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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清眉頭緊鎖,隨後,他的瞳孔驟然分裂,血色雙瞳在黑暗中亮起妖異的紅光。

    借著血色重瞳,他終於在絕對黑暗中勉強視物。

    視線所及之處,盡是扭曲翻滾的混沌氣流,灰蒙蒙的霧氣更是不斷變幻著形態。

    一些模糊的巨大輪廓在血色視野中若隱若現,像是懸浮的隕石,又像是不知名的虛空生物,隔著一層血霧,看不真切。

    這熟悉的場景,讓周清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心髒狠狠一沉。

    “不會吧……”周清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喉嚨幹澀得發疼。

    他低頭看去,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塊冰冷粗糙的隕石上,隕石在混沌氣流中緩緩飄蕩,毫無規律。而不遠處,老母雞正趴在【無間業火鏡】上,腦袋耷拉著,看起來虛弱不堪。

    青銅古鏡散發著淡淡的微光,勉強抵禦著四周的混沌侵蝕。

    周清頹然地坐在地上,再也忍不住,對著無邊的混沌咆哮起來:“我不是說過,再也不來這鬼地方了嗎”

    可這樣的吼聲在混沌中傳播並不遠,便被吞噬殆盡,沒有任何回應。

    他欲哭無淚。

    上次他被困在這虛空之地,足足過了一百五十年,日複一日的孤獨與絕望,差點把他逼瘋。這該死的虛空獸!

    憤怒與沮喪過後,周清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皺著眉頭仔細回想被拉扯進來前的一幕幕。

    那個白發周清出現的場景很奇怪,天幕的凹凸感、法則的阻攔、時空裂縫的出現,都跟當初瑤瑤從另一條時間線回到這時的景象極為相似。

    也就是說,對方是從另一條時間線上穿越而來的?

    而且,那家夥無論相貌還是手中的破傷風都跟自己一模一樣。

    難道,他是未來的自己?

    可是,這不該啊!

    如果是未來的他,為什要對現在的自己下如此死手?

    那分明是想要置他於死地!

    還有,那家夥喊的那句“你是倒數第三個了”,到底是什意思?

    倒數第三個什?

    是倒數第三個自己?還是倒數第三個目標?

    一個個疑問在腦海中盤旋,讓周清頭痛欲裂。

    “不行,我必須趕緊離開這兒!”他猛地站起身,環顧四周混沌,心中滿是焦急。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現在,瑤瑤和雨燕還在外麵,若是對方對她們倆出手的話……想到此處,他當即快步上前,看向老母雞。

    顧不得多想,對著它恭敬地行了一禮:“前輩,在山穀中,給我傳音提醒“上麵’的,應該是您吧?”聽到周清的聲音,老母雞緩緩抬起頭。

    一雙暴突的綠豆眼盯著周清,眼中滿是迷茫,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

    周清再次躬身行禮,語氣急切:“前輩,您就別再跟我裝了!”

    “瑤瑤現在還在外麵,那個白發“我’是衝著我來的,我必須得趕緊出去!”

    可老母雞依舊歪著腦袋,呆傻地看著他,仿佛沒聽懂一般。

    周清一咬牙,索性也不再隱藏:“您就是洞天禁區那顆黑色心髒吧!”

    此話一出,原本兩眼迷茫的老母雞,眼神瞬間變得清明銳利。

    它定定地打量著周清,目光深邃,再也沒有半分癡傻之態。

    周清見狀,連忙解釋:“我知道隱瞞這個發現的確別有用心,但我真沒其他想法,隻是當時不確定您的身份,怕貿然點破會引來危險……”

    “是神墟天宮的令牌嗎?”就在這時,老母雞突然開口。

    聲音清冷威嚴,與在山穀中提醒他的女聲一模一樣,沒有絲毫波瀾。

    周清心中一凜,沒有否認。

    畢竟剛開始時,他隻當老母雞是隻不斷異變的蛋寶雞,每次進入神墟天宮前都沒設防。

    而且老母雞來自星空戰場,認識神墟天宮的令牌也不足為奇。

    他當即從儲物袋中取出那枚紅色令牌,雙手捧著遞上前:“是這枚令牌。”

