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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4章 雪夜鐎鬥煮

    雪不知何時又密了起來,鵝毛似的雪沫子簌簌傾瀉。不過半個時辰,便將冬夜中的天水城包裹成了白茫茫一片。

    雪光映著夜色,倒比尋常夜亮堂了幾分。就連屋簷下掛著的紅燈籠,都暈出了一層朦朧的光暈。

    雅間內卻是另一番融融暖意,炭爐的火正旺,橘紅色的火舌舔著銅鐎鬥。

    楊燦用公筷夾起一片薄如蟬翼的羯羊肉卷,往沸湯一涮,不過兩滾,肉色便由粉轉白。

    他把熟肉放進潘小晚碗中,又給她斟了一杯燙熱的黃酒。

    琥珀色的酒液在白瓷杯晃蕩,加上那炭火的紅光,襯得兩人臉頰都染了一層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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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是被屋的暖意烘得燥熱,潘小晚用蔥白似的指尖輕輕扯了扯領口的滾綾襟口,那便鬆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膚,嫩得仿佛掐得出水來。

    那肌膚半遮半露,就像藏在雲霧後的春景,勾得人心頭發癢。縱是楊燦,目光時不時的也會在那抹白上多停留片刻,喉結忍不住地滾了一滾。

    楊燦本就生得一副好皮囊,劍眉斜飛入鬢,鼻梁高挺如削,薄唇緊抿時帶著幾分淩厲英氣。

    此刻微醺之下,頰邊泛紅,竟在陽剛之中揉進了幾分慵懶的性感。潘小晚看在眼,眸底的光也愈發柔軟起來。

    這個美少年就是她藏在心底的小美好,她怎忍心把他拖進那滿是汙垢的權力漩渦去?

    一定不能,不可以!

    我會……保護好這個臭弟弟。

    ……

    大雪還在漫天飛落,一輛烏篷牛車緩緩停在了昆侖匯棧的門前。車輪碾過半尺深的積雪,留下了兩道深溝。

    車轅上掛著的銅鈴被寒風卷著,「叮鈴叮鈴」響個不停,昆侖匯棧早已上了門板,隻在西側留了塊一人寬的空隙,供夥計出入。

    驅車的漢子裹緊了油光發亮的狗皮襖,抖了抖肩上的積雪,跳下來從車後搬來木製腳踏。

    副座上的小廝連忙轉身跪坐,掀起厚重的棉車簾,陳胤傑彎著腰從車走出來。

    剛離開被暖爐烘得燥熱的車廂,迎麵而來的風雪便灌進領口,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連忙緊了緊身上那件價值百金的火狐皮裘。

    小廝扶著陳胤傑站穩,轉身去車尾取禮盒,陳胤傑則自顧自走到店門下。

    先前為了追求波斯胡女熱娜,他幾乎天天來昆侖匯棧,早已熟門熟路。

    此刻也不用等小廝叫門,他便揚著嗓子喊道:「皮掌櫃,皮掌櫃的!這就打烊了?」

    片刻後,脊背微駝的皮掌櫃便從門後探出頭來。看清來人是陳胤傑,他立刻堆起滿臉褶子,拱手笑道:「哎喲,是陳少爺啊!

    這大的雪天,您怎來了?快進來,快進來,屋剛燒了炭,暖和著呢!」

    說著,他趕緊朝喊了聲「再卸塊門板」。夥計連忙跑過來,將空隙拉大到能容兩人並行。

    皮掌櫃殷勤地引著陳胤傑往走。

    「陳少爺是來找熱娜姑娘的吧?熱娜姑娘去了西域,估摸著得開春才能回來呢,。」皮掌櫃一邊引著路,一邊小心翼翼地說。

    「廢話,她去西域我能不知道?」

    陳胤傑翻了個白眼,語氣滿是不耐煩:「你們昆侖匯棧真正的大東家,是叫楊燦吧?本少爺今兒來,是特意來拜訪他的。」

    皮掌櫃腳步猛地一頓,臉上的笑容僵了幾分,拜訪楊老爺?

    他心頓時犯了難,看陳胤傑這口氣,可不像是跟東家相熟的樣子。

    可若說不熟,他又怎能一口道破東家的真實身份?

