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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究竟是何人?”

    麵對白紙城主的分身質問,寧拙心頭一緊,頓時明白,這是自己這層偽裝被對方識破了。

    寧拙扮演成焦麻,本身乃是孫靈瞳的盜術。

    孫靈瞳乃是築基期,雖吸收了邪神骨髓,導致盜術大漲,但大漲的幅度怎也夠不到元嬰級。

    就如同寧拙當初在兩注國-千峰林的戰場之中,即便耗盡了家底,也未有真正將自己的氣息杠杆到元嬰級數。

    能夠支撐到現在,才被紙人分身察覺,反說明孫靈瞳盜術之強悍了。

    寧拙拱手,微微一拜:“內中詳情,還請城主大人屏退左右,再由晚輩敘述。”

    溫軟玉當即揚眉,正要說話。

    結果,紙人分身卻擺手:“你們都退下。”

    “城主大人?!”溫軟玉頓時緊張起來。

    喪樂幽伶已隕,乃是白紙仙城最重大的損失。因此激起了紙人分身到來。

    然而,一旦紙人分身也折損在這,白紙仙城的未來必將更加暗淡無光。

    但紙人分身卻凝視寧拙,重複一聲:“出去。”

    溫軟玉等人自然不敢違逆城主,紛紛退出。

    紙人分身一揮長袖,頓時隔絕內外,形成一處密談的空間。

    寧拙微微詫異,沒有料想到紙人分身如此好說話。

    白紙城主分身取出一件法寶:“此乃素問剖心卷,能甄別真假。你若說謊,自會心髒被剖,慘死當場。”

    說著,她發動法寶,令其懸於寧拙的頭頂上空。

    寧拙頓感生機被強行攝取,和素問剖心卷緊密相連。

    “小拙!”孫靈瞳失聲,恨不得以身代之。

    寧拙神識傳念,讓孫靈瞳稍安勿躁:“老大,別忘了,我已是火行心髒廟了。”

    孫靈瞳搖頭,他很清楚,這話安慰的成分居多。寧拙的心髒雖是給改造,但本質上是他的築基級別的心髒,融合了萬年火精而已,品級上頂多是金丹層次,如何抗衡得了這件元嬰層次的法寶呢?

    孫靈瞳死死盯著上空的素問剖心卷,就見這卷軸十分素白,紙麵上隱現蘆葦的天然纖維紋理。兩端軸頭用浸過鬆膠的硬殼紙卷成,邊緣保留著削裁紙張留下的毛邊,裹著半褪色的靛藍封條。

    “說吧。”白紙城主催促,聲音冰寒。

    寧拙沉默了半晌,這才吐出一口濁氣:“其實,這事情也無不可說之處。”

    “我姓寧名拙,來自南豆國火柿仙城,乃是寧氏分家族長,南豆國王室成員神捕朱玄跡摯友,南豆國萬藥門第一盟友,同時也是兩注國穆上將軍府的姑爺……”

    “我此番遊曆天下,是為搜尋我娘親的遺物,卻苦無線索。此番是得到朱玄跡的指點,要我來尋白紙仙城的喪樂幽伶前輩,進行卜算。”

    “為此,我還帶來了一份信物……”

    寧拙說到這,就將白玉蠟燭取出,展示給城主分身來看。

    白紙城主頓時瞳眸一縮。

    她心頭頓時蹦出了那首讖言詩:“鬼潮漫湧白紙危,孤鴻銜燭破天帷。客星應照文樞北,萬象燈明劫自摧。”

    喪樂幽伶乃是她的左膀右臂,自然不會對此隱瞞。

    白紙城主想到這,伸手取過白玉蠟燭,捏在自己

    的手中,確認無誤而後道:“白玉蠟燭這等信物,小樂終生也不過撒了十一根而已。”

    說到這,城主語氣微微一變:“你為何不早先拿出來?又為何扮演成他人模樣?焦麻可是你殺的?”

    寧拙苦笑一聲:“晚輩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便想著喬裝打扮,先搜集本地情報,得了門路,再去求見喪樂幽伶大人。”

    “結果半途中,撞見了一處戰場,許多人戰死,便靈機一動,扮演當中的死者。”

    “哪知道弄巧成拙,被帶到仙城中來,成了男妃之一。”

    “本想求見喪樂幽伶大人,結果大人被兩次暗殺,戒備森嚴。我若是以原來麵貌,或可堂皇行事。但城內早就徹查和軍禁,貿然現出真身,隻怕會引發很大誤會。”

    “由此投鼠忌器,隻待今日,借助晉升之機,向喪樂幽伶大人表明自己的真正來意。”

    “結果卻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白紙城主再次陷入沉默。

    她微微捏緊手中的白玉蠟燭的小動作,顯露出內心的不平靜。

    白紙城主自然是知道楊偉達的,但現在獲悉寧拙身份後,她更傾向於另外一種猜測。

    即便她不能肯定,但對寧拙的興趣卻是勃然瘋漲的,不由細問道:“你母親又是哪位?為何要去尋她的遺物?”

