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國嶺內，玄武組的工程隊仿照他們在秦嶺內修建的地下長城，在西興國嶺和北興國嶺，建立起了同樣規模的山體隧道網絡。

    該隧道施工圖，是麟組方麵提供。因為這並不僅僅是用超能蠻力鑽山脈那簡單。

    隧道內安裝了一台台發電機，還有冷卻係統與山上的多個湖泊相連。而湖水蒸發效率的改變，會影響區域降水，進而影響區域氣候，進而對山體結構穩定造成影響。

    這個體係非常複雜！當然，建成後將成為國家數百年不墜的利器。

    麟組的施工圖是來自於另一個時空的成型方案。畢竟這個時空現漢目前還無法對山體進行大規模測繪。水泥鋼筋的供應能力也隻是堪堪夠。

    現漢在這二十年來才得到未來視，雖然比東蜀要晚，但是在目前國力的加持下，“未來視”帶來的好處遠高於東蜀。

    當大列河流域和黑虯江流域跨山脈的隧道聯通的同時，宣衝則是跑到了長白半島。自漢以來，天子在此處設置了玄菟郡、樂浪郡、真番郡、臨屯郡。

    而宣衝對這些都不熟悉，隻知道自己前世，這有個小國自己搞出了核，所以來他這兒買礦。開戰的半個月前，宣衝見到了自己的兒子。自己那便宜老爹讓自己見一見孫子。

    宣衝看著兒子，想要嚴肅但不禁伸手寵溺地抱了起來，一一當然在別人誇時，宣衝冷然說道：“誰都不準誇他。”

    隨後宣衝嘀咕道：隻有我能寵，別人不允許寵。

    感黨到了血脈相連，宣衝則是讓這娃娃騎在自己頭上，然後帶著他去參觀大飛艇。

    宣衝：看，這是我們東圖自產的大飛艇！

    兒子稚嫩地問：爹爹，空中飛艇可以飛到月球上去嗎？

    宣衝剛想否認，但是想到了這個星球的磁場，緩緩道：也許可能，也許不能，不過，那就需要你來驗證了，做科學不能沒有想象，卻也不能執著於想象，忽略實事求是。

    幾天的相處下來，宣衝對兒子很滿意，但總感覺太聽話了，完全接受安排，總感覺缺了些什？似乎應該是男孩子該有的叛逆吧！

    …戰旗朔朔…

    漢曆2114年十一月，隨著北方冷空氣的吹拂，大列河一線的翻漿期結束，同時卻又還沒有到達零下二三十度那種凍掉腿的時候，剛好是用兵的時候。對匈奴高原的最終戰鬥開始了。

    如果說，漢武帝時代是需要防禦整個燕趙之地不被遊牧襲擾；那北湖（貝加爾）這個點，就是草原方麵為應對北邊野蠻部落突襲而必須占據的要點。

    此處的左邊是興國嶺，西邊則是薩彥嶺，南邊是自西向東注入北海湖的薛涼格河，從這突擊高原後，順著河流可以占據高地，進而威脅整個草原。一一也就是說，瀚北都護府現在對匈奴高原是“南侵”。而從經濟角度上來看，瀚北都護府拿下了這個戰略要地後，薛涼格河上遊的大量煤礦可以順著水路匯聚到到北海湖，一條水路能源網就打通了。

    別看瀚北冰洋圈內那多大河，沒有一條是能修水電站的。沒有地形階梯落差，並且冬天還要淩汛。想要建立大城市，就得指望北海上遊高原的煤礦。

    毛子是海洋文明沿途搭建據點的模式，即類似英法對太平洋島嶼宣布所有。即毛子傳統帝國的治理思維上是沒有對該地區投入基建的決斷。

    宣衝的規劃中，要在橫跨西伯利亞的鐵路上，建立起一係列的農牧經濟點。

    整個西伯利亞養不了羊，可以馴鹿。四五百年前鄂溫克人就在大列河一帶馴養此物種了，宣衝現在進入瀚北對當地的畜牧進行統計後，關注到這個畜牧工作，並且專門引進了相關獸藥，建立起避寒獸棚，進行體係化養殖了。

    而在華夏的飲食中，鹿肉已經離開大眾視野很長很長時間。

    華夏都完全耕地化了，養鹿占用的場地成本，且在中原等溫暖地帶染病後容易擴散，導致其無法和五畜競爭。

    因此，鹿就和馬一樣，成為中原古代，成為被“經濟性”所淘汰的物種。而剛巧地廣人稀的大列河一線在這個產業上有競爭力。

    從種田幻想回到眼下這次戰役。戰役初期，宣衝和馬飛燕配合，利用超時空傳送“磁力棒”的打擊方法，對匈奴高原北部的歐克諸多小型戰幫進行摧毀。而現在開始對匈奴高原中部大型戰幫進行削弱了，為此，還是得先轟一輪。

