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楚槐序的無劍領域
擂台之上,莫淩風失魂落魄他很清楚,勝負已分。
而且,自己是以最丟人的方式輸的。
對方屈指一彈,自己的劍就飛走了。
楚槐序說的話語,一字一句地秤擊著他的內心。
「我的劍......在恐懼你?」
他很想破口大罵,來一句:「你在放什狗屁!」
但是,剛才發生的一切,又是那的直觀與清晰。
他心中明白,當對方的手指觸碰到劍身的那一刻,劍靈是多的害怕!
劍修與本命劍的劍靈,心意相通,且會相互影響。
因為劍靈在畏懼,以至於他在那一瞬間,都寒毛直立,心中膽寒!
天石劍與其說是被他屈指彈飛的,不如說是劍靈未戰先怯,溜之大吉。
邪性!太邪性了!
一個體修,怎可能做到這一點!
他這手段,對於劍修來說,是致命的!
這對於劍修的戰力削弱,相當可怕。
楚槐序是無劍者沒錯,他因心劍的緣故,無緣擁有自己的本命劍。
但是,我手中無劍,你也別想有!
台下一片死寂,然後瞬間就跟炸鍋一樣,所有人都開始低聲議論。
奎木權和兆星漢站在耿天河的身邊,忍不住開口詢問這位劍宗天才:
「這是什情況?」
半步劍意境的耿天河眉頭緊皺,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什。
最後,他也隻是搖了搖頭。
看不透!根本看不透!
他想不明白,莫師弟為什一開始拔不出劍。
更想不明白劍被拔出一寸後,這個楚槐序隻是向前走了一步,他腳掌落地的一瞬間,劍就再度歸鞘了!
至於他隨手一彈,幾乎沒怎用力,天石劍就飛了出去,耿天河就更看不明白了。
楚槐序的特殊之處,連道門高層們都噴噴稱奇。
心劍甚至能抵禦住楚音音的神識查探他區區半步劍意之境,他怎配看得明白?
更何況,陸磐那時是給楚槐序設下過陣法的,以免他劍心通明過早暴露,引來什麻煩與禍端事實上,別說耿天河了,就連在雲端禦空俯瞰的那幾位第五境的大修行者,都有幾分摸不著頭腦。
無憂穀的莫騰龍是境界最高的,另外幾位大修行者忍不住就開始問他:
「莫兄,這小輩的這一手,你可看出了什門道來?」
莫騰龍搖了搖頭:「很古怪。」
這對於他們來說,是一種匪夷所思的體驗,
幾個第五境的大修湊在一起,都看不穿一個第一境的小輩?
但是,此刻的莫騰龍,不再怪罪門下的弟子在前幾輪輸給了這位體修。
「看來,是老夫錯怪他了。」他在心中道。
擂台上,莫淩風的臉色煞白,
他也開始對楚槐序感到恐懼,哪還有一戰之力?
剛才,他有一種被支配的感覺。
這種感受,太難受了。
隻見莫淩風頹然開口:「我...:..我輸了。」
下一刻,他便雙手抱拳,躬身詢問:「可否告知我,你是如何做到的?」
他態度謙卑,語氣真誠。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如果想不明白的話,這絕對會成為他劍道之路上的夢!
本命劍是劍修最珍貴的東西。
而它,被他拿捏了!
經此一戰,莫淩風很可能會不再完全信任自己的本命劍,這甚是會成為心魔!
楚槐序看著他,倒也欣賞他這願意放低姿態的態度。
可在眾目之下,你要我把自身的秘密告訴你?
「此子竟和小徐一般天真無邪?」他在心中笑了。
但楚槐序覺得需要給他一個答覆。
道門是東道主,自己是道門弟子,要把風範給拿出來。
於是乎,他沉聲開口:
「與其問我,不如回去問問你的劍。」
楚槐序走下擂台,和韓霜降並肩離開。
眾人紛紛讓出一條道來,目光注視著這對道侶的背影。
「男的是邪門體修,肉身強度驚人,今天更是讓人捉摸不透。」
「女的年紀輕輕,竟已感悟劍意,還手持超品靈器!」
這一對璧人,當真嚇人啊。
耿天河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楚槐序。
他現在開始明白了司徒長老的深意,明白了對方為什一定要自己來旁觀比試。
今日,他嫉妒楚槐序貌似已得了韓霜降的芳心,想來看看他是什成色。
如今,他看到了。
但又好像沒看到。
因為根本看不明白。
這作為師兄,耿天河看著莫師弟失魂落魄的下台,嘴還一直念念有詞,他覺得自己必須安慰一下,盡盡責任。
「我的劍,在恐懼。我的劍,在恐懼......」
作為極情於劍的劍宗劍修,他感覺自己此刻比道侶跟著楚槐序跑了還難受!
耿天河歎了口氣,然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莫師弟,別這副模樣,讓周圍人看了笑話。」
「你隨我回去,我們去問問司徒長老,他自會為我們解惑。」他低聲道。
莫淩風聞言,眼睛立刻一亮!
