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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九黎兵主
墜星海外圍的濃霧劇烈翻滾著,三道流光倏然從那濃霧中鑽出,化作三道身影。
三人之中的赤鳶上人在身形顯化的瞬間,體內的劍元之力瞬間鼓動!
霎時間,墜星海外圍數千的天地風起雲湧,天地之間的靈力在其法則之力的操縱下,瞬間化作無數密密麻麻的靈力長劍!
這些長劍之上所攜帶的鋒銳之氣直刺蒼穹,讓周遭數千的海域都充滿了肅殺之氣!
他此時已然是動用了自己最為強大的招式,準備給即將追出來的血色甲蟲來一個迎頭痛擊!
然就在一旁的駱天星同樣也起手做好了發動強大攻勢的準備時,沈文安卻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二位前輩且慢!」
「它們好像出不了墜星海!」
三人逃出來時,那些血色甲蟲所化的血雲距離他們並不太遠。
按照血雲先前的速度,那些血色甲蟲此番應該早已衝出來了才對。
如今三人在墜星海外等了許久,卻始終沒有見到任何一隻血色甲蟲出現。
赤鳶上人見狀,與身旁的駱天星對視了一眼,皺眉看向墜星海外那翻滾的雲霧。
神識仔仔細細掃了幾圈,確定沒有發現血色甲蟲的蹤跡,方才有些狐疑的收回了自己的招式。
漫天的長劍在其揮手間迅速消散,周遭虛空中的肅殺之氣也跟著消失。
「這墜星海還真挺奇特。」
「那些邪惡的蟲子能無視修士的護體靈力罩,無懼各種防禦型法衣法寶,而今竟是被墜星海外的這層雲霧困住了?」
駱天星暗自鬆了一口氣呢喃道。
雖說離開墜星海,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動用法則之力,應該不至於還奈何不了那些血色甲蟲。
但那些血色甲蟲的恐怖還是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少陰影。
而且,他更擔心的是這些血色甲蟲跟著衝出墜星海後所形成的可怕災難。
南黎海崖小世界與秘境加起來總共有十八個,廣闊的海域加上十八個秘境小世界,生靈無數。
那些可怕的血色甲蟲連「仙」都能殺死,滄湣海域的生靈在它們麵前估計沒有多少反抗的餘地。
若是真被它們逃出來了,整個南黎海崖怕是瞬間就會陷入生靈塗炭的慘狀,繼而整個滄湣海域恐怕也很難幸免。
赤鳶上人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其原本凝重到極點的神色,在看到那些血色甲蟲好像真的無法逃出墜星海後,稍稍緩和了一些。
他雖然是一介散修,在南黎海崖沒有勢力和後人,但這不管怎說都是他的故土。
自是不忍心看到南黎海崖的生靈遭此滅頂之災。
三人在翻湧的雲霧外圍又等了許久,最終確定那些血色甲蟲確實沒有辦法離開墜星海,赤鳶上人方才徹底放下心來。
「駱道友,沈小友。」
「二位遠道而來,老朽本該略盡地主之誼,好好款待二位。」
「然眼下這墜星海的異變怕是要讓我南黎海崖陷入混亂。
「老朽生在這片海崖,不管怎說,也是要為故土盡一些力。」
赤鳶上人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哀傷和悲憫,但更多的則是無法好好招待沈文安與駱天星的愧疚。
聞聽此言,駱天星看了一眼沈文安,隨之朝著赤鳶上人肅然拱手。
「古籍有言,俠之大者,為天下蒼生。」
「赤鳶道友有此俠義之心,駱某佩服。」
赤鳶上人笑著擺了擺手:「道友謬讚,老朽何以擔得起這俠之大者的稱謂?」