    楊燦此刻正在後宅的雅間,跟那位潘小晚娘子吃酒呢。

    那兩人隻要挨得近些,就有一種春天來了的感覺,就連最沒眼力見兒的夥計都知道不該這時去打擾。

    皮掌櫃心轉著念頭,乾笑著打哈哈:「陳少爺說得是,我們大東家確實是楊老爺。不過……不巧得很,我們東家他今兒……」

    他還沒想好該找個什藉口,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我們東家正跟一位大娘子在後宅吃酒呢,陳少有急事找我們老爺嗎?」

    陳胤傑和皮掌櫃扭頭看去,就見一個胡女笑盈盈地走過來。

    她約莫十八九歲,深眼窩,高鼻梁,皮膚是健康的蜜色,襯得那塗了胭脂的嘴唇愈發嬌豔,正是之前把「暖房」錯說成「暖床」的阿依莎。

    阿依莎眨著大眼睛,一臉的天真爛漫:「奴家剛去給老爺添了炭火,瞧見老爺正跟那位娘子吃鐎鬥煮呢。陳少怎這時候來,可是有要緊事?」

    陳胤傑一聽楊燦果然在這兒,心頓時鬆了口氣,要不是索二爺催得緊,他才懶得在這冰天雪地跑一趟。

    既然人在,說什也得見上一麵,他可不想明日再折騰一回。

    「不錯,本少爺就是來拜會楊東主的。」

    陳胤傑抬了抬下巴,對皮掌櫃道:「皮掌櫃,勞你通報一聲,你隻需說我陳胤傑來了,你家東主自會見我。」

    「好,好,陳少爺您稍候,我這就去通傳。」皮掌櫃連忙應著,轉身時卻狠狠瞪了阿依莎一眼。

    阿依莎依舊是那副天真模樣,疑惑地對他眨了眨眼睛,仿佛不明白皮掌櫃為何瞪她。

    皮掌櫃無奈地苦笑一聲,轉身往後宅走去。可他哪知道,這個胡女還真就是故意的。

    待皮掌櫃走遠,阿依莎才偷偷笑了一聲,眸底閃過一絲小狐狸般的得意之色。

    她本以為,跟自己爭楊老爺青睞的,不過是匯棧的幾個小姊妹。論相貌論身段,她都有信心不輸。

    可自從潘小晚來了,一切都變了。那位大娘子不僅生得極美,還帶著種成熟婉媚的風情。

    就連楊老爺都特意邀她吃酒,這曖昧的心思,傻子都看得出來。阿依莎正沮喪著,陳胤傑就來了。

    這不正好?

    借他的手,先把楊老爺和那位大娘子的好事攪黃了再說!嘿嘿!

