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方言問了不少事兒。
一直到協和停車場,方言才停下問話。
問題還有不少,越是問這麵的事兒越多,之前那本書麵的內容和老和尚知道的相比,有些明顯是沒有寫上去的。
就像是天星十二針一樣,一些是記載好了,一些是必須口授。
音節音調這塊兒,發音標準不標準,必須要有人來糾正。
方言這會兒不像是學祝由術,反倒是像在學外語。
隻不過就是因為需要問的太多了,所以到現在方言都還沒有聽到係統的聲音。
“老胡你先帶海燈大師去家,我查完房就回來。”方言對著老胡說道。
老胡點了點頭,剛才車上他也聽到了方言和海燈大師的交談內容,之前本來還打算簡單複製做磁帶然後商業化,結果現在才知道這玩意兒是定製款,而且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光是需要掌握的音調就夠人喝一壺的了,再根據病人情況做臨時調整,還要達到老和尚昨天那樣的熟練度,這事兒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可複製性就更是別說了。
他也隻能看看啊方言到時候學會了,能不能想到什可以複製的辦法。
等到方言離開這去協和查房的時候。
老胡就帶著海登大師回到了方言家。
一進四合院家的人就對著他們七嘴八舌的問起來。
最關心的當然還是沒有回來的方言。
聽到說方言這會兒已經在協和查房了,周圍眾人這才放鬆下來,邀請眾人趕緊進屋。
接下來,昨天先回來的方言老娘何慧茹,就對著他們打聽起了昨天晚上的情況了。
老胡把這個重任交給了方言的徒弟安東。
小毛子經過昨天晚上的洗禮,今天表達欲相當的高,畢竟是第一次跟著方言熬夜給人看病嘛,一切都是新奇的。
老胡則是根據方言要求,把海燈大師帶去了隔壁的書房麵。
海燈大師雖然不是第一次進來,但是看到方言這這多的藏書,還是感慨了一下方言這藏書量。老胡給海燈大師沏上一杯剛開封的龍井,看著嫋嫋升起的熱氣,將茶香在房間鋪開,他終於忍不住把憋了一路的疑問說了出來:
“大師,有句話我琢磨半天了,一直想問您……”
“但說無妨。”海燈大師說道。
老胡略微猶豫後,還是問道:
“您這祝由術可是寶貝啊,昨天看您救人那架勢,簡直神了。您為啥就這痛快傳給方言了?不是我不信方言,他本事大、心眼好,我知道。就是這門手藝聽著就玄乎,按說該傳自家人或者嫡傳弟子才對……”海燈大師端起茶杯,慢悠悠開口:
“胡施主問得好。老衲願意傳他,緣由有二。”
“其一,方小友的天資,老衲生平僅見。”他喝了一口茶,然後放下茶杯,語氣帶著感慨:“祝由術講究“心誠、氣足、意專’,三者缺一不可。尋常人能得其一已是難得,他卻能一夜悟透六字訣氣感,這不是天賦是什?更難得的是他仁心,昨天對王施主那般盡心,對張家人那般體諒,可見不是貪術炫技之輩。這般人才,得了祝由術,能救多少人?能讓這門學問不至於在老衲手斷了傳承,這是功德。”
老胡聽到後,想了想,這點他信。
點了點頭,然後問道:
“那第二呢?”
海燈大師笑了笑說道:
“其二嘛就簡單了,我俗家侄兒長亭進京的這些日子都多虧了方小友照顧。”
長亭?”老胡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您說的是範長亭?在協和跟著方言的那個?”
海燈大師點頭:
“正是。長亭這孩子,打小性子就悶,隻會悶頭看書,人情世故上最是鈍。”
“他來京城讀書,我還犯愁他能不能站穩腳跟,結果前幾天聊天,說在學校和協和做得順,全感念方小友的照拂。”
老胡這才恍然大悟,拍著大腿道:
“嗨!原來是這回事!我說您對他怎比對親徒弟還上心呢!”
他總算明白過來,範長亭在協和那幾步路,哪一步離得開方言?
