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周清的講述,沈雲舟的呼吸漸漸平穩,聲音透著幾分不敢確信的顫抖:“所以……三叔還活著?“嗯。”周清鄭重點頭。
“太好了……祖父、二嬸、三叔,還有老姐……都還在……”沈雲舟的眼眶微紅,眸中淚光閃爍。這五年來,他獨自一人背負著血海深仇,在黑暗中踽踽獨行,卻從未想過,原來自己並非孤身一人。周清伸手重重按住他的肩膀,沉聲道:“所以,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我們都在這。”沈雲舟深深望著他,用力點頭。
這些年,他以為自己不過是沈家殘存的孤狼,以初入斬靈境的實力,帶著寥寥幾名化神境的族人,向三大龐然大物發起近乎絕望的複仇。
每一天都如履薄冰,不知何時便會命喪黃泉。
而如今,得知尚有至親存活於世,那股壓在心頭多年的陰霾,終於被撕開了一道縫隙。
“那姐夫,你接下來什打算?小瑤瑤就真的這交給雨燕?她可靠嗎?”
“聽說雨族的人也在找你一一不,應該是整個南凰州的人都在盯著你!”
沈雲舟眉頭微皺,“畢竟你身上那兩門銘文級神通,實在太過誘人。”
周清冷笑一聲,眼中殺意凜然:“無所謂,讓他們來便是,正好當我的磨刀石,助我圓滿意境!”看著他這副模樣,沈雲舟心頭莫名一鬆。
恍惚間,他似乎又看到了姐姐的身影一一無論何時,她總是擋在自己前麵。
周清繼續道:“雨燕暫時可信,瑤瑤交給她我也放心。至於計劃………”
他眸光微閃,緩緩道,“來之前,我滅了蕭家,並故意暴露行蹤。”
“如今,所有人的注意力必然都被引向第五尾,而我們一一偏偏反其道而行,直取第六尾!”“你滅了蕭家?”沈雲舟瞳孔一縮,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取代我沈家的那個蕭家?”
周清淡然點頭:“嗯,倒也算不上滅門,隻是順手解決了他們的家主、大長老和二長老。”沈雲舟倒吸一口涼氣,如果沒記錯的話,蕭家的家主蕭天策可是一位老牌的斬靈境大圓滿。跟二叔和三叔,還有老姐是一樣的。
就這在姐夫嘴輕描淡寫死了?
更別說還有兩個斬靈境後期的長老!
此刻,沈雲舟忍不住問道:“那姐夫,你現在是什修為?”
“斬靈境後期。”周清唇角微揚,“不過,因某些緣故,即便對上大圓滿,亦可斬殺。”
聞言,沈雲舟眼中頓時湧起一抹震撼與崇拜。
當年,他曾與姐姐一同為姐夫護法,親眼見證他突破的斬靈境,更是見過他的四花聚頂和小至尊境劫。可斬靈境每進一步都艱難萬分,靈力積累與意境完善皆是水磨工夫。
而姐夫,竟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踏入後期!
“好!就去第六尾!”沈雲舟眼中燃起戰意,拳頭攥得咯咯作響。
“這回定要鬧他個天翻地覆!讓所有人都知道一一我姐夫回來了!”
他的聲音透著壓抑多年的狠厲,“我要讓那些覆滅沈家的雜碎,餘生都活在恐懼之中!”周清聞言輕笑,抬手指向遠方:“聽說附近有處柳家的礦脈?要不要先去討點利息?”
沈雲舟眸光驟然一亮:“正合我意!那本就是我沈家的產業,如今被柳家占據,半年前我和沈海在此遭人埋伏..”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眼底閃過一絲痛色,隨即化作更熾烈的殺意,“今日有姐夫在,定要他們血債血償!”
