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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真元丹需要的越來越多了。”

    陳慶心中暗道,眉頭微不可察地蹙起。

    原本每月真武一脈的固定份額,加上張刈長老和裴聽春長老私下額外關照他的部分,加起來已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足夠尋常真傳弟子精打細算地修煉數月。

    但陳慶和其他人不同。

    他人修煉,需得張弛有度,調和心境,以免根基不穩,或是陷入瓶頸。

    而他身負【天道酬勤】命格,每一次修煉都必有成效,絕無虛耗。

    這使得他對真元丹這類能直接轉化為修為的資源,需求量極高。

    尤其是隨著《太虛真經》修煉日深,向著第三次真元淬煉邁進,每一次周天運轉所消耗的真元都更為磅,對真元丹的依賴與消耗自然也水漲船高。

    真元丹這東西,煉製不易,主藥、輔藥無一不是珍稀之物,宗門對此把控也極為嚴苛。

    畢竟,這是維係整個天寶上宗真元境及以上高手修煉根基的戰略資源,丹霞峰產能有限,各脈分配皆有定數,即便是張刈長老,能為他額外爭取的也已到了極限,再開口,便是強人所難。

    至於丹霞峰其他長老,更是不可能。

    “如此說來,隻能通過一些暗中渠道收購一些了。”陳慶心中暗道。

    明麵上的路子已經堵死,但諾大個天寶上宗,乃至整個燕國,總有陽光照不到的角落,存在著一些看不清楚源頭,卻能量不小的渠道。

    這些渠道或許價格高昂,或許來路存疑,但隻要能弄到實實在在的真元丹,對目前的他而言,便是解渴之源。

    比如說五大千年世家,他們盤踞三道千年,底蘊深厚,內部必然有穩定的真元丹來源或儲備,總歸是有渠道能夠弄來一些。

    那阮家在黑水巨城有著龐大產業,與各方勢力交織,便能夠通過某些方式購買到。

    還有宗門內部,也必然存在一些見不得光的交易渠道,某些手握資源分配權的人物,或是某些有能力從指縫中摳出資源的人。

    心思電轉間,陳慶開始迅速盤算可能的目標。

    “五大千年世家……顧家根基在東極城,距離天寶上宗核心勢力範圍較遠,在此地影響力相對薄弱,渠道恐怕不穩。”

    “李家肯定不行。”陳慶立刻否決。

    九霄一脈脈主李玉君便是出自李家,雙方早已立場分明。

    “阮家也不太可行。”陳慶暗自搖頭。

    一個個世家在腦海中掠過,又被迅速排除。

    就在這時,一個名字驟然閃現。

    孟倩雪!

    阮靈修的師妹,那個曾與他都是真傳候補的女子。

    她出自孟家!

    孟家雖非五大千年世家那般顯赫,卻也是一個醫藥、丹道聞名的家族,其家族產業遍布數府,尤其在丹藥流通領域,有著不容小覷的能量和人脈。

    而且,他與孟倩雪之間,關係還算不錯,此前還經常小聚。

    想到此處,陳慶深吸一口氣。

    不能再猶豫了,修煉如逆水行舟,資源的短缺必須盡快解決。

    無論成與不成,總要試上一試。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並未驚動院中的幾女,直接出了小院,身形一動,便向著玉宸峰的方向掠去。

    玉宸峰因功法特性,峰內女弟子頗多,環境也顯得清幽雅致些。

    陳慶剛至玉宸峰山門,便引得不少弟子側目。

    他如今在天寶上宗內可謂是風頭極盛,認識他麵容的人不在少數。

    不少女弟子看到他,先是驚訝,隨後紛紛恭敬地行禮招呼:“陳師兄安好。”

    “見過陳師兄。”

    陳慶點頭回應,腳步不停,徑直向峰內行去。

    待他走過,身後便傳來一陣壓抑不住的竊竊私語。

    “那就是真武一脈的陳慶陳師兄嗎?他怎來我們玉宸峰了?”