從到京城的時候方言照顧開始,然後進協和,也是方言幫著鋪路,到查房時故意把他往前推,每天都能做針灸。
這也就是範長亭有這個待遇了。
再到研究所這次也拉了範長亭進去,這些事老和尚都看在眼。
老胡這才有些後知後覺,敢情還有這層關係呢……
“方小友待長亭,是真把他當自家人看。”海燈大師撚著佛珠,語氣帶著釋然,“長亭能被這照顧,這些情分,老衲記在心。”
他看向書架上一排排碼得整齊的醫書,笑道:
“祝由術雖說是道醫手藝,但終究是救人的法子。傳給方小友,一來全了這份情,二來,有他照看著長亭,老衲也能放心。”
老胡聽得連連點頭,合著這不僅是傳藝,更是長輩對晚輩的托付,海燈大師這是借著傳祝由術,給範長亭在京城又添了層保障。
老胡笑著給大師續上茶:
“方言這人就是這點好,跟著他身邊的人不吃虧。”
海燈大師聞言,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這就好,這就好。有人帶,有人扶,我也就是放心了。”
兩人接下來又聊起了關於虎骨的製藥的事兒,過一會兒,方言查完房回來了。
然後先找出了虎骨,這東西還是整個的,還需要製作成骨粉。
方言就拿給老胡讓他自己去弄。
然後他就繼續和海燈大師聊起關於祝由術的事兒,剛才他已經在醫院給趙錫武院長打了電話了,今天小林一雅到研究院的接待他就不去參加了,反正就是個意向性的事兒,去不去都不影響。
至於秘方研究所那邊,昨天到的那位今天讓曾路泉安排入職了。
吃過午飯後他正好要過去看陶廣正回的電報,到時候可以見一見。
方言發現自己的事情真是太多了,真的該配個秘書或者助手才行了。
雖然現在不用所有事兒都親力親為,但是雜七雜八的事兒太多,自己都要過問,還是挺消耗精力的。也就是自己係統傍身才能處理好的,換個人已經腦子過載了。
其他事情處理好,方言一上午就在和海燈大師學習祝由術。
““’字要像吐火苗,舌尖抵著上顎,氣從丹田翻上來時,喉結得輕輕動一下。”老和尚邊說邊示範,胸腔競真的傳出細微的震顫聲,像炭火裂響。方言跟著試了兩遍,前一次氣太急衝得嗓子發緊,第二次太散又沒了力道,直到第三次,方言係統觸發,聲音一下就對了。
海燈大師有些驚訝的點頭:“方小友果然是天才,這快就掌握股氣往下沉,“引火下行’的味道了!”
方言對著海燈笑了笑,說道:
“大師誇獎了,咱們繼續來!”
海燈大師點頭接著練手訣。
“托日貫頂式”看似簡單,可方言的拇指最開始不自覺地用力,老和尚拿過他的手,指尖在他虎口處輕輕一按:“這是合穀穴,攥太緊就把氣憋住了。你想啊,托著太陽哪能使勁捏?得像捧著水,鬆而不泄才行。”調整完手勢,方言再試,果然感覺一股暖流順著手臂往頭頂湧,百會穴處微微發麻這正是書中說的“引清氣入腦”。
然後【叮】一聲,方言再次掌握這手段,並且熟練的程度讓老和尚都差點以為方言本來就會。要不是剛才手把手教方言,感覺他是個新手,現在這會兒他都要認為方言是本來就學了,今天是專門逗他的。
那最費功夫的是呼吸配合。海燈大師讓他對著窗外的一盆盆栽練“噓”字,要求吐氣時樹葉得輕輕晃,卻不能被吹得劇烈搖擺。
方言站在院練了足足十幾二十次,還是掌握不到要訣。
最後還是老和尚在方言麵前示範一次後,方言才陡然一下【開竅】。
再次吐氣,感覺氣順著經絡往太衝穴走,到了穴位處輕輕“漾”開,像投石入水的漣漪,一下就達到了海燈大師的要求。
這可給海燈大師看傻眼了,他發現方言好像是能在知道原理並且在看別人實際操作後,直接複製的本事這種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今天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他後麵的教學就按照這個邏輯開始教方言,發現果然這樣,隻要自己把原理給方言說透過後,接下來他隻需要按照原理給方言清晰的示範一次,隻需要一次!
