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白淵,奉火烈真君法旨來此,玄陽眾修還不速速來拜!”
白淵赤發披肩,眸中火光灼灼,巧妙的停留在玄陽山護山大陣之外。
見玄陽山寂靜無聲,他冷哼一聲。
“破滅碧水閣時何等威風,如今怎如同縮頭烏龜一般?
真以為有藥王穀支持,就可不將我教放在眼。”
“天缺、方逸、張一,通通給本座滾出來!”
白淵大袖一揮,氣貫八方,一道道白色毫光化作白色,在空中遊弋,浩大的威壓覆壓而下。天璣府
“轟隆隆!”
浩大威壓鎮壓而下,地動山搖,引得石窟中法禁震顫。
方逸盤膝坐於法台之上,從三陽寶珠抽出一道氤氳紫氣,旋即打出一道法力,裹著寶珠朝赤陽崖疾馳而去。
“好大的火氣.”
他眸子微闔,感受九道白鱗巨蛇,環繞玄陽山門,口中真炎噴吐而下。
“有元嬰真君作為靠山,對結丹修士毫無顧忌,真是為所欲為. . . ..”
“天缺師叔?”
方逸望著洞窟口,法禁泛起層層漣漪,嘶啞的話語響起。
“方逸師侄,這周天八卦圖老夫要取走一月用. . . ..”
“師叔請自便.”
他大袖一揮,打出一道靈光,包裹天璣府的青色蓮花化作一杆寶旗,被攏入袖中。
“踏.踏...路踏..”
天缺子佝僂著身子,拄著鳩杖,緩步踏入洞府之中,目光掃過篆刻有金篆的殘缺古鼎。
“二九玄功,被推演到這般地步了嗎. ....
除去陰木靈身、七輝小鍛法、三陽書,還有其餘三階煉體傳承補全。
看來方逸小子,你早有籌謀。”
“如此也好,誌向遠大,非一味沉迷旁門左道,倒是省下老頭我不少口舌... .”
“辛苦推演的玄功毫不隱瞞,方小子,你有何求?”
天缺子眸中渾濁之色散去,目光威嚴,似蘇醒的星空巨獸。
“還請師叔助弟子一臂之力。”方逸麵色肅然,稽首深深下擺。
“倒是好大心思. .
你可知,赤眉師兄已然到了關鍵之時,山門之外亦有一位結丹圓滿的元嬰種子窺視。
老夫一絲一毫法力,都不可輕易耗損. ..”
方逸並未言語,通體法力流轉,麵上青黃變化,一縷縷精純至極藥燕升起,化作一顆渾圓寶丹。“請天缺師叔襄助. ...”
“你突破三階上品靈醫不過數年,這本命藥悉,已然是你九成九積累。
一旦被老夫汲取藥悉,恢複法力。
過往兩百年自靈植、寶藥上積累的道韻,盡數化作烏有。”
天缺子摩挲拇指大小的碧色藥珠,開口道:“錫山亦是三階上品天機師,凝練本命卦象。
你何不待日後,請他出手?”
“請師叔襄助!”方逸再次下拜,言語懇切。
“你這鬼精,同是祖師堂弟子,張一還無你三成心思.....
又從何處發現蛛絲馬跡了?”
天缺子輕笑一聲,也不深究,揮手間碧色藥珠打回。
旋即枯瘦食指點出,四道本命卦象浮現,演化二十八星宿。
“師叔助你最後一臂之力...”
“嗡!”
一重重模糊人影身披星輝,或持算籌,或托龜甲,或捧古圖. .
“懸星演法,周天有象...”
“樞機靈變,河洛更.....”
“天演鬥數,星辰化. . .”
人影衣袂翩翩,口頌玄音,齊齊打出一道星光,玄妙氣機流轉。
周天八卦圖上一道道古拙巫文浮現,道道靈紋演化。
本已演化雛形,近乎完滿的二九玄功,氣脈走向,道韻演化,竟然以肉眼可見完善補全、提升。本不過二流傳承,道韻不斷演化,更進一步. ...
“天機道宗師!!”
方逸瞳孔縮為針尖大小,心中震撼,未曾想到天缺子竟能跨出這一步。
他本以為天缺子,至多將天機一道修行至準四階,觸及宗師門檻。
五更子一脈,可無天機道四階傳承!
“難怪. ..,
難怪天缺子能察覺我與淵海簽下法契. ...
難怪門中這般大膽,敢引拜火教元嬰種子上門。
天機道宗師之能,於占卜天機,遮掩蹤跡,算計人心之上,可不弱於元嬰真君分毫..
他眸中青輝流轉,望著須發斑白的老修身後,道道人影,心中隱隱有所了然。
“曆代祖師合力嗎. ...