周清起身撣了撣衣袍,目光掃向山洞深處正在療傷的沈海,低聲道:“讓他安心養傷吧,是條真漢子。沈雲舟鄭重點頭。
當日救命之恩他銘記於心,臨行前將四色法陣悄然留下一一這陣法,權當還了這份情。
兩道身影如疾風掠出,直奔礦脈而去。
沈雲舟心中熱血沸騰,仿佛已經看到仇人驚恐的嘴臉。
孫賊們,我屎天帝沈雲舟,帶著我姐夫一雪前恥來了!
你們準備好了嗎?
血色的殘陽將整個礦脈染成暗紅,大地龜裂,山岩崩碎,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硝煙與濃重的血腥氣。礦道早已坍塌,斷裂的木梁與破碎的礦石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片狼藉的廢墟。
柳家修士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伏在各處,有的被劍氣斬成兩截,有的被巨力震碎了內髒。
暗紅的血跡在焦土上蜿蜒,匯聚成一道道猙獰的小溪。
諸多礦奴們衣衫襤褸,戰戰兢兢地跪伏在廢墟邊緣,頭深深地埋著,不敢抬頭。
他們渾身顫抖,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驚動了那兩位殺神。
周清踏空而立,衣袍獵獵,周身縈繞著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壓。
他俯視著下方,眼神淡漠,仿佛這一切不過是隨手碾死的螻蟻。
空氣中隻剩下那股無形的壓迫感,讓所有還活著的人心髒狂跳,幾欲窒息。
而在下方,沈雲舟渾身浴血,猶如一尊從地獄歸來的殺神。
三把屎黃色的長劍在他周身懸浮,劍鋒上仍滴落著未幹的鮮血。
他最後一劍,將一名想要逃跑的柳家修士釘死在石壁上。
那人的慘嚎還未完全消散,沈雲舟已仰天怒吼,聲音如狂雷炸響,震得礦道再度簌簌抖落碎石。“走吧!”周清淡淡開口,轉身踏空離去。
發泄完的沈雲舟抬手一揮,三把長劍“錚”的一聲歸鞘。
他隨手抹去劍鋒上的血跡,目光掃過那些瑟縮的礦奴,語氣低沉道:“從前你們是沈家的礦奴,後來成了柳家的,但我們的恩怨,與你們無關。”
他頓了頓,聲音提高了幾分,“如今柳家人已死,你們一一自由了!”
話音落下,那些礦奴先是一愣,其中有人猛地抬頭,眼中迸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
緊接著,狂喜的情緒如潮水般蔓延。
他們連忙磕頭,口中語無倫次地喊著“謝大人恩典”,隨即爭先恐後地向四周逃散,生怕慢一步就會被重新抓回礦洞中。
沈雲舟望著他們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趕緊轉身跟上遠處的周清。
不久後,伴隨著一陣罡風呼嘯,周清背後的羽翼緩緩展開。
兩枚僅有黃豆大小的晶瑩晶體懸浮在空中,在夕陽下泛著妖異的血光。
“送你了。”周清手指輕點,晶體緩緩飄向沈雲舟。
沈雲舟伸手接住,瞳孔驟然收縮:“這是..方才礦脈那個駐守的柳家斬靈境?”
“嗯。”
“連血肉、骨骼和元神都煉化了?”沈雲舟喉結滾動,聲音有些發緊,“姐夫,你和老姐修煉的就是這樣的銘文級神通?這手法.”
“像魔修?”周清似笑非笑地挑眉,“怕了?”
“怕?”沈雲舟一把攥緊晶體,眼中燃起熾熱的光芒,“若能有你這般實力,就算墮入魔道又如何!”周清嘴角微揚,衣袖輕振間,兩道卷軸如遊龍般淩空展開。
一軸漆黑如墨,隱約有金芒遊走。
一軸赤紅似火,表麵符文明滅不定。
兩道卷軸懸浮半空,竟引得四周靈氣紊亂,無形的威壓讓空氣都為之凝滯。
“這是?”沈雲舟喉結不自覺的滾動。
“銘文級神通《百劫血幕》與《大羅封魔印》。”周清聲音平淡,“你想學哪個?”