對啊,司徒長老乃是四大神劍之一,是劍尊師弟,第八境的絕世強者!
他一定能告訴我這是為什!
一念至此,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天石劍。
劍靈這會兒倒是又活躍了起來,還在跟他傳達親昵的情緒。
然而,它這會兒越是討好親密,他心中越不是滋味,格外複雜。
「唉一一,耿師兄,我們走吧。」莫淩風道。
這二人離開後,奎木權和兆星漢對視了一眼,也著急忙慌地往回趕,去和師門長輩進行匯報。
他們其實也很擔心。
「倘若這個邪門體修,能對所有類型的靈器都造成影響的話......那會很棘手!」
擂台下的觀眾們就此散去,但都在三五成群的邊走邊議論。
顯而易見,楚槐序將再次成為所有人的熱議話題。
大家都覺得體修粗鄙,神妙手段甚少。
今日可謂是大開眼界!
內門,雅致小院。
司徒城聽著耿天河和莫淩風的描述,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玉葫蘆。
「你是說,你的劍一開始都拔不出來?」
「這個楚槐序說,是因為天石劍在害怕他?」
這位第八境的劍修,也有幾分困惑。
如果對方實力強大,各方麵都碾壓莫淩風,倒也可以理解。
可是,一個第一境的修行者,沒道理能做到這等神異的效果!
這關乎的不僅僅是境界,更關乎位格!
但司徒城的思路還算清晰,他很清楚,既然他們當場都看不穿,那,此刻自己再怎詢問,
也是無益。
「不如,直接試試看!」
這位兩鬢花白的中年男子,示意道:「莫淩風,來我身前,我們試著把剛才的一幕給複盤出來司徒城很清楚,若是自己不給他解惑,莫淩風這根好苗子,估計在這幾年的時間,都走不出陰影。
劍修被自己的本命劍背叛?
那還練個屁的劍,還有崇尚劍道之心嗎?
自己必須破了那小子的鬼域使倆!
耿天河站在一旁,一臉好奇地旁觀。
隻見司徒城抬起一根手指,然後輕輕淩空一點,將自己的靈力灌輸到天石劍上,說:「拔劍吧莫淩風點了點頭,開始拚盡全力拔劍,卻怎都做不到。
「當時是這種被靈力封鎖的感覺嗎?」司徒城問。
「不是。」莫淩風秒答。
他不知道該怎形容。
那一刻,他沒覺得是對方的力量在阻止他拔劍。
司徒城若有所思,然後,他右手掐訣,淩空施展了一道封印術法。
「你再試試,是這種感覺嗎?」他又道。
「好!」莫淩風橫劍於身前,再次用力拔劍。
天石劍不為所動,被封印得死死的。
「不是。」少年回答。
他好好地回憶了一下,說:「長老,我感覺與我抗爭的,並不是楚槐序,而是天石劍自己,是它不願出鞘,不肯出鞘!」
此言一出,天石劍的劍靈瞬間活躍起來。
反正楚槐序現在也不在場,它開始向自己的主人瘋狂傳遞自己的態度。
我不是,我沒有,我怎可能背叛你!
反正就是死不承認。
司徒城微微眉,低頭沉吟:「劍修的本命劍,怎可能會背主?」
他先前就試想過幾種可能性,有一種可能是他最不願相信的。
但此刻聽著莫淩風的描述,似乎與之最為相似?
隻見司徒城開始運轉自己的劍心,以他劍心通明之境,去壓製天石劍的劍靈。
一瞬間,天石劍的劍靈就像是一隻鶴鶉。
它不再盡力為自己辯解,有點瑟瑟發抖。
如此懸殊的位格差距,自然能讓其恐懼!
「再試試。」司徒城說。
莫淩風再度拔劍,然後眼晴一亮。
「是這樣的!」他說。
可話音剛落,他卻又馬上道:「不對!不是這樣!」
「但又好像有點像。」
「不對!還是不對!」
司徒城聽得雲霧,脾氣瞬間有點上來了。
「到底對不對!」他音量都微微拔高了一些。
孺子不可教也!
莫淩風縮了縮脖子,仔細感受了一波,回覆:「長老,有點相似,但又不一樣。」
「哪不一樣?」司徒城雙眸一瞪,大聲說話,滿嘴酒氣。
這其實已經是他最不願意相信的結果了。
一個第一境的體修,給一位第一境大圓滿的劍修的本命劍,造成了..:...位格壓製?
簡直匪夷所思!
老子退一萬步來講,就算這個煉體的小家夥,他真就如楚音音所言,身懷劍意。
那也不可能有這種程度的壓製!光有劍意,做不到這一點!
然而,莫淩風接下來的回答,讓他忍不住想一巴掌把他給拍死!
他堅信問題肯定是出在莫淩風身上,這個榆木腦袋自己的感受出錯了,他已經思維混亂了。
因為,莫淩風在長老的反覆逼問下,最終用那小心翼翼的口吻,試探性的不確定回答:
「劍靈好像更怕楚槐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