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在旁笑道:“同境界下,妖族的壽命遠高於人族,因此妖族的數量比人族多了好幾倍。這的城池一般都建造得極其宏偉,否則根本容納不下來往的妖修。”
“原來如此。”熊月兒點了點頭。
老金又看向梁言,笑問道:“接下來我們該怎做?要去追查那狂人的線索嗎?”
“不急。”梁言輕輕一笑。
他這次出來,心態和以前完全不同。
之前渡第七難的時候,那簡直是在和死亡賽跑,如果哪個地方出了一點差錯,哪怕隻是耽誤了一點時間,他都已經被天道磨滅了。
在南極仙洲的時候就更不必說了,那是在戰火中渡劫,如果實力成長得慢了一點,不僅自己身死道消,還完不成令狐柏的任務,到最後南極仙洲億萬生靈都要跟著自己一起陪葬。
算算時間,這數百年以來,他很少有現在這樣悠閑的時光。
剛剛才渡過第八難,實力大進的同時又沒有生命威脅,所以現在的梁言心境十分平和,沒有半點急躁之怠。
“狗祖給的線索太少了,想要在短時間內找到“狂人’根本不可能。咱們這趟妖族之行,就當是出來遊山玩水了,不必急於一時。”梁言笑道。
老金聽後,微微點頭:“也是,這“狂戰神’未必就是狂人,咱們來這也隻是碰碰運氣罷了……”說到這,頓了頓,又道:“實不相瞞,其實我和這黑龍宮的老宮主還有幾分交情呢。”
“哦?”
梁言微感意外,問道:“你和他認識嗎?”
“當然認識,我記得他叫司空寰宇,有兩個兒子,一個叫司空戰天,一個叫司空明月。”
老金的目光看向遠處,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喃喃道:“還記得我們兩個是在一處秘境中認識的,當時已經陷入絕境,差點就身死道消,好在我們兩人通力合作,最終殺出了重圍,所以也算是共患難的朋友。”梁言聽後,沉吟道:“那……依你看,司空寰宇現在還活著嗎?”
“不太可能………”
老金搖了搖頭道:“妖族的壽命雖然遠超人族,但隻要沒有成聖,壽元最多也就萬餘年,我之所以能活到現在,是因為被“尋道人’封印在雲霄寶殿,那可以延緩衰老,相當於增加了我的壽元。至於這司空寰宇,當年已經有八千多歲,如果他沒成聖的話,現在應該已經作古了。”
“怪不得那龍五說現在的黑龍宮宮主名為“司空戰天’,看來就是他的兒子了。”
“嗯,我雖然沒有見過司空戰天,但肯定也是一名天賦異稟之人,否則也輪不到他來執掌黑龍宮。”老金說到這,露出一絲感慨之色,悠悠道:“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還真想去看看這位故人之後。”“這有何難?”梁言笑道:“等明天見過“狂戰神’之後,咱們就去黑龍宮拜會一下現任宮主,畢竟離開妖族這多年,回來居然能遇見故人之後,這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多謝主人。”老金下意識道。
梁言歎了口氣:“都說了,進入妖族以後別再叫我“主人’,咱們三個現在是雲遊商人,綽號“歲寒三友’,記住了。”
“,抱歉抱歉,以後我會注意的。”老金笑道。
梁言微微點頭:“走吧,剛才那人極力推薦潮音水榭,咱們就去那聽聽曲。”
說完,帶著老金和熊月兒往城中心走去。
黑龍城極其繁華,街道縱橫交錯,仿佛一個巨大的迷宮。
三人走了有一會兒,遠遠看見前方有一片巨大的湖泊,湖中心聳起七座白玉拱橋,呈北鬥之形環抱中央的琉璃水榭。
拱橋兩側,立著丈許高的珊瑚燈樹,五色珠光順著雕欄玉砌的橋身緩緩流淌,將整片水域映照得宛如星河倒懸。
再聽那水榭之中,有曼妙琴音流淌而出,似大海潮音,繽紛多彩,引人遐想……
老金摸了摸下巴,笑道:“看來那就是潮音水榭了,果然有幾分出塵之意。”
梁言微微一笑:“走!”
