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5章 天牢!(祝大家中秋快樂!)
這種死寂僅僅隻維持了片刻,轉眼就爆發出滿場嘩然!
“我沒看錯吧?銀燁公子竟然被打成這樣?”
“那熊妖剛才用的是劍氣?她不是隻靠蠻力嗎……怎還會人族的劍修之法?”
“血脈壓製失效了!空族的天鳳後裔竟被一頭野熊妖逼到如此境地……”
各族妖修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先前鄙夷熊月兒血脈低劣的那幾人更是麵色漲紅,仿佛被無形的手掌摑了臉頰。
擂台上,熊月兒的拳頭如狂風驟雨,每一擊都結結實實砸在銀燁身上。
銀燁周身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那張俊美的臉龐早已血肉模糊,華麗的銀白長袍被鮮血浸透,破碎不堪。
他渾身浴血,眼中卻燃起瘋狂的火焰。
“卑賤野熊……我乃天鳳後裔,豈能受辱於你!”
身為古老血脈的驕傲,讓他寧死也不向熊月兒求饒。
他的眼神變得越來越瘋狂,忽然猛地一拍胸口,噴出大團本命精血,周身銀焰暴漲,氣息陡然變得狂暴而混亂。
“風雷寂滅!”
隨著一聲嘶啞的咆哮,銀燁整個人化作一團刺目的銀芒,如同隕星墜地,直衝熊月兒而來!
所過之處,空間扭曲撕裂,散發出毀滅性的氣息!
熊月兒瞳孔一縮,腳下急點,身形向後暴退。
轟隆!
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銀燁自爆產生的恐怖力量如潮水般擴散,即便熊月兒退得極快,仍被餘波掃中,喉頭一甜,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他居然自爆肉身……”
熊月兒臉色驚訝,顯然也沒料到對方會如此決絕。
然而,就在這爆裂光芒最為刺目的瞬間,一縷微不可查的銀芒如電射出,悄無聲息地朝著擂台邊緣遁去……
原來這是銀燁的障眼法,他並非不要命,隻是不願向熊月兒低頭,想著以此術重傷對方,等回到空族之後,再以天鳳族秘法重塑肉身。
然而,他快,還有人更快。
嗤!
一縷赤紅火焰憑空浮現,精準地點在那道銀芒之上。
沒有慘叫,沒有掙紮,那縷寄托著銀燁所有驕傲與不甘的元神,便在火焰中無聲無息地化為了虛無。
煙塵緩緩散去,擂台上一片狼藉。
熊月兒抹去嘴角血跡,腦海中忽然響起一個清脆又帶著幾分埋怨的聲音:“笨月兒!你也太粗心大意了!差點就讓那家夥的元神真靈溜走了!”
說話的正是栗小鬆!
她剛才在千鈞一發之際出手,用真火徹底湮滅了銀燁逃遁的元神。
“氣死我了!還好我眼疾手快,如果真讓這家夥跑了,我可是覺都睡不好了!下次動手可得幹淨利落點,記住了沒?”
熊月兒聽到這個聲音,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在心回應道:“俺曉得了,下次一定注意!剛才那家夥自爆肉身,俺還以為他真要拚命呢,沒想到是金蟬脫殼之計。”
“哼,這些所謂的高貴血脈,一個個令人惡心,也就是我還不能出來,不然早燒死他了!”栗小鬆忿忿道。
熊月兒聽後,心有同感,忙不迭地點頭:“對對對!”
……
就在兩人暗暗交流之際,遠處高台,一名身著銀紋白袍的妖聖微微蹙起了眉頭。
他麵容清秀,雙瞳卻呈現出奇異的螺旋狀紫色,仿佛蘊藏著無盡星空,周身氣息淵深似海,與周遭天地隱隱共鳴……
正是觀測擂台鬥法的裁判,玄族妖聖之一,紫穹聖尊。
“這才第一輪就見了血……往屆最快都要到第十輪才會出現陣亡,看來這次大會的慘烈程度遠勝以往。”
紫穹聖尊喃喃自語,目光落在七號擂台,雙眼微眯:“七號擂台這頭熊妖,倒是有點意思……肉身蠻力霸道絕倫,堪比上古凶獸幼崽,同時還修煉了火焰神通以及人族的劍修之法,”
他雙手抱胸,指尖輕輕叩擊手臂,沉吟道:
“血脈平平,卻將煉體、劍術、火道皆修至如此境地?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怪,甚怪……”
有疑惑的不隻是紫穹聖尊,不少妖聖都把目光看向了七號擂台。
由於大會才剛剛開始,真正有實力的都還沒上場,熊月兒自然而然成為最閃耀的新星!
