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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的目光集中在張述桐身上。

    “哈哈。”徐芷若笑著說,“都是同學哪還有什不熟呢,行了行了,這交給我們倆處理,你們先去歇著吧。”

    男人點了點頭,剛要轉身一

    “等等!”徐芷若又吩咐道,“把你的人手先撤走,現在搞得像是要動手一樣,像什樣子!”黑衣保鏢們就這樣乖乖撤走了,張述桐忽然慶幸顧秋綿安排了徐芷若過來幫忙,否則自己光是記清人名都要費半天功夫。

    “學長,出師不利啊。”徐芷若悄悄說。

    “是有些不利。”張述桐心想,來拆家還指望別人給你好臉色看?

    “原來你們倆根本不熟啊,我還以為有感情牌可打。”徐芷若又歎氣道。

    “我先去了解下情況。”如果這個秘書能少說幾句話就好了。

    “記得把領子豎起來。”

    “什?”

    “小心被蛇咬。”

    他們兩個豎起西裝的領子,看上去很像特務,張述桐在大門前停下腳步,心也有些打鼓,這看路青憐的態度似乎很不友好,他剛要敲下門框,卻從院子看到了那個長發垂腰的身影。

    她現在二十三歲,是個成熟的女子了,隻穿了一件普通的白色羽絨服,像出水的芙蓉一樣不加半分雕飾,無暇的側顏卻美得驚心動魄。路青憐正將一條紮好的草繩挑在木架上,她依然沒有多少表情,隻是旁若無人地做著手中的事。仿佛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不妙啊學長。”徐芷若壓低聲音,“好像根本沒看到咱們。”

    “等下。”

    張述桐卻心髒一跳,到底是沒聽到還是聽不到?他快步朝路青憐走去:

    “路……”

    可路青憐似有所感地轉過頭,眸子隻有一片冷厲,張述桐下意識停住腳步,鬆了口氣,隻聽她說:“我應該和你們說過,不要進來,這是廟的規矩。”

    “路小姐!”徐芷若快步跑過來,“先介紹一下,我是徐芷若,這是我們這次項目的總負責人,張經理。”

    張述桐卻覺得沒必要在路青憐麵前裝,別說經理了,恐怕哪天成了張總在她麵前也是“張述桐同學”,他揮揮手,路青憐也微微點點下巴:

    “幸會,張經理。”

    “聽說張經理和路小姐是從前的老同學哦,真的假的。”小秘書趕忙跳出來打圓場。

    “初中同學。”

    “應該是。”

    兩人同時說。

    張述桐一愣,什叫應該是,小路同學你記性不至於這差吧,昨天元旦晚會還是一起演節目的交情呢,他打量著路青憐,試探地伸出手:

    “路青憐同學?”

    “叫我名字就好,張經理。”路青憐淡淡地補充道,“我不習慣和別人有肢體接觸。”

    這種完全不熟的態度是怎回事?

    可和一個幾小時前打過電話的人敘舊也很奇怪,張述桐隻好問:

    “咱們當年是一個班的,你忘了?”

    “一個班有四十多個人,過去這久,我也會記不清,請見諒。”

    “還當過同桌。”張述桐提醒道。

    “有嗎?”路青憐皺起眉毛。

    “那你還記不記得初四那年的元旦晚會?”張述桐盡可能挑印象深刻的事說,“我們一起演過話劇?”“張經理。”路青憐卻轉過頭,繼續起手中的工作,“如果是為了拆遷的事敘舊,沒必要費這個口舌。”

    張述桐朝正殿看了一眼,這隻剩她一個人了,他可不記得路青憐對這座廟有多深的感情:“那……總能說說原因?這樣我回去也好交差。”

    “原因?”路青憐頓住手中的動作,“待得久了,比較念舊,僅此而已。”

    徐芷若拉住他:

    “張經理,快到飯點了,路小姐也該餓了,咱們去山下吃一頓飯?在飯桌上可以再談談條件,你放心,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謝謝,但不用了,二位請回吧。”

    徐芷若也無話可說了,她拉拉張述桐:

    “先走。”

    張述桐卻還想嚐試一下,他也低聲說:

    “你先出去,我有話跟她講。”

    徐芷若不放心道:

    “你可別衝動啊。”

    “不會。”

    再轉過頭,路青憐已經邁開了那雙修長的腿,向正殿門口走去,張述桐幾步跟上:

    “你是失憶了還是裝的?”