    “前輩若是想要,晚輩可以送您!隻求前輩施展神通,送我出去,最好能直接回到南凰州!”隻要瑤瑤平安無事,這枚令牌就算拱手讓人,他也心甘情願。

    老母雞低頭瞥了眼令牌,眼中閃過一絲饒有興趣的光芒。

    而後淡淡道:“倒是沒想到,因為我這姐妹的緣故,太清門的洞天竟然能被神墟天宮認可為禁區?”“前輩,還請您先帶我出去!”周清又將令牌往前遞了遞,語氣帶著懇求。

    老母雞卻抬眼看向他,語氣陡然變得倨傲:“這玩意兒,朕不需要!”

    “朕?”周清猛然抬頭,滿臉錯愕。

    這稱呼是什意思?

    難道這老母雞還是個女帝不成?

    老母雞沒理會他的震驚,轉而問道:“你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了?”

    周清茫然搖頭:“不知道,隻覺得像是做了一場漫長的噩夢。”

    “算算時間,應該有兩個月了。”老母雞淡淡道,“若不是朕護著你,你早該被此地的虛空獸吞下去十幾次了。”

    周清聽後,滿眼不敢置信,身形一個踉蹌,差點從隕石上摔下去。

    兩個月?他競然昏迷了這久!

    “放心,在朕進來之前,親眼看到那白發小子被這片世界的天道徹底排斥出去,神魂都差點被法則碾碎,短時間內翻不起風浪,瑤瑤她們沒事。”

    老母雞補充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篤定。

    聽到這話,原本滿心絕望的周清瞬間重燃希望,連忙追問道:“真的嗎?前輩此言當真?”“你覺得朕會騙你?”老母雞瞥了他一眼,語氣柔和了些許,“那丫頭又可愛又嘴甜,朕也喜歡得很,自然不會讓她出事。”

    周清一顆懸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是徹底放了下來,連連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那人是誰?為何跟你長得一模一樣?”老母雞話鋒一轉,再次回到核心問題,眼中滿是探究。周清搖了搖頭,滿臉困惑:“我也不知道,這是頭一次見到他。晚輩猜想,他或許是未來的我?”“絕對不是!”老母雞毫不猶豫地否定。

    周清立馬看向它,急切地問:“前輩,您為什這肯定?”

    “因為朕接觸過跨越時間長河而來的人。”老母雞緩緩道,“他們身上都帶著一股時間侵蝕的特殊氣息,虛無縹緲,卻真實存在。”

    “那白發小子身上沒有這種氣息,反而帶著一股“異位麵’的駁雜感。”

    “雖然朕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但可以確定,他不是未來的你。”

    周清聽後,眉頭皺得更緊了。

    不是未來的自己,那會是誰?

    異位麵?

    難道是平行世界的另一個“周清”?

    “在此之前,你先跟我說說鹿瑤瑤的情況吧。”老母雞就此起身,而後走出鏡麵道。

    周清看著它,緩緩點了點頭。

    畢竟,就算是二大爺,也不知道他身上的所有隱秘。

    但這老母雞卻知曉一切,甚至在太清門那段時日,他每晚睡覺不穿衣服,估計都被這看似癡傻的老母雞看了個一清二楚。

    隨後,周清沒有任何隱瞞,將他所知道的一切事情,一五一十地仔細訴說起來。

    聽完後,老母雞輕歎一聲,道:“怪不得。自從從那老家夥的靈獸袋出來後,朕就已經很久沒見過她了。”

    “你也很少談起她,甚至給親生女兒也取了“瑤瑤’這個名字,原來是這樣。”

    周清心中一動,趕緊問道:“前輩特意問起她,是不是早就察覺到她身上有什異常?”

