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計緣說出這話的時候,大殿內的這些結丹修士就已經開始身化遁光往外邊遁逃了。
且不提計緣到底是什修為,但就能說出這話,還敢當著眾人的麵,殺了禿鷲上人的嫡子……此事就必定不能善了。
所以此時最正確的選擇,自是先跑為上!
計緣瞥了眼逃跑的這些人,也沒猶豫,隻見他右手一翻,黑煙繚繞的萬魂幡便出現在他手中,他順勢將這魂幡往地麵一插。
那些個結丹期的陰魂,以及那頭元嬰初期的主魂,便都齊齊飛了出來。
計緣目光掃過剛剛應和薛首的那三個結丹修士,隨口說道:“殺了。”
一眾陰魂便撲身而上。
直到這時,計緣才察覺到這禿鷲峰的深處,傳來了一絲異動……禿鷲上人出來了!
禿鷲上人……跑了!
當計緣察覺到那股元嬰氣息出現後,便飛快的朝著南邊飛去的時候,都有些難以置信。
……不是,我都當著你的麵殺了你兒子,你不殺我就算了,還跑路?
這是當爹的該幹的事嗎?!
但驚訝歸驚訝,卻並不妨礙計緣一把抄起旁邊的萬魂幡,收回元嬰主魂的同時,輕喚一聲“逐電”。他身化一道電光,瞬息遠去。
全力催動逐電,本身就能發揮出元嬰初期的速度,但對於計緣來說,其好處就是反應更快,而且用紫霄神雷催動的情況下,都不用消耗自身法力。
於是兩位元嬰修士便在這無盡曠野上空開啟了追逐戰。
禿鷲上人該跑嗎?
誠然,一開始他的確是沒準備跑的,尤其是當他察覺到有人當著自己的麵,殺了自己嫡子之時,他當時滿腦子的念頭就是要將眼前這人殺了!
不!
是要碎屍萬段,再抽魂煉魄!
可正當他念頭過後,他便神識瞧見這人取出了一柄萬魂幡,同時身上還爆發出了元嬰修士獨有的氣息。這一來,禿鷲上人就跟被潑了一盆冷水似的,立馬清醒過來。
現在這時間段,突然冒出個使用萬魂幡的元嬰修士。
不是現如今黑白神殿正在搜尋的萬魂幡主,還能是誰?!
這萬魂幡主可是正麵擊敗過多鬼魔主的狠角色!
禿鷲上人能修至元嬰期,對於自身實力自是有著極為清晰的認知。
他原先就通過黑白神殿的元嬰修士得知,多鬼魔主的實力深厚,都已經快摸到元嬰中期的門檻了。禿鷲上人自知自己連多鬼魔主都打不過,更別說眼前這萬魂幡主了。
打不過,絕對打不過。
正是因為知道了這點,所以他才沒有絲毫猶豫地選擇逃離。
隻要往南,能逃到黑白城附近,哪怕能靠近黑白城二百,自己都能活下來!
可問題是,這萬魂幡主攻擊手段如此強悍也就罷了,怎的現在連這遁術都如此強悍?
禿鷲上人全力奔襲,結果發現不僅沒有拉開距離,反倒越發逼近……不行,再這樣逃下去,還沒抵達黑白城就要被追上了。
“道友,你我二人無冤無仇,你殺我嫡子也就罷了,怎的還對我窮追不舍?!”
禿鷲上人無可奈何,隻好以雅言傳音詢問道。
“,殺了你,你自然就會明白了。”
計緣冷笑著回答道。
“你!”
禿鷲上人怒不可遏,可偏偏又沒別的辦法,他隻得再度詢問道:“道友可是來自荒古大陸的萬魂幡主?“就你?還不配知道本座的名諱!”
計緣回答愈發猖狂。
而這也似乎徹底激發了禿鷲上人的憤怒,原本在前方的逃遁的他猛地轉過身來,隻見其手中不知何時已然多了一麵銅錢大小的圓形銅鏡,鏡麵邊緣有一圈鐵鏽色花紋,鏡麵不算光亮,甚至有些模糊。可就是一麵這樣的小鏡,在對準計緣的那一刻,卻陡然爆發出一股強烈的光芒。
“嗤”
光芒破空,筆直殺向了計緣。
氣機鎖定之下,他根本逃無可逃。
計緣無奈,隻好心念一動取出了靈台方寸山,使其護在身前。
鏡光照耀在靈台方寸山上,隻是使其微微震動,連絲毫碎屑或者說是粉末都沒有打下來。
但就是這樣的效果,才讓禿鷲上人愈發確定,自己絕不是這萬魂幡主的對手。
可他同樣也知道,自己已經選擇了動手,那這就是一條不歸路!