「不過是盡自己微薄綿力,為這方天地的蒼生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罷了。」
沈文安虛空踏步來到其麵前,麵帶擔憂道:「赤鳶前輩接下來有何打算?」
赤鳶上人看了一眼不遠處雲霧翻滾的墜星海,沉吟片刻道:「老朽打算先去各界走一遭,告知那些葬身墜星海的道友們背後的勢力。」
「順便也盡可能提醒他們,日後萬不可再進入墜星海,以免慘遭屠戮。」
「如若有可能,倒是也要和南黎海崖的幾方大勢力商量一下,看看能否達成共識,隨時做好這些血色甲蟲衝出墜星海的準備。」
沈文安和駱天星聞言點了點頭。
眼下能做的確實也隻有這些了。
沈文安思忖片刻道:「實不相瞞,晚輩此來,除了要和駱前輩來墜星海尋找一些隕星髓,另一個最主要的目的便是來拜會前輩。」
「眼下也無大事,若是可以,接下來晚輩想與前輩同行一段路程,還有些事情要與前輩商量。」
赤鳶上人聞言,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如此更好了。」
「小友與駱道友遠道而來,老朽本還慚愧無法好好招待二位。」
「二位若是不著急回去,老朽便是帶二位領略一下我南黎海崖的景色,路途上也能略盡地主之誼。」
駱天星和沈文安相視而笑,隨之便都點頭應下。
「事不宜遲,咱們出發吧。」
赤鳶上人揮手將背後的赤金色養劍葫蘆招出,化作一尊巨大的飛行法器。
「沈小友,駱道友。」
「請。」
沈文安和駱天星身形一閃,落在了那巨大的赤金色葫蘆上。
赤鳶上人也跟著來到葫蘆上時,揮手取出了一方三尺玉案。
巨大的赤金葫蘆化作一道流光朝遠處飛去。
葫蘆上,赤鳶上人斟滿靈酒遞給二人,眸中閃過一絲猶豫,最終還是看向沈文安開口道:「老朽若是沒猜錯,沈小友和駱道友才是第一個接觸那仙屍的修士吧?」
沈文安含笑點了點頭,將自己與駱天星先前所做的事情說了一遍。
赤鳶上人聽後感慨道:「也幸好駱道友有先見之明,否則即便是老朽趕到,也斷不可能攔住那些貪婪的老家夥。」
話音落下,他當即舉杯。
全然沒有繼續追問沈文安與駱天星在仙屍身上得到什寶貝的意思。
駱天星見此,心中更是暗自佩服麵前這位劍修的灑脫與正直。
一旁的沈文安心念微動,體表那殘缺的鎧甲如流水一樣退去,最終重新回到丹田內的暗金色寶玉上。
其手中光芒一閃,直接將那暗金色的寶玉召了出來。
「赤鳶前輩請看,這便是晚輩從那仙屍身上得到的唯一寶物。」
赤鳶上人不問,沈文安也沒打算瞞著他。
「哦?」
「這是一副古老的戰甲?」
接過暗金色寶玉,看到上麵呈鏤空金屬狀的戰甲紋路,再聯想到沈文安在墜星海時,以戰甲逼退那血色甲蟲的場景,赤鳶上人似乎已經猜到了暗金色寶玉的真實作用。
沈文安點了點頭,將先前見到仙屍最初的樣子說了出來。
赤鳶上人舉著暗金色寶玉,端詳片刻,倏然將其舉過頭頂,迎著陽光。
「玉中有字!」
他這話一開口,沈文安與駱天星都湊了上來。
先前在墜星海內時,光線晦暗,再加上情況緊急,他們都沒有細看這塊暗金色寶玉。
此番經由赤鳶上人的提醒,迎著陽光,二人果然看到了那巴掌大小的暗金色寶玉內部有著三個形狀古怪的字符。
「駱前輩認識這三個字嗎?」
沈文安扭頭望著駱天星疑惑道。
駱天星細細端詳了許久,眉頭微皺搖了搖頭:「老朽沒有見過這種文字。」
話音落下,他注意到了赤鳶上人若有所思的模樣,當即開口道:「赤鳶道友認識這種文字?」
赤鳶上人將暗金色寶玉遞還給沈文安,皺眉思忖片刻道:「老朽倒是見過這種文字。」
「這是一種南黎海崖遠古時期出現過的文字,老朽早年間研究一些遠古典籍時曾見過。」
「若是老朽沒認錯的話,那寶玉中的三個字應該是【佘黎衛】。」
佘黎衛?