    “不。”老母雞搖了搖頭,“鹿瑤瑤身上所帶的氣息,倒是與那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有些相似之處,卻又不盡相同。”

    周清愕然:“所以,她不是我的女兒?可她說的那些事幾乎都發生……”

    “朕知道。”老母雞打斷他,語氣變得凝重,“或許,還真印證了那件事。”

    “哪件事?”周清連忙追問,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

    老母雞卻擺了擺翅膀,道:“此事你目前無權知道,也理解不了。”

    “那是涉及星空戰場頂層勢力的隱秘,連我們這些老家夥也隻是一知半解。”

    周清還想再問,老母雞卻轉過身,看向四周翻滾的混沌氣流,語氣帶著一絲疲憊。

    “朕目前的力量恢複得斷斷續續,說不定一會兒工夫就會再次陷入沉睡。”

    “那你在沉睡之前,趕緊把咱倆弄出去啊!”見老母雞不願回答,周清也識趣地不再多問,連忙焦急催促。

    老母雞搖搖頭,語氣滿是無奈:“朕沒辦法,主要還是太過虛弱。當年那場大戰,損耗太大了。”周清:...….…”

    “那總該有別的出去的方法吧?”周清焦急道,“你告訴我,不管多難,我來想辦法!”

    老母雞看著他急切的模樣,緩緩開口:“倒是的確有一個辦法,那就是……”

    話音剛落,老母雞突然身子一僵,雙眼瞬間失去神采。

    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直挺挺地倒在隕石上,再次變回了那副癡傻肥碩的模樣。

    “前輩?前輩!”周清一愣,立馬反應過來,連忙蹲下身輕輕搖晃它。

    “你別這個時候沉睡啊!哪有人說話說半截的?你這比話本小說關鍵時候斷更還折磨人!”他急忙往老母雞體內注入自身僅剩的靈力,可這點靈力如同石沉大海,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情急之下,他直接進行【每日一鑒】。

    【蛋寶雞:這是一隻有些奇異的蛋寶雞,目前因能量耗盡陷入深度昏睡,蘇醒後可無視大部分四色禁製。】

    看著係統反饋的信息,周清臉皮狠狠一抽。

    他剛想抬手給老母雞做心髒複蘇,突然渾身汗毛倒豎,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猛地襲來。

    不好!有東西靠近了!

    周清瞬間收斂氣息,隱匿身形,同時快速收起【無間業火鏡】和地上的老母雞。

    瞳孔迅速分裂成血色重瞳,死死鎖定混沌深處的某個方向。

    那,一團扭曲的黑影正在快速靠近。

    周身散發著一股濃鬱的陰冷氣息,帶著強烈的吞噬感,仿佛能吞噬一切生機與能量。

    更讓他心驚的是,這黑影的移動軌跡極其詭異,完全不受混沌氣流的影響。

    是剛才被吸引來的虛空生物?還是……別的什東西?

    隨著那道氣息不斷靠近,周清的血色重瞳終於穿透混沌霧氣,看清了對方的真實模樣。

    這一眼,讓他先是愕然,隨即化為難以抑製的狂喜,激動得渾身都在顫抖:“虛空獸一一虛馱!”不遠處,一座巍峨巨山的輪廓在黑暗中浮現。

    山體通體青翠如玉,散發著瑩瑩綠光,正是他上次被困虛空時賴以生存的“移動寶庫”!

    要知道,那次就是在這虛馱背上度過了整整一百五十年。

    靠著它背上漫山遍野的極品木屬性靈石,他不僅將靈力從斬靈境初期硬生生堆到中期,靈印數量也從一萬枚暴漲到三萬枚。

    若不是後來僥幸碰到有人打開虛空縫隙垂釣虛空獸,他還舍不得離開這處“自助餐”寶地。周清一把抱起老母雞,迫不及待地朝著虛馱飛去。

    可剛飛行到一半,他突然急促停下腳步,臉上的狂喜褪去,多了幾分遲疑。

    上次他還是個斬靈境初期的“小虱子”,對虛馱來說無關痛癢。

    可如今他已是斬靈境大圓滿,距離至尊境隻有一步之遙。

    雖因白發周清的搗亂重傷虛弱,錯失了突破契機,但境界擺在那。

    虛馱會不會覺得,如今的他是個能帶來危險的存在?