似還借助整個大雲氣運之力...,
少傾,補全完善玄功的天缺子撇了一眼玄陽山外,旋即麵露滿意之色。
“方逸小子,這二九玄功補全之後,還需尋鼎爐一試,看是否有錯漏之處。
人體小天地,功法推演再完整,無人驗證,亦恐有缺陷。
你壽元不過兩百,距結丹圓滿至少還需二百年修行,莫要親身上手。”
“待有修士凝丹印證這玄功,你五極峰一脈,倒也有壓箱底的傳承。
不過這玄功名喚二九,就差些許味道 ”
天缺子大袖一揮,殘缺古鼎上金篆熠熠生輝,四枚古拙靈紋筆走龍蛇,篆刻其上。
將古鼎被推至方逸身前,他自顧自的說道:
“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此法就喚做【四九玄功】。
願方逸你這小輩,日後修行求得圓滿,證得元嬰真君之位。”
“謝過師叔襄助。”方逸稽首一禮,旋即收起古鼎,感受著宛若實質的道韻。
他隻需打出法力激活傳承,這古鼎就可立刻演化寶禁,進階法寶。
這並非古鼎材質出眾,而是玄功演化道韻加持,一力破萬法,將二階靈鐵活生生拔高至三階。“這【四九玄功】已與真本無異. .
“不過,還需尋修士修行,印證有無缺陷. . ..,
他心中慶幸,若非成為玄陽山掌門,位列純陽金榜,哪能尋得天機道宗師出手襄助。
修仙百藝,丹、符、陣、器、卜、醫、傀 .…無論哪一道修行至四階宗師之位,在大虞、乃至整個瓊州,都已是一方豪雄。
即使元嬰真君亦是要給三分顏麵,結丹真人莫說請動,見上一麵,已算是機緣深厚。
見方逸收起古鼎,眸中欣喜,天缺子手中鳩杖輕敲,開口道。
“隨老夫走上一趟吧。
那白淵雖行事張狂,但仍心懷戒備,不入玄陽山中。
還需你我相迎一二.
那白淵跋扈,你要有些準備...”
“是!”方逸稽首一禮,點頭應下,旋即亦步亦趨隨著天缺子,朝山門外而去。
“嗡!”
玄陽山上,一縷縷星光生機,吞吐靈息,演化新圖。
最終化作一尊虹橋,打出道道雲霧,將遊弋白鱗巨蛇隔離。
“踏!踏!踏”
白淵眸子微闔,眼中厲色浮現,望著虹橋上一老一少,兩位修士緩步踏來。
“天缺子見過白淵道友. ..”天缺子言語客氣。
方逸亦是舉止有度,稽首一禮。“青陽子見過白淵道兄. ..”
“天缺?”
白淵目光掃過,皮膚暗沉,遍布老人斑的天缺子,在落在麵容俊逸,劍眉星目的方逸之上。“青陽子方逸?
倒是做下好大的事!”
他揮手一道巴掌印落下。
“啪!”
方逸悶哼一聲,左側臉頰肉眼可見腫起三尺,血絲自嘴角流下。
感受臉頰火辣辣疼痛,他心中冰冷,如幽深古譚,眸中擠出一抹怒意。
“怎?
你這小輩不服氣?”
“啪!”又是一巴掌落下,方逸右側臉頰亦是腫脹三尺。
“青陽子不敢!”
方逸壓下眼中怒火,眸中浮現怯懦之意。
“哼!”
思及天靈根的阮玉汐曼妙身軀,與對修為的助益,白淵嘴角勾起,眸中充斥傲慢之意。
“不敢?
我看你膽子倒是極大,敢於擊殺玉淵子....”
“給本座跪下!”
“轟!”
赤色氣機衝霄而起,攪動風雲變化,視山嶽傾斜,朝方逸碾壓而下。
“噗通!”
方逸彎曲膝蓋,匍匐在地,丹田中氣機法力,被全力收斂。
“,這般到是順眼多了. . .”
這般欺辱之下,見一旁天缺子敢怒不敢言,白淵心中戒備微鬆。
“天缺子,接真君法旨!”
“轟!”
一卷古卷展開,赤白玄光大放,浩大氣機攪動千風雲變色。
一尊氣機威嚴,頭戴玄冠修士浮現。
“玄陽山方逸、張一,橫行無忌,心狠手辣,乃魔修行徑。
今火烈真君法旨,捉拿方逸、張一,前往萬冰原,服百年苦役. . .”
“天缺子,你可有意異?”
玄陽山。
純陽峰,祖師堂。
“有元嬰真君作為靠山,真是猖狂至極。”
黃廣勝眸中倒映著虹橋之景,低聲輕喃一聲,眸中浮現一抹怒意。
“且先讓你得意片刻,自有清算之時 .”