沈文安聞言和駱天星對視了一眼,二人臉上皆是一臉迷茫。
赤鳶上人拎起麵前的酒壺,一邊為二人斟酒,一邊歎息道:「此事又牽扯到一個遠古傳說。」
「傳說,南黎海崖曾經有一位通天緯地的絕世強者,名為九黎兵主」,而佘黎衛就是那位九黎兵主身邊的親衛。」
「傳說中佘黎衛總共有八十一人,每一名佘黎衛都擁有著堪比仙神的恐怖實力。」
話說到這,赤鳶上人再次歎了一口氣道:「這則傳說在南黎海崖流傳甚廣,但包括老朽在內,怕是沒人信以為真。」
「如今————」
赤鳶上人的話沒有說下去,但沈文安和駱天星卻都明白他的意思。
一個不被人相信的傳說中的人物突然出現了,多少會有些顛覆他的認知。
更重要的是,暗金色寶玉是從墜星海那尊仙屍上得到的,寶玉內部的文字是「佘黎衛」,那便代表著那尊仙屍極有可能就是傳說中九黎兵主八十一名親衛之一。
而赤鳶上人方才又說八十一名佘黎衛,每一名都擁有著堪比仙神的實力。
這般存在如今卻是不知為何,被那些邪惡的血色甲蟲殺死,還以其身軀為載體,從天外降臨到滄湣海域。
這背後具體發生了什,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想像的了。
墜星海那尊佘黎衛的死,究竟是當年那場打崩滄湣界的大戰在延續,還是他又遭遇了新的敵人?
赤鳶上人獨自舉杯飲下杯中靈酒,隨後繼續沉聲道:「其實關於墜星海——————
老朽當年也曾看到過另一個說法。」
「那個說法便是,墜星海是九黎兵主在征戰萬界時打造的一方牢籠。」
「那些被九黎兵主征服的混沌和界域中,有不少窮凶極惡的魔頭亦或者不服從兵主統治的強大生靈,都會被關押在墜星海中。」
「久而久之,墜星海就成為了九黎兵主一個重要的練兵場,其手下諸多強大修士會先在墜星海中磨練一段歲月,待得成功通過考核了,才有資格跟隨他前往戰場廝殺————」
赤鳶上人的話雖很簡短,但沈文安和駱天星還是能夠從他這簡短的話語中感受到那位傳說中的「九黎兵主」當年是何曾威武霸氣。
「沈小友,駱道友。」
眸中的回憶之色慢慢消退,赤鳶上人麵色肅然看向二人拱手道:「老朽有一件事想要求二位答應。」
二人聞言對視了一眼,沈文安開口道:「前輩何須如此,有什吩咐您盡管說。」
赤鳶上人點了點頭歎息道:「關於佘黎衛的事情,老朽希望二位莫要說出去。」
見二人臉上閃過一絲疑惑,赤鳶上人苦笑道:「九黎兵主和佘黎衛畢竟是南黎海崖無數生靈都熟知的傳說人物。」
「莫說是黎庶,就是在吾等修士心中,他們都是不可戰勝的仙神。」
「而今————若是讓人知道傳說中的佘黎衛都死的如此淒慘,老朽擔心這消息泄露出去,會讓南黎海崖變得更加惶恐混亂。」
沈文安恍然。
墜星海一下子死了那多的化嬰真君強者,已然會在南黎海崖引起極大的恐慌。
若是讓他們知道連傳說中「九黎兵主」身邊的佘黎衛都死了,造成的轟動必然更嚴重。
世俗黎庶也好,修士也罷,認知一旦徹底崩塌,輕則道心崩潰,重則可能會做出諸多瘋狂的事情。
赤鳶上人也是不想讓南黎海崖徹底陷入混亂。
「前輩放心,此事晚輩與駱前輩絕不會泄露出去半個字。」
唯一能夠證明那仙屍身份的暗金色寶玉如今就在他手中。
隻要他不說出去,當是不會有人知道南黎海崖傳說中的強大存在已經身死,屍體還被諸多邪惡的甲蟲啃食殆盡。
「多謝小友。」
赤鳶上人微微拱手。
三人又是閑聊了片刻,沈文安倏然想到了此來之前父親沈元讓他給赤鳶上人帶來的禮物。
手中光芒一閃,他直接將兩塊從道篆玉刻上複刻下來的功法取了出來。
「前輩當年在葬劍淵仗義出手相救,損失了不少修為。」
「家父得知晚輩此次前來拜會前輩,特地讓晚輩給前輩帶來了一些謝禮。」
