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後悔了？”郝誌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笑著打趣自己表兄，“這可是你自己做的決定，我聽文東說當時文睿其實是有不同意見的。”

    85年的茅台喝起來都有些沒滋沒味了，褚德輝臉色倒還正常，就是覺得有些丟臉。

    看走眼了。

    八十歲老娘倒繃孩兒，真的是走了眼了。

    “嗯，當時文睿覺得建川對市場的分析判斷很精準，我主要還是擔心建川沒幹過方便麵這一行，可現在一想，飼料行業建川也沒幹過，還不是幹成了？”褚德輝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所以啊，總用老眼光老經驗去看待人，就要犯錯誤，但這一次我錯誤犯大了。”

    “，不是文東還入了二十萬股？”郝誌雄又舉起酒瓶給表兄倒滿。

    “不一樣啊，誌雄，當時建川其實是想讓我入股一百萬的，占股百分之二十，可變成文東的二十萬，就隻有百分之四了，我估摸著現在這家廠子一炮而紅，聽文東說訂單如果要接的話直接排到明年年底去了，而且全部是先打款後提貨，當然這可能有點兒誇張，這是方便麵，不是家具，沒誰打款之後等一年多來才來吃你這碗方便麵，但也由此可見其火爆程度了。”

    褚德輝沉吟著道：“如果按企業的估值來計算，益豐公司收我這多訂單，食品行業的毛利率基本上在30%左右，聽文東說今年銷售收入可能會達到五千萬以上。”

    “什？！”郝誌雄嚇了一大跳，差點兒把酒都撒了，“多少？”

    “五千萬。”褚德輝很肯定地回答。

    “怎會這高？”郝誌雄有些無法接受。

    去年安江縣非國有企業邊，包括集體企業和鄉鎮企業與私營企業在內，產值突破1500萬元的企業僅僅隻有一家，就是民豐糧油，而且都還有些勉強，因為它屬於國有和集體混合製企業。

    全市突破1500萬元的非國營企業隻有38家，其中私營企業有7家，而產值突破5000萬的私營企業企業隻有兩家，一家新望集團，一家恩維藥業。

    如果按照這個算法，那全市第三家產值突破5000萬的私營企業又要產生了，益豐集團，但卻是屬於經開區的！

    見郝誌雄一臉無法置信的樣子，褚德輝沉吟著道：“我也算過，差不多，現在大師傅紅燒牛肉麵出廠價大概在1.2元左右每包，一箱就按14.4元計算，目前益豐公司是滿負荷運轉，據說每天產量在一萬箱左右，二季度三個月銷售收入就能實現一千三百萬左右，三季度基本上保持這個節奏，但是到四季度可能第二條生產線就要開始生產，所以日產可能達到二萬箱，所以銷售收入突破五千萬是有可能的。”

    郝誌雄深吸了一口氣，慢慢道：“這豈不是意味著明年如果按照這個勢頭，益豐銷售收入會突破一億元？輝哥你說其毛利按照30%計算，那也是3000萬，其淨利率有多高？”

    “這個要他們內部核心人員才清楚了，文東也不清楚，但我估計需要扣除的費用是比較高的，像設備折舊，廠房租賃費用，食品行業廣告宣傳、營銷費用，包括返點這些比較多，加上財務費用和運輸費用他們公司也比較高，再扣除稅收，我估計18%到20%差不多。”

    郝誌雄摩挲著下頜，半晌沒說話，“就算是按照18%，不，就算是15%吧，那意味著今年其淨利潤也有七百多萬？一年就能收回成本還有多？有這賺嗎？”

    一句話就紮了褚德輝的心，笑容變得苦澀無比，“誌雄，你這話是我心坎兒上紮刀啊，我當時若是聽文睿的意見，砸鍋賣鐵也得要投一百萬啊，誰曾想，，倒是文東這小子，撿了個大便宜啊。”郝誌雄心也是複雜難言。

    若是這家夥當初要辭職的時候，縣好生安撫一下，把這家企業拉回到縣來，豈不是直接就能讓縣多一家五千萬產值的企業，明年就能多一家產值上億的企業？

    要知道現在也隻有元津、華流兩個縣有產值上億的非國有企業。

    “哎，哪想得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呢？”褚德輝繼續道：“當初我們去看廠子的時候，我就感覺到這小子所圖甚大，野心勃勃，就看他的執行力能不能到位，但我還是小看了他，錯把蛟龍當成了草蛇啊，對了，你內侄女……”