    可眼看虛馱就要順著混沌氣流飄向虛空更深處,周清一咬牙:“隻能賭一把了!”

    總比待在那塊孤零零的隕石上,被無數虛空獸當成獵物強。

    而且這虛馱可是個偽裝高手。

    靠著後背的木屬性靈石當誘餌,吸引一頭又一頭虛空獸上門,再猝不及防發動攻擊,吞噬後又能凝聚出新的靈石。

    跟著這位“虛空老獵手”,至少安全係數要高得多。

    他加快速度,朝著虛馱飛去。

    讓他鬆了口氣的是,在他靠近的過程中,虛馱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慢悠悠地飄蕩著,似乎根本沒察覺到他的存在。

    直至周清穩穩落在它小山似的後背上,感受到腳下溫潤的玉石觸感和濃鬱的生命氣息,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虛馱前輩,又來叨擾您了!”

    無論對方是否能聽懂,周清還是恭恭敬敬地對著山體行了一禮。

    畢竟是兩次救命的寶地,該有的尊重不能少。

    隨後,他看著四周磨盤大小、散發著綠光的木屬性靈石,嘴角忍不住上揚,眼中滿是喜愛。二話不說,他先取出悟道古茶樹的盆栽放在一旁,讓它自行吸收靈氣。

    自己則蹦到一塊更大的靈石旁,直接趴在上麵,運轉功法開始吸收。

    “你說這玩意兒咋就這好呢?”周清一邊吸收,一邊忍不住感歎。

    這木屬性靈石不僅純度極高,還蘊含著精純的生命之力。

    修複傷勢、提升靈力都事半功倍,簡直是虛空絕境中的至寶。

    吸收了片刻,他突然想起什,連忙起身將老母雞放在兩塊靈石的夾縫中,讓它好好恢複。做完這一切,他才再次趴下,全身心投入到煉化靈石的過程中。

    半個月後,正在閉目修煉的周清猛然睜開眼,感受到身旁傳來的動靜。

    他抬眼望去,隻見老母雞正從靈石夾縫中爬出來,抖了抖身上的灰塵。

    周清沒有說話,隻是緊緊盯著它。

    他不確定,此刻蘇醒的是那位古老歲月前的前輩,還是那具癡傻的蛋寶雞身體。

    老母雞環顧了一圈四周漫山的靈石,又看了看旁邊長勢明顯茂盛了不少的悟道古茶樹。

    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都說壞事中往往藏著好處,沒想到時隔這多年,你竟然還能找到它。”聽到這熟悉的語氣,周清頓時激動地起身,快步走上前:“前輩!您醒了!”

    老母雞點了點頭,踱步走到一塊巨大的靈石旁,用翅膀輕輕觸碰了一下,道:“朕如今能量損耗嚴重,正好借此地的靈氣好好補充一番。”

    “您盡管吸!”周清連忙道,隨後迫不及待地追問,“對了前輩,半個月前您話說到一半就昏睡了,到底有什辦法能讓我們出去啊?”

    老母雞反問:“你上次是怎出去的?”

    “是有人在外麵布置禁製,打開了一條虛空縫隙!”周清如實回答。

    老母雞瞥了他一眼:“你這不就是知道出去的方法了?”

    周清:...….…”

    合著繞了一圈,還是要等外麵的人來救?

    這玩是吧?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踢下虛馱背?

    “那悟道古茶樹,到時候借朕用一下。”見到周清一臉憋屈,老母雞踱步到盆栽旁,打量著長勢喜人的古茶樹道。

    周清隻好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前輩想用,盡管拿去就是。”

    “還是太小了。”老母雞搖了搖頭,語氣帶著幾分惋惜,“如今有這一座寶山,卻不懂得好好利用,真是浪費。”

    聽到這話,周清眼睛頓時一亮,連忙追問:“前輩有辦法讓它長大?”