沈雲舟如遭雷擊,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微微發顫。
他死死盯著那兩道卷軸,嗓音沙啞:“這就是..整個南凰州修士夢寐以求的銘文級神通?”周清點點頭:“我這有一株天地靈植,可助你在短時間內掌握其中任意一種。”
沈雲舟目光如炬的盯著卷軸,眼中閃過激烈的掙紮。
他額頭滲出細密汗珠,喉結上下滾動數次,最終狠狠咬緊牙關,一把將卷軸推了回去。
“怎?”周清眉頭一挑。
沈雲舟露出苦澀的笑容:“這兩門神通太過珍貴,我這人向來黴運當頭。若是哪天落入敵手被搜魂,豈不白白便宜了旁人?”
周清剛要開口,沈雲舟急忙抬手打斷:“姐夫,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我意已決,就不修煉了。我自己的斤兩,自己最清楚。”
見他如此堅決,周清隻得輕歎一聲,將兩根卷軸重新收了進去。
“若你日後改變主意,隨時來找我。”周清語氣鄭重。
沈雲舟臉上這才重新綻開笑容:“好姐夫!話說今日你可真威風。”
“那柳家斬靈境修士見了你,就跟耗子撞見貓似的,腿抖得連逃都不會了。”
“你是沒瞧見半年前這廝那副囂張嘴臉,攆的我那叫一個跑啊,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不久後,關於周清現身蕭家、以一人之力斬殺族長蕭天策及兩位長老的消息,如風暴般席卷整個第五尾區域。
據存活的蕭家族人所述,周清孤身闖入,以一敵三,非但未落下風,反而將三人強勢鎮殺。此消息一出,四方震動。
須知,蕭天策乃斬靈境大圓滿強者,兩位長老亦是斬靈境後期修為。
周清能以一己之力反殺,足見其消失的五年間,修為已然再度突破。
更令人心驚的是,有目擊者親眼目睹,他最後一刻祭出一方金色大印,生生碾碎了蕭天策的生機。那金色大印,赫然與當年他在沈家施展的銘文級神通如出一轍!
眾人不由得猜測,他正是憑借此神通才完成逆殺。
一時間,無數人對銘文級神通的貪婪之心再度沸騰,恨不得立刻據為己有。
傳聞中,已有不少強者紛紛從荒禁之地折返,誓要尋得周清蹤跡。
然而,誰都不曾料到,僅僅三個月後,周清與沈雲舟早已改頭換麵,悄然踏入第六尾區域。此地,乃柳家之天下!
二人並未貿然行動,而是先行打探,大致摸清了柳家如今的底細。
五年前,柳家整體實力尚且遜於沈家,斬靈境強者僅有十四位,家主柳寒川與沈家大房房主沈天鴻同為至尊境初期。
當年,柳家老祖柳玄蒼聯合閻家與天凰宮,強闖第五尾霸主沈家,隻為在壽元將盡之際,為家族奪取完整銘文級神通。
可惜,沈滄海終究逃脫,而即便他們搜魂沈家嫡係族人,也未能尋得神通上半部分的下落。不過,覆滅沈家後,柳家終究獲得了海量資源。
加之閻家許下的五千年庇護,不僅第五尾之位穩如磐石,甚至……或許還能更進一步!
不過,據傳柳家老祖柳玄蒼本就隻剩下不到十年的壽元,當年大戰時又強行催動銘文級神通後半段,遭受反噬。
加之與沈滄海交手時被重創,如今五年過去,聽說已到了坐化的邊緣,恐怕就在這一兩年內了。“如今柳家雖招攬了我沈家幾位斬靈境修士,卻始終不敢重用,生怕他們是詐降。那些人全都被打發到偏遠礦脈駐守去了。”
沈雲舟在客棧包廂內低聲說道,將打探到的消息逐一分析給周清聽。
“再加上他們占據了我沈家在第五尾的幾處珍稀礦脈,不得不派遣本家斬靈境坐鎮,同時還要分出人手搜尋我祖父的下落。”
“所以,我估算現在柳家能調動的斬靈境修士,最多不過七人!”
