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這種東西,雖然珍貴,但並不罕見,有些人家也有珍藏。
不過他們珍藏的,要器型不規整,顏色不均勻,甚至是渾濁。
可是眼前這些。
純淨如冰,器型規整精美,簡直是不是人間該有的東西。
吃飯不重要。
好東西誰沒吃過,可是眼前的碟碗還有酒器,無一不是純淨的琉璃。
縱然很多人見多識廣,也都震驚了。
全都看著鄭國公,一個個都不敢動筷子,萬一碰掉一點茬,賠不起啊。
小鄭國公也蒙了,端著酒杯的手,都有點顫抖了,生怕把晶瑩剔透的杯子捏碎了。
看著跟冰晶一樣,讓他愛不釋手,可也不敢亂動,要不找人問問。
“這東西就是琉璃,不過是純淨的,最近我家幾個工匠弄出來的。”
“諸位看到這一批,是我孝敬嶽母的,沒想到恰逢其會,拿來國公府用了。”
顧道這時候開口了。
他說的嶽母,大家都知道是崔昊的夫人,老國公的女兒郭媛。
也是小國公的姑姑。
“哦,是你弄出來的,此物太奢侈了,不要弄這東西。”
袁琮覺得不好。
奢靡之風一旦開始,就不住,最後有人忍不住就要盤剝百姓。
這不是好東西。
“師祖放心,這東西便宜得很,前一段我找沙子就是為了燒這個。”
“沙子燒出來的東西,也就是精品瓷器的價格,便宜得很。”
“您若喜歡,我跟奶娘說一聲,給你送幾十套都行,您沒事摔著玩兒。”
顧道說道。
其實已經說高了,精品瓷器燒製可費勁了,這玻璃可省事得很。
袁琮一聽這話半信半疑,沙子能燒出這個東西?糊弄鬼那。
沙子怕是掩人耳目的,修之這個人小鬼頭,一定是有別的秘方。
不過隻要不貴,那就沒問題。
“好,要是不貴,這東西看著倒是喜人,給老夫多送點,老夫也留著送人。”
袁琮對顧道,根本不用客氣。
“都是小事,晚上就讓您看見。”
顧道笑著說道。
眾人一聽,這東西是吳王家弄出來的,而且價格不貴。
立即放下心,這才開始吃飯喝酒,順便欣賞這精美的器具。
至於顧道說用沙子燒的,眾人跟袁琮一個看法,根本不可能。
一定是王爺放的假招式,泥土能燒成陶瓷,這個大家都明白。
可是王爺你說沙子能燒琉璃,還這純淨?開什玩笑,絕不可能。
“多謝王爺!”
小國公趕緊給顧道敬酒,一方麵顧道最尊貴,另一方麵這琉璃麵世第一次,就給他家用了,也是給他長臉。
既然用了,這東西肯定不能收回去,這一套就是他國公府的了。
酒過三巡,差不多了,顧道攙扶著袁琮離開了酒席,他們先退走了。
顧磊也攙扶著緊隨其後,小國公緊隨其後跟著相送。
“王爺大恩,改日登門拜謝。”
臨走之前,小國公還特意跟顧道說道,他說的是襲爵不減等的事情。
“這都是郭家應得的,你不用放在心上,沒有我朝廷也不會忘記郭家。”
顧道說完上了馬車走了。
小國公對著馬車再拜,這才回到院子,繼續招待其他人。
顧磊也跟著進了院子,還沒走幾步,就被人一把抓住耳朵,拽到了旁邊的小院子。
“好啊,顧磊,你膽子變大了,竟然慫恿王爺搶親……”
郭飛燕惡狠狠地說道。
“飛燕,我是真心的……”
顧磊大聲說道。
“真心的,真心的你身邊那個狐媚子怎回事?聽說還是什吳國公主……”
郭飛燕怒道。
“她也是個可憐人,你聽我說……”
顧磊趕緊想要解釋。
“可憐,我叫你可憐,吃我一拳……”
郭飛燕哪想聽。
“哎呀,飛燕你就不能換一隻眼睛,怎總是打同一隻……”
顧磊捂著眼睛哀嚎。
小國公聽到了二人的爭吵,根本沒往心去,鬧吧,不鬧怎變成小兩口?