    老母雞抬眼看向虛馱背部的最高處,道:“你可能不了解,此獸名為虛馱,是一種龜類的虛空獸,最擅長以逸待勞。”

    “它背上的木屬性靈石並非天生,而是靠吞噬其他虛空獸後,將其能量轉化凝聚而成。”

    周清聽後,裝作恍然佩服的樣子。

    “若朕沒猜錯,在它背部最頂端,應該有一個被無數木屬性靈石層層包裹的泉眼,隻有拳頭大小,名為“靈髓泉’。”

    “那是虛馱體內分泌的多餘精華,蘊含著最純粹的生命本源和虛空能量,是滋養靈根的至寶。”老母雞繼續道。

    周清一聽,頓時眼睛發亮,上次在虛馱背上待了那多年,竟然絲毫沒注意過。

    老母雞瞥了周清一眼,語氣凝重:“無論何種天地靈獸,對天材地寶都有天然的感知力。”“好在這虛馱目前還處於沉睡狀態,若是碰到其他虛空獸來襲將它驚醒,察覺到這株悟道古茶樹的氣息,你就徹底完了。”

    聽到這話,周清臉色驟然大變,後背驚出一身冷汗。

    但很快,他又狐疑起來:“那上次在它背上待了那多年,您怎不提醒?而且也沒見它有任何反應啊?”

    老母雞白了他一眼,語氣帶著幾分不耐:“不是跟你說了嗎,朕是最近這幾年才斷斷續續蘇醒過來的,上次一切都隻是本能行事。”

    “再者,那時候這株悟道古茶樹還隻是幼苗,氣息微弱,等它快要被虛馱察覺時,正好趕上虛馱周期性沉睡,而你又險而又險地逃了出去,純屬運氣好。”

    周清聽後,心中恍然大悟,更多的是感激。

    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話還真不是蓋的。

    若不是老母雞點醒,他這次恐怕要栽在自己的疏忽上。

    隨後,他不再耽擱,小心翼翼端起悟道古茶樹的盆栽,沿著虛馱背部的斜坡向上攀爬。

    老母雞撲扇著翅膀,跟在他身後。

    不知爬了多久,周清終於在虛馱背部最高處,發現了一個被七八層極品木屬性靈石環形包裹的小洞。剛一湊近,一股奇臭無比的味道撲麵而來,差點把他熏得背過氣去。

    這味道又腥又腐,像是萬年淤泥混合著獸類分泌物。

    周清忍不住皺緊眉頭一一這該不會是虛馱的汗腺吧?

    不過,若是小舅子沈雲舟在的話,怕是要狂喜著撲下去。

    在老母雞的示意下,周清輕輕將悟道古茶樹從盆中拔出,小心翼翼地放進小洞。

    剛放進去沒多久,古茶樹的幾片葉子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亮起瑩潤的綠光。

    枝幹也微微舒展,顯然是在瘋狂吸收靈髓泉的能量。

    看到這一幕,周清心中一陣欣喜。

    “我有一個問題……”

    “我有一個問題……”

    兩人異口同聲地開口,周清連忙拱手:“前輩您先說。”

    老母雞蹲在小洞旁,目光灼灼地打量著周清:“悟道古茶樹乃是上古稀有的神木,質地堅硬無比。”“雖說不知道是何等存在能砍下它一截枝幹,還讓你幸運得到,但你是怎知道如何利用那半截木頭,將它複蘇成如今的樣子?”

    麵對這個問題,周清心突然一陣心虛。

    若是沒有【每日一鑒】,他別說複蘇古茶樹,恐怕連這是什東西都不知道。

    見他眼神躲閃,老母雞繼續追問:“還有,悟道古茶樹的幼苗都帶有道蝕青苔的副作用,修煉久了會反噬神魂。”

    “可你似乎一清二楚,每次最多修煉一個時辰就會停下休息,這些你又是怎知道的?”