此時此刻,擂台上煙塵漸散,熊月兒獨立中央。
先前那些鄙夷、譏誚的目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驚疑、凝重,甚至帶著一絲敬畏。
那些曾經對她血脈評頭論足的妖修,此刻都沉默了下來……
熊月兒胸膛微微起伏,感受著四周投來的灼熱目光,心中那股憋悶許久的氣終於暢快地吐了出來。
她抬手抹去身上沾到的鮮血,目光越過重重人影,望向北方遙遠的天際。
“師父,您看見了嗎?那些看不起俺的人,現在都不敢吭聲了!你放心,月兒不會辜負您的期望,一定會全力以赴,戰鬥至最後一刻!”
她的眼神清澈而堅定,仿佛穿透萬雲層,看到了那個灰衣身影。
……
就在熊月兒心中默念的同時,遠在玄城不知多少萬的極北之地,卻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罡風如刀,卷起漫天冰屑,將天地染成一片蒼茫的銀白。
連綿的雪峰如巨獸脊背般匍匐延伸,直至視野盡頭,不見半點生機。
在這片仿佛被時光遺忘的酷寒絕域,四道微弱的靈光正緊貼著起伏的冰原低空疾馳。
正是梁言與百草真人、青爻先生、嶽山這幾位天元商會供奉。
四人周身靈光閃爍,竭力抵禦著無處不在的刺骨寒意與紊亂的虛空波動。
饒是如此,四周陰風依舊無孔不入,令護體靈光明滅不定。
“這鬼地方!”
嶽山低聲咒罵了一句,古銅色的皮膚上竟也凝結了一層薄霜,“靈氣稀薄也就罷了,寒氣竟能侵蝕神魂與肉身!再飛下去,我這‘藥鼎身’都快成冰疙瘩了!”
百草真人也歎了口氣:“少說兩句吧,哪次來不要受罪?好在任務獎勵不菲,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青爻先生則是目光微凝,沉聲道:“此地已是禁區邊緣,空間不穩,禁製遍布,都小心些。”
……
與三人不同,梁言沉默寡言,周身靈力內斂,並未參與到討論之中。
他雙目微眯,神識如無形的蛛網般悄然蔓延,仔細感知著風雪中每一絲不尋常的波動。
“果然,這的禁製威力極強!”
梁言的神識之力何等恐怖?周圍三人感應不到的東西,他卻了如指掌。
這看似平靜的冰原雪地,其實禁製遍布!
而且,這些禁製的殺傷力已經超出一般範疇,就連聖境強者也覺得棘手,造化境的妖修隻要走錯一步,立刻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好在,有天元商會提供的地圖。
根據百草真人所言,他們每次來都是按照地圖上的路線行進,不敢有絲毫逾越。
落在梁言眼中,這幅路線圖精準異常,每每在禁製邊緣巧妙繞行,幾乎避開了所有阻礙,
偶爾有幾處關卡,隻需百草真人出示天元商會的令牌,便能安然通過。
就這樣,繼續前行了半日,四人最終停在一座萬丈冰崖前。
眼前唯有亙古不化的玄冰,呼嘯的罡風卷起千堆雪,任誰看來都隻是極北荒原再普通不過的一處絕地。
但四人都清楚——玄帝天牢,就在此地。
“到了。”百草真人的眼中露出一絲凝重之色。
嶽山搓了搓凍得發僵的手掌,哈出一口白氣:“這鬼地方!每次來都覺得邪門,明明感知不到任何陣法波動,卻總感覺有無數雙眼睛在暗處盯著。”
百草真人沒理會他的抱怨,神色肅穆地取出一枚黑色令牌,低聲喝道:“各就各位!”
青爻先生與嶽山立刻分立左右,三人呈“品”字站位,同時將靈力注入令牌。
嗡!
