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東壩參觀完畢後,方言他們馬上又趕去了昌平沙河片區,這個地方因為距離有些遠,就連老胡都不怎來。
這邊工廠的人其實更多,車間生產的都是送到香江和東南亞的產品,因為這隔著火車站特別近,所以運輸方麵還是比較方便的。
方言他們到的時候,這邊正在準備發貨。
上次老胡招聘的巴特爾就在這。
本來是讓這人做保鏢的,後來老胡又改變了主意,讓他當押車的人,管理這邊的運輸工作。巴特爾到時候沒啥意見,反正都是拿高薪工資,做啥對他來說都一樣,反正肯定沒有草原上那累人。對現在的工作他也是很滿足。
在這邊參觀完畢後,就在工廠食堂吃了一頓便飯。
廠區食堂保持了和協和食堂一樣的配置,隻要是單位的人員都可以在這免費吃,利潤這塊兒足夠高,能夠支撐起這樣的福利。
所以這邊的員工在這邊幹活那也是相當的盡力。
參觀完朝陽東壩和昌平沙河兩個規模宏大的廠區,又在沙河工廠體驗了豐盛的免費午餐後,方言一行人開車將鄧鐵濤等教授送回了海澱京西賓館住處門口。
臨分別時,在門口,老胡臉上掛著真誠而略帶豪氣的笑容,變戲法似的從公文包掏出一摞厚厚的、印有公司特殊標識的紅色信封。
“各位教授辛苦了!這趟來京馬不停蹄,既要簽合同、看廠子、談規劃,還擠時間參觀了咱們的地下堡壘……”老胡的語氣透著熱絡和敬意,“按咱們公司的規矩,也是一點點心意,歡迎各位正式成為我們的“技術核心股東’!請務必收下!”
說著,他便開始將紅包一一遞到鄧鐵濤、黃耀槃、劉仕昌、梁乃津、司徒鈴、靳瑞、趙思兢以及沈懷民的手中。
鄧鐵濤下意識接過那鼓囊囊的紅包,手指立刻感受到信封異常的厚重感和麵硬挺紙張的輪廓感。他微微一怔,疑惑地翻開信封口看了一眼……不是預想中的嶄新大團結!
映入眼簾的赫然是幾張墨綠色、印有富蘭克林頭像的百元美鈔!
“這……這是美元?!”一旁徒弟沈懷民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震驚,手指都忘了從信封口移開。鄧鐵濤也見過美元,也深知其價值,就在昨天午飯時,他們還被老胡透露的馬來西亞“19天,12萬美金”銷售額震撼得無以複加。
此刻,這筆相當於巨額外幣的“心意”就這直白地塞到了自己手,這種衝擊感甚至比昨天聽到那個數字還要真切和直接。
他一個月工資雖然不少,但是和這個信封的“分量”比起來那還是差遠了點。
他抬頭看向老胡,眼神充滿了難以置信:
“胡先生這是……”
老胡說道:
“我們公司的老規矩了,隻要是股東每個人都有的,不信你可以問問您徒弟。”說罷他指了指蕭承誌。蕭承誌對著師父點了點頭。
“真是美金啊?!”旁邊的靳瑞教授反應更為直接,他幾乎失聲喊了出來,圓睜的雙眼緊盯著手中信封露出的美鈔一角,臉上的法令紋都仿佛被這意外的厚禮撐開了一絲。
昨天他還在震驚工廠那些昂貴的進口機器,今天就被這美鈔紅包震得有些手足無措。
他年齡不大,家底兒也沒其他老教授厚實,這筆錢對他來說可真是意外之喜了。
年齡最大的趙思兢老爺子接過紅包,習慣性地掂了掂分量,然後小心地打開看。“哎呀呀……不得了啊,胡老板,”
這位八十多歲的“草藥活字典”聲音都有些發顫:
“老頭子我這把年紀了,從山溝溝給人采草治傷,到吃公家飯……第一次親手拿到這多……這硬的“現錢…”
昨天聽到“十二萬美金”時是震撼,此刻自己手捏著實實在在的美金現金,則是另一種更衝擊感官的真實感覺。
司徒鈴教授素來穩重優雅,此刻也忍不住用手推了推眼鏡,湊近信封仔細確認了一下鈔票的麵額和幣種,臉上露出罕見的、混合著驚訝和困惑的表情。
百元美金?這在國內,其購買力和稀缺性遠超想象。
她下意識地低語:“這紅包……太重了……”昨天還在震撼老胡許諾的“花園別墅”,今天的現金紅包直接把這個許諾的“真實感”拔升到了新高度。
沈懷民拿著信封,手指無意識地捏了捏,感受著那遠超他月薪無數倍的厚度。他看看師傅鄧鐵濤,又看看笑的老胡,憋了半天,隻喃喃說出一句:“這……這多美金?這得頂我多少個月工資了……”他記得清清楚楚,昨天那個讓人心跳加速的“19天,12萬美金”的銷售額。
