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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盧第六集團軍指揮部的隊伍很快重新出發。

    不過這一次他們調轉方向,朝著南方開始撤離。

    隻留下巴黎這座孤立無援的城市,獨自麵對即將到來的末日。

    加利埃尼將軍帶著他的指揮部向南逃離,這個消息像瘟疫一樣,迅速在撤退的高盧士兵中蔓延開來。原本就因為慘敗而士氣低落的部隊,此刻更是徹底失去了主心骨。

    恐慌和絕望的情緒,籠罩著每一個高盧士兵。

    他們像一群無頭蒼蠅,漫無目的地在鄉間小路上亂竄,隻想著離身後的追兵越遠越好。

    然而,就在這片混亂的潰敗洪流中,還是出現了一股小小的逆流。

    “我們不能走!我們不能就這拋下巴黎!”

    在一個岔路口,一名滿身泥汙、手臂上還纏著繃帶的高盧中士,攔住了幾個正準備跟著大部隊南下的同鄉。

    “皮埃爾,你瘋了嗎?軍官們都跑了!我們還留在這幹什?等死嗎?”

    一名年輕的士兵哭喊道。

    “是啊,我們根本擋不住薩克森人的進攻!”

    “我的家就在巴黎!我的妻子孩子,我的父母,他們都還在城!”

    名叫皮埃爾的中士紅著眼睛,怒吼道:

    “現在將軍跑了,政府也跑了!誰來保護他們?難道要我們眼睜睜地看著薩克森人衝進城,燒殺搶掠嗎?”

    他的話,讓周圍準備逃跑的士兵們都沉默了。

    他們中的很多人,都和皮埃爾一樣,是巴黎本地或者周邊地區的居民。

    他們的家人、朋友、他們的一切,都在那座城市。

    之前他們跟著軍隊撤退,是因為他們相信將軍會帶領他們重整旗鼓,保衛首都。

    可現在,他們被拋棄了。

    “可是.我們回去又能做什呢?我們這點人.....”一名士兵絕望地說道。

    “我們是高盧共和國的軍人!”

    皮埃爾挺直了胸膛,盡管他的軍裝已經破爛不堪。

    “保家衛國,就是我們的天職!就算隻剩下最後一個人,就算明知道是死,我們也要回去!死也要死在巴黎的街壘上!也要讓那些薩克森蠻子知道,高盧人不是那好欺負的!”

    “為了家園!”皮埃爾舉起了手中的步槍,用嘶啞的嗓音喊道。

    沉默

    但是,在短暫的沉默過後.…

    “為了家園!”第一個士兵站了出來,舉起了他的步槍。

    “為了家園!”

    “為了巴黎!”

    越來越多的人站了出來,他們眼中重新燃起了決死的光芒。

    他們或許不是合格的士兵,但在這一刻,他們是合格的兒子、丈夫和父親。

    很快,這股小小的逆流,匯聚成了一支不大不小的隊伍。

    大約有三分之一從克雷伊防線上撤下來的士兵,最終選擇了調轉方向,義無反顧地朝著那座正在被死亡陰影籠罩的城市走去。

    他們沒有指揮官,沒有後勤補給,甚至不知道回去之後該做什。

    他們隻知道,他們的家在那。

    由於此時教導突擊營散出去的警戒分隊,已經占據了巴黎外圍多個視野良好的高地,所以係統地圖上也在不斷更新高盧軍隊的動向。

    莫林看著自己係統地圖上,代表著高盧潰兵的紅色箭頭,在短暫的混亂後,明顯分成了兩股。一股大的,正拚命向南逃竄。

    而另一股雖然小得多,但卻堅定地掉頭,重新匯入巴黎這座巨大的“蟻巢’。

    哪怕沒有別的信息,莫林也知道大概發生了什。

    “對於他們來說,或許有些東西比生命更重要吧。”莫林輕聲感慨了一句。

    曾幾何時,在他的故鄉也曾有無數這樣的人,在國破家亡之際,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同樣的道路。他雖然現在的身份是薩克森的軍官,但對於這些高盧士兵,他心中卻不由得生出一絲敬意。“可惜了。”莫林歎了口氣。

    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麵前,勇氣和信念,往往隻有千萬分之一的機會,能完成絕地反擊。

    莫林故鄉的那些先輩,曾經抓住了這千萬分之一的機會。

    但這些高盧士兵....莫林搖了搖頭。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岡格尼爾’的怒吼聲,成了這片戰場上唯一的主旋律。

    一個又一個巴黎外圍的堡壘,在這門魔法側軌道炮的點名下,化為一堆堆冒著青煙的殘骸。高盧人苦心經營的巴黎防線,相對於其他地區的要塞群來說,絕對是沒有任何偷工減料的。要塞驗收委員會,對於這道拱衛巴黎的最後防線,進行了最嚴格的驗收。