    ……

    皮掌櫃踩著積雪往後宅趕,冬靴踩在天井的雪地上發出一陣「咯吱」的輕響。

    到了雅間門口,他沒敢掀簾子貿然闖進去,隻是對侍立在廊下的巧舌壓低了聲音,把陳胤傑來訪的事兒簡要說了一遍。

    末了皮掌櫃的還不忘叮囑:「姑娘請仔細著點說,別擾了我們東家的興致。」

    巧舌點點頭,也沒敢直接闖進去。

    她理了理衣襟,清了清嗓子,對著屋揚聲道:「夫人,楊執事,婢子有事稟報,這就進來啦。」

    說完了,她卻沒有急著推門,而是靜靜地候了十息的時間。

    估摸著麵兩人即便有什親昵舉動,這時也該整理妥帖了,她才輕輕掀開棉簾,垂著眼簾,腳步輕悄地走了進去。

    她用眼角餘光飛快掃了一圈,見楊燦和潘小晚分坐在方桌兩側,麵前的酒杯都隻抿了半盞。

    桌上的銅鐎鬥還在輕輕冒熱氣,兩人神色坦然,並無半分慌亂,巧舌這才鬆了口氣,緩緩抬起頭來。

    巧舌屈膝盈盈一福:「執事老爺,前廳有位客人冒雪來訪,自稱是天水陳家的陳胤傑,還說與老爺有約在先。」

    「陳胤傑?」楊燦握著酒杯的手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訝異。

    他下山時,索纏枝便特意交代過他,索家安排的對接人正是這個名字。

    隻是他傍晚才剛到昆侖匯棧,連門都沒出,陳胤傑竟已得了消息,這天水陳家果然是地頭蛇,耳目靈通得很。

    楊燦眸底的醉意瞬間散了大半,放下酒杯,轉頭對潘小晚道:「嫂夫人先慢用,我去前廳見他一麵,很快就回來。」

    潘小晚點點頭,看著楊燦的身影消失在簾後,端起酒杯,一仰脖兒,將杯中剩下的黃酒盡數飲下。

    酒液入喉,帶著灼人的暖意,卻壓不住她心底翻湧的愁緒。

    如今的她,早已不是當初剛被遣派去於家懵懂無措的巫家少女,可越是看清處境,越明白自己身不由己。

    這滿腔的無奈與掙紮,竟隻有借酒才能稍稍澆熄。

    ……

    楊燦跟著皮掌櫃回到前堂時,就見陳胤傑正坐在鋪了厚羊皮褥子的圈椅上,雙手捧著盞熱茶,湊在嘴邊輕輕氣。

    炭爐的火正旺,映得他臉上都泛起了紅光,見楊燦進來,他立刻放下茶杯,起身時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吱呀」一聲。

    陳胤傑臉上堆起熱絡的笑,拱手道:「楊東主,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氣度不凡,比傳聞中更勝幾分!」

    楊燦亦拱手回禮,語氣平和:「陳兄客氣了,請坐。」

    待陳胤傑坐下,他才在旁邊的椅子上落座。

    皮掌櫃見兩人要談正事,忙帶著夥計悄悄退了下去。

    陳胤傑見四下無人,立刻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道:「楊東家,遵照索二爺的吩咐,你要的人我都安排妥當了。