    “什?”

    “你還記得若萍?馮若萍?”

    “嗯。”

    “顧秋綿?杜康?清逸?”

    “有些耳熟。”

    “那你總該記得我是誰吧,張述桐。”張述桐解釋道,“你別告訴我沒聽過這個名字。”

    路青憐沉思道:

    “那個話很少的男生?有印象。”

    “我這有照片。”張述桐忙掏出手機,“從前在你身邊拍的,我找找給你看。”

    路青憐將手放在木門上,雖然她也跟著看向屏幕,但耐心似乎快要耗盡,張述桐點開相冊,準備找元旦那張照片,可他將相冊劃到最下麵,看到了許多學生時代的照片,死黨們的,顧秋綿的,偏偏沒有一張和路青憐有關的。

    他又點開隱藏相冊,手指在唯一一張合影中停下,畫麵上的男孩女孩戴著一頂米老鼠帽子,笑得開心,男孩頭上那頂是黑白的,女孩那頂則是粉色的,她叫顧秋綿。

    兩人的視線一齊匯聚到屏幕上,張述桐張了張嘴,路青憐已經收回視線。

    “可能是……刪了?”張述桐尷尬道。

    “隨意。”

    “等下…”

    “張經理。”路青憐平靜道,“即使做過同桌,也不是你死纏爛打的理由,另外,看在同學的份上提醒一句,盡早死心為好。”

    她輕聲說完,正殿的門就被砰地合上。

    一陣風在張述桐鼻尖前刮過,院子能聽到路青憐遠去的腳步聲,他愣了一下,又問泥人和狐狸雕像的事總該記得吧?

    可路青憐似乎走遠了,又或者將他的話當成了胡言亂語,根本沒有理會。

    走出寺廟的時候,徐芷若連忙湊了過來:

    “怎樣?”

    張述桐搖了搖頭。

    “怎說呢學長。”小秘書小心翼翼道,“畢竟過去這久了,忘掉也很正常。”

    張述桐卻覺得不像自然遺忘,也許這就是這條時間線最大的問題,而且看路青憐的樣子也不像失憶,更像記性不太好外加感情淡漠。

    張述桐正頭疼的功夫,徐芷若說:

    “請外援吧。”

    “外援?”

    “嗯,場外援助,別的部門的組長,你等下,我問問他。”

    張述桐隨意地點點頭,他的心思根本不在拆遷上,而是這條時間線出了什事,半晌電話響了,小秘書將手機遞過來。

    “你們溝通就好。”張述桐嚅動嘴唇。

    “還是你來吧。”

    怎稱呼?

    張述桐本想這樣問的,可一道耳熟的男聲已經在耳邊響起。

    大概被稱作“孟組長”的男人說:

    “張經理,看來你那邊碰到了一些問題。”

    張述桐睜大眼,什情況,怎是清逸?他也在顧秋綿家的公司,那馮經理和杜經理又在哪?“清逸?”他愣神道。

    “在外請稱職務。”

    “孟組長?”

    “請說,張經理。”男人問道,“是路女士那出了一些狀況?”

    “這也算職務?”

    “好吧,路青憐,這樣說顯得比較正式嘛。”清逸清清嗓子,“說吧述桐。”

    原來你是在凹造型啊死中二病!

    “不是拆遷,是路青憐本人出了點狀況,我感覺她忘了一些之前發生過的事。”

    “具體是指什?”

    張述桐低下頭,徐芷若正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可耳朵恨不得貼在手機上:

    “有些事不方便給你說。”

    “我是隨行秘書。”

    “什意思?”

    “意思是你的每個電話都要向顧總匯報。”

    “我晚上親自問顧總她有沒有說過這句話。”

    “別啊!”徐芷若說,“不讓八卦就不八卦嘛……”

    張述桐再度舉起手機:

    “你還記不記得咱們那次去撈狐狸?”

    “記得。”

    “初四那年的元旦晚會呢?”