「晚輩也不知這東西對前輩有沒有用,前輩先看看吧。」
赤鳶上人望著其手中的兩塊玉簡,好奇放下酒杯。
「令尊當真是太客氣了。」
他其實並未將這兩塊玉簡放在心上。
修為達到他這種境界,已然是滄湣海域的極限了。
放眼整個滄湣海域,功法秘術之類的東西,於他來說基本沒什用處。
但沈文安既然已經將東西拿了出來,又說是其父親的心意。
收不收的,赤鳶上人都覺得自己至少要看一眼。
自沈文安手中接過玉簡,其神識隨意一掃,神情當即愣住了。
「這是————道篆玉刻內的功法?」
有些愕然的看向沈文安,赤鳶上人倒是沒有想到沈文安背後的勢力竟然會如此大方,直接將這東西當成謝禮。
《二十四節氣周天輪轉真篆》被譽為「滄湣界的無上仙法」,其中的每一塊又都是一種異力的修煉法門,修士藉此能夠修煉出「節氣異力」,讓自身實力得到不小的提升。
毫不猶豫的說,這門無上仙法的二十四塊道篆玉刻,每一塊的價值都不比三昧真火之類的異力差。
赤鳶上人修煉過節氣異力,自身也有道篆玉刻,對其比較了解。
且更讓他驚訝的是,沈文安拿出的兩塊道篆玉刻正好是【白露】和【霜降】,與其手中的【立秋】與【處暑】同為四季之秋的節氣。
秋意肅殺,金靈鋒銳!
若是收下了這兩塊道篆玉刻,他日自己隻需再尋到【秋分】與【寒露】兩塊道篆玉刻,便是能夠湊齊秋之六節氣,修出「肅殺金靈」異力。
那可是一種最為貼合劍修的無上攻伐異力。
赤鳶上人隱約覺得,修成這種異力,放眼滄湣海域的所有修士,就是當今滄湣天榜第一人的毋蠻尊者,怕也絕不敢硬接自己一劍。
眼見赤鳶上人握著兩塊玉簡久久不語,沈文安有些忐忑。
父親沈元的本意是讓他將這兩塊道篆玉刻的功法當成謝禮送給赤鳶上人,順便再與其說說一同尋找餘下道篆玉刻的想法。
眼下赤鳶上人這般,他也不知道該怎開口了。
「玉簡內的東西對前輩————沒用?」
猶豫片刻,沈文安最終還是開口了。
赤鳶上人回過神,連連擺手道:「小友誤會了。」
「隻是這東西太過貴重,老朽一時間失了神,小友見諒。」
聽到他這般回答,沈文安略微鬆了一口氣拱手道:「前輩能用得上,晚輩便放心了。」
赤鳶上人含笑點了點頭。
「實不相瞞,這兩塊玉簡內的東西於老朽來說極為重要,老朽便是不客套了」
。
珍重的將兩塊玉簡收進儲物袋,赤鳶上人舉杯道:「令尊拿出如此厚禮,老朽實在受之有愧。」
「這樣吧,回頭小友和駱道友繞道隨老朽去一趟赤須界,老朽手中剛好也有兩塊道篆玉刻,便是複刻下來,當作回禮贈與小友了。
沈文安剛端起酒杯,聽到這話時,神情忍不住一怔。
「赤鳶前輩手中也有道篆玉刻!?」
赤鳶上人點了點頭:「都是當年偶然所得。」
「老朽還借那【立秋】修煉出了節氣異力。」
話說到這,赤鳶上人頗為傲氣道:「放眼滄湣海域,老朽可是沒有見到過幾人修煉出節氣異力的。」
沈文安和駱天星同樣有些驚訝。
沈家手中雖然握有八塊道篆玉刻,但至今也沒有誰憑藉那八塊道篆玉刻修煉出節氣異力。
駱天星似乎對於這節氣異力很感興趣,略微沉思後開口道:「請赤鳶道友賜教,這【立秋】節氣異力比之三昧真火如何?」
赤鳶上人略微思忖道:「各有千秋吧。」
「立秋為萬物氣息開始收斂之時,老朽修煉出來的這【立秋】節氣異力一旦施展,可收斂自身一切,積蓄力量,一招爆發,如秋風掃落葉般,擁有傷敵生機之力。」
對於眼前的駱天星和沈文安,赤鳶上人也是有著絕對的信任。
根本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將自己擁有的壓箱底絕技細節都說了出來。
話說到這,他也有些好奇的看向駱天星。
「吾觀駱道友修為已經臻至化嬰巔峰,小友手中又有道篆玉刻,駱道友為何至今沒有修煉節氣異力?」
