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問團團長遇襲,並且疑似是有聯邦的人物參與,出行顯然無法繼續下去了,車隊立刻往回折返。
謝團長在醫療組的堅持下經受了一遍檢查,而在場的技術專家鑒別下,認為遭受的是一次遺落物侵襲。
從事先佩戴的一些反儀式紐扣上可以得出結論,其作用大概率是和記憶相關的。
陳傳在謝團長回來後就趕到了,等謝團長檢查完畢之後,他走了進來,見後者臉上沒有什緊張嚴肅的神情,還很輕鬆的靠坐在軟椅上。
他在一邊坐了下來,問: “怎樣?”
謝團長坐直身軀,說: “檢查過了,沒什問題,這次的襲擊者看來誌在必得,不但動用了異化生物和遺落物,還暴露了一張潛伏的牌。”
對方動用的遺落物等級不低,他身上反儀式物體也沒有辦法全部擋住,不過他事先做好了工作,對方能吸收過去的最多隻是界憑中事先準備好的一段記憶。
陳傳說: “等歸組長回來,應該就能知道他們來自什地方了。”
謝團長點頭,其實這些人來自什地方不
重要,重要的是他作為訪問團的團長,在聯邦首府遇襲了,並且這麵居然還有聯邦官方人員的參與,這事絕對稱得上是一個重大外交事件了。
那位巴耶洛先生的出現,著實算得上是一個助攻,十分有利於他們後續展開的行動。
等了沒有多久,歸子瀚自外麵回來了,見到兩人,他說: “我找到襲擊者的所在地了,那個地方居然有一個活躍意識體,它阻撓了我一會兒。
按照團長的吩咐,我沒有把人全部解決,而放走了幾個人,我在那檢查一遍後,我找到了這個東西。”
他將一個金屬牌子扔到了桌案上。看上去是一枚內外同心圓環繞著兩枚鷹翅標誌。
陳傳和謝團長投去目光。
這是……戰略事務部?
這赫然是聯邦戰略事務部徽章。
隻是他們都清楚,這件事應該不會是戰略事務部做的,這些人故意留下這些,就是有意栽贓嫁禍。
但他們得感謝對方留下了這個東西,這下其他證據都用不著找了,隻要借此讓聯邦給個交代就行了。
聯邦為了平息這件事,一定會阻止戰略事務部接下來的一切舉動,順帶著針非身流道館
的各種動作自然也不得不停下。
謝團長問了一下歸子瀚,確認對方的確將竊取記憶的物品帶走了。
他點了點頭說: “我傳遞出的假記憶,麵有不少情報是真實的,但是光隻根據這些,得出的結論隻會是南轅北轍。
前提是他們能夠破解,我不得不讓他們獲取困難一些,因為不這樣做,他們根本不會相信。”
陳傳問: “歸組長,你與這些人接觸下來,能判斷他們來自於什地方嗎?”
歸子瀚說: “他們都做了植入體改造,幾乎沒有可以辨別的特殊生理特征,連聲音都是擬聲。”
他想了想,“我老師有一個好友是北阿盧的歸化格鬥家,從他們行事風格上看,我覺得有相似的地方。”
謝團長問了下經過,得知最後留下來一個人還引爆了藏身地的炸藥,他說: “粗暴直接,下得了狠手,某些地方又不夠細致,這很像諾羅斯教國的風格。北阿盧人??這就對得上了,那應該阿盧遜國的人。”
阿盧遜這個國家長久以來都是受諾羅斯教國的控製的,而這個國家也算得上是世界強國了,要說大順和聯邦談判最緊張的,那極有可能是他們了,並且他們也有實力做到這些。
謝團長這時聽到界憑有通訊聲響,他接了進來,過了一會兒,他站了起來,整理了下衣服,口中說:
“執政廳幕僚團隊的人要想約我見一麵,塗副團長也會到場,我這就過去與他們會麵,如果能穩妥解決,那這件事能告一個段落了。”
他頓了下, “除非訴諸武力,否則他們難以再有所作為了。”
陳傳說: “如果想訴諸武力,我們也可以奉陪到底。”
謝團長點點頭,不過他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東岸不是西岸,基本的秩序還是有的,戰略事務部更多的是利用聯邦的規則來針對對手。
他戴上帽子後,和兩人打了聲招呼,就帶著助理和安保人員離開了。
陳傳站了起來,對歸子瀚說: “歸組長,我們出去走走?”
歸子瀚點點頭。
兩人出了門,往赤石山莊內部的一座小花園走過來,陳傳說: “首府的穹劍學院剛才向我們發出了邀請,這一次主要是學員交流,我就不去了,就由歸組長你來帶隊吧。”
歸子瀚說了聲好。他知道帶隊交流這也是資曆,之前是陳傳負責的,現在把位置讓給
他,這是有意給他機會。
陳傳說: “到聯邦這些天,歸組長你覺得聯邦的格鬥技術比我們大順怎樣?”
