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右手握劍,劍靈複蘇
擂台之上,楚槐序張開右手手掌。
擂台之下,【鷓鴣天】瞬間出鞘,然後落入楚槐序的手中。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他話音剛落,劍便已至。
這使得韓霜降這位正主,都有幾分失神。
仿佛他說的「借劍一用」,並不是在進行申請,隻是在進行...:..通知?
明明是自己的本命劍,而且還是品階極高的超品靈器。
可眼前的這個黑袍男人,他隻需張開右手,進行一聲最簡單的呼喚。
劍,便來了!
眼前的一幕,所有人先前都未曾親眼見過類似的場景,可卻又都有著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這個年輕人背著一柄劍鞘,練的又是《道典》。
一如那個下山之後,手中無劍卻偏愛借劍的道土。
宛若道祖重臨於世!
那一夜,楚槐序獲得了1點靈胎屬性後,便對識海內的心劍說:「跟你商量個事兒唄。」
一人一劍,便在屋內開始「密謀」。
他所商量之事,便是此刻發生之事。
兩次攀登藏靈山,在山巔發生的一切狼狽,他忘不了,心劍也忘不了。
他們本就心意相通,自然同仇敵氣。
一旦事關青銅劍,心劍便會戰意昂揚,登山時的它,狀態比現在還差,都無所畏懼。
如今楚槐序又得了幾點靈胎屬性,它病的狀態好上了幾分,自是戰意更甚!
最終,二人達成的統一意見便是:允許楚槐序的身體......開會兒小差?
因為諸多原因,他這輩子都將是名無劍者。
他不可能擁有自己的本命劍了。
那不如便......借劍一用!
而在場這多把靈劍中,【鷓鴣天】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它的品階是最高的幾把劍之一,而且楚槐序對它最為熟悉。
更何況,和自家小管家婆,還分什你的我的?
這不,他一喊劍,劍自己就來了。
至於大冰塊嘛,這種關鍵時刻,她肯定也是心甘情願的。
事實上,韓霜降確實不會不肯借。
但她依舊覺得怪怪的。
因為楚槐序借劍時,她便第一時間點頭,那一聲「好」都已經卡在嗓子眼了,馬上就要脫口而出了。
她那張小嘴都已經張開了!
可劍飛走得太快了,比她的這一聲答應還要快!
那給人的感覺立刻就不一樣了。
可現在事出緊急,也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所有人都沒想到,楚槐序竟會在此刻向她人借劍!
那些知道他是【無劍者】的人,意想不到。
那些不知道他是【無劍者】的人,更意想不到。
楚槐序手持著冰藍色的長劍,這把劍落入它的手中後,竟發出陣陣劍鳴聲。
站在不遠處的徐子卿,自右手握劍後,身上便開始有青黑色的氣流席卷!
他試探性地隨手揮出一道劍氣,劍氣瞬間便被這些青黑色的氣流所湮沒。
確切地說,不是湮沒。
是吞噬!
楚槐序眉頭一皺,不再輕舉妄動,浪費體內的靈力。
自從右手握劍後,徐子卿整個人便彎腰低頭,仿佛隨時會向前傾倒,然後摔在地上。
但這股青黑色的氣流席卷全身後,倒是將他的身體給支撐了起來,並且完全護住。
一股氣息開始在少年的身上和青銅劍上傳出。
道祖所留之劍的劍靈,於此刻蘇醒!
由於有著陸磐設下的隱匿陣法,擂台下的眾人無從感知到這一切。
他們隻覺得徐子卿不知道施展了什秘法,看著有點邪門,甚至可以說有點詭異。
可身處擂台上的楚槐序,能感覺到那股讓他厭惡的氣息。
那個高高在上,桀驁邪性,俯瞰一切的劍靈,重現於世!
那間,整個演武場的區域內,那些手持本命劍的低階劍修,他們的長劍都開始顫抖,無一例外!
而在抖動的同時,每一把劍都出鞘了大概一寸左右的距離。
它們就像是在向王的出現,跪伏行禮。
楚槐序手中的【鴣天】倒是沒有受到影響。
因為它握在他的手中,而不是在韓霜降的手。
無懼劍意灌輸其身,它泰然自若,無所畏懼。
楚槐序識海內的心劍,於此刻不再掩飾自己。
它也開始肆無忌憚地散發自己的氣息!包括那【劍心通明】之力!
