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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戰之事,綿延後世,化作了《長恨歌》這一篇絕唱,自有後來人看著這一首長詩,暢想當年的畫麵,可是此戰當日,卻並非是那簡單。

    周衍抬起頭,看著天穹的氣運大陣。

    楊玉環身死,魂飛魄散,也借此將【玉清玄元燕】徹底分離開來,這一股純粹無比的元氣從內部,將海外三山至寶之一的【偷天換日大陣】給徹底崩碎了。

    但是,陣法崩碎,可其中蘊藏的力量,從年少時期的武墨入宮,被李世民冷落開始,一直到這個時期積攢下來的磅的元氣,卻不會就這平白消失不見。

    這些力量,混合著剛剛被徐夫人劍斬斷的混合人道氣運,成了一團純粹無邊,浩瀚磅的元氣,攪動得風雲激蕩,雲氣下壓,透著一絲絲的金紅色,猶如火燒雲,蔓延了整個長安城上空。

    單純看這一股元氣的量和質,在這百餘年的積累下,已經抵達了仙神層次。

    此刻從穩定性的陣法狀態崩潰,就成了純粹的元氣漩渦。

    鼓蕩流風,周衍的鬢發,道袍的衣擺,都在這一股股強橫的元氣逸散之下開始晃動。

    “還有後手?”

    姬軒轅的聲音在周衍的耳邊響起,道:

    “注意了,小子,這一股力量,有明顯的個人烙印坐標……看起來,應該是原本那一座偷天換日大陣麵就存在的,在吸納元氣和人道氣運之後,會循著這個個人烙印坐標流轉過去。”

    “不過,似乎也有防備計策失敗的效果。”

    “當發現大陣失敗之後,應該會有所謂的海外三山,頂尖高人,順著這個烙印出現,駕馭這陣法匯聚了的元氣,作個收尾。”

    周衍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大概就等同於那些什自爆程序之類的吧。”

    這一股磅元悉,如果就在這炸開的話,足以將整個皇宮都炸飛了,炸到天上去,攪動出來的餘波,會沿著朱雀大街,將整個長安城給撕裂開來。

    但是,那也隻是假設。

    此刻這一座大陣已經徹底被破壞了,周衍的目的已經完成了,這剩下的純粹元氣,豈能讓他們翻了天?這洶湧元氣當中,有一道神意開始匯聚了,隱隱約約,化作了一個老者模樣,那是類似於法相真身的手段,一旦成型,就要借助這陣法匯聚之元氣戰鬥。

    那老者須發極長,雙目如火,開口,聲音低沉:

    “……是誰?!”

    “敢壞我海外仙山的【通天貫地九州神陣】。”

    聲音轟鳴如同雷霆,散發出極端磅浩瀚的氣息威嚴,真如同真仙臨世一樣,整個皇宮都似乎在震顫著,才剛剛經曆過苦戰的朔方軍將士都站不穩當。

    這個人有多巨大?

    隻是單純出現的上半身,就好像一座山,皇宮在此人的法相麵前,就有些像是微縮景觀一樣,他俯身下來的時候,眼瞳巨大,臉上皺紋清晰,白發猶如從九天上垂下的鎖鏈,駭人。

    海外三山弟子則都是跪在地上,把額頭死死抵著地麵。

    而後齊齊高呼,道:

    “拜見天君!”

    這老者目光掃過被剁死的李輔國,看到了張皇後,看到了魚朝恩的屍體,眼底閃過一絲淩厲,悠悠道:“可惜,可惜,終究還是功虧一簣了嗎?”

    “老夫親自調教出來了褒姒,讓那姬發的後裔徹底入局,烽火戲諸侯,徹底崩散了人間的氣運,這才鑄成了此陣,沒有想到,竟然會在個時候被破陣。”

    “那唯有老夫親自了結此事了。”

    元氣激蕩,可是這老者卻忽然注意到,一名年輕的道士站在那,雙腳站定,竟然是一點都不曾搖晃,周衍看著這老者化形,墨色的眼底泛起了一層金色,道:

    “借助了一點神意和元氣,變化出來的法相。”

    “看起來,海外三山的法門確實有了不得的地方。”

    那老者雙目蘊藏雷霆,朗聲笑道:“哦?”

    “看來,道友就是破了我這陣的人?”

    “能看穿老夫這本領的些許皮毛,也算是有一點眼力了,這樣看來,這些年來,你這中土地方總算是出了幾個不錯的道人,那,就來和老夫試試手如何?”

    “若是你敗了,就以性命為我的陣來賠償。”

    “將汝三魂七魄鎖在我的道宮當中,為老夫煉丹吹風一千年,燒火打柴一千年,鑄器開陣再一千年。”“如此,也算是公平。”

    老者的右手抬起,一根手指朝著周衍戳下來,手指巨大,刺破空氣,讓風糾纏左右,猶如亂流一樣,隱隱炸開了驚雷,可以見到這一招的霸道強橫。

    可是周衍卻根本不打算和他在這打。

    周衍右手抬起,掌心之中亮起來一道金光,化作了古樸的【鎮】字,道人手掌朝著下方壓下,嗓音平靜,在心底緩緩落下。

    【兜率宮】!

