速離場,鑽回了馬車內。
馬車一路回到山腳下後,他又迅速下車跑回了山上,回到了內廷大殿內,見到徘徊等候的婁秀,立馬將兩塊子母符奉上, “提轄,就兩塊子母符。”
“兩塊?”婁秀拿到手翻看了下,說道: “就說東西拿到了,問他想怎樣。”
“好。”梅幽當即照辦,誰知消息剛一發出,婁秀手上的一塊便發出了幽光字跡。
婁秀一看字跡內容,立馬亮給了梅幽看,並一聲臭罵,“蠢貨!”
梅幽看後,再細看那塊子母符上的字號標記,跟自己手上的標記匹配著,也就是說,是自己手上子母符的另一半,之前還真沒注意,頓感尷尬。
卻也讓兩人明白了另一塊子母符的用意。
婁秀將梅幽那半塊扔了回去,頂起了另一塊,哼了聲, “如此小心行事,找上門的怕不是什好事。”
說罷直接在到手的子母符上發出了質問消息:什人?
已回到書館,繼續吃著果盤東西的師春,摸出子母符一看上麵內容,放下了咬過的果子,回複道:殺阿尋大人的人,先是找到兩個在現場跟著跑腿的,遣一人去支開了白氏,待那人回後,凶手立刻把兩個跑腿的都殺了,然後才去了阿尋大人身
邊,趁其不被偷襲得手,又將其餘人滅口,後縱火離去。
消息發出後,他扣下子母符,又繼續拿起咬過的果子啃咬,在黑暗中看著窗戶上的朦朧光影,麵無表情的咀嚼著。
看清子母符上一堆密密麻麻的小字後,婁秀心頭一沉,立馬避開了梅幽那意圖探尋的目光,走回到了案後坐下,才發消息反問道:你想幹什?
師春不慌不忙將手上果子啃剩下果核,才拿起扣著的子母符,看到新的消息內容後,他基本已經可以肯定對方是婁秀本人,簡單回複道:阿尋的隨身物品,一件不少的給我。
要阿尋的東西?婁秀目露疑色不知對方要阿尋的東西幹嘛,肯定不是為財,否則大可勒索他,也就是說,阿尋的隨身物品有什特別的東西。
幾個念頭後,他發消息問:怎給你?
師春回:等你能拿到再說。
婁秀靜默思索了許久,才慢慢將手上子母符收了起來,起身便走。
梅幽跟上,忐忑問道: “提轄,對方什意思?”
“什意思?給你擦屁股的意思。”婁秀沒好氣。
今夜注定難眠,整個大致城開始騷動,因大致城的城衛人馬挨家挨戶敲門,朝月館也不例外,前堂燈光亮起,東聞殊一家子都被驚動了。
沒辦法,敲門的嫌師春一個夥計不夠份量,非要師春把當家的喊出來,並要求所有人都要到場。
人都到了後,領頭的目光掃過眾人,問道:“就這些人嗎?全部到齊了?”
東聞殊道: “書館就這些人,這大晚上的,怎了?”
領頭的朗聲道: “聞殊先生,你們都聽清楚了,今夜戌時,家有誰出了鋪子不在家的,去了哪,幹什去了,都要老實報上核查,不得有任何隱瞞,否則後果會很嚴重!”
此話一出,東良儀下意識瞟了眼靠邊站的師春。
聽到外麵街上熱熱鬧鬧的,東聞殊又問: “是不是出什事了?”
領頭的道: “有人行凶,殺了神山派來的使者,誰若是能提供有用線索,將會有重賞,城主說了,賞一億檀金!”
“一億?”東良澤忍不住謔了聲。
在場的沒有不動容的,哪怕是師春,可以想象,光提供線索就有如此重賞,那位城主顯然是真的動怒了。
還當是什事,東聞殊一聽倒是放心了,覺得這大的事肯定跟他們家扯不上幹係,當即看了看左右問道: “都聽到了吧,戌時有誰出去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