歸子瀚想了想,說: “有強有弱,大體上應該與我們相當,但是限於人口,他們的人才儲備應該沒有我們多。”
陳傳點頭擁有足夠的人口,才能湧現足夠的格鬥者,大順的人口是聯邦四倍有餘,理論上格鬥者數目也應該是對麵的數倍,但實際上這一切仰賴於資源,這一點上其實聯邦反而更占優勢。
因為大順的交融地上至今還有舊帝室沒有消滅,而聯邦的裂隙之中,雖然也有敵人,但卻是一群沒有形成統一政權的分散敵人,局麵比他們好上太多了。
過去背襯著這塊地界,又仗著地理上的優勢,他們得以迅速崛起。
但是天際線一旦將所有中心城串聯起來,那消滅舊帝室將不是什難事,到時候大順的底蘊和潛力就能釋放出來了。
他覺得,聯邦方麵或許也能預計到這個情況,不知道這次的談判是不是就與此有關。
歸子瀚這時忽然問了一句: “陳處長,你來聯邦之前遇到過什人嗎?”
陳傳說: “為什這問?”
歸子瀚抱著劍,看向遠處,他說: “我去
年接到了訪問團的邀請,為了找回師門的一份劍譜,我當時就答應了。
可有一天一個人找到了我,說要看一看我有沒有資格去聯邦,於是我們比了一場。”
他頓了下,“那一戰,是我輸了。”
陳傳看了歸子瀚一眼,這位實力不弱,他所見過的長生觀之下格鬥家中,論戰鬥力也能排在前列了,不過看這個樣子,似輸得沒有一點不甘願的樣子。
他問: “這人是誰?”
歸子瀚搖頭: “我不知道,他是通過場域擬化資源來尋我的,樣貌也是選取了場域中固有模版,比過一場後人就走了,隻說他來自首府。”
陳傳想了下,這個情況,倒是有些像是神之相的格鬥家,歸子瀚的劍出必傷人,在場域之中戰鬥的確可以少很多顧忌。
他說: “既然在首府,那以後終歸有機會見到的。”
歸子瀚點頭,不過在一開始,因為劍法特點的原因,輸了一場後心緒上有些不穩。
然而在見識過陳傳的力量後,他忽然心態放平了許多,並成功將劍法補足,等將來再見到那人,他會再用一劍告訴對方,當日的那份缺陷,早已成為過去。
萊斯大道,原人公司聯邦首府分部。
新上任的對外事務負責人喬沛德來到了辦公主廳之前。
活躍意識體的聲音傳來: “喬主管,歡迎您的到訪,您比預計的時間早來了兩分鍾。”
聲音停頓了一瞬,又繼續道: “先生正在等您,請進。”
見方的門被從麵打開,一個美麗而精致的黑發女子站在那,神情溫和而沉靜,雙眼正認真注視他,片刻之後,說: “喬主管,跟我來。”說著,就轉身往走去。
喬沛德跟了上她,兩個人沿著冰冷光潔的金屬地板,在一列列三米高的人偶武裝護衛的注視下走了過了長廊,進入了一間敞開式大廳內。
寬敞的空間中並沒有一點多餘的擺設,隻有幾排低矮的金屬藝術品,和依附在牆上的立體雕竹。
原人公司總裁高心見則坐在一張寬大的椅子上,四周光芒柔和中帶有幾分冷銳,勾勒出他身影的輪廓。
他外表看著四十上下,有著良好的儀容和淡淡的書卷氣,皮膚略顯蒼白,眼神深邃,仿佛一道幽深古井。
喬沛德上前幾步,垂首恭敬行禮: “先生。”
高心見並未馬上回應,隻是在靜靜凝視著
他,直到喬沛德心中有些不安的時候,耳畔才聽到聲音:
“我希望你能做到讓我滿意,而並不需要你早到兩分鍾來表示恭敬。”
喬沛德頓時身體躬的更低了,他說: “是的,先生。”
“喬主管,坐吧。”
喬沛德心中的壓力並沒有減少多少,他清楚知道自己的前任是什結局,他一邊小心坐了下來。
高心見說: “近期我打算與大順訪問團接觸下,其他人不重要,那位陳處長,我需要和他見上一麵,你來安排好。”
喬沛德想了想,小心說: “先生,那位陳處長下我了解過,有著不遜色於洞玄觀格鬥家的實力,在安全問題上,可能需要向先生的幫助。”
高心見說: “向先生那邊你不用考慮你做好正常的安保措施就可以。”
“好的,高先生,我會安排妥當。”
高心見微微頷首。
喬沛德見他沒什交代了,站起了身,欠身說: “那下屬先告辭了。”隨後他慢慢退了出去。
高心見保持著原本的姿勢,並未起身,過
了一會兒,他緩緩轉首,看向桌角上擺著的一張相框。
那是他妹妹高瑜靈的照片,略略看了一眼,他就移過目光,看向另一張照片,那正是陳傳斬下克羅薩爾頭顱的場景。
他雙手十指對握,放在胸口,凝神看著,深沉的目光中蘊含著一絲不明意味著的東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