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瑞喊了半天，矮人沒有絲毫反應，而他們也沒有爬出船的體力。
更糟的是，隨著滲進缺口的水增加，船在一點點下沉。
恢複些許清醒的查理忽然喊道：“帝國已經知道你們了！我們是來調查的士兵，但如果你們救了我們，你們就可以戴罪立功！”
領頭矮人罵了一句矮人髒話：“我就知道那天看到的是人類！”
其他矮人也在竊竊私語：
“我們被發現了！”
“人類是來抓我們的！”
“還有惡魔！”
它們自以為的竊竊私語全都傳到了哈瑞和查理耳中，哈瑞大叫：“我們可以放你們離開！”“別信人類的謊話，帝國人隻會砍掉我們的頭做成難看的樹！”
“它連人類都不是！”
看見矮人七嘴八舌間非但不幫忙，還要拿杆子來捅翻他們，哈瑞大驚，試著拍打翅膀飛起來。但除了讓船一陣搖晃，滲進的水更多了，什也沒發生。
半個身子泡在冰冷河水中的查理突然急中生智，朝著杆子快捅到他們的矮人大喊：“酒精！你們還可以得到酒精！”
這個詞仿佛帶有某種魔咒，情不自禁讓矮人停下了動作。
“你是說，酒精……？”其中一隻矮人小心翼翼地問。
“沒錯，就是酒精！”怕矮人聽不懂通用語，查理仰頭模仿喝酒的動作。
“說不定是騙我們的鬼話！”舉著杆子的矮人說，但那在哈瑞鼻子前晃來晃去的杆子卻沒捅過來。查理緊接著道：“沒騙你們！酒精是自由城特產，而自由城是帝國的盟友，我們要他們就會給我們！”“你們救了我們，自由城一定會送給你們幾十上百桶酒精！”
矮人的一生，無非是三件事：出生，喝酒，死亡。
最多再加上挖礦和鍛造，由此可見酒在它們之中的地位。
隻要有酒，那地下河上的人類和自稱人類的惡魔就是它們異父異母的親兄弟，捅出去的杆子就成讓他們抓住的救命稻草。
甚至因為一開始沒抓住杆子險些脫手，矮人還抱怨同伴差點手滑讓幾十桶酒精被衝走。
好幾個矮人湊過來，抓著杆子另一條，終於像是釣魚一樣把哈瑞和查理拉上岸。
他們剛倒在岸邊，身後進水失衡的船就被湍急水流卷走，消失在幽暗的地下河中。
矮人們圍上來，然後又散開，紛紛捂住茂盛胡須的鼻子。
“哇，是臭烘烘的人類！”
剛才在船，查理吐出了能吐出來的所有東西。
亂哄哄的矮人這時散開，兩名舉著火把的矮人走了過來。它們身後還跟著一個披著矮人板甲，握著白銀戰錘，胡須編成大小不一麻花麥穗的矮人首領。
領頭矮人走過去說：“薩魯族長，我們在地下河撈上來兩個帝國人。”
薩魯族長掃過查理和哈瑞，在後者那猙獰石像鬼體型稍作停頓，冷喝道：“不能讓帝國發現這處礦場，把他們扔回河！”
查理頓時浮現焦急，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名矮人就連忙說道：“但他們有酒。”
矮人首領看著不爭氣的族人：“隻是一些酒就讓你們冒險救下這個人類！？”
“他們說是酒精，還是幾十桶！”
矮人首領重新看向查理：“敵人來了有戰錘，美酒來了有朋友。”
剛才還要處死自己的矮人首領爆發超乎想象的熱情。
整個說服過程順利到讓查理懷疑自己，他甚至覺得就算自己被惡魔抓回去，是不是也能通過提安南得到釋放？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把消息送出去。他對矮人首領正色道：“外麵出事了，惡魔從亞空間通道入侵帝國，我們必須離開這，去最近的黃穗城報信！”
“放心，惡魔找不到這兒。”
矮人首領走到查理麵前，掏出它的酒壺遞去：“我們可以喝點酒再出發。”
查理不知道這群矮人的自信從何而來，回絕矮人首領的好意：“再不走來不及了。我們能找到你，惡魔就也能找到你！”
話音剛落，哈瑞突然倒在地上，痛苦而劇烈地抽搐起來。
查理以為他被惡魔所控製，已經準備好結束哈瑞的痛苦……沒想到他的形態發生變化，從石像鬼變回人類外表，蜷縮在冰冷的地麵，滿身粘液，大口喘氣。
“你……”
“我總不能以石像鬼的樣子出現在城鎮。”
衛兵未必會對矮人喊打喊殺，但惡魔就未必了。說不定他們連聽自己辯解的想法都沒有。
它們還以為它也是被帝國士兵哄騙的。
“跟著我們，你們非但，獎賞。”
“人類，矮人不需要你們的獎賞。”
“酒精，獎賞是酒精。不光夠讓你們喝，還能讓你們帶回給矮人王。”
那還說啥了，矮人首領當即翻出舊日盟約：“高個兒曆時，我們矮人和你們人類是盟友。如今你們遇到麻煩，矮人不會袖手旁觀！”
酒精在上，矮人和人類的友誼堅不可摧！
矮人們還想收起東西，查理再三保證不會收走矮人的工具並承諾給予不少於一百桶酒精，才讓它們輕裝出發。
“我們距離隕石鎮多遠？”查理問，得到差不多三十多的回答。
這個距離，除非惡魔大動幹戈地毯式搜索，不然絕對發現不了他們。
若是惡魔這幹了，它們就別想隱藏消息。
跟著矮人在老鼠洞般錯綜複雜的洞穴中穿行，老鼠洞不是一句形容一一對矮人來說剛好的高度，哈瑞和查理必須撅著屁股爬行。
花了一個小時，他們才跟著矮人來到地表。
還好它們很有耐心，連一句催促都沒有，隻是笑話人類的個頭。
什時候長得高還成缺點了？
無論如何，確認天空和隕石鎮方向沒有可疑的黑點，查理長舒口氣，拉起後麵的哈瑞，開始和矮人趕路這幫矮人的頭兒，就是那個胡須編成麥穗的薩魯族長開始還和查理與哈瑞問來問去，大概是確認他們的身份，等到該問的都問完了，氛圍沉悶起來時，它忽然唱起了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