    “看樣子是去找人的?不知是哪位師姐師妹有此殊·.…”

    “殊榮?我看未必是好事。你沒聽說嗎?他前些時日不僅在蘊丹殿打了玄陽一脈洛承宣師兄的臉,奪了六枚蘊神養魄丹,更是在觀雲軒公然駁了南卓然南師兄的麵子!南師兄何等人物!得罪了他,還能有好果子吃?”

    “說得是啊!南師兄在的一天,九霄一脈便勢不可擋,真武一脈恐怕難有起身之日,陳師兄雖天賦驚人,日後步步維艱……”

    “噓!小聲點,莫要惹禍上身!”

    這些議論,如同微風般拂過陳慶的耳畔。

    陳慶並未理會沿途的各種目光與低語,徑直來到了孟倩雪在內門區域的住所。

    孟倩雪的居所位於玉宸一脈一處清幽的山腰小院,四周翠竹環繞。

    陳慶叩響門環後,開門的是一位老嫗。

    在聽聞陳慶自報家門後,老嫗態度立刻變得恭敬起來,引著陳慶穿過前庭,來到一間布置雅致的客堂。客堂內燃著淡淡的寧神香,陳慶剛坐下不久,便聽到門外傳來略顯急促的腳步聲。

    隨即,孟倩雪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她穿著一身利落的青色勁裝,額角鬢發被汗水濡濕。

    她看到陳慶,眼中先是掠過一絲意外,隨即化為明朗的笑容。

    “陳師兄?真是稀客啊,我方才正在練功所以來遲了些。”

    孟倩雪一邊說著,一邊自然地走到主位坐下,這時一位侍女為她奉上溫熱的毛巾和清水。

    她簡單擦拭了一下額角的汗珠,動作幹脆利落。

    “不礙事。”

    陳慶微微一笑,目光在她身上一掃,讚道:“孟師妹氣息愈發凝練深厚,罡勁圓融,距離那真元境,恐怕隻差臨門一腳的契機了。”

    孟倩雪聞言,卻是輕輕搖了搖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歎道:“陳師兄謬讚了,真元境這道門檻,宛如天塹,不知卡住了多少驚才絕豔之輩,我自知天賦有限,唯有勤修不輟,一次不成便兩次,兩次不成便三次……武道之途,本就逆水行舟,這點毅力,我還是有的。”

    她的語氣平靜,眼神清澈而專注。

    真元境這道坎,顯然她早就有所準備了。

    “孟師妹有此心誌,何愁武道不成。”

    陳慶笑了笑,隨即話鋒一轉,說明了來意:“實不相瞞,師兄此次冒昧來訪,是有一事相求。”“陳師兄但說無妨,若能相助,倩雪絕不推辭。”孟倩雪放下茶杯,正視陳慶。

    “我需要真元丹,數量不少。”

    陳慶直接道,“聽聞孟家亦有渠道可以獲得此丹,不知師妹能否代為牽線,或提供一些門路?價格方麵,一切好商量。”

    “真元丹?”

    孟倩雪秀眉微蹙,沉吟片刻,“此丹確實珍稀,煉製不易,各方把控都極嚴。我孟家雖有些許份額,能動用的餘量確實不多,而且……也非我一人能輕易調動。”

    她頓了頓,看向陳慶,“不過,陳師兄既然開口,我定會盡力為你詢問家族長老,看看能否協調出一部分,隻是……此事我需要時間運作,也不敢打包票能成,還望師兄理解。”

    陳慶抱拳,鄭重道:“孟師妹願意幫忙,陳某已是感激不盡,無論成與不成,這份人情,我記下了。”孟倩雪擺了擺手,爽朗一笑:“陳師兄客氣了,舉手之勞罷了。”

    她笑容微斂,臉上露出一絲欲言又止的神情。

    陳慶察言觀色,問道:“孟師妹可是還有話說?”