方言在後麵的操作就會像是被附體了似的,表現的像是一個浸淫多年的老手。
“世間居然還有這種天賦,老衲今天算是見識到了!”在上午教完過後,海燈大師感慨道。海燈大師望著院那盆被方言“噓”字氣浪拂得輕輕搖曳的盆栽,撚著佛珠的手指停了半響,才抬頭看向方言,眼的驚訝還未散去:“方小友這本事,怕是連當年的藥王孫思邈見了,都要稱奇。”方言剛收了勢,額角沁著層薄汗,聞言笑了笑:
“大師過譽了,我這也就是學得快些,論功底,還差得遠呢。”
隻有他知道這是係統的功勞,這卻不好明說,隻能往“天賦”上靠。
老和尚卻搖了搖頭,語氣鄭重:“非是過譽。祝由術的精髓在於“意與氣合’,尋常人練的是形,你卻能直接悟神。就像方才那“清風拂柳式’,老衲示範時指尖那絲沉勁,本是練了三十年才磨出來的,你看一眼就會了,這不是天賦,是天授。”
天授?這說好像也沒毛病。
不論如何,今天用了一上午的時間,總算是把這一手祝由術學會了。
接下來就是看什時候能夠用上了。
午飯的時候,方言又去定了一些齋菜。
這次是他掏腰包,畢竟老和尚教了自己,自己還是得表示表示。
正好昨天廖主任還送了不少補品過來,方言打算他走的時候再給他塞一些帶走。
老胡大概是知道今天上午家吃齋菜,他在工廠那邊加工虎骨,愣是沒有回來。
虎骨的處理方式很多,除了機械的研磨,還有傳統的方法。
效率相對較低,但如果是拿去拍照片,給富商用,這些古老傳統就必不可少了。
像是醋淬。先把沙子、蛤粉或者滑石粉放在鍋加熱,再放入淨製後的虎骨,不斷翻炒,直到虎骨變成黃色,接著篩去沙子等介質,趁熱將虎骨倒入醋淬酥,之後晾幹,再進行研磨成粉。
還有油製的方式,把淨製好的虎骨段放在沸油鍋內,用文火慢慢炸至酥脆,撈出濾油;或者給淨虎骨塗抹上麻油,在無煙火上烤至黃酥,搗碎後,文火烤熱並用白酒反複淬製,直至酥脆,最後敲碎研粉。這些都是古代人一代代研究出來的虎骨炮製手法。
吃完午飯後,老胡就回來了。
身後還帶著電影片場的人,果然他在製作過程,也是找了個人拍攝記錄的。
方言就沒有和他一起折騰了。
讓他下午在這陪著海燈大師,方言就去華夏中醫研究院了。
到了研究院,方言沒有去自己秘方研究所,而是先去找趙錫武院長打招呼,詢問今天中午和小林一雅的會麵情況。
趙錫武對著方言說道:
“他完全同意我們提出來的要求,七天後會給我們滿意的回複。”
“這爽快?”方言有些驚訝。
他追問到:
“他們自己沒有增加什要求?”
趙錫武搖搖頭說道:
“沒有,非常的幹脆,看起來他們是真的非常有誠意。”
“走的時候一直在提醒我們這是難的的機會,希望我們這邊也做好準備,一定要拳頭產品。”方言摸了摸下巴,說道:
“態度倒是可以,那就看他們接下來展示的誠意了。”
東京港GMP工廠抵押,154家藥房排他協議。國會法案修訂,五十名議員聯署背書法案,反向工程追償條款,三個月試銷期,這六重保障,夠小林回去折騰一會兒了。
反正不管他們怎說,方言秉持的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在沒有第一次合作的情況下,小林的信譽程度在方言這和印度人劃等號。
趙錫武點了點頭,然後對著方言說道:
“這事兒起碼的等到衛生部的年中大會過後才有結果,現在不著急。”
接著趙錫武又說道:
“說起來今天的大會,你的成果可不少,去年最多的也就是陳科冀一共六個成果,今年你的應該會超過他。”
方言扯了扯嘴角說道:
“去年年中大會過後,我可是被特務盯上了,當時還上了人家的必殺榜。”
趙錫武是知道這事兒的,他說道:
“今年應該不會了,上次的那個特務組織被鏟除後,現在已經好久都沒聽到有什動靜了。”方言說道:
“希望別出什蛾子吧!”
趙錫武對著方言提醒到:
“你還是想一下到時候上台發言的事兒吧,去年你是新人,今年你肯定是重點。”
方言笑著說道:
“去年我看的挺重的,今年事情太多了,感覺又不是那重要了。”方言其實感覺這個大會的作用並沒有自己想的大。
趙錫武說道:
“那不一樣,宣傳作用還是很大的,你是不知道今天我聽學校那邊說的,今年報考中醫院的學生可不少。”
方言驚訝:
“哦?和我有關係?”
趙錫武說道:
“當然有關係了,你可是去年的全國高考狀元。”
“你當全國高考狀元是白當的?而且你經常上報紙,特別是京城的報考人數特別多,家長們私下都在說,學中醫能出你這樣的人才,將來差不了。”
方言有些驚訝,想起去年學校宣傳時候,街坊鄰居說的要讓家人考中醫藥大學。
不是……來真的啊?