    但遺憾的是,在來自薩克森的戰爭巨獸麵前,要塞群脆弱得就像紙糊的一樣。

    當天色逐漸暗淡下來時,巴黎東北方向的要塞群,已經被徹底掃清。

    大地上,隻留下一個個如同隕石坑般巨大的彈坑,無聲地訴說著剛才那場一邊倒的屠殺。

    而薩克森第一集團軍的後續部隊,也終於趕到了這片陣地。

    看著眼前這可怖的景象,所有後續抵達的薩克森士兵,都感到了深深的震撼。

    一些集團軍高級軍官們也終於明白,為什指揮部要讓教導突擊營和那列神秘的裝甲列車,執行這次冒險的突擊任務了。

    有了這種大殺器,所謂的堅固要塞. . ..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夜幕降臨,薩克森人的臨時陣地上燃起了一堆堆篝火。

    士兵們圍坐在火堆旁,一邊吃著晚餐,一邊興奮地討論著白天的見聞,憧憬著明天攻入巴黎的場景。持續了一個多月的苦戰,終於要迎來最終的勝利了。

    望梅止渴的他們,終於要吃到梅子了。

    而莫林則沒有休息,他正纏著盧卡斯上校,試圖從他這獲取更多關於“岡格尼爾’的信息。莫林的軟磨硬泡,也讓係統的【信息】選項卡不斷解鎖了新的內容。

    讓他大概搞清了這門“十二段加速式魔導炮’的大致參數。

    最大射程75公,平均射速14分鍾一發,炮管射擊壽命200發。

    同時還有一個【信息】選項卡也未徹底解鎖的另外一種模式,似乎是專門用來對抗要塞級魔法護盾的而“岡格尼爾’也是皇家魔導科學院的最新力作,盧卡斯上校雖然白天和自己誇誇其談,但他所說的那些大致原理和性能參數,也是背的操作手冊上的東西。

    其他更加具體的東西,目前還是處於保密狀態. . ..…

    而且“岡格尼爾’的發射,也隻能由那幾名魔導技師在控製室內操作,其他人一一甚至包括盧卡斯都不具備控製這門大炮開火的能力。

    薩克森的法師們這次也算好起來了,但也隻起來了一點點。

    兩人正聊著,一名傳令兵跑了過來。

    “莫林上尉!馬肯森將軍和塞克特參謀長到了!請您和盧卡斯上校立刻去臨時指揮部開會!”“哦,將軍他們來了?”莫林和盧卡斯對視一眼,多半是關於明天總攻的事情。

    當他們趕到L29號裝甲飛艇懸停的下方臨時搭建的指揮帳篷時,馬肯森將軍和塞克特中將正站在巨大的巴黎地圖前,討論著什。

    萊奧妮婭大團長則坐在一邊休息,看到莫林進來後,還笑著主動打了個招呼。

    馬肯森將軍回頭看到了莫林和盧卡斯,也點了點頭。

    “都到了,坐吧。”

    “弗德希,盧卡斯,你們今天幹得非常漂亮!”

    馬肯森將軍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

    “你們為集團軍掃清了最大的障礙,為我們贏得了寶貴的時間!”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將軍!”盧卡斯激動地挺直了胸膛。

    莫林也跟著做了做樣子。

    “根據計劃,集團軍主力將在城外休整一夜。”馬肯森將軍的手指在地圖上劃過,“明日上午九點,對巴黎發起總攻!”

    “我們的目標,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控製巴黎全城!”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塞克特中將補充道,“我們將比總參謀部製定的時間表,提前至少一周,徹底結束西線戰事!”

    指揮帳篷內,所有人的眼中都燃燒起了興奮的火焰。

    他們即將見證曆史。

    而莫林卻在興奮之餘,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的目光,落在了地圖上那個被重點標記出來的建築上。

    埃菲爾鐵塔。

    在下午看到埃菲爾鐵塔的塔尖後不久,係統的【信息】選項卡,就解鎖了這座“奇觀’的信息。在這個世界,埃菲爾鐵塔不僅僅隻是一座象征性意義的鐵塔。

    同時也是高盧人的法師塔. ....