現在自己手的這一份,就是那龐大數字的切切實實的“分紅”之一。
原本入股還覺得可能是個遙遠未來的“富貴夢”,此刻手沉甸甸的美元現金,讓這“夢”瞬間變得具體而滾燙。
他雖然相對年輕,但也從未經手過如此一筆美元現金作為個人酬勞。他臉上寫滿了愕然,眼睛反複在信封和老胡之間來回切換,仿佛在確認這不是一場幻覺。
梁乃津拿著信封,愣在原地半響,才緩緩吐出一口氣,搖了搖頭,感慨道:“胡先生,您這……不是心意是分量!讓我們這些搞了一輩子學問的老家夥……開眼了。”
昨天參觀時老胡展現的財力和工廠的現代化水平已經很震撼,但今天的美元現金紅包,其視覺衝擊和心理震撼更是直抵人心,它無比清晰地具象化了老胡口中那“賺外匯、開大船、奔金山”的藍圖究競意味著什。
老胡看著各位教授臉上精彩紛呈的震驚表情,笑容更盛,他拍了拍自己鼓囊囊的公文包,朗聲道:“不重!一點都不重!你們那壓箱底的本事就是真金白銀,這點心意就是咱們新合作的開端!以後啊,咱們公司好好幹,帶著中醫打出去,這樣的分量,隻會更多更足!”
他環視眾人:
“賺外匯的路子,咱們算是開張啦!這紅包,就圖個開門大吉,祝各位鴻運當頭!”
說完對著眾人拱了拱手。
老胡這邊散財完畢,方言他們就和鄧老他們告別了。
“回去後電報聯係!”方言對著他們說道。
一行人紛紛答應下來。
“好!回去有新消息就聯係!”鄧鐵濤對著方言他們說道。
接下來方言他們返回了家。
回到家後,小姨子的照片也都按照要求洗出來了,一共十幾張,方言挑選了一張放大,到時候張貼在研究所。
接下來時間,方言又去了一趟出版社,後續要做好幾個版本出來,方言還需要和夏總編商量一下。對於方言的這些要求,夏總編也是有些撓頭。
這些版本每改一次,都要重新排版,而且要的還比較急。
這會兒國內主流印刷技術仍以鉛字排版印刷為主,自動化程度較低,排版、校對、印刷流程繁瑣,且受設備精度和材料限製,修改版本需要重新鑄字、排版,耗時較長,這些問題方言當然知道,但是這也沒辦法,主要是部隊上要的急,時間也不等人。
年底就要開始動了,方言他們早弄出來一天,戰士就可以多熟悉一些,能夠保命的幾率就更大一成。所以方言這邊來了一趟,夏總編就開始瘋狂打電話,必須要其他出版社也幫忙才行了。
還好人民衛生出版社還是有點麵子的,加上聽到任務是給部隊供應,其他出版社也沒推辭。就是這次用的是夏總編的人情,方言完事兒後還得好好感謝人家才行。
至於現在嘛,就是把軍隊需要的版本的都整出來。
這邊事兒搞完過後,時間也差不多了,方言這才拜托夏總編盡快,然後開車回到了家。
廣州中醫藥大學的人員加入後,老胡也感覺到現在公司的技術人員儲備已經很不錯了,他之前就打算把工作重心轉移到國內來,今天過後他就開始正式推進速度了。
等到方言到家的時候,老胡也正在和自己老婆黃慧婕說自己的打算。
他現在打算給香江的褚斌發電報,讓他親自去廣州和羅湖那邊一趟,修工廠,研究所,還有別墅的事兒,現在就要提上議程了。
那邊有技術支持後,很多東西就不需要方言他們操心,直接在那邊就可以開展工作,他們就隻需要盯著大致方向,技術方麵的事兒就直接讓廣州那邊的人接手就可以了。
雖然人家都還沒回去,但是他都已經想到該怎做了。
他對著方言問道:
“明天早上,我還打算過去送他們上飛機,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方言說道:
“他們明天是直接坐軍機回去,你要去送的話,我得先給謝老打個電話問一問才行。”
聽到方言這說,老胡說道:
“那算了,不麻煩了。”
“咱們該做的已經做了。”
方言點了點頭,這種場麵活兒鄧老他們這些人也不是太在意,更何況方言就算是打電話問了,人家也不一定能答應。
特別是軍機上可能還有其他人,按照一些條令就不太可能把準確起飛時間透露出來。
老胡說道:
“這事兒總算紮下根了!鄧老他們幾個的份量,再加上咱們研究所那批精兵,現在算是真正拉起一支正規軍了。”
“技術、平台、渠道、還有部隊那邊的關係,架子算是立住了!”