三人很快就登上了白玉拱橋,一路前行,最終進入到水榭之中。
麵的空間並不大,僅僅隻有十六張白玉桌,中央懸浮著環形玉台,七位女妖羅衣輕綃,纖足點在湧動的靈泉上,懷抱著月光豎琴,剛才聽見的曼妙琴音正是從這彈奏而出。
“三位前輩,麵請!”
半人半魚的侍者擺動著青鱗長尾,將他們引到一張白玉桌前。
很快,就有侍者端上了仙酒靈果,那酒還沒喝,就有一股醉人的清香撲鼻而來。
“果然是好酒。”
梁言麵帶笑容,用神識環顧四周。
隻見這的妖修境界都不低,大部分都是通玄境的高手,隻有少數幾個妖丹後期。
忽然,他目光微凝,看向了角落的一張白玉桌。
那桌上隻坐著一人,在這喧囂的酒樓中自斟自飲,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此人身高九尺,麵容剛毅,一襲褪色的藏青大氅用三指寬的獸骨緊束著,腰間斜挎一柄黑色長刀。那長刀雖未出鞘,梁言卻能感應到它的鋒芒!
“是個高手啊……”梁言在心中沉吟道。
此人有意隱藏修為,但又怎能瞞過他的感知?分明是造化境後期的大妖,相當於人族亞聖境的高手!不僅如此,他的氣息淵深似海,梁言在暗中評估了一下,發現就算把他和道、儒兩派參加虛境論道的那些人相比,也足可以排進前列!
“這樣的高手,來黑龍城做什呢?”梁言心中泛起了疑惑。
正思忖間,旁邊一桌酒客的談笑聲傳入了耳中。
那酒桌上坐著三人,分別是青袍女子,黃袍老者,以及一位麵容粗獷的中年男子。
“二位道友,你們說那“狂戰神’明天來還是不來啊?”青袍女妖一邊斟酒,一邊笑問道。“不好說,那人狂是狂了點,但也不至於來送死吧?”黃袍老者回答道。
話音剛落,就聽那中年男子笑道:“王道友,看來你還是不了解“狂戰神’。要我說啊,他明天一定會來!而且還會當著所有人的麵挑戰黑龍城城主!”
黃袍老者眉頭微皺:“他知道這的城主是誰嗎?那可是黑龍宮的三少爺司空白!黑龍三子,分別是司空絕塵、司空鱗和司空白,其中戰力最強的就是這司空白,他可是造化境中期的大妖!”
中年男子聽後笑道:“王道友,這情報連你我都知道,戰神他會不知道嗎?你是不了解他的性格,我曾有幸見過他一麵,此人言出必行,既然已經下了戰帖,明天無論如何都會到場。”
“哦?”
黃袍老者摸了摸下巴,笑道:“有意思,這樣的人還真是少見,看來我們沒白來,明天應該有一場好戲看了。”
“也要小心啊,這可是兩個造化境大妖的決鬥,咱們看歸看,千萬別被卷入進去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中年男子提醒道。
“這個自然!”黃袍老者點了點頭。
青袍女妖卻問道:“妾身還有個疑惑,那狂戰神一路打敗了十七座城池的城主,這不是在打黑龍宮的臉嗎?黑龍宮為何不派人圍剿他?”
中年男子笑道:“李仙子並非我水族修士,因此不知道我們水族的規矩。任何一個水族修士,隻要連續挑戰十八位城主並且無一敗績,就可以在附近海域建立自己的勢力,其他勢力不得阻攔,這可是龍帝定下的規矩,誰都不敢違背!”
“還有這樣的規矩?”青袍女妖驚訝道。
黃袍老者笑道:“這有什好驚訝的?龍帝此舉乃是為了遏製一些修真大族,讓那些天賦異稟的後起之秀也能有個翻身的機會。否則,資源一直被那些世家大族霸占,年輕一代就算再怎有天賦,也不可能在缺少資源的情況下向上攀登。”
青袍女妖聽後,露出一絲恍然之色,點了點頭道:“王道友言之有理,這樣的規矩還真不錯,可惜我們天玄大陸就沒有。”
“,五帝治下,五族各不相同,沒什好比的。”中年男子笑道。
三妖繼續閑聊,講的卻是最近發生的一些趣事,和狂戰神再無關係了。
梁言對後麵的話題不敢興趣,漸漸也就收回了神識。
“小梁,你說這玉台上的小曲還真不賴哈!你看那蚌精,嘖嘖,那身材絕了,果然還是我們妖族的女子更有味道!”