    褚德輝沒說下去，但是郝誌雄當然明白，如果張建川和單琳的事情能成，這樣一個侄女婿，可以說無論從哪個層麵來說都是絕大助力，隻可惜……

    “這種事情也隻有當事人自己才弄得明白，我當時也提醒過單琳，不要用老眼光看人，就非要在政府邊上班才有出息，現在是市場經濟，改革開放，能搞經濟就是最大的能耐，但那丫頭有些固執，勸不聽，褚德輝也不好再說了，感情的事情，外人是不好置喙的，你說得再好，她沒有了感覺，奈何？就在褚德輝和郝誌雄飲酒對話的時候，簡玉梅也回了安江。

    她都有一個多月沒回安江了，就連孩子都是讓司機去接到經開區這邊來，然後到市吃頓飯就又送回去現在整個局麵基本穩定下來，或者說產能問題你也沒辦法解決，隻有等，所以相對來說就可以緩一緩了。

    回安江，簡玉梅一般都是在姐姐家吃飯。

    難得丁向東也沒有飯局回了家，看到簡玉梅回來了，也頗感意外。

    “玉梅回來了，難得啊，你都多久沒有回來過了，你姐隔三差五都在嘀咕，小允經常過來也說你隻打電話見不著人，這忙？”丁向東點了點頭：“不過我看到《外來妹》播你們益豐公司方便麵廣告就估摸著你怕是閑不下來了，但這久了，我看咱們縣也沒有賣你們那大師傅方便麵啊，我還專門去小賣部問了，說沒有，也不知道是沒貨，還是不好賣幹脆不進貨？”

    簡玉梅一邊幫姐姐摘菜，一邊輕笑：“沒貨吧，郊縣暫時都沒有發貨，整個漢州市就那點兒貨，每天五十箱，安江每天怕是兩箱都分不到，當然就看不到了。”

    整個漢川、雲南、貴州每天才兩百箱，漢川全省一百箱，漢州市分一半，實在是有些可憐，拿齊正河的話來說，那還不如不給算了，比撒花椒麵都不如。

    丁向東有些吃不準，疑惑地問道：“你們公司是什意思，不想做本地生意嗎？還是出了啥事兒？”“建川的意思，優先保華北、華東，廠每天出貨一萬二千箱，留給漢川和周圍七八個省隻有一千二百箱，其餘一萬多箱都送華北和華東了，落到漢州每天隻有五十箱，有個意思就行了。”

    簡玉梅的話讓丁向東吃了一驚，一萬二千箱落到漢州市就隻剩下五十箱了，益豐公司真的是這瞧不起漢州市嗎？

    “建川咋想的？”丁向東默算了一下。

    他開始還以為是每天產量是一萬二千盒，還沒覺得怎樣，但驟然反應過來，一箱是十二盒，那一箱就是十多塊，每天都是十七八萬的銷售收入了，驚了一跳：“你們每天出貨都是一萬二千箱？”“是啊。”簡玉梅和簡玉萍都不解地看著丁向東，覺得姐夫（丈夫）怎一驚一乍的。

    簡玉萍是不關心這些，而簡玉梅是覺得理所當然，而丁向東就有點兒懵了：“你是說每天一萬二千箱都全部賣出去了？都是現款現貨？”

    “嗯，前一段時間有優惠，可以定一發二，但現在都是定一發一，先打款後發貨了。”簡玉梅介紹道。丁向東吞了一口唾沫，伸長脖子搖搖頭：“也就是說每個月你們銷售收入都有五百萬左右？”簡玉梅放下手中的折耳根，“差不多吧，九月份之後可能月銷售收入能破千萬。”

    這一句話把丁向東和簡玉萍兩口子都給整不會了，哪怕是再遲鈍再不懂商業的簡玉萍也明白這年頭月銷售收入一千萬是個什概念。

    丁向東覺得自己嘴巴都有點兒不聽使喚了，目光直勾勾地看著簡玉梅：“那你們公司豈不是生意火得不得了，賺慘了？”

    “這要看怎說，賺肯定是賺慘了，但是揣不到腰包啊，這馬上又要上兩條生產線，漢州這邊一條，天津生產基地一條，加上天津那邊建廠，六七百萬就沒了，建川還說上海和廣州最遲明年初也要建生產基地，上生產線，估計一千萬又得要砸進去，賺那點兒錢還趕不上投入的快呢，還得要貸款呢。”簡玉梅的話沒能糊弄住丁向東，丁向東冷笑：“你這是買地建廠買設備，都是固定資產投資，企業資產規模一下子就起來了，賺的錢都變成了固定資產，公司效益這好，估值也絕對大幅度提高了，說吧，玉梅你不是說你投了十萬嗎？現在能值多少錢？”

    簡玉梅笑了起來，“姐夫，這誰說得清楚，也許能值一兩百萬，或許等兩年能值一兩千萬也說不清楚，丁向東被氣笑了，“玉萍，你看看你妹妹，算了，丁宏以後還想要出國留學，我看隻能找她姨媽了。”繼續感謝37天下無雙白銀盟加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