方言對著老胡說道:
“還有你今天這紅包也是個信號,讓他們實實在在地看到,跟著咱們幹,真金白銀看得見摸得著。”老胡說道:
“不光是為錢,參觀咱們那地下堡壘和現代化廠區,這美金紅包,再加上之前展現的公司計劃,這幾副猛藥下去,這幫“國寶級’的老爺子們算是徹底歸心了。希望鄧老他們回去,能夠盡快組織團隊、掏方子!”
方言搖搖頭:
“他們回去組織團隊還不太現實,還有幫助南方軍隊組建中醫團隊的事兒。”
接著他頓了頓話鋒一轉:
“不過應該不會拖的太久,我們自己接下來幾個關鍵節點得盯緊,當務之急是深圳那邊,也就是你現在做的事兒,先要把研究所,工廠,這些必備的修出來,地址勘探、設計初稿、土建招標……所有流程找廖主任開綠燈、踩油門!”
老胡立刻接話,眼神銳利:
“嗯,按最高規格來!研究所主體、配套的頂尖專家別墅區、靠近口岸的現代化廠房……我讓褚斌帶足預算過去!親自盯設計院圖紙,就一點要求:快!但不能省料!那別墅區就是未來吸引全球華裔中醫的活招牌。”
方言說道:
“研究所這邊壓力更大。”
“衛生部調配專家,加上咱們剛到的那些回流專家,必須盡快拿到鄧老他們初步篩選出的幾個核心秘方資料。”
他頓了頓說道:
“給他們下死命令:一個月內,至少給我搞定兩個方子的國際標準初步攻關方案,不能隻名氣回來拿好處,成績也必須給我做出來!”
老胡眼睛一亮:
“對!挑最容易出效果、見效快的!做成樣本產品實物,也能讓廖主任他們親眼看到、親手摸到成果,讓他們知道你這個研究所擴張是有貨真價實的價值的。”
方言點頭:
“嗯,他們要是搞不出來,我手的成果也得交出來,不過他們這些回來的人嘛,我也就不可能給他們養著了,到時候該退貨退貨。”
老胡倒是對方言的安排沒有異議,他說道:
“我這邊市場分析組同步啟動,瞄準歐洲高端疼痛管理市場和東南亞戶外急救需求,這是林文峰給我說的,我找人去調查調查。”
方言說道:
“嗯,第一次合作嘛,還是小心點的好。”
林文峰雖然目前表現的一切正常,但是方言也怕他挖坑,小心駛得萬年船嘛,雖然送了自己書,但是該做的事兒,方言他們還是不能偷懶。
方言繼續說道:
“蕭承誌、鄧南星這批咱們自己培養的核心班底,別讓他們閑著。研究院那邊開始工作後,咱們也得給他們任務。”
老胡點頭:
“有道理!”
接著他一拍腦門兒:
“協和那兩棟新樓,等主體快完工前三個月,我親自飛一趟香江,讓周先生一家開始造勢……”方言擺擺手:
“這個不急,按照現在的進度,完成時間還早呢。”
“也對……”老胡點了點頭。
接下來工作上的安排,基本上就定下來了,老胡還是管市場和花錢這塊兒,方言管技術還有人員這塊兒他們排好行程表,接下來就按照計劃執行就可以了。
時間來到第二天,也就是8月3號。
這天早上的剛查完房,方言打算去研究所的時候,接到了廖主任的一個電話。
他一開口就是詢問心梗的事兒。
方言一下緊張起來,詢問廖主任是不是身體哪不舒服。
結果廖主任說不是自己不舒服,是有個朋友在國外做完腿部手術後十四個小時多一點,就因為突發心梗去世了。
方言有些詫異,廖主任的朋友?在國外去世?