    周清看著老母雞探究的眼神,心神一動。

    頭頂突然浮現出四色花朵的虛影,銀紅藍金四色花瓣流轉著淡淡的光暈:“是它告訴我的。”老母雞頓時眉頭一皺,盯著四色花朵,眼中閃過一絲驚異:“有趣,當真是有趣。”

    “古往今來,從未見過有人能凝聚四花聚頂,每個人都有自身的秘密,朕就當你說的是真話了。”周清暗自鬆了口氣,可惜【心鑒之視】現在沒多餘名額了,否則高低要綁定一下這老母雞,看看它到底對自己有沒有別的心思。

    隨後,他看向小洞的悟道古茶樹,擔憂地問:“前輩,這樣虛馱就真的發現不了了嗎?”老母雞往小洞旁湊了湊,貪婪地吸了一口樹葉上散發出的空靈之氣,語氣篤定:“當然,這就是所謂的燈下黑。”

    “靈髓泉是它的本源核心,悟道古茶樹紮根於此,氣息會與靈髓泉融為一體,它就算蘇醒,也隻會以為是自身能量滋養出的異象。”

    “不光如此,接下來的日子,這古茶樹再也不會產生道蝕青苔,你也不用再靠木屬性靈石為其續命了。老母雞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嚴肅,“朕建議你,好好借此機會領悟陣法禁製,爭取凝聚更多靈印。”“但切記,修為要絕對壓製一一在這虛空之中,一旦引動至尊雷劫,天道法則與混沌氣流雙重夾擊,你絕對死得很慘!”

    周清連連點頭,眼中滿是驚喜。

    這意味著他不用再像以前那樣,修煉一個時辰就被迫停下,也不用時刻擔心道蝕青苔的反噬,終於能全身心投入修煉了。

    他看著老母雞,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前輩,晚輩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您一直以「朕’自稱,難道您是某個修真國的女皇嗎?”

    老母雞聽後,抬頭看向周清,眼中閃過一絲複雜與猶豫。

    沉默片刻後道:“你手中那枚神墟天宮的令牌,便是朕之國的寶物。”

    周清瞳孔驟然收縮,滿眼不敢置信!

    要知道,傳聞神墟天宮是上古時代某個早已隕滅的七級修真國遺留之物。

    七級修真國,那可是比天運聖朝高了兩個等級的存在,淩駕於無數修真國之上!

    也就是說,眼前這隻看似癡傻的老母雞,竟然是七級修真國的女帝?

    這也太顛覆認知了!

    似乎察覺到他的震驚,老母雞緩緩開口,語氣帶著一絲悠遠的滄桑:“可惜,在朕登基大典之日,我國遭遇了滅頂之災,強敵入侵,舉國上下……”

    話剛說到一半,老母雞的腦袋突然一偏,雙眼失去神采,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再次變回了那副癡傻的模樣。

    周清:...….…”

    不是吧?

    你每次蘇醒都隻有這一小會兒?

    而且關鍵話永遠隻說半截?

    不過一

    看著老母雞此刻的樣子,周清心中不免生出一股同情。

    五級修真國的龐大,他到現在也隻見識了南凰州這冰山一角,七級修真國更是想都不敢想的存在。而老母雞身為如此恐怖國度的繼承人,卻隻當了不到一天的皇主,就淪為亡國之君,的確有點讓人唏噓不已。

    雖說不知道它到底活了多久,又經曆了怎樣的大戰才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但這份從雲端跌落泥潭的落差,想必是常人難以承受的。

    “怪不得它對神墟天宮的令牌一點也不感興趣,甚至還有點厭惡,指不定它的國家覆滅,也與此物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周清輕聲喃喃,隨後取出自己一件幹淨的外袍,小心翼翼地給老母雞蓋上。

    做完這一切,他盤膝而坐,腦海中湧現出玄青子前輩留下的陣法傳承,開始沉浸在靈印的領悟與臨摹之中……

    時間一晃,半年悄然而過。

    周清沒想到,老母雞此番沉睡競然會這久。

    如今它雖是蘇醒狀態,可暴突的綠豆眼滿是癡傻,顯然真正的神魂還在沉睡修養。

    而周清在這半年,運氣極好地凝聚出了足足兩百枚靈印。

    期間,他的傷勢也已徹底恢複。

    但他不敢再繼續吸收靈石提升靈力,生怕一個不慎引動至尊雷劫,在這虛空之中,那無疑是自尋死路。修煉之餘,他也時常警惕地觀察著四周混沌氣流,心中期盼著能僥幸碰到被打開的虛空裂縫。虛空可以隨時“誤闖”,但瑤瑤的童年卻永遠無法彌補。