楚槐序更是抬起自己的左手,單手掐訣,催動自己背上的劍鞘【定風波】,施展封劍的功能,雙管齊下。
「封一!」
他的話語,便宛若一道救令。
所有的靈劍,瞬間就全部歸鞘!
一位格之爭,我不輸你。
如此震撼的一幕,便如同產生天地異象一般。
高台之上很多不明真相的大修行者,都忍不住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不少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看向【四大神劍】中排第二的司徒城。
可這位劍宗長老,此刻也一頭霧水。
道祖劍現世,劍靈蘇醒。
他可以理解它所引發的一切異象。
可他無法理解楚槐序做到的一切!
先前,他可以壓製住莫淩風的劍,那還算能接受的範疇內,雖然他同樣不知道這小子是如何做到的。
可是此刻,他可是在和這把青銅劍分庭抗禮!
世上怎可能有人能做到這一點。
就算有,那也是已經仙逝千年的道祖!
薑至看著這一幕,眉頭不由得又皺了起來。
他的智珠再度滾落在地,目光也瞬間一沉。
他死死地盯著擂台上那個手持冰藍長劍的年輕人,事態的發展似乎又開始有了脫離軌跡的跡象。
此時此刻,楚槐序與青銅劍依然是相看兩厭的狀態。
這把邪劍依舊是那居高臨下的姿態。
它在看見對方的手中竟握著【鷓鴣天】後,那一股厭惡與仇恨,開始變得更為濃鬱了。
因為他的體內,有著和那個人一模一樣的力量。
而他現在所做之事,也與那人是那般相像!
青銅劍的劍靈也沒想到,自己蘇醒之後,竟是和它最憎惡的楚槐序,站在擂台上。
那,接下來所要做的事情,便無比簡單。
殺了他!
青黑色的氣流於此刻衝天而起,身穿白袍的清秀少年站在其中,連眼晴都是閉著的。
他的左臂依然受著傷,五髒六腑也依然有輕微內傷。
這些都並沒有任何恢複的跡象,很明顯,這把邪劍的力量,與治愈毫不相幹。
甚至於,若非入主徐子卿的靈胎時,發生了些許意外,徐子卿還要額外付出極大的代價!
隻見閉著眼晴的少年,開始向前揮劍。
眼前這一幕,和當初藏靈山上的一幕,有著很大的差別。
那時候,青銅劍無法完全掌控少年的身體,就跟行屍走肉一樣,還會擺出諸多怪異的姿勢。
但是現在,也不知道是用了什秘法,雖然所有的動作依然有幾分僵硬,但也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
一道黑色的劍氣就此產生,它看不出多少特殊的地方,仿佛就是很普通的一劍。
隻是那青黑色的氣流在劍氣旁環繞,似乎它便是一切吞噬的根源!
楚槐序手持【鴣天】,直接持劍相迎。
他背上的劍鞘內,七道劍氣瞬間而出,速度比他還快。
冰藍色的靈劍上劍氣環繞,識海內的心劍則也在此刻發揮它的力量。
靈胎神通·劍心通明!
雖然擂台之上,有著陸磐的禁製,可司徒城畢竟也是第八境的大修,且還是四大神劍之一,他自然是能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的。
「劍心通明!」
「第一境怎可能會是劍心通明!」
要知道,在劍宗,很多第六境甚至第七境的劍修,都不曾達到這樣的境界。
它與劍意類似,是與劍道感悟掛鉤的。
而往往你的劍越純粹,越極致,便越能達到劍心通明之境。
而事實上,整個玄黃界,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少之又少。
所謂劍心通明,便是無垢劍心,可世間之人,又有幾人能做到這一點?