迎著他疑惑的目光,駱天星和沈文安對視了一眼,全都苦笑。
駱天星拱手道:「實不相瞞,這道篆玉刻在下曾觀看過,但以此法修煉節氣異力太過耗費時間且複雜,是以————」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
然其這般言論卻是換來了赤鳶上人的困惑。
他皺眉望著駱天星,隨之像是想到了什,恍然笑道:「駱道友和小友背後的勢力當還都不知道這節氣異力的修煉也要講究天時地利吧?」
沈文安與駱天星聞言,全都茫然的搖了搖頭。
這一點他們確實不知道。
赤鳶上人見此,含笑捋著頜下胡須道:「古之聖賢,觀天之道,執天之行,感悟二十四種天地韻律,此之謂節氣」。」
「吾等修士想要借節氣之法,修節氣異力,自然是要候天時」擇地利」,唯有如此,才能感受到對應的節氣韻律,采集到足夠的節氣之氣。」
「老朽當年為了修成【立秋】異力,曾在蒼梧海崖的一座荒島上,枯坐三十年。」
話說到這,赤鳶上人輕輕歎了口氣道:「節氣異力是不像三昧真火等異力那樣,需要準備諸多珍貴的天材地寶,但修煉起來確實比較耗費時間,也需要一定的悟性和觀天時的本事。」
「駱道友回去之後倒是可以考慮一番,若有其他疑慮,也可隨時來南黎海崖尋找老朽。」
麵前二人聽到其這番講解,全都恍然。
「怪不得晚輩始終覺得這道篆玉刻上的功法極難修煉。」
「甚至一度懷疑這東西到底是不是傳說中的無上仙法————」
「不曾想,修煉這些功法,竟還有天時地利」的講究。」
沈文安沉聲開口。
赤鳶上人聞言哈哈大笑:「這是自然。」
「吾等修士的修行說白了,就是感悟天地造化,參透天地至理的過程。」
「天時有變,地利滄桑,越是貼近天地至理的無上功法,對於天時地利的要求就越嚴苛。」
赤鳶上人的修行之路更加純粹,所講解的東西竟是讓駱天星這位幾世加起來,活了數千年的老怪物都為之驚歎。
「好了,前麵就到黃岩秘境了。」
「那黃岩老祖此番慘死在墜星海,老朽便是去和他的徒子徒孫們說一聲吧。
「」
「二位道友是在秘境之外等著,還是隨老朽一同前往?」
沈文安和駱天星對視了一眼,最終決定跟隨赤鳶上人一同前往這所謂的黃岩秘境去看看。
蒼梧海崖。
虛空中,一身黃褐色僧衣的毋蠻尊者皺眉看向麵前的蝕月與星使二人,麵帶慍色道:「本座不是說了,沒什事,二位使者最好不要到蒼梧海崖來。」
蝕月聞言,連忙欠身行禮道:「毋蠻尊者息怒,吾等二人此來確實有急事。」
那毋蠻尊者雖是不喜二人,但同為黃天道的人,他也不好做的太絕。
「說吧。」
蝕月見此,當即開口道:「那青月小世界的青月真君借無相禪寺對吾與星使發布了懸賞,蝕月此來是想請尊者您告知無相禪寺在滄湣海域的各處據點,看看能否將這懸賞撤銷。」
「不然吾等二人在滄湣海域行走,會受到極大的阻礙。」
——
二人當初聽從了徐鄢的建議,布局引出青月道宗的劍仙司空景洪,本是打算憑藉司空景洪掌控大盈真君,誰曾想最後的結果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不僅謀劃完全落空,還被青月真君狼狠惡心了一把。
如今青月道宗的懸賞在滄湣海域鬧得沸沸揚揚,對於二人接下來的計劃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毋蠻尊者聽到這話,忍不住冷笑道:「本座現在都懷疑,天玄那老家夥當初怎會選擇讓你二人來負責滄湣界的事?」
「你二人怕不是修煉將腦子都修壞了吧?」
「就你們這智謀,還想著和舊天庭那些老謀深算的家夥們鬥智鬥勇?」
「你!」聽著毋蠻尊者毫不吝嗇的鄙夷和嘲諷,星使瞬間大怒!