    如何轟？宣衝充分的“情報”調查。

    現漢這幾年來，南邊一線調動了大量火炮和兵力突擊草原，但效果並不好。因為歐克們培育出來的特殊史古戈（生化改造獸）和大地獺一樣，其前肢的鈣質尖爪快速分離挖掘土層，且還能不斷生長，在地下掏出一個個隧道。話說，極有可能就是和現漢東邊玄武組在興國嶺地區的行動學的。

    這一幕就和宣衝在西域大月氏地區遭遇的情況類同。

    當時歐克們的地道，僅僅是對峙不到三個月就已經開始防禦大多數炮擊了。而現在，南線之戰持續足足一年多。如今歐克們地下化的程度別說炮彈了，就連核彈都不行。

    自己鑽洞扛別人火力，那是聰明智慧；但發現歐克們鑽地規避傷害，宣衝咒罵：歐克們是猥瑣逼，一點都不waaagh！

    宣衝為了懲戒這些不waaagh！的綠皮，尋思了一套鑽地機械飛彈。

    這些鑽地飛彈前端是一個螺旋鑽頭，這些鑽頭遍布力矩，在確定歐克地道群後，則是將這一噸的鑽頭炸彈投送過去，鑽頭一開始會如同飛鏢插在靶子上一樣，樹立在地表；隨後鑽頭啟動冒著黑煙，如同旋轉螺絲鑽入木板一樣鑽入地下。

    這些鑽機會鑽入五百米以下，然後引爆其中核武，同時引起了地震波。

    同時部署在地表的黑科技監聽設備立刻判定隧道網絡分布。

    瀚北參謀部門，根據地震波提供的信息，將匈奴高原中部死狗一領導的大型戰幫在地下修建的網道區域，分為五十七個區域。

    隨後就是派遣兵團，對這一個個區塊進行清掃。

    …犁庭掃穴…

    11月23日，瀚北都護府在北海方麵的兵團已經調動到了各個區域，如同一把把餐刀插在蛋糕上。這支部隊是訓練了十四個月的新兵。一一相對於眼下這個時代各大列強新兵的三個月訓練期，瀚北都護府的兵團培養標準非常高了。

    這是因為瀚北的人口較少，宣衝不得不精兵簡政；畢竟一個二十歲的大活人戰死在戰場，遠不如讓他看護幾十平方公的地盤更有價值。

    十四個月的訓練，相對於此時全球大多數士兵訓練都要紮實得多。

    除了普通列隊，步槍射擊，衝鋒隊形的散開，拚刺之外，更多技術訓練也是在進行，例如泅渡前的測繪，履帶車輛訓練，火炮的操練，諸如此類。

    技能都學了，那各種摩托化裝備和步兵戰車也都配齊了，東圖方麵兵工廠是三班倒的擴大產量。瀚北此次調動了七十個團，屬於對北方的一次總動員，是整個瀚北拿出來的最多兵力，幾乎百分之三十的男丁被抽調到了戰場上。

    這樣的“兵役”征調，讓現漢方麵兵部一些人不禁咋舌，真的是有一股“胡虜”的味道。因為幾百上千年來，草原軍事集團也是這樣平時牧民戰時為兵，動輒全民皆兵。現漢到了近現代，已經是更先進的“募兵製度”，讓“軍人全部職業化”。

    當然關注這一切的麟組很清楚，宣衝這一套“總動員”是來自於另一個世界的東方體係，那個時空中，神州在蒸汽變革時出現衰落，以至於技術落後到了極點，戰爭打到最後就是要全麵動員，無論南北，老幼，男丁隻要沒抽空，就一直打下去。

    …草原上濃煙滾滾…

    隨著煤粉灌入地下形成一連串地下爆炸，戰鬥開始了，03號區域，這是首批被分割出來的區域，此時遭遇現漢方麵逐步的蠶食。

    隨著現漢方麵的部隊占領地表不斷灌入燃氣，歐克們不得不從地道中冒頭。在地表和漢軍進行拉扯。03區域歐克反擊隊伍，叫做屁屁蟲大隊，這個大隊的歐克們使用的槍管後膛中塞滿了屁屁蟲，隨著大量未知化學氣體和液體噴出，在槍管中經過了三段爆炸激發，“屁”被賦予了初速度，但是出膛後則變成了泡泡，這個泡泡在飄出後，會如同氣球放氣後得到反推力一樣前進。

