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乾六回了紅雲山,就開始閉關苦修。
這一次足足閉關了一年之久,至高天果然比乾陸更易修行,紅雲山又是仙家福地,靈氣之濃烈,也隻是稍遜至高天宮,他不過二三月,就突破了煉氣八層,煉氣化形,第六月上頭,就突破了煉氣九層,煉形住世,一年期滿,終於恢複了煉氣十層,形神俱妙。
陳乾六本想一鼓作氣,二次衝擊金丹,卻隱隱有些心潮來血,似乎要另有機緣,便出了關。他出關之後,沒去見任何人,先去鶴仙殿後,看了一眼遇仙宗五老。
五湖飛仙嚴方成,赤鶴道人,餘道人,踏雪劍仙純生子,焚經劍客段正慶五人,被囚禁年餘,見到陳乾六都氣憤不已,紛紛喝罵。
陳乾六笑了一聲,也不跟遇仙五老爭論,隻是伸手一指,頭頂上現出了渾天幡,又從袖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卷軸。此卷軸封印的三千靈潮海,原本乃是天河派豢龍的場所,也有無數水族精怪,陳乾六把其中的生靈全數取出,尤其是龍獸,都交給了遊碧霓挑選道兵。
陳乾六念念有詞,把卷軸望空一擲,身子一搖,渾天幡登時就把三千靈潮海收了進去。
隻聽得哢嚓一聲,渾天幡登時暴漲百倍,高懸空中,又複多了幾分玄妙。
陳乾六大喜,叫道:“我所料不差,三千靈潮海果然可以用來祭煉渾天幡。”
他又取出了玄天如意琢,也望空一丟,此寶乃是白道人隨身祭煉了八九百年的護身至寶,陳乾六得在手,極少使用,此時用來嚐試煉合渾天幡,心下微微有些忐忑。
玄天如意琢在空中轉了幾轉,也落入了渾天幡,讓這麵長幡微微增長,但卻明顯不如三千靈潮海了。即便如此,陳乾六也是大喜過望,伸手一點,把餘道人也祭起半空。餘道人雖然一身法力,但奈何靈神被鎮,一點道行也用不出來。此人上了渾天幡,長嚎一聲,形神俱滅,化為了一枚青色寶珠。這枚寶珠渾渾噩噩,隱隱有無數蓮花開謝。陳乾六心頭駭然,暗道:“這卻是怎了?我也沒想害了餘道人,隻是想要試試,能否煉為道兵,這要是再碰到楊葉道人,該如何跟他交代?早知道如此,卻換人來祭煉渾天幡了。”渾天幡祭煉的不是生靈,乃是五行真靈,大荒神姥附身的火蛟,便是五行真靈之一,故而能夠祭煉上去。三千靈潮海和玄天如意琢乃是法寶,也都被前主人祭煉出了靈性,倒也無妨。遇仙宗的五老可是貨真價實的生靈,被煉上幡去,豈有不形神俱滅的道理?
陳乾六也不知道,這該怎算?也不敢再把其餘人祭煉上幡了,隻能收了渾天幡,飄然而去。遇仙四老駭的渾身亂顫,還以為陳乾六是來恫嚇他們,先殺了餘道人,讓他們甘心屈服,不敢反抗。五湖飛仙嚴方成低聲說道:“我現在後悔了,在遇仙宗好好修行,有什不好?何必非要舉報餘諸仙門?如今好處半點銀也無,遇仙宗都沒了,我們還被囚禁此處,當做寶材,下一次不知道這魔頭,挑選誰人來煉寶。”
赤鶴道人,踏雪劍仙純生子,焚經劍客段正慶亦是一起歎息,他們也早就都後悔了,當初要舉報的時候,就踏雪劍仙純生子,焚經劍客段正慶跳的最歡,餘道人大力支持,誰能想到,居然會是這般下場?陳乾六本來就是心頭一點靈機,由心所指,才去見了一此遇仙五老,被遇仙五老罵了一場,忽發奇想,祭煉渾天幡。
他是真沒想把餘道人弄死……
陳乾六轉到鶴仙殿前頭,暗暗忖道:“還是回去青丘,瞧看那邊如何?”
“這一次我帶上三娘,縱然星宮的人來犯,也都不用怕。就隻是大師姐怎還不回來?若是大師姐還在,我就不懼任何人了。”
“嗯,若是花娘子也回來,豈非是更好?”
陳乾六惦記陰棠華和花顏姿的時候,兩人際遇各有不同。
花顏姿此時正在至高天宮,三壇元帥,天都元帥,蕩魔元帥臉色各有不同。
三壇元帥忍不住說道:“花靈官既然回來,讓她補位便是,兩位何必如此憂愁?”
蕩魔元帥低聲說道:“本來靈官無缺,她的位子早無,但數月前,九靈官被乾陸反賊殺死,倒是空出來了一個位子,可是這個位子早有人選,甚是為難。”
天都元帥說道:“本來花靈官回歸,補位的序列當在那人之先,但花靈官已經沒了本部道兵,已然不合靈官的標準了。”
花顏姿笑吟吟的,並不吭聲,待得三位元帥商議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怎沒有本部道兵?”三壇元帥喝道:“若有本部道兵,可展示出來,我自替你做主。”
花顏姿嬌軀一晃,背後顯出一麵金光燦爛的鏡子,鏡中雷光繚繞,隱隱有百餘頭雷狐翩然遊走。三壇元帥見狀,喝道:“既然花靈官有本部道兵,我便做主,定了此事,讓她仍回巡天司,補位靈官。天都元帥和蕩魔元帥見狀,居然也不吭聲了,一起說道:“三壇元帥做主,我們亦願意附尾驥,聯名上表,替花靈官請複原職。”
花顏姿盈盈一禮,說道:“謝過三位元帥。”
蕩魔元帥說道:“花靈官可去領本部儀仗,你的靈官府邸已經被人占了,我亦可幫你討回,如今仙盟正是多事之秋,各路仙賊愈發勢大,卻隻有我們跟巡察司的人四處奔波,日後要多用心些,且不可再冒險了。”
其餘兩位元帥,直接起身走了。
巡天司如今事務繁忙,誰也不得空閑,定了是花顏姿補回靈官之位,他們還要去征討叛逆。花顏姿出了巡天司,忍不住說道:“仙盟還是這等諸事慵懶,明明最需要人手的便是巡天司,卻始終不肯補充人手,死死定住七位元帥,三十六位靈官的職司。”
“那位補位的準靈官,不知何等廢物,才會讓三位元帥寧可得罪人,也要讓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