「星使!」蝕月連忙阻止了他。
毋蠻尊者的話雖然罵的有點難聽,但細想一下自己兩人近些年來的所作所為,挨罵似乎還真不虧。
尤其是金川島那件事————
蝕月隻是暗中一想,都覺得臊得慌。
人家徐鄢憑藉著強大的情報,精準拿捏住了司空景洪的軟肋,以地火炎晶髓將司空景洪引了出來。
一切本都可以按照計劃順利進行,偏偏是星使沒長腦子,忍不住好奇想要看看到底是誰在推算他們。
結果就是著了對方的道,驚擾了司空景洪。
事情到這兒,他們若是及時收手本還不會有什。
結果卻是二人又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想要去截殺司空景洪。
之後更是在司空景洪死後,為了怕和青月真君廝殺,引來其他修士暴露自己,選擇放過了青月真君。
各種錯誤的抉擇碰到一起,讓二人現在不僅被滄湣界的絕大多數修士所知曉,還被青月真君懸賞了。
「尊者教訓的是,吾等二人缺乏曆練,諸多決策還是不太成熟。」
「這懸賞之事您看————」
蝕月將姿態放的很低,隻希望毋蠻尊者能夠讓無相禪寺撤銷對二人的懸賞。
如此,要不了多久,滄湣界的絕大多數修士便會逐漸忘了這件事,也不會影響二人後續的謀劃。
毋蠻尊者聞言,忍不住搖頭歎息。
「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這個懸賞無相禪寺撤不了。」
「一旦撤了,滄湣海域絕大多數的修士都會知道你二人和我無相禪寺有關係。」
「到那個時候莫說你道天宮的任務不好做,本座這也沒法跟道主交代。」
他的話讓對麵的星使和蝕月神情怔然。
二人確實沒有想到這一點。
「罷了,都是為道主做事,本座給你們一句忠告。」
毋蠻尊者無奈開口。
蝕月和星使對視了一眼,微微欠身:「請尊者賜教。」
毋蠻尊者掃了二人一眼淡淡道:「你二人找個機會自己回去請罪吧。」
「讓天玄那個老家夥再派聰明點的人過來。」
「滄湣界的水很深,不是你們兩個未經世事的小輩能把握住的。」
聽到這話,星使臉上再次閃過一絲不服氣。
但眼下的情況卻又切實證明了兩人的能力確實不足以勝任這個艱巨的任務。
二人沉默片刻,蝕月微微欠身道:「多謝尊者,蝕月會好好考慮尊者的建議。」
「吾等告辭了。」
話音落下,二人的身形便是瞬間消失在虛空中。
毋蠻尊者望著二人消失的方向忍不住冷笑:「兩個乳臭未乾的蠢貨,還想算計大盈真君那老東西,當真是有些自不量力。」
「若是再讓你二人在滄湣海域攪合下去,本座辛苦多年的謀劃怕也都會葬送在你們手中。」
「還有當年玉京子的那座仙府————注定是本座的東西————」
毋蠻尊者的話音落下,身形直接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不見。
灃水界,大荒。
沈崇明與黑龍真君的身形抵達蒼茫大山上空時,灃水界的第一道性靈爭奪戰已經結束。
二人以秘法暗中聯係了徐湛,於大荒中找到了荒聖一族如今的棲居地。
風景秀麗的山穀穀口,徐湛與妻子沈柚,兒子徐驚蟄等一眾沈家體修修士迎上前來。
「師兄,黑龍前輩。」
見到沈崇明與黑龍真君,徐湛臉上露出一絲難掩的喜色。
潛伏灃水界數十年,身邊帶著妻兒與上百名沈家的體修,他整日都是如履薄冰,不敢有絲毫大意。
沈崇明與黑龍真君的到來,算是讓他那根緊繃著神經得到了舒緩的機會。
智謀上,作為曾經的沈家之主,沈崇明要強於他。
實力上,黑龍真君作為化嬰中期的龍屬妖獸,也足以讓他們在灃水界如今混亂的局勢中多一份保障。