    他想起了那些返回巴黎的高盧士兵,想起了消失在戰場上的“哨兵’部隊。

    直覺告訴他,明天的戰鬥,可能不會像大家想象的那輕鬆。

    巴黎,第七區,戰神廣場。

    平日遊人如織的埃菲爾鐵塔下,此刻一片死寂。

    隻有冰冷的月光,灑在這座鋼鐵巨塔上,反射出森然的寒光。

    在鐵塔附近,一座看起來毫不起眼的低矮建築內,亮著微弱的燈光。

    這對外的名字是“高盧共和國陸軍部後勤處第五辦事處”。但它還有一個更隱秘的身份一一“哨兵’部隊在巴黎的總部。

    地下的作戰指揮室,氣氛有些壓抑。

    十七名幸存的“哨兵’,或坐或站,沉默不語。

    他們每個人身上都帶著傷,戰鬥服破爛不堪,暗金色的麵具下,是一雙雙布滿血絲、充滿了疲憊和不甘的眼睛。

    在克雷伊防線的那場戰鬥中,他們二十五人的精銳小隊,損失了八名成員。

    通過總部地下的永固傳送法陣逃回巴黎後,他們等來的不是援軍,也不是新的命令,而是第六集團軍指揮部南下、巴黎被徹底放棄的噩耗。

    正常來說,他們其實也應該跟著撤離巴黎。

    因為“哨兵’部隊的主力本來就在南方參與進攻,巴黎總部的行政人員在亞眠戰役結束後,也跟著政府機關前往了波爾多。

    “將軍走了,政府也走了.....他們把整個巴黎,都扔給了薩克森人。”

    另一名“哨兵’用力一拳砸在桌子上,發出一聲悶響。

    “混蛋!懦夫!”

    憤怒、背叛、絕望. ..種種情緒在指揮室發酵。

    “都安靜!”

    坐在首位的一名身材魁梧的“哨兵’,猛地站了起來,沉聲喝道。

    他是這支留守部隊的指揮官,一名六環塑能學派施法者。

    他的聲音仿佛帶著某種魔力,讓原本騷動的房間瞬間安靜了下來。

    “我知道大家現在的心情。”

    指揮官環視著自己的部下,緩緩說道:

    “但是憤怒和抱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薩克森人的大軍就在城外,明天一早他們就會攻進來,我們現在要考慮的,不是誰拋棄了首都,而是我們接下來該怎做。”

    “還能怎做?長官!”

    一名年輕的“哨兵’站了起來,激動地說道:

    “您忘記了我們當初加入“哨兵’的誓言了嗎?!我們是“哨兵’!是祖國的盾牌!就算死,也要死在首都的陣地上!”

    “沒錯!拚了!”

    “讓薩克森人嚐嚐我們的厲害!”

    “為死去的戰友們報仇!”

    年輕人的話,瞬間點燃了所有人心中壓抑的戰意。

    他們是高盧共和國最精銳的戰士,是萬挑一的戰鬥法師。

    他們每個人都經曆過地獄般的訓練和殘酷的身體改造,他們的意誌早已如鋼鐵般堅硬。

    他們不怕死,他們隻怕死得毫無價值。

    “我理解你們的心情。”

    指揮官點了點頭,但他還是保持著足夠的冷靜。

    “可是光靠我們這十七個人,就算我們全都戰死,又能對薩克森人造成多大的損失?能阻止他們占領巴黎嗎?”

    他的問題,讓所有人再次沉默了。

    是啊,他們雖然單兵作戰能力極強,但麵對薩克森人那鋪天蓋地的部隊,他們這十七個人,就像是螳臂當車,顯得那渺小和無力。

    “那我們該怎辦?難道就這眼睜睜地看著?”

    “我們不是還有那些撤回來的士兵嗎?”

    指揮官說道:

    “根據我們白天獲得的信息,有不少從克雷伊撤下來的士兵,已經自發回到了巴黎,在各個城區布防。”

    “他們雖然群龍無首,但他們保衛家園的意誌很堅定!如果我們能把他們組織起來...”就在這時,指揮室的門被推開了。

    一名穿著灰色法師袍的中年法師,快步走了進來。

    他的法袍上,繡著一個眼睛一樣的標誌。

    這個標誌,代表著盧瓦爾河之眼法師團,也是「哨兵’部隊的真正創造者。

    “巴斯蒂安指揮官。”

    中年法師對著“哨兵’指揮官微微躬身。

    “埃菲爾大師請您和您的部下,立刻前往“高塔’。”

    “埃菲爾大師?”巴斯蒂安愣了一下,“他不是跟著法師團與政府一起撤退到波爾多了嗎?”“埃菲爾大師並沒有離開。”

    中年法師搖了搖頭。

    “他說,法師塔在哪,家就在哪. ....作為法師塔的奠基者,他永遠不會拋棄巴黎。”聽到這話,指揮室所有的“哨兵’,眼中都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巴斯蒂安沉默了片刻,然後猛地點了點頭。

    “明白了!我們這就過去!”

    他轉過身,看著自己的部下,眼神銳利如刀。

    “諸位!我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埃菲爾大師還和我們站在一起!”

    “檢查武器!收集所有的藥劑和魔晶儲備!準備出發!”

    “是!”

    十七名“哨兵’齊聲怒吼,聲音中充滿了決絕和悍勇。

    他們或許無法改變戰爭的結局,但他們決定要用自己的生命和鮮血,來捍衛自己挺過改造後入隊時的誓“我們將成為祖國最後的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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