他徹底融入鬼氣深深的陰槐木中,沉入地底。
赤陽崖。
“混賬!
欺人太甚!”
望著攝影留形鏡中,被壓得雙頰腫脹,被壓得跪伏在地的方逸。
即使二人關係尋常,那亦是同出玄陽山!
五花眸中殺意一閃而逝,赤光龍煙爐被祭起,垂落嫋嫋靈香,將身形遮掩。
“且讓你得意片刻!”
天機峰。
摘星閣,尤錫山手持書卷翻動,七道星輝匯聚,北鬥注死劍凝練。
“這就元嬰大派弟子嗎. ..
好生威風!
好生猖狂!”
虹橋之上,天缺子麵露苦澀,身子微微顫抖。
“白淵道兄,老朽壽元將近,玄陽山如今就靠一、方逸二人支撐大梁。
能否通融一二.”
“通融?!”
白淵氣機再漲三分,掃過跪伏在地方逸,瑟瑟發抖的方逸,麵露不屑。
“天缺子,你要違逆真君法旨?
這是要與本座交手不成?”
“呼啦啦!”
一朵朵白炎凝聚,化作一尊尊氣機凶厲的白鱗古蛇,環繞著天缺,方逸二人。
“天缺師叔,門中傳承為重. . ..”匍匐在地方逸,咬著牙,艱難開口,句句泣血。“!”
白淵悠悠前行數步,微微彎腰,伸手拍了拍方腫脹麵頰,輕笑一聲。
“你這玄陽山掌門倒是識趣. ..。
待到了萬冰原,本座會好好“照顧’你的. . ..…
這般識趣,倒也能留得一命。”
天缺子眸中赤紅,壓著猩紅雙眸中怒意,亦是雙膝跪地,雙手高舉。
“天缺,領真君法旨!”
“嗡!”
赤白靈焰倒卷,威嚴人影散去,一卷鎏金古卷火意凜然,緩緩落入天缺手中。
他握緊手中法旨,膝行數步,麵露諂媚落在白淵身旁。
“白淵道兄,玄陽神火鑒氣機,已被盡數洗去。
不知老夫能否代替一,前往萬冰原。
如若不可,道兄能否寬宥一二時日,讓方逸、一完成門中交接。”
“替換就不必了..”
憶起教中關於玄陽神火鑒記載,白淵眸中泛起一絲火熱,九道寶禁圓滿的火道法寶。
拜火教中亦是稀少,足以令他鬥法之能,更進一步。
“不過,給方逸、張一二位小輩三日交接,倒並未不行. . .”
天缺子起身,半佝僂著身子,麵上堆積著笑容。
“白淵道兄隨我來,門中無火道大真人,這玄陽神火鑒留之亦是無用. . .”
“你這老東西倒是識趣....”
白淵拍了拍方逸麵頰,麵露不屑。“方逸,玉汐如今是本座好友,這三日你好生思量。
若是不能讓她滿意,莫怪本座不講情. ..”
“結丹小修,不知進退 ..”
他大袖一揮,龍行虎步,順著虹橋跨入玄陽山。
方逸緩緩起身,望著步入玄陽山的挺拔修士,眸中微闔,半弓著身,似被打散膽氣。
“踏!踏!踏!路”
虹橋不斷縮減,雙側風景緩緩後退,白淵踏入玄陽山中,朝赤陽崖而去。
“恩?”
他懷中焚心琉璃鏡,忽一躍而起,璀璨靈光升起。
“不好!
有詐!”
生死危機襲來,白淵汗毛聳立,袖中一枚赤色玉符飛起,瞬息化作一尊翎羽赤金的火鴉,將法體包裹。“四階下品,火鴉化虹寶符!”
“走!”
他未有絲毫猶豫,瘋狂催動法力,化作一道紅光,須臾間,一遁百。
眼見就要逃離玄陽山。
一道灰色寶光浮現,方逸頭戴玉冠,身披青玉法袍,腫脹臉頰早已消退。
“白淵道兄,還未見玄陽神火鑒,何必這般焦急...”
他眉心機樞法印浮現,一道道齒輪流轉,身後淵海身披白骨戰甲,頭頂椅角,氣機凶厲,一拳揮出。“轟!”
“找死!”
赤色遁光中,白淵麵色一厲,一柄玉尺瞬息拍下。
“!”
淵海傀儡被擊飛數十,方逸輕咳,嘴角血絲流下,眸中卻浮現淡淡笑意。
“白淵道友,何必這般焦急!”
不知何時,一張星鬥巨網,已然徹底覆蓋玄陽山。
天缺子手持周天八卦圖,氣機衝天徹地。
玄陽山中,諸多靈峰、古殿,亦是一道道氣機升起,封天鎖地,引動風雨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