    這些泡泡最終慢悠悠的飄到幾百米外的現漢陣地上釋放毒氣。

    但這實在是過於花胡哨了，除了造成了一些疾馳不帶頭盔的摩托機兵們的耳鼻出現了被芥子氣傷害的燎泡之外，也就別無所獲了。

    麵對這些從坑道中衝出地表的東西時，一團團粘稠的火焰彈頭，砸在了坑道內，大約五個分鍾過後，屁精們被困在其中，形成了悶烤。

    而在03號區域鄰近區域，大批的歐克小子們，以及更多獸人冒出來，開始試圖打通這分割區域。瀚北方麵，宣衝迅速發現了這一點，用火炮和空艇進行轟炸，阻隔相臨區域的歐克們衝入03號地區。對於歐克來說，從04號區域，05號區域的隧道爬出來，暴露在地表上兩公的突擊衝鋒，幾乎是屠宰場。03號區域的隧道隻有兩公，卻永遠都無法達到。

    半個小時後，從外麵衝入03區域的歐克，麵對洗地的火箭彈損失慘重；而且地麵上大量草籽沾染在它們的傷口上，以至於這些歐克不得不縮到地下。

    等到漢軍占領地表二十個小時後，03區域出現了六十五個鑽井，鑽井平均深度五百米。

    馬飛燕這邊休息好後，再次配合宣衝的能力將核武傳送到井口中。然後卡著準確時間一同爆炸。這在歐克隧道中形成了恐怖的氣流衝擊波。頓時，03號區域歐克們在地下所有出口洞穴，如同石油井噴一樣，被衝擊波噴射出了大量雜質，這些雜質是沙土和歐克血肉殘骸的碎片。

    當然，隻有極少數能量隨著衝擊波從出口噴出而卸掉，大部分還留在地下，與此同時地表在微微隆起後就是大幅度塌陷。

    摧毀了這片地道的 waaagh！力場後。飛艇淩空緊接著灑下了草種。

    隨後宣衝派遣部隊蠶食下05號區域。

    當宣衝幹掉03號區域後，其實此時已經打通向南的區域通道。這時候，在戰略上和兵部就形成了分歧。宣衝的戰略是繼續蠶食漠北區域，推進北線草原意識在北邊擴張。而燕都方麵則是希望宣衝南下，配合南邊戰鬥，完成對歐克waaagh!！的殲滅，進而能夠滋養南線的“草原意識”。

    燕都兵部發來急電，命令瀚北軍團繼續南下向著大部隊靠攏，不允許“半途而廢”。

    宣衝接到命令後，並沒有嘲笑燕都方麵“想一出是一出”。

    兵部即時傳來訓令，看似是嚴格命令自己不要懈怠，其實是一一宣衝：他那邊告急了？

    宣衝細細的聆聽，匈奴高原上的歐克老大“死狗一”好像是避開了自己，帶著waaagh！奔赴南邊。這就有趣了。在過去歐克們麵對強大敵人時，大部分時候是興奮的waagh！上去。很少有避而不戰的。現在這個歐克老大“死狗一”比起過往的歐克們要狡猾得多，麵對宣衝這樣的強敵南下，他決定先從南邊漢軍這扒拉一些軍械。

    在飛艇上宣衝仔細地聆聽，突然之間聽到歐克獸人的具體想法。

    一個粗狂的存在正在對獸人們傳達指示：北邊戰爭總裁太waaagh！，直接幹起來，我們會輸，就是要從南邊好對付的蝦米手搶一些夠勁道的東西。

    宣衝不由道：我是戰爭boss了？

    …視角來到南線…

    野狐嶺地區，漢軍的堡壘陣地上，一道道警戒燈正在來回閃爍。一處暗堡內，正有升降機緩緩地從地表抬起，射擊孔中機槍正在待命了。

    兵部在這的軍事指揮官，是林司馬的門生，朱守洋。隨著飛艇偵察的體係傳來電話通訊，他這支七萬人作戰集團目前已經在接戰了。

    在北線四公外，正在進行交火，漢軍大量槍械密集地射擊，火炮也在轟轟的作響。但是這強大的火力下，南線漢軍陣地上還是出現了混亂。

    因為歐克們也射過來一些奇葩的東西，一些屁精們帶著不知道哪兒搞來的鐵絲和草紙製作蒙皮，背著燃料罐頭，然後一拉火焰，就如同巡航導彈一樣飛過來。還有的屁精則是如同倉鼠一樣，踩著炸藥輪胎貼近，進行轟爆。