「大舅,黑龍前輩。」
徐湛開口後,一旁的徐驚蟄也含笑迎上前來,恭敬拱手。
其身旁還跟著一名身著獸皮,懷中抱著一名歲許孩童的俊美女子。
女子膚色不似九州世界常見的女子那般白皙,整體呈麥黃色。
此等膚色搭配其一身獸皮短衣和塗有奇異色彩的俏臉,給人一種自然狂野的異域美感。
「大舅,前輩。」
徐驚蟄朝著二人行禮後,這女子也是微微欠身,神色沒有多少拘謹,跟著大大方方的欠身行禮。
沈崇明含笑點頭。
「驚蟄,介紹一下。」
徐驚蟄連連點頭看向身旁的女子道:「這便是外甥上次與您說的荒聖一族的公主唐薇,現在是外甥的妻子。」
說話間,徐驚蟄又從唐薇懷中將那虎頭虎腦的歲許孩童抱過來。
「這是外甥和唐薇的兒子,承平。」
沈崇明聞言笑著點了點頭:「不錯,等回去之後,你外公知道當會很高興。
」
「行了,師兄和黑龍前輩遠道而來,哪有把人堵在門口閑聊的道理。」
徐湛開口,伸手示意道:「師兄和前輩麵請。」
二人點了點頭,跟著他們走進山穀。
雅致的小院內,四人圍坐在一起。
沈柚和那名叫唐薇的女子則是在忙著準備茶水和食物。
「徐湛,說說灃水界現在的狀況吧。」
沈崇明看向徐湛,率先開口。
徐湛點了點頭道:「半年前,灃水界的第一道性靈顯化,引起各方勢力的爭搶。」
「根據可靠的消息,大荒之外發現了劫火教和陰司的人。」
「除了他們兩家,當下的灃水界至少還有四五家界外勢力在暗中等待著。」
「巡狩道如今已經無暇顧及,一心隻想著催生性靈,以最快的速度將灃水界煉化成道源秘境。」
聽到這話,沈崇明眉頭微皺:「催生性靈?」
「他們已經有了這般打算?」
經曆過暘淖之地的道崩過程,他們都知道所謂的催生性靈其實就是以一界修士的血來澆灌,讓性靈更快顯化出來。
此舉背後意味著將會有滔天的殺戮和業力。
巡狩道真若是這樣做了,等到灃水界道崩之時,所有僥幸活下來的灃水界生靈都將遭受非常可怕的劫難。
如暘淖之地當年,駱天星參與了催生性靈的舉措,最後即便是提前離開了暘淖之地,依舊還是未能逃脫劫難。
說白了,這就是一界的本源意誌為了報複此界生靈沒有保護好他而降下的懲罰。
徐驚蟄麵色凝重的點了點頭道:「巡狩道已經沒有辦法了。」
「劫火教盯著灃水界的道源,陰司盯著他們大多數人的金性。」
「還有諸多虎視眈眈的存在,時刻準備著瓜分整個灃水界。」
「這般困境,巡狩道隻有盡快將灃水界煉化成道源秘境,藉此讓他們的宗主成就偽化神,才能力挽狂瀾。」
沈崇明聽後忍不住點了點頭。
「大荒呢,這些古老族群中的老家夥們如今都怎說?」
他的話音落下,沈柚和唐薇一起端著茶水與吃食來到跟前。
徐湛幫忙接下東西後開口道:「老家夥們都太頑固。」
「師兄上次送來的那些骸骨兵刃,我已經拿著與一名體修七境和幾名體修六境的老家夥談了。」
「幾人現在給的答覆是再等等,若到最後,灃水界真的不存在了,他們願意帶領族人隨我去九州世界。」
「餘下那些族群如今已經在暗中組成聯盟,打算過些時日便走出大荒,奇襲巡狩道,阻止他們謀劃道源。」
「奇襲?」黑龍真君聞言忍不住冷笑道:「這不正中巡狩道下懷?」
「奇襲必定會有殺戮,殺戮將會更快催生性靈顯化,這些老家夥都蠢嗎?」
徐湛父子對視了一眼,皆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所以,晚輩才說那都是一群老頑固。」徐湛歎息開口道:「晚輩曾親自去勸過他們,然那些老家夥非但不領情,竟還想著先對晚輩出手。」