    孟倩雪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聲音壓低了些:“陳師兄,你近日……可曾見過曲河曲師兄?”“曲師兄?”

    陳慶眉頭微皺,“我前幾日離宗辦事,剛回來不久,尚未得見。他怎了?”

    “陳師兄你真不知道?”

    孟倩雪略顯詫異,“就在前幾天,丹霞峰開爐分配“元陽純罡丹’,曲師兄代表真武一脈前去,與九霄一脈的鍾宇師兄因為份額問題發生了口角,進而……動了手。”

    陳慶眼神一凝:“結果如何?”

    曲河和鍾宇交手了!?

    “據說……曲師兄吃了點虧,受了些傷。”

    孟倩雪語氣帶著一絲凝重,她小心地看了陳慶一眼,繼續道,“而且,宗門內有些風言風語,說陳師兄你此次故意避而不出,讓曲師兄獨自麵對鍾宇,是……是怯了鍾宇的鋒芒。”

    陳慶聞言,麵色陡然沉了下來。

    他了解曲河,性格沉穩,顧全大局,若非被觸及底線或有人刻意挑釁,絕不會輕易與人動手,尤其是在明知不敵的情況下。

    此番衝突,八成是因自己,九霄一脈有意打壓,而鍾宇將矛頭對準了曲河。

    想到此處,陳慶也明白青黛此前神情。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湧的情緒,對孟倩雪道:“多謝孟師妹告知此事。”

    孟倩雪見他神色不對,連忙勸道:“陳師兄,九霄一脈勢大,根深蒂固,那鍾宇師兄晉升真元境十幾載,底蘊深厚,據說距離真元六次淬煉亦不遠矣,實力絕非洛師兄可比。”

    “而且他背後站著整個九霄一脈,還有阮家這等千年世家支撐……他和你之前麵對的洛師兄,完全是兩個概念。”

    她這番話說的懇切,顯然是真心為陳慶考量。

    鍾宇無論個人實力、背景勢力還是在宗門內的影響力,都遠非洛承宣所能比擬,是真正站在真傳弟子頂端的人物之一。

    陳慶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太多表情,“我明白其中利害,師妹放心。”

    兩人閑聊了幾句後,陳慶便起身告辭離去了。

    離開孟倩雪的居所後,他臉色便沉了下來。

    陳慶沒有返回自己的小院,而是徑直朝著曲河居住的院落走去。

    曲河的院子位於真武峰一處較為清幽的所在,院門外幾株古鬆蒼勁。

    陳慶上前,叩響了門環。

    不多時,門扉開啟一條縫隙,一名身著素衣的侍女探出頭來,見到是陳慶,臉上立刻露出恭敬之色,連忙將門完全打開,側身行禮。

    “陳真傳。”

    “師兄可在?”陳慶邁步而入。

    “在的,老爺和夫人正在客廳。”侍女低聲應道,在前引路。

    穿過前庭,來到客廳。

    隻見曲河正與妻子柳氏坐在廳中說話。

    曲河靠坐在一張鋪著軟墊的紫檀木椅上,臉色較平日確實蒼白了幾分,氣息也略顯虛浮,但精神尚可。柳氏則坐在他身側,眉宇間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憂色。

    “陳師弟,你來了!”曲河見到陳慶,臉上露出笑容,就要起身。

    “師兄有傷在身,不必如此。”

    陳慶快步上前,目光落在曲河臉上,問道:“曲師兄,你傷勢如何?”

    “無妨,小傷而已,修養幾天就好了。”

    曲河擺了擺手,渾不在意地說道。

    “這哪是小傷!”