    穩婆和扶產女的天水籍身份,全辦得妥妥帖帖。不管是查驗戶籍,還是旁人打聽,都能尋到根由,絕無半分破綻。」

    「有勞陳兄費心了。」楊燦頷首,眼底露出一絲讚許。

    陳胤傑得了肯定,更顯殷勤,又道:「為了方便楊東家辨認,到時候你挑人時隻需注意兩點。

    一是看誰向你行福拜之禮,二是看她們的衣襟,上麵有一個記號。」

    「哦?」楊燦眉梢微挑,身體微微前傾:「還請陳兄說仔細些。」

    陳胤傑笑了一聲,解釋道:「如今尋常女子行禮,多是微微一福,那是肅拜,隨意得很。

    可這福拜不同,是豪門大戶剛剛才流行起的禮節,百姓家還很少用。

    它比肅拜莊重得多,得雙手交迭,舉到胸口處,輕輕碰一下衣襟,再慢慢沉到腰腹之間,同時屈膝躬身。」

    楊燦聞言,心中頓時了然。

    他平日見的婦人行禮,都是雙手交迭放在腰畔,雙膝微屈,簡單利落。

    這般要抬手過胸再下沉的禮,倒和男子的拱手禮有幾分相似,確實容易辨認。

    「除此之外……」

    陳胤傑又補充道:「我安排的人,衣襟處繡了朵小小的臘梅,不大,也就指甲蓋兒那大。

    她們行福拜禮時,手指正好能碰到臘梅的位置,你一眼就能看見。

    雖說也可能有其他穩婆碰巧繡了相似的花紋,但福拜禮加臘梅記號,兩樣都對上的,總不會那巧了吧?」

    楊燦聽得仔細,將「福拜禮」的姿勢和「衣襟繡臘梅」這兩個暗號暗暗記下,點頭道:「多謝陳兄提醒,我都記下了。」

    陳胤傑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對著店門口揚聲道:「把我帶來的禮物拿進來!」

    小廝捧著個紅木托盤進來,陳胤傑這才站起身,指著托盤上的東西。

    「楊東家,初次相見,陳某忝為地主,略備了些薄禮,不成敬意,還請笑納。」

    楊燦抬眼一看,托盤上擺著四樣東西:一隻瑩潤剔透的瑪瑙筆洗,一支筆杆泛著墨色光澤的紫毫湘竹筆,一塊邊緣雕著雲紋的端硯,還有一方通體潔白的白玉鎮紙。

    這四樣物件,件件精致,既顯貴重,又不俗氣,皆是可遇不可求的好物。

    就這幾樣東西,甚至能當硬通貨用,可見陳胤傑為了結交於他,確實用了心思。

    楊燦自然要推辭一番:「陳兄這就見外了,你我都是為二爺辦事的,本是分內之事,何必如此破費呢?」

    「哎,楊東家這話就不對了!」陳胤傑笑吟吟地擺手。

    他知道楊燦和索家的關係比自己更親近,如今巴結好楊燦,以後在索二爺麵前自己也能多幾分臉麵。

    更重要的是,他對熱娜那波斯女早已魂牽夢繞,可熱娜對他卻避之唯恐不及。

    熱娜既然是楊燦手下的人,以後想要追求熱娜,說不定還得靠楊燦幫忙搭橋,這時候不打好關係,更待何時?

    他執意要送,楊燦推脫不過,隻好應下,轉頭對著一位胡女道:「你,過來把東西收一下。」

    一直在附近徘徊的阿依莎聽見楊燦叫自己,眼睛瞬間亮了,連忙快步走過來。

    能被老爺吩咐做事,說明自己在他心,已經有了幾分印象啊,努力沒有白費!

    就是不知何時才能被老爺召去侍寢,天兒這冷,老爺你真不需要一個暖床的?阿依莎很熱的,老爺可以拿去當暖爐使!

    收了這貴重的禮,楊燦自然不好馬上送客,他對陳胤傑道:「陳兄,這晚了還勞你冒雪登門,實在過意不去。此刻外麵雪還下著,天寒地凍的,不如留下吃幾杯酒,暖一暖身子再走?」

    陳胤傑正有此意,能和楊燦一起吃酒,既能拉近距離,又能趁機提一提熱娜的事,豈不是兩全其美?

    他立刻笑著應道:「楊東家這話,可說到我心坎了!你我一見如故,陳某正想多跟楊東家你親近親近。如此,我就卻之不恭了!」

    「陳兄不必客氣。」楊燦笑著起身,揚聲喚道,「掌櫃的,再切幾盤新鮮的羊肉卷,送到後宅雅間去!」

    說罷,便領著陳胤傑,往後院的方向走去。

    ……

    潘小晚獨自坐在雅間,麵前的酒杯空了又滿,滿了又空。

    她心頭的煩悶像團化不開的霧,任憑滾燙的黃酒下肚,也隻換來片刻的暖意,反倒讓醉意順著喉嚨往上湧,暈得她眼皮都沉了幾分。

    她坐的錦墩沒有靠背,懶洋洋地將一隻手肘支在方桌上,手掌托著下巴。

    門簾「嘩啦」一聲被掀開,她隻道是楊燦回來了,所以連身子都沒動,眼簾依舊半垂著。

    在楊燦麵前,她從不用端著姿態,盡可放任自己的慵懶。可誰知先進來的,卻是一個陌生男人。

    陳胤傑一進門,就被滿室的熱氣裹住。他的視線先是落在咕嘟冒泡的銅鐎鬥上,隨即就撞進了一雙蒙著水汽的星眸。

    那美婦人手肘支著桌沿,臉頰泛著醉人的酡紅,像一朵染了胭脂的桃花。

    就連她那半睜半闔的眼睛都帶著一抹勾人的媚意,正似醒非醒地往門口望來。

    陳胤傑的腳步猛地一頓,渾身像過了電似的顫了一顫,心底那點對熱娜的念想瞬間被壓了下去。

    這,才是真正的人間尤物啊!

    陳胤傑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但轉瞬就想到,此時此刻,與楊燦共處一室的女人,能是他的什人?