    南線的現漢部隊麵對歐克是被動防禦，所有偵查手段都是飛艇，在地麵上缺乏對歐克的反製手段，所以讓這玩意有機會發射。

    漢軍堡壘陣地上，爆發出一股股火紅色煙雲，這是歐克們煤粉炸彈製造出來場景。

    而在堡壘之間，部分陣地混亂，無法組織火力網，以至於歐克小子們數千人一股地舉著斧頭和槍械穿插進入。

    宣衝：和這些歐克作戰，用不著去理解歐克的某些武器到底能發揮作用，要充分相信歐克的尋思，相信他們能把破爛腐朽化神奇的能力。

    漢軍這一套暗堡，炮堡，鐵軌輸送兵力的正規化防線，是被歐克們衝的雞飛狗跳。

    雖然歐克們也在戰線上死傷無數，但這樣的戰爭，其實是歐克們最喜歡打的，因為這才是顆粒度對齊的戰爭。

    而北線方麵上千公的戰線上，瀚北具備相對情報優勢；在確定歐克們攢了破銅爛鐵準備聚集起來開始戰爭後，就會集中火力一頓炸。炸完了，歐克動不了了，就穿插到後麵分割包圍，而歐克們還能動，那就後撤讓出空間。

    請注意北線作戰和南線作戰的空間差別。

    南線是依托鐵路線在十五公到二十公範圍內的陣地戰，北線是不預設陣地，大範圍的機動作戰。一個是在固定節點上絞肉機，一個是攤大餅一樣，把敵人的血肉塗抹在廣大區域空間。

    南線和北線的軍事思想，是一戰和二戰的區別。

    而軍隊的思想差異，並不是南線換了一個指揮官，改思想就能化腐朽為神奇的。

    新的軍事思想構建，需要在戰前數年，乃至十年的軍事準備，通過演習磨合驗證後，才能見到效果。現在，北線上不設置固定戰線，團級武裝力量，分為合成營短促的出動，去打歐克疑似“聚集點”，打完了就退回來，疑似是毛子在動二毛前的“合成營”理念。

    但毛子是追時髦，按照歐美理論改了一線作戰部隊的編製。追時髦，並不算是軍事思想向前看。合成營這一套打法是需要大量“情報體係”和“後勤保障”來支持。散架後的毛子軍事主官們搞搞概念糊裱匠還可以，至於搞演練，自上而下的總結推算，進行新軍事思想構建？一一人心散了沒那個能力了。讓宣衝來點評：情報上，毛子有沒有細致化建設自己的衛星網絡通訊體係？

    無人機偵查數據聯網有沒有發力？宣衝：負責軍改的決策團隊，還在59的時候，就在琢磨讓上下信息更聯通。

    而在後勤體係上，例子更多：毛子在步入大戰前的後勤投送。還處於類似“郵政劃區”的模式；前線上萬人的師旅部隊，接收物資得前先劃定區域。這些區域如同郵政編區，後方物資管理部門，按照這種郵區的方式進行戰地派送。

    而毛子南邊鄰居的陸軍，同時期雖然還是96式坦克為精銳，59在其中混線；卻已經在研究如何在戰地上“直接對班組送快遞”。相對於師團控製區的變動，戰線上班組的變動更大。後方管理在時效性要求下，統計前線需求且保障輸送的難度，要高一個世代。

    注：拿“郵政編碼變快遞小區”作比喻，是民生方麵方麵，普通小民更加熟悉，而同時代進步的戰場上，後勤細致化投放到隊伍是另一套名詞。

    追時髦的毛子，把沒解體前的“戰場郵政區號”體係當成“傻大笨粗”給丟了。以至於打二毛時候，經過了他們實戰後發現：新東西沒用，還是爛戰最好。結果又把舊版本答案當成教條聖典。

    新的東西真的沒用嗎？不斷計算效率的宣衝：卡車零件都沒有安裝好，就說卡車不如驢車。…都護府的老兵兵團，從12年開始都是在戰訓結合。

    而這場北海戰役，更是上下參謀集團，三年來推演了無數遍。開始針對漠北戰場建立空中支援體係，飛艇航道，以及固定地點的飛艇站建設，有多套方案。

    可是空中支援沒有在瀚北被神話。空中鏈路是建立在鐵路、河運為骨架，強化末梢控製上。倘若鐵路河運在考試卷上的總分是九十五分，空運就是幫助拿滿分的剩餘五分。

    而不是用那空運的五分大題，去取代九十五分總量的鐵路運輸和河道運輸。

    宣衝確定南線還能扛得住，並沒有急吼吼南下；而瀚北北海湖一線到匈奴高原上，這三百公距離看似平和，但這一線正加速囤積大量軍用物資，十幾萬人忙的熱火朝天。

    12月末，大量燃油從東圖運過來，中途要經曆幾次水路鐵路公路轉運，才能輸送到前線物流點，然後再發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