    一旁的柳氏忍不住蹙眉開口,語氣帶著心疼與後怕,“那鍾宇下手狠辣,若非你最後時刻不顧反噬強行催動“玄龜靈甲術’護住周身大穴,恐怕現在就躺在床上了……”

    “夫人!”曲河出聲打斷,略帶責備地看了柳氏一眼,示意她不必多言。

    柳氏嘴唇動了動,將後麵的話咽了回去,隻是默默低下頭,手中絞著帕子。

    她心中不免有些怨懟,若非陳慶風頭太盛,得罪了九霄一脈的南卓然和鍾宇,曲河何至於替他去頂這個雷,受這份罪?

    但這念頭她也隻敢在心轉轉,萬萬不敢說出口。

    陳慶將柳氏的神色盡收眼底,心中明了,卻並未點破,隻是凝眉看向曲河,追問道:“曲師兄,到底是怎回事?此次丹霞峰分丹,到底是什情況?”

    曲河歎了口氣,“還能為何,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此次元陽純罡丹成丹數量不如預期,各脈份額本就不多。”

    “那鍾宇言道,九霄一脈近年來弟子眾多,英才輩出,理應多分潤些資源,競提出要從我真武一脈本就稀少的份額中再扣去三成,我身為真武真傳,若連這點份額都守不住,還有何顏麵立足?自然據理力爭。”陳慶聽到這,雙眼眯成一道縫隙,心中十分清楚。

    這哪是爭丹,分明是鍾宇在故意找茬,借機打壓真武一脈,更是做給他陳慶看的!

    目的是逼他出麵,或者以此折辱真武一脈的顏麵。

    “我有事外出了一趟,未能親至,累及師兄了。”陳慶解釋道,語氣帶著一絲歉意。

    他確實沒想到鍾宇會如此迫不及待,在玄陽融靈丹還未開爐之前,就先來了一個下馬威。

    “無妨,都是小事。”

    曲河擺了擺手,顯得並不在意。

    他沉吟了片刻,神色變得鄭重起來,看向陳慶:“陳師弟,我和裴長老私下商議過了,九霄一脈此番是鐵了心要打壓我們,尤其是那鍾宇,氣焰正盛,那“玄陽融靈丹’……爭奪必然慘烈異常,屆時他必定會全力阻撓。”

    “為兄思前想後,那丹藥雖好,但若因此導致你我師兄弟與九霄一脈徹底撕破臉,甚至……受傷損了根基,反而不美,實在不行……那玄陽融靈丹,我們此番就讓了吧,暫避鋒芒,以待將來。”柳氏在一旁聽著,雖未說話,但眼神中流露出讚同之色。

    她隻希望丈夫能平安無事。

    陳慶緩緩道:“此事等到時候再說也不遲。”

    那玄陽融靈丹關乎他後續的真元淬煉,至關重要,於公於私,他都不可能輕易放棄。

    鍾宇放話讓他一枚都拿不到,那也要看他陳慶答應不答應!

    曲河見陳慶態度這般,似乎想要說什。

    鍾宇絕非易與之輩,其背後更是站著真傳之首南卓然和龐大的九霄一脈。

    兩人又閑聊了片刻,陳慶仔細詢問了曲河的傷勢,確認其確實未傷及根本,隻需靜養一段時日便可恢複,這才放下心來。

    “師兄安心休養,丹藥之事不必憂心,一切有我。”陳慶起身告辭。

    “好,師弟慢走。”曲河在柳氏的攙扶下起身相送。

    看著陳慶離去的背影消失在院門處,曲河輕輕歎了口氣。

    “現在知道歎氣了?方才不是還逞強?”

    柳氏扶著他重新坐下,嗔怪道:“我就說了,陳師弟既說了自有計較,你呀,就安心養傷吧,別再操心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曲河笑了笑,握住妻子的手,柔聲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你不是一直想去清漪園賞荷嗎?過幾日等我氣息再平穩些,便陪你去散散心。”

    柳氏聞言,臉上終於露出了些許真切的笑容,點了點頭:“好,那你可得說話算話,好好吃藥,不許再偷偷修煉了。”

    “遵命,夫人。”曲河笑著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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