周清麵露沉吟道:“步子邁得太大,反倒成了致命缺陷。”
沈雲舟冷笑:“可不是?第五尾我沈家那幾處礦脈產出的靈礦價值連城,他們不得不派斬靈境鎮守。”“再加上這幾年我沈家殘存之人的複仇襲擾,他們隻能被迫分散力量。”
周清忽然抬眼:“不過有一點很奇怪一一你祖父至今未被擒獲,他們就不怕一位至尊境後期的強者逐個擊破,報複柳家?”
沈雲舟眉頭驟然緊鎖:“我也覺得蹊蹺。以祖父的實力,滅殺斬靈境本該如碾螻蟻,他們怎敢如此心大?”
周清淡淡道:“可五年過去,除了我三個月前殺的那位斬靈境外,其餘柳家修士都活得好好的。他們……似乎根本不擔心你祖父的報複。”
話音一落,沈雲舟臉色瞬間慘白,猛地抓住桌沿:“姐夫,你是說……祖父他……”
周清拍了拍他的肩膀:“凡事要做最壞的打算。當然,也可能是你祖父傷勢太重,短時間內無力複仇。”
沈雲舟死死咬著牙,半晌才艱難搖頭:“以前我從未往這方麵想,可現在經你這一提醒,我卻覺得…祖父很可能已經被抓了。”
包廂內頓時陷入死寂。
周清沉默不語。
事實上,他早有過這個猜測。
而若真被擒獲一出手的,不是天凰宮,就是閻家!
首先,柳家既然能請動閻家出手相助,必然是將那下半部銘文級神通作為了交換條件。
否則,同列八大世家,閻家憑什傾力相助,甚至不惜立下五千年庇護的天道誓言?
當然,在閻家做客的天凰宮副宮主白鳳吟聞訊而來,自然也是要分一杯羹。
以天凰宮在南凰州的超然地位,閻家哪敢怠慢?
那半部銘文級神通,多半要“孝敬”上去,權當是攀附關係的敲門磚。
但閻家豈會坐視柳家崛起?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如今柳家吞並沈家資源,若再得完整銘文級神通,加上五千年庇護,假以時日培養出幾位天驕,衝擊第四世家之位絕非癡人說夢。
要知道,閻家如今也才位列第三.. . …
所以,沈滄海手中的上半部神通,最好的結局就是永遠下落不明。
無論對閻家還是柳家而言,若是被人知曉他們掌握完整銘文級神通,必將引來無數覬覦,禍患無窮。就像如今的周清,僅是身懷兩部神通的傳聞,就已驚動數位閉關多年的地至尊出世。
即便是天凰宮這樣的龐然大物,若讓人知道擁有多部銘文級神通,也必將引來滔天禍患。
更何況當年圍剿沈滄海時,柳家老祖、閻家三位老祖加上天凰宮副宮主,足足五位至尊境強者聯手。其中三人更是與沈滄海同階,怎會讓他輕易脫身?
除....是他們默契的刻意放水。
想通此節,周清輕歎一聲,目光轉向沈雲舟。
經曆滅門之痛後,這位曾經的世家公子早已褪去青澀。
這些彎彎繞繞,想必他也能參透七八分。
“姐夫!”沈雲舟喉結滾動,聲音帶著幾分艱澀,“要不.算了吧。”
“什算了?”周清眉頭微皺。
沈雲舟攥緊拳頭:“就憑我們兩人,實在勢單力薄。常言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柳家老祖已是將死之人,我們何不等他死了,再慢慢算這筆賬?”