不能停,動手了就隻能殺!
所以當他手上的銳目鏡沒有發揮出效果後,他便順手一招,手便出現了一柄表麵滿是青紋的鐵尺。鐵尺長三尺,除卻有個握手的手柄外,其餘地方滿是劃痕。
可這樣的劃痕非但沒有損傷這鐵尺,反倒使其增添了幾分凶悍氣息。
“出!”
手持鐵尺的禿鷲上人左手結印,右手手中的鐵尺便徑直指向了身後的計緣。
就在這一刻,計緣感受到氣機鎖定的同時,頭頂還有三道鐵尺虛影落下,呈“品”字形出現在他身周。……牢籠!
計緣當即便感知清楚了。
也就當這三道鐵尺虛影困住計緣的那一瞬間,禿鷲上人就選擇了乘勝追擊!
他雙手握住鐵尺,法力瘋狂湧入的同時,雙手將其掄圓,於原地轉動一圈後,鐵尺便化作了一麵巨大的鐵板,直直的來到了計緣麵前。
尺影困敵,鐵尺殺敵!
禿鷲上人正是靠著這一招,瞬息殺死過不少敵人。
現如今他依舊選擇了動用這招。
但可惜,他遇見的是……計緣!
對於這種硬碰硬的打法,計緣是再喜歡不過了,所以眼見著禿鷲上人催動鐵尺巨大化的那一瞬間,他同樣催動了手的靈台方寸山。
法力瘋狂湧入的同時,他還用這靈台方寸山的山頂方向,對準了這鐵尺。
說時遲,那時快。
兩件本命法寶近乎瞬息就撞到了一塊。
“轟”
一股巨大的轟鳴聲響起,法寶碰撞產生的餘波逸散開來,整片曠野都好似天崩地裂一般。
一擊,碎了計緣身邊的尺影。
靈台方寸山瘋狂震動的同時,計緣一手抵在這法寶背後。
法力以及鍛筋境巔峰的氣力洶湧而出。
他低喝一聲,原本短暫陷入僵持的靈台方寸山便好似化作了一個尖錐,猛地上前。
“哢嚓”
一道輕微聲音響起的同時,禿鷲上人臉色就變得煞白一片。
為何?
因為他娘的本命法寶青紋尺都要被這小山模樣的法寶從中折斷了!
所以感知到這情形後,禿鷲上人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便立馬選擇了放棄。
再硬拚下去,自己的本命法寶怕都得徹底損壞。
所以他法力稍有些鬆懈,整個人便被靈台方寸山打飛出去,他自己則是借助著這股反推之力,後退出去極遠。
青紋尺再度化作正常大小後,便被他收入丹田,同時,先前的銳目鏡再度出現在他手,他接連打出幾道靈芒,短暫拖延了一下計緣的速度後,便再度朝著南邊逃遁出去。
反觀計緣,將靈台方寸山化作正常大小,收回手心後,便看向了禿鷲上人逃遁出去的身影。“如果在沒什隱藏實力的話,他是真不如多鬼魔主遠矣。”
這兩人都和計緣交過手,他自然知道誰強誰弱。
所以此時看著逃遁出去的禿鷲上人,計緣連追拿的心思都沒了,他心念一動,眉心就擠出來一隻紫色豎眼。
“什?!”
識海之中,塗月驚訝的說道:“主人,你要動用破妄神瞳嗎?”