國公對國公,雖然顧磊是獻國公,但是也足夠尊貴,何況還有吳王。
這是一門合適的親事,更主要的是,就飛燕那個脾氣,換一家早晚被她折騰散了。
獻國公,仿佛有點抗揍。
玻璃本來也不是為了賣,弄出來是為了裝硫酸、硝酸之類的東西。
是用來做試管的。
現在硫酸有了眉目,隻是在製作過程中,把兩個瀛洲奴的手燙壞了。
除此之外沒有大事故。
可是其他連個影子都沒有,所以玻璃有點過剩,那就拿出來賣也行。
隨和工藝純熟,隻要增加工匠,製作出來的玻璃已經越來越多。
商隊已經裝上這些玻璃製品,朝著草原、西域、百越等地運輸。
甚至送往遼東,準備下一次楚矛歸來,帶到瀛洲去賣。
顧道不坑大乾人,玻璃製品在京城賣得便宜,也就是精品瓷器的價格稍微貴一點。
但是外賣,那就是能坑多少坑多少了。
所以淨琉璃,奶娘在京城賣的不多,根本不成批地賣。
就是怕這些人跟顧家搶外麵的先發市場,等顧家把外賣的第一口吃飽。
就會開始批發玻璃了,那時候賺的就是貨源的錢,其他商人才能賺轉手貿易。
眼看夏末。
最熱的日子過去。
嫚熙的行李終於收拾完,必須要出發了,再晚一點,大雪封山上不去了。
沒有依依惜別,嫚熙從來不做女兒態,帶著兒子領著隊伍,豪邁地揮揮手出發。
顧道扶著腰,在城門上,揮手告別。
嫚熙要走,怎可能放過他,現在堂堂的吳王也隻能扶牆而走。
高原上。
這的天氣已經轉涼,再過一個月就要開始下雪,不適宜在外麵行軍。
孫健和佛子巡視了西邊大部分部落,收了十多個部落長子,暫時回到了黑廟。
高原太大了,短時間內巡視不過來,其他的地方,隻能明年再巡視。
黑廟的一個露台上,兩人對坐孫健中指著地圖,正在規劃建倉之事。
“佛子,斯隆國比我想的還要貧瘠,要想盡快儲備物資,還是要貿易。”
“跟大乾蜀中交易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經營西域,那才是重要財源。”
“所以小人建議,重整沙、瓜、庭、肅、西等五州的民政,分別設立轉運倉。”
孫健跟佛子二人看著地圖,他侃侃而談。
“其實有冰川之水,這五州並不貧瘠,我建議‘計口授田’,按照區域劃分部落,設置官府,強化控製……”
“如果經營好,這會變成最富庶的地方,也是斯隆國最大的稅源和糧倉。”
佛子頻繁點頭。
孫健雖然總是自謙,他根本不懂什,但是每次給出建議,都讓他心悅誠服。
“孫先生所言甚是,等明年,本佛子向北方巡視部落,親自到這安排一切。”
佛子看著西域的商路,點頭說道。
孫健已經收到消息,隗倫盯上了西域商路,朝廷要挑撥隗倫和斯隆國的關係。
所以此時,他強調西域和商路的重要性,等著隗倫出兵的消息到來。
就在這時。
“佛子,出事了。”
這時候,一個青年走進來,他是鹽同部的長子,現在佛子的護衛。
同時也兼職書記官。
“大相普讚派人送信,說是隗倫派兵截斷了西域商路……”
青年說著,把信送達佛子手上。
"什情況,隗倫是我們的盟友,怎會突然對我們動手?"
佛子皺眉。
剛說好經營西域,哪是糧倉和稅源,現在就被隗倫給攪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