    那個巨大老者的法相真身一頓。

    五行元氣流轉變化化作鎖鏈,硬生生將這麵元氣給鎮壓住了,這老者就算是有極其了不得的大本領,大神通,可以借助一點念頭,就在這萬之外的地方,開啟法相。

    可這終究靠的是【偷天換日大陣】積攢的元氣。

    而周衍所擅長的【兜率宮】,以天柱之威,鎮壓五行元氣的流轉,直接給鎮住,於是這神通直接被破。那一點盤踞於【偷天換日大陣】當中的念頭要遁出,離開這,回到海外三山,把這的事情,告知那的本體。

    可是周衍有開明法眼,看得真切。

    根本就不打算讓這一點神念溜走。

    右手收回,化作道決,袖口猛地一震,朝著前麵,順勢一兜兜過去,周衍淡淡道:“來都來了,著急走做什?”

    “先回來吧。”

    這一招,正是太古龍鱉的本命手段。

    三品頂尖的頂尖大神通一一吞天噬地。

    伍樂川眼前一黑,差點飛過去,被郭子儀一隻手按住肩膀,這才沒有過去,抬起頭,臉色蒼白,那之間有一種錯覺,好像周衍的袖袍變成了天和地,自己就要飛進去一樣。

    那道人袖袍化天地,也越發襯托出其氣機之空洞幽深。

    狂風暴起,旋即平息下來。

    周衍的袖袍垂下。

    袖口內的元氣和那一點神意,似乎還在震顫,讓他的青色道袍袖口泛起一層層漣漪,可周衍拂過,這袖口就平息下來了。

    借助吞天噬地將這力量全部收了去,而那一點神意也被周衍困住了,姬軒轅的聲音在他的心底響起,道:“這神意太過於凝練了,不好處理,一旦放出來,終有一戰。”

    周衍點了點頭,回答道:“我知道,不過,至少我可以控製在什地方打,在哪打,要好好準備一下,給這海外三山的所謂【天君】,一個大大的驚喜。”

    “來而不往非禮也,總不能隻挨打,不還手。”

    周衍心底已經有了一點想法。

    他沒有立刻解除掉吞天噬地,就以這一門大神通,配合五嶽披掛的力量,將這一點神意鎖住,就當做是關到了監獄麵,放出來就是開打。

    其實也是在控製著這一股磅巨大的元氣。

    周衍感覺到,有這一股海外三山準備了百餘年的純粹元氣,再加上之前李隆基給的人道氣運,還有匣子麵另外三分之一的傳國玉璽,三者結合在一起,應該可以成功自身道基的下一步方向。

    周衍看著天穹中,盤旋流轉的那一道氣芒。

    純粹的青玉色,像是活物一樣在流轉著,拖出了華麗的尾部光焰,自有一個縹緲的仙家氣韻,和之前斬殺李元嬰得到的仙家精粹有些類似,但是質地上卻截然不同。

    正是海外三山三大至寶之一的【玉清玄元悉】。

    周衍抬手一招,道:“來。”

    這一道青玉色的光焰飛騰,在空中盤旋一周之後,落在了周衍的掌心,這是純粹無比的一種元氣,單純質地上,比起周衍此刻的兵主真元更高一籌,仔細去看,光焰起伏變化,隱隱可以看到一絲絲文字。周衍開啟法眼,掃過這些文字,在心麵整合一番,倒也是有些驚訝,這玉清玄元傑,竟然蘊藏了這一座【偷天換日大陣】的陣圖。

    “難怪隻靠著這一道玉清玄元傑就可以破陣。”

    “這是開啟大陣的鑰匙,也蘊藏大陣的基礎,嗯,這樣的邪陣,當然要破去,但是這陣法陣圖麵,對於人道氣運的操控方式,以及將氣運和地脈,水脈聯合的法門,卻也是極為精妙。”

    “不知道可不可以,借這陣的原理,卻反其道而行之。”

    “把原本是要引導人道氣運外泄的法門,逆轉成為,借助地脈之力,加固人道氣運,把人間氣運封鎖在人間界和神州的一門奇陣?”