「這不該是第一境所掌控的力量。」
「也不可能有人是生來知之的!年紀輕輕,怎會有這般劍道感悟!」
可偏偏他就是掌控這樣的力量,這一刻,楚槐序的劍,不管是力量,還是速度,還是其他的一切,都等於是自帶翻倍的效果。
所有的一切都翻倍,那疊加在一起,就不是那簡單了。
從劍鞘內傾瀉而出的七道劍氣,瞬間就被這道黑色的劍氣所摧毀。
楚槐序還敏銳地察覺到,那些青黑色的氣流還吞噬了一部分力量。
但好在吞噬過後,這些力量並不是附著到這道劍氣上的。
似乎是被青銅劍給吸納,壯大己身的。
這令他瞬間就明白了這把邪劍的逆天之處,「這些青黑色的氣流,應該是有一個吞噬閾值的。」
「你所斬出的力量,必須要高出它的吞噬閾值,剩下的那部分才能造成有效傷害!」
「也就是說,擂台下的絕大多數人,他們斬出的每一劍,都是無效的,因為無法超出吞噬閾值。」
「相反,還會全部給吸食乾淨,讓青銅劍越發強大!」
楚槐序手中的【鴣天】,猛地斬向這道黑色的劍氣。
他的力量在瘋狂流失,有一部分立刻就被青黑色的氣流所吞噬。
這種情況無比糟糕,以至於這一劍其實並沒有比徐子卿的左手劍更強,但對楚槐序的削減卻太大。
以至於他手上多了一把【鷓鴣天】,都無法彌補這一點。
「天下至邪之物,不外如是!」
殘留的黑色劍氣馬上就攪碎了楚槐序周身的墨色氣流。
黑金袍所產生的防禦屏障也瞬間被擊碎。
最後開始他肉身硬扛了劍氣的餘波,整個人嘔出一口鮮血。
那把握於小徐右手的青銅劍,似乎覺得有幾分快意。
它用一種脾眾生的姿態,來麵對楚槐序。
仿佛自己隨意的一劍,你便無從抵擋,然而,這個受了傷的年輕男子,卻抬眸死盯著它,非但不退,還開始施展【飛玄】,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衝來。
他像是不知道恐懼,不知道害怕,不知道敬畏,不知道何為死亡!
青銅劍再度感到憤怒,就像是高坐於王座上的王,屢屢被人以下犯上,挑它的天威。
若不是道祖所留下的禁製,眼前的年輕人於它而言,不過是一隻蟻,一條蛆蟲。
然而此刻,這隻蟻,這條姐蟲,卻敢行撼大樹之事!
第二道劍氣就此產生,它比先前還要強。
楚槐序的劍鞘內已經沒有預存的劍氣了,現在,皆要靠他自己。
【鴣天】斬向這道邪氣凜然的黑色半弧,可不知為何,這一次,他卻沒有受到青黑色氣流的絲毫影響。
閉著眼晴的徐子卿,他右手上的青銅劍都微不可查地輕顫了一下。
原因很簡單,那些青黑色的氣流,竟在朝看劍鞘上的黑色珠子湧去!
「你不是一天到晚喊餓嘛!」
「不如嚐嚐看!」
楚槐序開始催動自己真正的本命法寶,嚐試著讓黑色珠子內的【道生一】,去吸入這些青黑色的氣流。
他在首次交鋒後,便誕生了這樣的念頭。
這好列是道祖真正的本命物,好列是超越了超品靈器的存在。
他並不擔心會把它給直接弄壞,不覺得這種嚐試會有損藥鼎。
可由於他和自己的本命器靈幾乎無法溝通,它一天到晚隻會喊餓,所以,他也隻能強行一試!以身犯險!
成與不成,他無法預料。
可楚槐序沒想到,藥鼎真他媽的什都敢吸!
隻不過,這些青黑色的氣流被吸入黑色的珠子後,並不是像他體內的靈力一樣,馬上就被藥鼎給吞食。
它隻是將它們給納入了鼎內,在鼎內匯聚,然後......煉化!
一直以來,楚槐序都把它當作全自動煉丹爐看待。
沒想到,它現在竟然自己又煉上了!
沒了青黑色氣流的影響,那這便是劍氣的硬碰硬。
楚槐序發出一聲大喝,【劍心通明】與【無懼劍意】陡然進發,璀璨的劍氣宛若能貫穿天地,硬生生地將其劈開!
他的身上開始出現大量的傷口,重新匯聚而成的水墨色氣流與【黑金袍】,依然無法完全抵禦住餘波。
可他又是那樣的瘋狂,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仿佛這具身體不是自己的一般,絲毫不覺得痛,甚至都毫不心疼。
楚槐序的臉頰上,都產生了一小道傷口。
鮮血溢出,傷口卻在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複原!
「來啊!」他大喝一聲。
「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斬出多少劍!」
坐在高台上的薑至,右手都忍不住輕輕握拳。
事實上,桀驁不馴的他,也無比厭惡這把劍。
一個這般驕傲,甚至可以用剛自用來形容的劍修,又怎會看得順眼這把邪劍?
「竟然擋住兩劍了?」
「而且,青銅劍的吞噬之力,居然被道祖劍鞘給吸收了?」
薑至很清楚,以徐子卿目前的狀況,且九道禁製才解封了第一道,最多還能斬出最後一劍。
但這一劍,會比先前任何一劍都要強!