    “也記得。”

    張述桐想了想,還是沒把“如果人工呼吸但失敗了是不是印象更深刻”這句話說出口,他憑著記憶和清逸又對了幾件事,對方卻歎口氣:

    “問題就出在這了,述桐,你說撈狐狸和元旦我都記得,但更細節的經曆,隻有你們兩個在場,你說有、她說沒有,到底是誰的記憶出問題了?”

    張述桐啞口無言。

    “不如這樣好了,”清逸想了想,“你再找機會和她接觸,專門找一些……嗯,比較獨特的事說出來,觀察一下她的反應,你應該能分辨她是不是在撒謊吧?”

    “也好。”張述桐點點頭。“對了,你就當我沒睡醒,確認幾個問題。”

    “你說。”

    “我為什要跑來拆廟?”

    “破除封建迷信?”

    “你為什也在公司?”

    “積累工作經驗?”

    “你認真的?”張述桐狐疑道。

    “認真的。”

    “最後問你一句,我有沒有留什後手?”

    “強拆。”

    張述桐一臉黑線地掛了電話。

    “走了學長。”徐芷若適時提醒道,“組說給你擺了接風宴,咱們這就過去吧。”

    “可你手機在我這。”

    “秘書當然有兩個手機啊。”她露出虎牙一笑。

    張述桐端起麵前的酒杯,皺了皺眉頭:

    “不是說吃頓便飯?”

    這是在某家私廚的包間,裝修富麗堂皇,氣派十足,圓桌邊坐滿了人,他這個經理坐在桌首,一路上出盡了風頭一一

    走到山腳下的時候司機就開來了車,來到飯店門口就有人出來迎接,就連推開包間的門也有服務生過來奉承。

    張述桐對這種場合並不感冒。

    “沒辦法啊,這個經理不是這好當的,除了青蛇廟那邊,咱們自己人的應酬也不少。”徐芷若聳聳肩,“你以為我為什不想來外勤輪崗,還不是怕這些事,不過秋綿也說了,你不想喝就不喝,再說我可以幫你掩護一下。”

    “怎掩護?”

    “我幫你喝。”徐芷若自信地一指酒杯。

    “呃,還是算了。”

    這時候有人起哄說張經理來來來喝酒,正事等第二天再說……

    張述桐不愛喝酒,酒量也很一般,可這種時候不能怯場,誰讓他這個經理是顧總親自點的。飯桌上的人已經走光了,現場可以說一片狼藉。

    張述桐帶著醉意走出門。

    “哎等等等等!外麵冷啊!”

    徐芷若忙將外套披在他身上,真是個稱職的秘書。

    張述桐道了謝,說自己想去外麵走走。

    現在說忙也忙,各方人馬都在島上準備好了,說不忙其實不算多忙,施工方那邊有徐芷若來協調,他這個經理隻負責和各方打好關係,想剛才那樣端起酒杯就好。

    他走在寒風呼嘯的大街上,從兜摸出一盒煙,是剛才飯局上發的,張述桐拆開了包裝,路過一個垃圾桶的時候又將其扔在麵。

    這次麵臨的問題似乎比織女線還要多,而最重要的,就是他該怎從七年後回去。

    張述桐仰著臉,有股說不出的煩躁,這次回溯根本無跡可尋,冷血線是顧秋綿出事了,野狗線是自己被雪崩埋了,織女線是摸到了狐狸,可這次呢?聽一個大媽講了一句話?

    問題應該還是出在狐狸身上。

    為什狐狸文化會忽然在島上盛行?

    張述桐緊了緊外套,朝著整條街最熱鬧的地方走去,他現在就在新城區的主街,就像徐芷若說的,今天是狐狸節,張述桐把它當作了慶典來理解,而不是某種祭祀活動。畢竟傳說都是編出來的,哪有什傳統可活動的主辦方將一條街都打扮成和狐狸有關的樣子,甚至搭起了一個舞台,有人在上麵唱歌,冬天她穿著一身火紅色的大襖,身後有條毛茸茸的大尾巴,也許是cosplay。

    可為什他會聽到有人在台下喊廟祝?

    狂熱的人群中,張述桐隨即扭過頭,拉住一個人說:

    “什廟祝?”

    “狐狸廟的廟祝啊。”對方頭也不回地說,接著舉著燈牌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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