老金一邊飲酒,一邊聽曲,顯得十分愜意。
梁言順著他的目光向前看去,隻見水榭角落坐著一名女子,生得膀大腰圓,身高足足是常人的兩倍,胸前凸起好似兩座小型山丘,看上去極為壯觀。
“嗯……老金的品味還是挺獨特的。”
“是吧?我就說我有眼光!”老金得意道。
梁言不想評價,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放在麵前聞了聞,頓時清香撲鼻。
“果然不俗。”
下一刻,他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辛辣與甘甜在舌尖纏鬥出千軍萬馬的廝殺,醇香的酒液順著喉嚨滑入胃袋,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在胃袋化開,順著經脈漫向四肢百骸……
“好酒啊!”
梁言雙眼微眯,臉色陶醉。
就在他沉浸在酒香的餘韻時,水榭之外,忽聽一個驚訝的女子聲音道:“大少爺!二少爺!這是什風把你們給吹來了?”
聽到這個聲音,水榭中所有的酒客都停止了交談,目光齊齊向門口看去。
隻見一位雍容華貴的美麗少婦,陪著兩名身穿錦袍的男子從門外走了進來。
那兩人雖然並肩而行,氣質卻完全不同。
左邊那人麵容冷峻,氣息沉穩,右邊那人眼神輕佻,看上去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居然是黑龍宮的大少爺司空絕塵和二少爺司空鱗!”
酒樓中幾乎都是通玄境以上的高手,各個見多識廣,因此一眼就認出了兩人的身份。
至於那位美麗少婦,自然便是潮音水榭的主人楊白鳳。
楊白鳳原本是黑龍宮的一個女奴,後來得到司空鱗的青睞,不僅修為水漲船高,還成了潮音水榭的主人,在黑龍城也算有了立足之地。
她進來之後,立刻使了個眼色。
台上彈琴的那些女妖都心領神會,默默收了琴音,退至台後。
司空絕塵咳嗽了一聲,笑道:“多謝諸位好友來我潮音水榭捧場,不過我兄弟二人今天要在此做東,接待一位遠道而來的貴客,因此不希望有他人在場,還請諸位自行離去,今天在這的所有花銷都算在我司空絕塵的頭上。”
水榭中的群妖聽後,哪敢反對,紛紛起身。
“大少爺平易近人,我等受寵若驚啊!”
“是啊,多謝大少爺的美意,我們就先行告退了。”
“告辭!”
一番客套之後,群妖迅速離開,偌大的潮音水榭一時空空蕩蕩,隻剩下兩張桌上還有人坐著。其中一桌是梁言、老金和熊月兒,另一桌卻是他剛才注意到的剛毅刀客。
司空兄弟對那位刀客的滯留並不意外,但梁言的無動於衷卻讓兩人眉頭微皺。
“是我剛才沒有把話說清楚嗎?”
司空絕塵的目光看向了梁言,雖然語氣還算客氣,但臉色已經明顯有些不滿了。
楊白鳳立刻上前一步,笑道:“幾位客官,今天潮音水榭不接待外客,還請各位移步。”
“怎,是擔心我們付不起靈石嗎?”老金笑道。
“那倒不是……”楊白鳳微微一笑。
可還不等她把話說完,老金忽然就喝道:“既然不是,那你在這囉嗦什?我們三人剛到這,連一壺酒都還沒喝完就要被你趕走,這就是你們黑龍城的待客之道嗎?”
楊白鳳聽後,笑容僵硬在臉上,眼神漸漸變得陰沉起來。
“幾位,睜大你們的眼睛看清楚了,這可是黑龍宮的大少爺和二少爺!你們得罪得起嗎?”“那又如何?”老金冷笑道:“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等我喝完這壺酒再說!”
“你!”
楊白鳳氣得杏眼圓睜。
自從她執掌潮音水榭以來,何曾受過這種鳥氣?當即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司空鱗。
司空鱗早就不耐煩了,當即喝道:“哪來的三個臭魚爛蝦!給臉不要臉,我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