    在知道了鹿瑤瑤那不幸的童年後,他就答應過寒漪,答應過瑤瑤,絕對不會讓這樣的悲劇重演。如今瑤瑤才七歲多,正是需要父母陪伴的年紀。

    好在之前在飛舟上閉關時,他將養魂玉交給了她。

    麵承載著寒漪的一縷殘魂,也能稍稍慰藉瑤瑤的思念,否則此刻的她不知道該多擔心。

    想到此處,周清一陣惆悵地看向四周漆黑的虛無。

    上一次被困虛空,他把鹿瑤瑤丟在了外麵,她和後來趕來的寒漪在天瀾城等了他整整十年。而這一次,又是瑤瑤和雨燕親眼目睹他墜入虛空,還真是讓人有點過意不去。

    “前輩,你醒了嗎?”不久後,周清壓下心中的思緒,照常對著老母雞問道。

    可看著老母雞依舊在一旁不停用嘴啄著一塊磨盤大小的靈石,周清就知道自己多問了。

    他微微搖了搖頭,正準備再次沉浸到靈印的感悟中時,身下的虛馱背部突然一陣劇烈顫抖。緊接著,一聲沉悶的嘶吼從虛馱體內傳出,震得四周的木屬性靈石都簌簌作響。

    周清連忙抓緊身旁的靈石穩住身形,瞳孔瞬間分裂成血色重瞳,死死看向混沌深處。

    隻見前方不遠處的混沌氣流中,突然浮現出一片奇異的區域。

    那片區域呈漏鬥形狀,邊緣縈繞著淡淡的銀灰色光暈。

    麵的混沌氣流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完全靜止不動,連光線都在此處停滯,透著一股超脫時間的詭異感。

    周清一陣驚奇,這虛空之中果然藏著無數奇遇,隻是這份奇遇對他而言,卻少了幾分歡喜,多了幾分失落。

    上次被困時,虛馱與一頭鱷類虛空獸廝殺,他還僥幸撿到了不少脫落的木屬性靈石,前後幫了他大忙。可如今這些靈石牢牢嵌在虛馱背上,他既撬不下來,也不敢撬,生怕驚醒這位虛空霸主。

    原以為是有獵物上門,沒想到啥也不是。

    “這是……時寂漏鬥!”老母雞驚喜開口,突兀的聲音把周清嚇了一跳。

    他下意識轉頭看去,隻見老母雞已經停下啄食,綠豆眼沒了半分癡傻,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激動與難以置信。

    周清心中一喜:“前輩,您醒了!您剛才說這是什?”

    老母雞目光灼灼地盯著那片漏鬥區域,一臉感慨:“這是時寂漏鬥!”

    “麵的時間是完全靜止的狀態,也就是說,你哪怕在麵待上千年萬年,對外界而言,也隻不過過了一瞬而已。”

    聽到此處,周清滿眼不敢相信,再次看向那片時寂漏鬥,心髒怦怦直跳。

    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尤其是靈印凝聚,哪怕有悟道古茶樹相助,也需要海量時間和靈石堆積。“青蟬那丫頭找了大半輩子的東西,沒想到竟然讓你這好運小子給碰到了!”

    老母雞一臉唏噓,似乎想起了什過往。

    周清激動得喉嚨幹澀,連連點頭,恨不得立刻衝進漏鬥之中。

    此時,老母雞低頭看向腳下的虛馱,一陣苦笑:“都說千年王八萬年龜。”

    “這些龜類虛空獸還當真是有一套獨屬於自己的生存智慧,竟然能感知到時寂漏鬥的出現,還能精準遊過去借力修行。”