頓了頓,徐湛繼續道:「晚輩覺得,這背後當還有劫火教的謀劃。」
「手下探子說,曾看到疑似劫火教的修士出入大荒,去的正是組成聯盟的幾個大部落。」
沈崇明麵色深沉點了點頭。
「無妨,此事不是吾等需要操心的。」
話音落下,他翻手取出一塊玉簡遞過去道:「讓治下的修士抓緊時間找到這些東西。」
「一旦東西湊齊了,為兄便是給他們來一個釜底抽薪。」
此來之前,他已經從沈修白手中拿到了那青銅壺,如今隻需按照玉簡的要求,找到三種和灃水界道源有關的東西,再尋一個地脈匯聚之處,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抽取灃水界的道源。
到時不管是巡狩道還是劫火教,謀劃到最後,能夠得到多少道源完全取決於他打算留多少。
徐湛接過玉簡看了一眼,神色有些古怪。
「驚蟄,帶人先去吧。」
「東西應該不好找。」
徐驚蟄恭敬起身接過玉簡便離開了。
「其他的呢?」
「灃水界有沒有什遺跡和特殊之處?」謀劃道源的事情告一段落,沈崇明再次開口。
他和黑龍真君此來還有另一個重要的目的。
一方世界即將進入道崩,諸多隱藏極深的機緣便會陸陸續續顯化出來。
徐湛帶著眾人潛伏在灃水界,最主要的目的也是為此。
提前打探好那些特殊的地方與秘境,等到最後時,能夠從洋水界撈一些不錯的機緣。
徐湛含笑點了點頭:「早就準備好了。」
「師兄和黑龍前輩若是不來,我都打算先帶驚蟄去逛逛,看看是否會有收獲。」
黑龍真君聞言笑了。
「聽你這一說,似乎對取得那機緣有著一定的自信。」
徐湛再次點頭。
「距離此處兩千餘的大荒深處,有一座名為虺神塚的古老遺跡。」
「根據荒聖一族保存的古老典籍來看,那虺神塚的存在能夠追溯到滄湣海域還是滄湣界的遠古時代。」
「是當初生活在這方大地上諸多古老而又強大的族群們共同守護的聖地。」
「大荒百族之所以和巡狩道廝殺多年,始終不願意讓巡狩道踏足大荒,據說也是因為巡狩道一直想要染指虺神塚。」
「平日,那虺神家所有的入口都會有百族遴選的強大護衛守護,任何人無法靠近。」
「我得到了確切的消息,百族聯盟為保證對巡狩道的突襲能夠成功,已經打算抽調九成的虺神塚守衛參與突襲計劃。」
「所以,百族突襲巡狩道的時候,就是咱們摸進虺神塚的最好時機。」
徐湛的話說到這,已然是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
強勢斬殺了荒聖一族的族長唐秋,掌控荒聖一族後,他已經翻遍了荒聖一族珍藏的諸多古老典籍。
從那些古老典籍的隻言片語中,他得到了不少和虺神家有關的描述。
虺為龍屬。
據說大荒百族守護的那座虺神家內埋葬的是一尊堪比仙神的純血虺蛇。
其實力之所以如此強大而沒有化龍,是因為曾經竊取了某種了不得的東西而受到了懲罰。
而龍屬還有另一個共同的癖好,那便是收藏寶物。
虺神塚自遠古時代就已經存在,深受大荒百族敬重,平日根本沒人敢踏足褻瀆那片聖地。
荒聖一族的一本殘缺典籍還記載了一段話。
大意是當年那些古老的部族處於鼎盛時期,嚐嚐還會將諸多征戰得來的戰利品當成供奉送進虺神家。
這一切如果都是真的,他們一旦有機會深入虺神塚,能獲得的好處絕對會超乎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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