“嗯,自從當時師父教過我之後,我都還沒用過,現如今好不容易結嬰了,自然得試試效果。”“那你悠著點,這元嬰期的屍體,可適合埋入【亂葬崗】呢。”
“放心,我記得。”
計緣自是沒忘記,元嬰期的屍體,可是用來升級【亂葬崗】的必備材料,先前鷹長空的屍體都已經浪費了。
這次禿鷲上人的屍體,可不能再浪費。
而破妄神瞳出現的那一刻,計緣便伸手輕輕錘了下自己眉心的破妄神瞳。
也就是這一下,好似將這沉睡中的破妄神瞳驚醒一般,其竟然自行開始抽調計緣體內的法力,同時其眉心處也是有著紫光不斷凝聚。
計緣自是推波助瀾了一把。
所以當他眉心的紫光濃鬱到一定的程度後,便猛然釋放。
其目標自是鎖定了正在逃跑的禿鷲上人。
“嗤”
當紫光破空的那一刻,禿鷲上人就已然聽見了自己的喪魂曲。
氣機鎖定之下,他根本逃無可逃。
他隻得強行催動出自己的本命法寶青紋尺,以及法寶銳目鏡,使其護在自己身後。
但就算如此,當破妄神瞳的神芒殺到近前時,這兩樣法寶都好似無物,直直的被洞穿。
巨大的能量注入,青紋尺瞬息四分五裂,至於那體型本就細小的銳目鏡,更是直接損壞大半。神芒未曾消失,而是在破開禿鷲上人的護體嬰火後,貫穿了他的頭顱。
從後腦勺射入,再從眉心掠出,最後注入地底極深處,轟然炸開。
於是乎整片曠野都好似地龍翻身一般,沉悶的聲音一陣接著一陣,甚至都能看到地表泛起的好似波浪一般的漣漪。
至於這禿鷲上人的屍體,在失去控製後,便斜著直直墜入了地麵,再無聲息。
半空,計緣感知了一下自己空蕩蕩的丹田,急忙吞服下去兩滴千年靈乳,稍加回複了一下法力之後,便立馬身化遁光,來到了禿鷲上人隕落的地方。
他順手一招,萬魂幡出現在手,魂幡招搖間,四周陰風呼嘯。
很快,一道灰色虛影便被召喚出來。
“道友,饒命,饒命啊道友!”
陰魂狀態下的禿鷲上人急忙跪地求饒。
若是現如今放過他,他還有那一絲奪舍重修的機會,可一旦要是被收入了萬魂幡中……
都在萬魂幡內當了兄弟,還有什以後?
再沒了。
“都到這一步了,才想著求饒,不覺得有些太晚了嗎?!”
計緣嗤笑道。
禿鷲上人還想著說話辯解。
但計緣卻連說話的機會都沒再給他了。
“極淵凶險,道友還是來我的人皇幡中避避風頭吧。”
計緣說完,萬魂幡猛地一揮,便將禿鷲上人的陰魂收入了魂幡之中,很快,邊的元嬰主魂,以及眾多的陰魂便開始教他如何做鬼。
計緣旋即便將萬魂幡收入儲物袋中,隨後一步邁出,便來到了禿鷲上人的屍體旁,看著這具完好無損的屍體,他心中暗自鬆了口氣。
如此一來,【亂葬崗】升級最難的一個條件,也就基本上算是達成了。
遇著便是這儲物袋……好寶貝!
計緣抬手間,將二者盡皆收起,隨後他又在附近找到了碎裂的青紋尺以及近乎沒用的銳目鏡。有些可惜,尤其是這青紋尺。
到底是一件元嬰修士的本命法寶。
就算自己不用,拿去元嬰交易會上,也能換來不少好東西。
至於現在,隻能當做雜物處理了。
待收拾完戰場後,計緣也沒再理會這崩壞的戰場,甚至還主動在一塊巨石上邊刻下文字。
“殺人者,萬魂幡主也!”
刻下這文字後,計緣便身化遁光,筆直西去。
“主人,這破妄神瞳怕是也有元嬰中期的實力吧?”
計緣識海內,塗月小聲問道。
“有。”
計緣篤定,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一擊就耗費了他丹田內的所有法力,這若還沒有元嬰中期的水準……打死計緣也不信。
“那這樣一來,破妄神瞳,外加紫金葫蘆邊的火焰。”
塗月扳著手指頭算道:“主人就等於是擁有了兩個元嬰中期的攻擊手段,還有紫霄神雷,全力催動的話,肯定也有元嬰中期的實力……哇,主人你太強啦!”
“你我之間,恭維的話就不必說了。”
計緣說著,右手一翻,手便出現了一枚一寸長的烏木小簪,其色澤暗沉,拿在手也不顯重量。“咦,這是什?”
塗月好奇問道。
“我說這老賊的神魂怎別人強大一些,原來是還有這寶貝。”
“主人你的意思是,這法寶能蘊養神魂?”
“嗯。”
計緣法力注入,稍加煉化後,便獲悉了這烏木簪的信息。
這法寶名為“烏木養神簪”,作用的話就是佩戴之後能日夜蘊養神魂,效果倒是跟鎮魂鍾有些類似,隻不過效果沒這好罷了。
另外的話,這烏木養神簪也還有另一個作用。
那便是當神魂受到攻擊時,其能散發出一個“烏光護罩”,從而抵擋一部分神魂攻擊。
這效果……說實話,若是放在別的大陸,那是一等一的強,能抵禦神魂攻擊,那絕對算得上是好寶貝了但是在極淵大陸,連會神魂攻擊的都沒幾個。
更遑論防禦神魂攻擊了。
“東西很好,也很適合我,所以現在就是我的了!”