    話音剛落,虛馱便從前方伸出巨大的頭顱,展開龐大的四肢和尾巴,如同在水中遊動般,快速向著時寂漏鬥遊去。

    “小子,此物無論是形成還是出現的概率都極低,每次存在的時間也不固定。”老母雞轉頭叮囑周清,語氣凝重。

    “你無論是想要凝聚靈印還是打磨神通,都要抓緊時間,說不定下一秒這機緣就消失了,知道了嗎?”“明白了!”周清用力點頭,眼中滿是急切。

    就這樣,在一人一雞的緊張注視下,虛馱徑直劃入時寂漏鬥之中。

    進入漏鬥的瞬間,虛馱的動作驟然停滯。

    隨後緩緩收起頭顱、四肢和尾巴,重新變成一座巍峨的靈山,靜靜地懸浮在時間靜止的秘境之中。周清深深吸了一口氣,隻感覺周圍的空氣變得冰冰涼涼,身上的靈力運轉都仿佛慢了半拍。一股奇異的法則之力籠罩全身,讓他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而老母雞則拔下一根自己的雞毛,放在旁邊的靈石上一一雞毛飄落的軌跡果然瞬間停滯,懸浮在半空。它滿意地點點頭,隨後快步走到悟道古茶樹所在的小洞旁,就此趴下,開始了修煉。

    周清也不敢再耽擱,連忙收斂心神,再次沉浸到靈印的凝聚之中。

    時間在時寂漏鬥中靜靜流淌,周清沉浸在靈印凝聚的世界,對外界毫無感知。

    當他成功凝聚出第四萬枚靈印時,虛空深處傳來一陣沉悶的獸吼,一頭龐然大物緩緩靠近。這頭虛空獸與虛馱體型相當,通體覆蓋著暗紫色鱗甲。

    背部生長著數十根尖銳的骨刺,頭顱如同猙獰的獅首,雙眼散發著幽綠的光芒,周身縈繞著濃鬱的腐蝕氣息。

    此獸是一種名為“蝕骨獅駝”的虛空獸。

    它進入時寂漏鬥後,一眼就看到了沉睡的虛馱,當即發出一聲警告般的嘶吼,將虛馱驚醒。虛馱緩緩睜開渾濁的巨眼,與蝕骨獅駝對視一眼。

    兩股恐怖的威壓在空氣中碰撞,卻沒有爆發衝突。

    它們都清楚,時寂漏鬥的環境極其脆弱,一旦打鬥,這片時間靜止的秘境將會徹底消散,誰也得不到好處。

    最終,兩者默契地選擇井水不犯河水,蝕骨獅駝找了個角落蜷縮起來,就此陷入沉寂。

    周清對此毫不在意,繼續沉浸在修煉中。

    當他終於凝出第五萬枚靈印時,時寂漏鬥中已經聚集了足足六頭恐怖的虛空獸。

    每一頭都散發著讓人心魂顫抖的威壓。

    有的身披冰晶鎧甲,有的長著九頭蛇身,有的如同漂浮的巨型水母,卻都安分地待在各自區域,沒有絲毫異動。

    而周清看著周身環繞的五萬枚靈印,激動得渾身顫抖一一這一刻,他終於踏入五級陣法師行列!算是五級修真國最高級別的陣法師!

    玄青子前輩傳承中的所有禁製,如今在他眼中都豁然開朗,再也沒有絲毫阻礙。

    可惜,之後的道路,就要靠他自己摸索前行了。

    “該死的狻猊!”

    若當年玄青子前輩在靈骷山,不是為了消耗極大氣力,對抗那頭雷係狻猊,說不定能將畢生完整的九級陣法傳承都能留下來。

    想到此處,周清又一陣苦笑,覺得自己太過貪心了。

    “前輩,多謝您的一路相伴與指點!”很快,周清平複下心情,心中對玄青子前輩滿是感激。而此時的老母雞,在悟道古茶樹和時寂漏鬥的滋養下,似乎也恢複了不少。

    周清則收回目光,落在《大羅封魔印》的第三印一一葬魔印上。

    三印出,魔魂滅。

    這一印不滅肉身,專克神魂,是整部神通中最厲害,也最難凝聚的終極靈印。

    他摸了摸滿臉滋生的胡子,哈哈一笑,眼中滿是期待與戰意,當即開始了對葬魔印的領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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