    寧拙麵露悲傷之色:“我娘親名喚孟瑤音,自我兩歲時,就逝世了。我遊曆天下的目的很簡單,其一便是想多多了解我娘……”

    寧拙沒有說完全,隱瞞了想要複活娘親的主要目的。他絮絮叨叨了好一陣,都是真話,絲毫沒有觸動頭頂上方的素問剖心卷。

    白紙城主卻是再度陷入沉默之中。

    這一次的沉默,比以往都長些。

    她打破沉默,聲音有些幹澀:“你倒是個孝子。”

    “也罷。 ”

    “我賜予你三張護身符籙,你去替我查出謀害喪樂幽伶的真凶來。”

    說著,白紙城主指頭一彈,三道符籙劃過白影,轉瞬間就射入到寧拙的體內。

    寧拙大驚,連忙查看,就看到三枚符籙竟在自家三大丹田之中,直接霸占了最中心的地帶。

    寧拙苦笑拱手:“城主大人,您明察秋毫,又有素問剖心卷在此,早已明白我非凶手。”

    “我不過區區築基小修,年紀太輕,怎能擔當此重任呢?”

    白紙城主一笑:“你若不想查,自可現在就離開白紙仙城。這三枚符籙,便算是我贈你的程儀。”

    說完,她一拂袖,當場消失在原地。

    和她一同消失的,還有喪樂幽伶的屍體。

    不過,她臨走前,還留下了一句話:“小樂一死,城內城外皆爆發攻勢。城外你不需去管,城內南門附近,正在遭受攻擊。南門塑像乃是仙城大陣的一處陣眼,你去那,或能搜集到線索。”

    “溫軟玉會隨你一起去。”

    “你若不想查探真凶,也隨你。南門那邊鬼潮最小,你大可離開。”

    寧拙愣在當場。

    白紙城主如此容易說話,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聽幽閣的大陣已經停下,寧拙恢複了自由。

    孫靈瞳神識傳念:“哼,這紙片臭婆娘說得好聽,什

    容許你自由行動,離開白紙仙城都行?行的話,幹嘛還留下三道符籙在你體內呢?明明就是監視你的,懸在咱們命門上的利刃!”

    寧拙歎息一聲。

    溫軟玉推門而入,他的神色很不好,催促道:“既然城主大人確認你無辜,還讓你查案,那就跟我走吧。”

    “要快。南門那邊鬧得很厲害,說是有好幾位金丹級別的鬼將在肆虐!”

    城南。

    圍繞著半段紙人雕像的攻防戰,已經進入到了關鍵階段。

    “守住,一定要守住!”人族修士喊,激勵士氣。

    一位肥胖如肉山的屠夫鬼將,手持著門板大小的剁骨刀,狠狠下劈。

    斬擊爆發,砍得防禦光罩一陣搖晃,岌岌可危。

    修士們占據陣心、陣眼,噴湧法力,艱難抵抗。

    鏡妝鬼將手持銅鏡,放出鏡光,照得光罩內的修士一陣心神搖曳,法力輸送不穩,讓防禦光罩的威能猛然下跌到穀底。

    碎嘴鬼將哈哈大笑:“破了、破了、破了!”

    他除了正常位置上的一張嘴,臉頰左右兩側也各生出一張嘴,三張嘴同時說話,發出詭異的聲浪。

    聲浪衝擊之下,防禦光罩怦然碎滅。

    守陣的人族修士們一齊遭受反噬,同時口吐鮮血,委頓當場。

    他們戰力不再,一時間淪為待宰羔羊!

    三位金丹鬼將直接衝殺進來,屠夫鬼將負責屠殺這些修士,剩下兩位則衝入更內層。

    “糟糕,來晚了一步!”溫軟玉帶著焦麻(寧拙),來到此地,剛好看到防禦法陣被破的一幕,不禁睚眥欲

    裂、驚怒交加。

    “你雖得城主委任,不再遭受仙城大陣壓製,但到底隻是築基修為,且離遠一些,護好自己。”

    溫軟玉急忙交代了一番,顧不得寧拙,立即出戰。

    他乃是儒修,手持筆杆,施展文術,實力的確驚人,不是尋常金丹。

    屠夫鬼將隻殺了幾人,就被溫軟玉壓製,任憑刀法如何狂放,卻不敵小巧筆杆。

    孫靈瞳在萬遊龍中傳念:“小拙,趁此良機,我來給你看看,幫你把三丹田中的符紙盜取出來!”

    寧拙一路上都在想白紙城主對他的態度,仔細琢磨,越發覺得怪異。

    後者未免太好說話了。

    對於孫靈瞳的分析,他也是比較認同的。

    當即,他緩緩點頭:“老大,就拜托你給我好好瞧瞧了。白紙城主如此‘寬宏大量’,必有所圖。”

    喪樂幽伶既死,那寧拙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這條路數倒是可以效仿。天底下,又非隻有這一位能卜算的。”寧拙暗忖,不願意在白紙仙城中逗留。

    這仙城內憂外患的處境,還有此番經曆,讓他十分無語。

    瞧瞧現在的三位鬼將,根本不受仙城大陣的壓製,這簡直離譜!此番局麵,必是之前的因緣。尊重他人命運,寧拙並不想在這爛攤子上耽擱更多時間了。

    轟!

    恰在這時,溫軟玉和三位金丹級鬼將的交鋒,徹底擊垮此處的法陣,使得空間擴展開來,露出內部的工坊。

    工坊內燃起熊熊冥火,幾乎被破壞成廢墟。

    有人修工匠疾呼:“溫大人,切切護住巨像頭顱,若是被破壞,我們很難再塑造第二個!”

    溫軟玉麵色一變。

    鏡妝鬼將奮力糾纏,多嘴鬼將因此搶先一步,腳踩在巨像頭顱上。

    “糟糕!”溫軟玉頓時投鼠忌器,暗叫不妙。

    寧拙的目光也順勢被吸引過去。

    下一瞬間,他徹底愣在當場--他首次看清楚頭顱的樣貌。

    那是……

    “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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