    周衍心中若有所思,覺得這個想法,大有可為。

    這樣的話,也算是穩固人間,對於對抗第二重靈性世界麵,那一幫太古的妖魔鬼怪,也有大的助力。大戰結束,事後自然要處理許多駁雜的事情,李椒被療傷之後,捂著處理過的傷口,跟跟蹌蹌趕了過來,看到躺在地上,發出低低呻吟的父親,看到了被打死的魚朝恩,李輔國。

    還有那被一根繩索困住的千名禁軍。

    這狼藉不堪,所見畫麵觸目驚心,李椒的心底思潮湧動,視線一點點移開,看到那邊的祖父李隆基,看到了高力士等人,然後,看到了那個年輕的道士。

    道士手中提著一把劍,劍身厚重,在陽光下麵,泛起一層淡而華貴的金色,這劍不是其他,正是李亨所用的天子劍。

    這把劍也是運用了五英之金鑄造的,蘊藏有強橫的人道氣運,天子所持,不遜色於各種神兵利器,隻是可惜,李亨一步步走錯,調動了被偷天換日大陣扭曲過的氣運。

    原本華貴的金色氣息上,沾染了一絲絲墨色和血色,隱隱不詳,周衍運用法力,將這一部分汙濁之物推擠到了劍尖的那一部分,然後叩指敲擊。

    當的一聲,這把劍已經從中間折斷了,成為了一柄斷劍。

    那被汙濁了的劍尖墜地,剩下的這一部分,則是還有了純粹強橫的人道氣運,斷裂的天子劍身,算是一種煉製人道氣運之器轉述的材料,更是可遇不可求。

    即便是殘留的那一部分劍尖,也具備有汙濁氣運的特性。

    終究也是沾上了皇帝和天子之氣,這已是頂尖材料。

    李隆基意興闌珊,說一切皆可以由周衍所取,周府君對李隆基,絲毫都不客氣,將這天子劍器都收攏了,李椒前去拜見了自己的祖父,然後看著自己的父親,眼底神色複雜。

    李亨一手在暗中主導了臥佛寺【金蟬玉露】的事情。

    而現在,他在重創之時,被周衍喂食了那一枚丹藥,此刻那金蟬就在他的體內亂竄,將他的身軀當做了巢穴,不斷繁衍,迅速繁衍出來了新的金蟬,金蟬幼蟲的口器深入他的身軀,吞噬他的元氣。那種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元氣被吞噬。

    隻能感受著自己逐漸衰弱,逐漸地步入死亡的感覺和恐懼超過這世上的一切刑罰,李做張了張口,想要求情,卻被李隆基攔下來,想到了父親給自己的那一劍,終究沒有開口。

    李椒注意到那道士,上前道謝,周衍表示不必多禮。

    李椒正要再說什,卻忽然注意到,站在了周衍身後的那童兒,看到那熟悉的五官麵容,微微怔住,道:“小雲兒?你,你是小雲兒嗎?”

    李知微看了一眼周衍,卸去了偽裝的小法術。

    露出了真容,朝著李椒一禮,道:

    “見過父親。”

    少女語氣溫緩,噙著笑意,可語氣麵,卻更多疏離。

    李椒的心底有種種的念頭起伏,最後他看著李隆基,看著周衍,還有和周衍表現得頗為親近的李知微,心底有層層念頭起伏變化,最後輕聲道:

    “你,你很好,很好……”

    李椒後來成為皇帝之後,一反常態,沒有按照嫡長子的繼承法,而是立下了沈氏所生的長子為太子,沈氏是以良家子身份,賜給李椒為側妃的,所生是庶出。

    以庶出子為太子,自古少有。

    可當後來,又有大臣上稟,說中原皇室,應該立嫡長子而為太子的時候,李椒在燭火搖晃的時候,總也想到了那一日。

    想到了那袖袍垂下,氣機幽深的道人,想到了躺在地上,口中哀嚎的父親,想到了那叩指敲碎天子劍的太上。

    還有那站在道人身側,伸出手拉著道士袖袍衣擺的女兒。

    他終究力拍眾議,立了沈妃長子為太子。

    也即是李知微的兄長,其名李適,諡號神武孝文皇帝。

    廟號,德宗。

    而在這個時候,李知微麵對著這個父親,隻是垂眸站在了周衍的身旁,李隆基的視線從空中緩緩收回來,從那巨大的悲傷當中,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第二日的時候,他一頭白發,披著寬鬆的衣裳,詢問周衍,可要什報酬,老頭子沒有了氣運,整個人精神似乎卻還不錯,淡淡道:“老頭子我應該沒有多久好活了。”

    “趁著我現在還能夠開口說話,也還有那一點點分量,說吧,要什,我都可以給你弄來。”周衍盤膝坐在旁邊,道:“正好有點東西需要。”

    “我需要一點點的材料。”

    李隆基大笑:“哈,一點點,便是再多一點也無妨!”

    周衍毫不客氣,伸出手在袖口拿了下,取出來了一個卷軸,就是姬軒轅和蚩尤給他的那個,說是要在洞天福地麵修築建築需要的材料。

    李隆基輕描淡寫看了一眼,然後,這大喜大悲,大徹大悟的老頭子,臉上的微笑一點一點凝固。他覺得,楊玉環死後,自己的心已經再無喜悲。

    周衍用行動告訴他。

    你特個老幫菜,想多了。

    李隆基雙眼發直,然後將這卷軸扔給周衍,跳起來大罵:

    “這多?!!”

    “你一當飯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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