“我...不想再看你出事了!”沈雲舟聲音發顫,一把抓住周清的衣袖。
“如今老姐複蘇有望,瑤瑤還那小...這份血仇,我們從長計議好不好?”
看著有些打退堂鼓的小舅子,周清知道他的顧慮,卻隻是緩緩搖頭。
一抹森然寒芒自他眼底掠過:“我此來,就是要讓柳玄蒼在斷氣前親眼看著..”
“他耗盡一生心血守護的柳家,如何在他眼前 .”
“灰飛煙滅!”
沈雲舟身形劇震,瞳孔驟然緊縮。
他望向周清,麵上浮現複雜神色。
周清聲音冰寒:“他因為壽元將至,可以夥同閻家和天凰宮滅你沈家,那,我們這些孤狼,就該讓他嚐嚐血脈斷絕的滋味!”
“可是一”沈雲舟喉頭發緊。
“放心吧,我心有數!”周清打斷他的話。
好不容易修複的極道兵器,若不讓那重傷的老鬼嚐嚐滋味,他豈能甘心?
見周清決意已定,沈雲舟終究沒再勸阻。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做?”沈雲舟問道。
周清唇角不由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自然是要將柳家一一攪個天翻地覆。”
皓月當空,銀輝如水般傾瀉而下,將整個柳家映照得如夢似幻。
巍峨的宗門建築群依山而建,九重鎏金殿宇在月色中泛著淡淡金光,琉璃瓦上更是流轉著星辰般的光暈。
而在整個柳家中心地帶,一株通天徹地的古老柳樹巍然矗立。
其主幹粗逾十丈,通體呈現出玉質般的青白色,樹皮上天然形成的紋路竟隱隱構成玄奧的符文。千萬條垂落的柳枝泛著銀輝,在夜風中輕輕搖曳,每一片柳葉都綻放著淡淡的靈光,遠遠望去,宛如一掛倒懸的星河。
更奇異的是,這株古柳的根係競如虯龍般裸露在地表,形成天然的階梯與座椅。
此刻,三位柳家的斬靈境正盤坐在樹根上吐納修煉。
周身環繞的靈力與柳樹散發的月華相互交融,在樹下形成了一片氤氳的靈霧。
樹冠頂端,一輪由純粹月華凝聚成的光輪緩緩旋轉,將方圓百丈都籠罩在朦朧的清輝之中。然而這三位強者都沒注意到
在距離他們不足百丈的陰影中,兩雙冰冷的眼睛正靜靜注視著這一切。
幾息過後,沈雲舟收回目光,轉頭看向身旁的周清時,眼中滿是震撼與欽佩。
他至今仍不敢相信,就在方才,堂堂柳家那引以為傲的四色護族大陣,在姐夫手中競如同兒戲一般。他親眼看著姐夫隻是隨意撥弄了幾下陣紋,那四色禁製,就這無聲無息地破開了一個缺口。而且整個過程中沒有觸發任何警報,守衛的修士更是毫無察覺。
“這就是..真正的陣道造詣嗎?”沈雲舟在心中暗暗感歎。
即便是他那位被譽為萬年難遇的陣道天才的姐姐,生前也不過凝聚了一萬七千枚靈印而已。“你母親當年也是柳家的人?”周清突然傳音問道,打斷了沈雲舟的思緒。
沈雲舟神色一黯,同樣傳音回道:“是,她和三嬸嫁入沈家本就是柳家的安排。”
“不過我娘親後來是真的愛上了父親。後來柳家暗中下達的各種任務,她都一一拒絕了。”說到這,他聲音中帶著幾分哽咽:“因為這個,柳家一直對我娘親.很不滿。”
周清微微頷首,心中更有了底,目光中閃過一絲冷意:“你先在這待著,接下來的事交給我。”話音未落,他已邁步而出,竟是毫無顧忌地暴露在月光之下。
沈雲舟心頭一緊,卻不敢多言,隻得全力運轉隱匿功法,將自己的氣息完全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