    旖念瞬間消散,陳胤傑斂起眼底的驚豔,拱手作揖,恭敬地道:「天水陳胤傑,見過楊夫人。冒昧來訪,擾了夫人與楊東主的雅興,還望海涵。」

    潘小晚見進來的是一位客人,倒也沒慌,隻是醉得厲害,連抬眼的力氣都欠些。

    聽他誤會了自己與楊燦的關係,她也懶得解釋,隻輕輕「嗯」了一聲。

    陳胤傑並不覺得她失禮,反倒覺得這般慵懶嬌憨的模樣,才配得上她的容顏。

    此女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說不盡的風情,哪怕隻是坐著不動,都讓人挪不開眼。

    可他轉念一想,如此尤物竟然是楊燦的禁臠,卻又忍不住心痛。

    真真是相識恨晚啊!若是我早幾年與她相遇,還有楊燦什事兒啊!

    「陳兄誤會了。」楊燦跟進來,笑著解釋道:「這位並非內子,乃是我的嫂夫人潘氏。嫂夫人剛搬來天水不久,就住在街對麵的李府。」

    李府?不是楊府?陳胤傑心思急急一轉,那就不是親大嫂嘍。

    不是親大嫂,她又和楊燦孤男寡女在此共飲……

    難道他二人之間有私情?

    這樣一想,陳胤傑又規矩起來,扯過一隻錦墩,在楊燦一邊的桌角坐下了。

    隻是入座之後,一番言語,陳胤傑方才明白,楊燦和潘小晚之所以在此共飲,是因為潘小晚已經跟家說過,她丈夫晚歸,待會兒也要過來。

    陳胤傑的眼睛瞬間又亮了,這說,楊燦和這潘夫人之間並沒有私情?

    他立刻不動聲色地把錦墩往潘小晚那邊挪了挪。

    從桌角坐到了側麵,離潘小晚更近了上些,近到甚至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酒氣混著脂粉香。

    「潘夫人,再小酌一杯?」

    陳胤傑拿起酒壺,殷勤地給潘小晚斟酒:「這酒剛溫好,正好驅驅寒氣。」

    斟酒時,陳胤傑放鬆地把腳往桌下一伸,無意中就碰到了潘小晚的靴尖。

    潘小晚醉得厲害,知覺本就遲鈍,加上靴底厚實,壓根沒有察覺。

    可陳胤傑卻像被燙到了心似的,渾身的骨頭都酥了三分。

    「潘夫人,這黃酒雖好,卻不及西域的葡萄美酒醇厚。」

    陳胤傑又開口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潘小晚姣美的側臉。

    「改日我給夫人送幾壇上等的葡萄美酒,夫人若是喜歡,便多嚐嚐。」

    潘小晚也沒多想,隻癡癡一笑,嬌慵地應了聲:「好呀。」

    這一聲「好呀」,在陳胤傑聽來,簡直如同天籟。

    陳胤傑隻當潘小晚的丈夫也是一個商人,忙趁熱打鐵道:「潘夫人剛搬來天水?這天水有不少風景名勝,改日陳某可以邀尊夫與夫人同遊。

    對了,不知尊夫是做什生意的?陳某也是生意人,說不定還能一起發財呀!」

    潘小晚聽了,又笑起來,一雙媚眼便瞟向楊燦:「好呀,到時候大家一起去,你可不許再找理由推脫。」

    陳胤傑以為她是在跟自己說話,頓時心花怒放。這美婦人定是春閨寂寞,她丈夫既然不知憐惜,不如讓我來疼!

    陳胤傑馬上拍著胸脯應道:「能陪夫人同遊,是陳某的榮幸,怎會推脫呢?絕不推脫!」

    ……

    李有才此時正被一個家仆扶著,腳步虛浮地往昆侖匯棧走來。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廝,懷抱著一壇上好的美酒。

    今晚李有才赴天水群賈之宴去了,宴請他的天水商賈名流當中,就有陳胤傑的父親。

    換做以前,嗜酒的李有才在這種場合一定會喝得爛醉如泥。

    可他如今做了於家的外務執事,身份不同了,自覺該深沉一些,所以……隻喝了八成醉。

    李有才回府後,就聽下人稟報,說夫人去了對麵的昆侖客棧,而且楊燦楊執事也在那,李大執事頓時精神一振。

    於是,他便挾著一天風雪,抱了一壇美酒,往昆侖匯棧而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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