不過他還是根據廖主任提供的消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他這位朋友因為腿部疾病困擾多年,為了能更好地工作,在得知國外相關治療技術較為先進後,決定前往國外進行手術。
“廖主任,您說的這種情況,在臨床上其實不算少見。”方言握著聽筒,語氣沉重了許多:“腿部手術和心梗看著不搭界,內卻可能連著好幾層關係,既然是做的手術,我就從西醫角度來給您解釋解釋……”廖主任在那頭“嗯”了一聲:
“你仔細說說,我這心頭一直犯嘀咕。”
“首先是手術本身的應激反應。”方言條理清晰地分析,“不管什手術,對身體都是創傷。這時候交感神經一興奮,腎上腺素跟著往上湧,心率快了、血壓高了,心髒的負擔就重了。加上血管收縮、血液變稠,給心髒供血的冠狀動脈要是痙攣或者堵了血栓,心梗就容易找上門。”
他頓了頓,聽見廖主任在那頭吸氣的聲音,又接著說:
“再就是術後臥床的問題。腿動不了,長期躺著,下肢血流慢,容易形成深靜脈血栓。這血栓要是掉下來,順著血流堵到肺動脈,就成了肺栓塞,右心一下子負擔太重,左心功能跟著受影響,嚴重的時候就會誘發心肌缺血,甚至心梗。而且血栓形成本身也會激活全身的凝血係統,冠狀動脈的血栓風險也會跟著漲。”
“還有一種可能,”方言的聲音沉了些,“您這位朋友腿疾困擾多年,會不會本身就有基礎病?比如高血壓、高血脂、糖尿病這些?這些病都是冠心病的根兒,冠狀動脈早就可能有狹窄或者硬化了。手術這一下,就像個導火索,把本來能勉強撐著的心髒血管係統給引爆了,一下子就失代償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才傳來廖主任沙啞的聲音:
“這一說,這頭的門道還真不少……我這朋友,確實常年吃降壓藥。”
“所以啊,”方言歎了口氣,“手術看著在腿上,影響卻可能牽連到心髒。尤其是年紀大或者有基礎病的,術後這些風險都得格外留意。”
說完還不忘了對廖主任提醒到:
“你還請節哀!”
廖主任說道:
“早知道就讓你看看了,他上個月中旬才出國的,可惜了……”
方言默然,上個月中旬,自己應該剛考研完畢正在弄《南疆本草通詮》。
“哎,算了,我和你說這些幹啥,人各有命!”電話那頭廖主任說道。
方言握著聽筒,指尖微微收緊,沉默片刻後,聲音放得更緩了些:
“廖主任,您別太難過了。這種術後並發症,有時候就像天有不測風雲,不是誰能提前攥在手的。您那位朋友拖著腿疾還想著更好地工作,這份心勁兒,本身就夠讓人敬佩了,他走的時候,心一定是亮堂的,知道自己是為了往前奔才動的手術。”
“您也清楚,醫學這東西,總有隔著一層窗戶紙的地方。咱們能做的,是把今天琢磨透的道理記下來,往後遇到類似的情況,能多一份警醒,多護著些人。”
電話那頭靜了靜,終於傳來廖主任略顯鬆快的聲音:
“你說得在理……行,我知道了。”
接著掛完電話後,方言又去詢問了一下院長,想問他到底是誰去世了,有沒有消息。
結果院長那邊也沒消息,聽到方言的話他還有些懵逼呢。
不過在知道是有人出國治病的事兒後,他明白過來了,讓方言別多問,過幾天肯定要上報紙的。方言一聽就知道了,連忙答應下來不再多問。
接下來時間,方言就去找出版社夏總編了,催著他趕進度。
等到當天結束的時候,終於出來了一批成品,方言看了看這些後,確認合適然後就開始大規模的印刷。接下來好幾天時間,印刷出來的東西都陸陸續續的交給了部隊總後勤衛生部那邊,他們接收後也相當滿意,然後就開始準備運去南方下發了。
8月8號的時候,方言收到了好幾個消息。
第一個是8月17號,衛生部月中會議邀請函。
第二個消息,是8月10號,日本代表團再次來華,同行的還有京都大學的人。
第三個消息,是研究所回流的專家全部到位,衛生部抽調的全國30名頂尖專家部分到位,今天黃李通知方言,可以展開工作,讓他過去和眾人見個麵,順便訓個話安排下任務。
此外還有第四個消息,深圳羅湖口岸的研究所項目在廖主任和廣州那邊領導的安排下,已經開始落實,大概是八月中旬就開工建設。
當務之急,方言最先處理的是研究所開工的問題。
PS:6000字基本章更新完畢,還有加更。