計緣法力注入,三兩下便將其煉化,隨後又掐了個障眼法,將這烏木簪改為玉簪後,這才插在了自己的頭發上邊。
旋即他便感覺一股清涼之感從這烏木簪中散發出來,連帶著先前鬥法的疲憊都一掃而空。
“主人,那我們現在去哪,要從這直接飛到西境城嗎?”
“太遠了,這飛過去,就算是元嬰修士怕都得大半年。”計緣搖頭道:“西行一段距離,差不多後,我們便再度返回凜冬城,坐傳送陣過去,順帶將這事跟溫酒說一聲。”
“好呀。”
黑白城,黑白神山,黑白神殿。
一道赤色流光以極快的速度破開層雲,筆直降落到了黑白神殿門口,化作一個赤髯老者的身影。可還沒等他入殿,殿內就傳來了一道平淡且嚴肅的聲音。
“都元嬰修士了,還這著急忙慌的,成何體統?”
赤髯真人哪怕聽到黑長老的訓斥,卻依舊一頭闖進了大殿,隨後朝著高台上邊的身影拱手說道:“大長老,我們這邊有元嬰修士死了。”
“什?!”
剛還極為淡定的黑長老立馬放下了手的玉簡,追問道:“誰?”
“禿鷲上人!”
赤髯真人拱手回道。
“是他……”剛還在高台上邊的黑長老一步邁出,便來到了赤髯真人麵前,“他不是在禿鷲峰上待著嗎?”
“怎會突然隕落了。”
“不知,我隻是當值的時候收到元嬰殿內的修士傳訊,說禿鷲上人的魂燈忽然熄滅了,我過去一看,發現果真如此。”
赤髯真人說完,黑長老就已經放出神識掃過了元嬰殿。
結果發現在那燃燒著的一眾魂燈邊,果真有一盞已然熄滅,而那盞魂燈下方,赫然寫著一行小字。“禿鷲上人。”
“走,你和我去一趟禿鷲峰看看。”
黑長老說完,便直接身化遁光,徑直北上。
黑白神殿隕落了一名元嬰修士,這消息自是藏不住,更別說連元嬰殿內的魂燈都熄滅了。
所以說,還沒一天時間,黑白城內該知道這消息的修士,基本上就都知道了。
幾天過後。
八聖地也都陸續得知了這消息,雖還不知道是誰幹的,但是黑白神殿隕落了一位元嬰修士這事,卻著實是讓他們好好震驚了一把。
與此同時。
聽濤閣。
恰好從雲雨宗趕回來的周蒼,也得知了這消息。
“你是說,你懷疑這一票,是計師弟幹的?”
周蒼說話間,還再度撐起一道禁製,隔絕了內外查探。
百花仙子端著茶杯,在這樓閣上邊緩緩走了幾圈,這才說道:“自從計師弟重創多鬼魔主,搶走極品靈石,也已經過去了數月時間。”
“他若回來的話,早就應該到了,但他沒有回來……”
“他沒回來,也不代表這一票就是他幹的吧?”
周蒼依舊有些不太敢相信……這計師弟才剛結嬰多久,現在就能幹死同階修士了?
要知道擊敗元嬰修士和殺死元嬰修士,完全就是兩碼事。
就算是元嬰中期麵對元嬰初期,要想擊敗是輕而易舉,但要想擊殺,卻沒那容易。
百花仙子則繼續分析道:“計師弟沒回來,大概率就是繼續西行了,而他先前本身就在凜冬城活動過一段時間,甚至還加入過骨魘宗,所以說,他去往凜冬城的概率極大,而禿鷲峰就在凜冬城的南邊,跟凜冬城之間的距離,比黑白城還短,這是其一。”
“其二的話,除了計師弟,你覺得還有誰敢殺黑白神殿的元嬰修士?”
百花仙子回過頭來,盯著周蒼,很是認真地問道。
“這……”
周蒼雖然不太信,但此刻卻是越聽越有道理。
甚至覺得,還就是這回事。
除了計老魔,還有誰敢殺黑白神殿的元嬰修士?
就算是天煞山和玄清門也不敢。
“那我們……怎辦?”