方言有點受寵若驚了。
“這倒是意料之外。”方言對著趙錫武說道。
“所以你得重視起來。”趙錫武強調。
方言點頭,不就是耗費點時間寫一篇演講稿嘛,自己還是可以做到的。
“回頭我就寫。”方言說道。
接著方言和趙錫武告別,告訴他自己還要去研究所看看。
趙錫武答應下來,方言就從辦公室走了出來。
下樓後朝著秘方研究所而去。
路過出版社的時候,剛好遇到夏總編,他告訴方言:
“第一批南方邊防部隊的已經全部印刷出來發下去了。”
方言這才想起來還有這事兒,趕緊對著夏總編感謝到:
“夏總編費心了!”方言連忙握住老夏的手,說道:
“這事兒可比什都要緊,戰士們在前線能多一分保障,咱們心也能踏實些。”
“辛苦你們忙活這久時間!”
老夏和方言也是熟人了,笑著說道:
“瞎,說這些就太客氣了,回頭請我吃飯就行了。”
方言當然是笑著答應下來。
夏總編這邊搞好關係,以後找他的地方還挺多的。
隻要不出意外,夏總編應該會在這當很久領導。
這時候夏總編他頓了頓,又說到:
“不過有個事兒得跟你說聲,廣州那邊的部隊來電報,說想要加印五千冊,還問能不能配上草藥圖譜。”
“加印五千冊不算多,另外草藥圖不是配了嗎?”方言驚訝的問道。
夏總編說道:
“我們隻有正確圖示,錯誤的相似的圖沒有標注,他們說有些戰士可能會認錯。”
方言想了下說道:
“嘖……是個麻煩事兒,我們這也沒有錯誤的圖庫啊……”
夏總編說道:
“有,大學檔案室有,不過需要人手去幹這事兒。”
方言一想自己手哪還有人手啊?
那還的請示領導才行。
然後他說道:
“你稍等,我去收個電報,半個小時後我給你答複,應該沒問題。”
夏總編聽到這話點了點頭:
“行,我在辦公室等你!”
“沒問題!”方言應下,然後就朝著研究所走去。
來到這邊後,方言就找到曾路泉,曾路泉正指揮著工人往資料室搬新書櫃,之前的一些辦公用品不夠用。
“方主任!”曾路泉擦了把汗,看到方言來了立馬招呼。
方言點了點頭,也沒有廢話對著他問道:
“陶廣正的電報回來沒?”
曾路泉一怔,然後反應過來,說道:
“回來了。”
“在辦公室麵。”
方言立馬就跑到二樓辦公室,在蘇悅的幫助下,找到了曾路泉說的電報。
內容很簡單:
“願赴京效力。調令至,即刻整裝。”
很好!
果然猜的不錯,確認他很想回來。
這回答基本想就相當於說“院長我不當了,調令一到我就馬上準備回來!”
還有什比這敞亮的事兒嗎?
比想象中的還要順利,人家啥條件都沒提,直接丟下院長就要來,堪比陳公台跟曹操了。
當然方言處境肯定比曹操好多了。
所以,方言當即一拍大腿,立馬就去找趙錫武。
看到他急吼吼的跑走,蘇悅一臉好奇,但是又不好多問。
方言急吼吼的又跑了回來,趙錫武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道:
“咋了?遇到啥事兒了?”
方言對著他說到:
“兩件事,第一件先申請個調令發XJ阿勒泰地區向陽醫院,調陶廣正院長到秘方研究所。”趙錫武是知道這事兒的,他聽到後,點了點頭說道:
“這快就有消息了?”
“嗯。”方言點頭,直接把電報給趙錫武看。
趙錫武看了後,也是感慨這人連醫院院長都不當了就回來了。
當然了,他本來就是做好打算了,不然也不可能回來考研究生。
“行我馬上下文件,不過……他這個算頂級人才了吧?”趙錫武對著方言提醒到。
方言一怔,想了想說道:
“先別管了,先準備文件吧,我待會兒給領導打招呼。”
這方言怎說都得搞定,實在不行後麵補個腦膠質瘤的治療項目組。
照樣也要把人給弄回來。
趙錫武點了點頭,方言找上麵的領導還是相當有用的,甚至這會兒他的麵子比自己還大,特別是這幾天。
“那第二件呢?”趙錫武對著方言問道。
方言也不繞彎子,把廣州部隊要加印急救手冊、還需補充錯誤草藥圖譜的事說了,末了歎道:“夏總編說大學檔案室有素材,但我手研究所實在抽不出人手了,還是得找您才行。”
趙錫武說道:
“人手的事兒不難,我給你解決。”
方言點了點頭,然後馬上就去給領導打電話了。
陶廣正的事兒,還是得和李副部長說一聲才行。
PS:6000字基本章更新完畢,又多了100月票再欠大家2000字。
一共欠大家5000字,稍後有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