令牌震顫,射出一道烏光打在冰壁上。
堅不可摧的玄冰竟如水麵般蕩漾起來,浮現出無數扭曲蠕動的陰影符文,仿佛活物。
下一刻,冰壁上陰影符文急速流轉,凝聚成一張巨大而模糊的獸臉,雙目位置是兩個深不見底的漩渦,冰冷地“注視”著四人。
“來者驗身。”一個毫無感情的聲音直接在眾人識海中響起。
百草真人神色不變,上前一步,將那黑色令牌高舉。
獸臉雙目漩渦中射出兩道灰光,掃過令牌。
“天元商會,驗核無誤。”
灰光隨即轉向百草真人、青爻先生與嶽山,依次掃過,三人身上各自亮起一道與令牌同源的烏光。
“供奉身份,驗核無誤。”
最後,灰光落在梁言身上。
梁言早有準備,立刻運轉天衡鬥篷秘法,周身氣息瞬間變得與百草真人一般無二。
灰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時間比別人都長一點,似乎猶豫了片刻。
但最終,未發現異常。
“隨行藥師,驗核通過。”
獸臉話音落下,冰壁上的符文驟然裂開一道縫隙,裂隙內部的空間不斷旋轉,從中傳出一股詭異幽森的吸力!
“走!”
百草真人低喝一聲,率先投入洞口。
青爻先生、嶽山緊隨其後。梁言目光微閃,亦化作遁光投入。
一入洞口,周遭空間便劇烈扭曲,仿佛被一隻無形巨手攥住,狠狠揉捏。
梁言隻覺天旋地轉,五感錯亂,眼前不再是冰原風雪,而是無數扭曲蠕動的暗影與支離破碎的光斑。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空間漸漸穩固。
梁言雙腳落地,定了定神,放眼望去,不由得心頭一震。
隻見周圍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濁色汪洋!
海水粘稠如漿,色澤昏黃汙濁,緩緩起伏間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腐氣息。
空中沒有日月星辰,隻有一層昏蒙蒙似永不變的“天幕”,光亮不知從何而來,勉強照亮這片死寂的汪洋。
遠方,依稀可見一些巨大的陰影在濁浪中沉浮,像是某種巨獸的殘骸,又或是被吞噬的星辰碎片。
此時此刻,他們四人正站在一塊懸浮於濁海的黑色礁石上。
礁石表麵光滑冰冷,不斷被下方粘稠的浪濤拍打侵蝕,發出“滋滋”的輕響。
眾人這時才注意道,這塊石頭本身居然也在被緩慢溶解!
嶽山臉色發白,狠狠啐了一口:“他娘的!每次踏進這鬼地方,都像被扒掉一層皮,半條命都搭在這了!”
百草真人聞言苦笑:“嶽道友所言不虛。雖隻一步之隔,內外卻是天淵之別。外麵縱然酷寒,尚有天地靈氣流轉;此地……死寂如萬古墳墓,一步踏入,便似將自身葬入了墳塚。”
青爻先生點點頭,修長的手指下意識地撚動著腕上的靈藥念珠,目光凝重地掃過四周濁浪:“空間法則在此地被徹底扭曲,我們已不在原本的‘界’內了……”
正當眾人交談之際,濁黃色的海麵忽然劇烈翻湧,發出“咕嘟咕嘟”的人聲響。
“來了!”青爻先生臉色一肅。
話音剛落,就見數道粘稠的濁流如活物般從海麵升起,隨即開始塑形,緩緩凝聚成五道模糊的人形輪廓。
它們高約三丈,通體昏黃粘稠,不斷有汙濁的液滴從身上滑落,重新匯入下方的海洋。麵部沒有五官,隻有一個不斷旋轉的漩渦,散發出令人心神不寧的混亂氣息。
為首那個獄卒,麵部的漩渦對準眾人,一個混雜著水流與腐蝕聲響的古怪聲音直接傳入眾人識海:
“奉獄主之命,引爾等……前往‘濁源殿’。”
這聲音不像聲音,反倒像是汙濁的海水直接灌入了腦海,帶著陰冷與侵蝕之感。
嶽山臉色微變,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周身氣血微微鼓蕩,片刻後才將那股不適感驅散。
百草真人則上前一步,依舊是那副恭敬姿態,拱手道:“有勞五位使者引路。”
那獄卒不再多言,緩緩轉身,邁開了步伐。
它們行走的方式極為奇特,所過之處,腳下粘稠的濁海便自動凝固,形成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昏黃色小徑。
待它們走過後不久,那小徑又迅速軟化,重新融為翻滾的汙濁海浪,仿佛從未存在過。
“跟上。”
百草真人低喝一聲,率先踏上那條在濁海中短暫凝結的路徑。
青爻先生、嶽山緊隨其後。
梁言目光掃過那五個穢泥凝聚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隨即邁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