周蒼揉了揉眉心,頗有些無奈。
有時候這師弟實力太強,也讓人覺得無力。
“自始至終師弟都沒暴露過自己的真實身份,甚至還給自己捏造了一個荒古大陸的修士身份……他想自己來。”
百花仙子幽幽歎了口氣,“但我們也得做好準備,一旦計師弟那事發,我們肯定得出手救他,哪怕到時放棄聽濤閣,退守雲雨宗。”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周蒼連連點頭,極為讚同。
“不過這個可能性不大。”百花仙子說著展顏一笑,“計師弟還是結丹期的時候,都未曾畏懼過他們,更別說現在已經結嬰了。”
“我們隻需靜觀其變便是。”
“就是這了,禿鷲上人最後就是在這隕落的。”
天幕上空,一黑一紅兩道流光先後停下,黑長老目光掃過地麵,滿目瘡痍。
“大長老,有字!”
赤髯真人說著率先俯衝落地,可明明是後邊動身的黑長老卻先於他落在了這巨石前邊,隻見這巨石上邊赫然刻著幾個大字。
赤髯真人一字一句念道:
“殺人者,萬魂幡主也!”
“又是這萬魂幡主,竟然如此囂張嗎?!”
赤髯真人猛地抬頭。
一旁臉色鐵青的黑長老大手一揮,竟是直接將這巨石收走。
“大長老,您這是……”
赤髯真人轉頭看向他,頗有些疑惑。
“將此物帶回黑白神山,召集元嬰會,屆時將這石頭給他們看看。”黑長老沉聲說道:“你們不是一直以來,都自詡黑白神殿中人,根本沒人敢對你們動手嗎?”
“現在好了,給你們看看,修行不上進的人,是怎死的!”
“還有,下達五湖四海追殺令,調集八聖地中的元嬰修士,全力追殺這萬魂幡主!”
赤髯真人見黑長老動了真怒,急忙拱手施了一禮,隨後身化遁光朝著南邊的黑白城飛去。
既要召開元嬰會,他自然是得提前回去準備一二了。
赤髯真人走後,黑長老環顧四周,最後來到一處看似平常的位置,站定。
若是計緣在這的話,定能發現,此處便是禿鷲上人最後隕落的位置。
黑長老來到此處,他藏於袖中的右手微微抬起,其上一道道黑色流光纏繞,五指虛握,最後猛地朝前一抓。
空中卻隻有稀薄的灰影,出現又消失。
“陰魂也沒了,看來還真是這萬魂幡主動的手。”
黑長老心中呢喃間,還轉頭看向北邊。
離這禿鷲峰最近的仙門便是北邊的骨魘宗了,恰巧,現如今的骨魘宗跟黑白神殿的關係……有些微妙。所以黑長老還存了個念頭,那便是骨魘老魔借這萬魂幡主之名,行殺人之事。
可若真是他動的手,陰魂應當是能留的下來。
唯有真正的萬魂幡主,殺了人之後,才能竊取對方的陰魂。
“但也不一定,骨魘有一部分陰鬼宗的傳承,指不定也會這凝結陰魂之法。”
黑長老思量間,又在這附近細細搜索一陣,最後察覺到什的他,強行破開地麵,深入地底,當他感知到那股神芒爆炸後的氣機時,禁不住臉色微變。
“元嬰……中期?!”
“主人你要真是元嬰中期就好了,我們現在就能殺上骨魘宗,找骨魘老魔報仇!”
計緣識海上空,塗月惡狠狠的說道。
“放心,快了。”
論報仇,計緣自然比塗月還心動。
隻不過現在時機尚未成熟,不能做到萬無一失……不便動手,隻能說現在再被元嬰中期盯上,不用再被追著跑就是了。
兩人說話間,計緣也再度回到了凜冬城上空。
他神識鎖定了溫酒所在的院落,並未遭到破壞,連那脆弱的二階陣法都還完好無損,計緣心中也就長舒了口氣。
他就擔心自己去給溫酒報仇,結果回來他還出意外,那就玩笑了。
他身形落在院落門口,伸手敲了敲木門。
“咚咚咚”
並無回應。
計緣一步邁出,穿過陣法,推門而入。
院內空空蕩蕩,屋內同樣如此。
……不好!
計緣身形一閃,來到屋內的桌前。
隻見這木桌上邊赫然放著一張留聲符,他往注入一絲法力,溫酒溫醇的嗓音便在他識海上空響起。“計兄放心,我隻是暫時離開了此地,你若平安回來,可來城外「寒竹穀’尋我。”
聲音落下之際,還附帶了一張前往寒竹穀的地圖。
塗月出聲說道:
“哼,這溫酒還亂跑,平白讓人擔心。”
“不對!”
計緣回憶著跟溫酒相處的經曆,近乎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走,去寒竹穀!”
一道黑色遁光炸破屋頂,隨後筆直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