這是徐子卿這具肉身的極限,也是這把劍目前的極限。
項閻等人緊盯著擂台上的一切,生怕錯過任何一絲細節。
此刻,李春鬆更是呼吸急促,一張臉都漲的通紅!
「決勝局了,決勝局!」
「馬上就要分出賭局的勝負了!」
這條死賭狗怎都想不到,楚槐序竟能以這種硬碰硬的形式,硬剛兩劍之威。
難道,這小子又要給我創造奇跡了嘛!
楚音音不知道什時候,已經把淩空晃蕩的小短腿,都給縮到了椅子上。
她雙唇緊抿,屏住呼吸,心中瘋狂地為自己的未來徒兒鼓勁。
所有人都覺得楚槐序會輸。
所有人!!
可當他真的斬滅兩道劍氣後,很多人又開始盼著他贏。
就連薑至的念頭都在此刻發生了些許改變。
「如果真的是他勝了,結局是否會更好?」
他的內心,竟都產生了片刻的動搖!
擂台之上,楚槐序的身上滿是鮮血,以至於他每向前一步,石磚上便會留下血跡!
他那身黑金袍已經被鮮血給浸透了。
可這個男人的眼神,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堅毅,果敢,不顧一切!
眼前的一幕,讓很多人的內心都有幾分動容。
因為在重傷的情況下,楚槐序沒有絲毫想要退縮的意思,他甚至衝得更快了!
無懼,亦無距!
他識海內的黑色小劍,也如一頭病虎,雖是重病之軀,但虎嘯山林之時,百獸皆得心驚!
「要戰!要戰!要戰!」
一個眶恥必報的男人,一把戰意昂揚的心劍。
他們一直都在相互影響。
藏靈山上的舊怨,還有今日的新仇,都得算清楚。
光是它那高高在上的姿態,楚槐序他媽的就看不順眼!!
而青銅劍的憤怒,也於此刻達到了頂峰。
被它視為跳梁小醜般的年輕男人,竟於此刻還敢如此。
無盡的殺意開始蔓延,閉著眼晴的清秀少年,開始揮出最後一劍。
他身上也開始有大量的傷口產生,右臂也瞬間就被廢了。
明明是東洲大比的一場切,台下的所有觀眾卻都覺得觸目驚心。
他們光是這看著,都覺得痛,都想要倒吸一口涼氣。
可擂台上的兩個人,卻連表情都沒變過。
黑色的劍光向前而來,石磚上明明設下了陣法,也於此刻開始碎裂。
楚槐序猛地一咬牙,一個箭步就衝了過去。
他從單手握劍改為了雙手握劍。
不管是靈胎秘藏內的靈力,還是軀殼藏靈的靈力,全在此刻匯聚於這一劍中。
劍意與劍心,肉身與心劍..::..每一股力量都被他壓榨至極致。
靈劍與黑色的劍光即將碰撞的那一刻,他於心中大吼:
「【道生一】!!!」
當初,他在滴血認主後,便第一時間查看了藥鼎的屬性。
係統的介紹是:副職類法寶,防禦類法寶。
它是防禦類法寶!
藥鼎通體漆黑,三足兩耳。
上頭細致刻畫了飛禽走獸,草木花果...:..甚至還有魅。
雕刻之物可謂是應有盡有,全都栩栩如生。
此刻,黑色珠子內,這些東西仿佛都活了過來。
楚槐序能聽到獸鳴,也能聞到果香。
他能感受到一縷清風,也能觸摸到一片烈火。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在一瞬間,他便感應到了天地間的一切一切!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萬物之力於黑色珠子內產生,向著外頭釋放。
一股無比混沌的氣息,開始朝著四周蕩開。
黑色的劍光被它給阻擋住了,且開始逐漸瓦解。
楚槐序手中的【鴣天】,猛地向前一斬,劍氣轟在了青銅劍的劍身之上,它被直接斬飛了出去!
邪劍一離開少年的右手,禁製便會瞬間生效。
少年立刻向後倒去,不省人事。
勝負已分。
整個擂台,有一半的區域已經化為廢墟,一縷高位格之力竟滲透陣法。
煙塵四起,台下的觀眾隻能朦朧地看見些什。
等到煙塵全部散去,他們便看見了眼前的一幕。
在一片廢墟之中,東洲魁首渾身浴血,拄劍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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